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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蕾抬起头,惊讶于她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但是随后她就有些愤怒了,因为张钰问,“那么你现在缺钱用吗?”
是在怀疑她吗!怀疑她接近千阳的动机,还是怀疑她暗自参与了这场绑架,是个不折不扣的内应?
“我不缺钱!”安蕾的声音大得她自己都有些意外。
也许是感觉到了安蕾的不悦,张钰给安蕾的杯子里加了些茶。茶壶里有紫红色的花,优雅地在水里飘浮着,杯子里的茶有点点甜,口感很好。
“安蕾小姐,我说话也喜欢直来直往,我想我还是开门见山说明请你来的原因比较好。这么多年来千阳在我们的严密监护下毫发无伤,但是在遇见安蕾小姐之后不但折了胳膊现在更是被绑架,无论安蕾小姐是无心的还是有意的,我都希望安小姐你能离开千阳。”
虽然安蕾早已听出来符千阳母亲的意思,也早料到此次找她来谈话的目的,但是听到这话的时候,还是难受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千阳跟一般的孩子不一样,他身上承载着家族重要的使命。他的四周时刻都存在着危险,而安蕾你是一个……怎么说,孤身一人,像无根的浮萍,你随时可以消失,没人知道去哪里找你的踪迹。”
没有家的伤,再次被刺痛。
“你不知道怎么保护自己,无法分辨什么人对你是危险怎么做你才会安全,如果你在千阳的身边,你将成为千阳最危险的因素。无论符千阳对你,或是你对符千阳都是危险因素。我了解千阳的性格,即使他知道你会给他带来险境,宁可自己受累犯险,也绝不会离开你,所以我只好找你,请你离开他。”
安蕾没有说话,她的喉咙里像被塞了铁块,生疼。
张钰把手边的档案袋打开,拿出一沓文件,放在茶几上摊开,“这些是符千阳的诊断书,右手小指骨折,两根肋骨断裂,左脚粉碎性骨折,左脚踝韧带断裂……”
安蕾看到纸上密密麻麻列了一条又一条,她的眼泪开始哗啦啦涌出来。他还说没有其他伤了,他都伤成这样还怕她自责瞒着她,想起早上扑到他怀里时,他难受地皱了眉,原来他伤这么重。
张钰没有就此停下,她的语气里夹杂着难以言语的醋意,“他左脚骨折后,仍然奋力往深山里跑,让绑匪追了他两个小时,为的就是给你争取时间,绑匪抓住他的时候因为生气还暴打了他一顿。如果不是骨折后还勉强跑这么远,他的脚根本不会伤成这样……”
说到这,张钰似乎也有些难以抑制自己的难过,声音变得低沉,“我知道这样要求你有些无礼,但是请你理解一个母亲,十几年来没有一刻不担惊受怕,殚精竭力地保护自己的儿子,为了保护自己孩子的安全,而做出的无奈之举。现在离开他是会很难过,但是至少你们两人都会变得更安全……”
“好了您别再说了,我离开他,我答应你,我离开他!”
之后的几年安蕾常常想,为什么当时她会如此轻易地就放弃了符千阳,甚至狠心地没跟他道别,大概是因为对他的内疚对他的心痛啃咬着她的心,她本能地想要逃离,当真相排山倒海而来,符千阳为她付出的一切,成为巨大的压力和剧烈的痛,让她无法承受。
“我很遗憾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我很抱歉,但我没有办法。”看得出来张钰做事雷厉风行,毫不拖泥带水,一切其实早已安排妥当,“待会我会找人把具体的行程和地点跟你确定一下,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收拾行李就可以。请不要跟任何人说这件事情,也不要告诉任何人你到哪里去。可以么?”
安蕾浑身都在发抖,好不容易挤出一个字,“好。”
“不要见他也不要跟他告别——你的样子瞒不了千阳,他很敏感,如果见了他你就走不成了。”
“……”安蕾满眼泪水,她有些意外,但张钰说的又在情理之中。
“还有,”张钰补充说,“今晚就走。”
第57章 伤别离
夜幕降临,圣德的空气里散发着潮湿的味道,有人在树下相拥,有人在湖边细语……一切都与往日没有什么不同,可对安蕾来说,每一秒,她都在告别。
篮球场,他曾拿着篮球背对篮框跟她打赌:“如果我投得进,你就亲我一下。如果投不进,我亲你一下。”
跑道上,她被他拉出来跑步锻炼身体,却撒娇让他背着她走了两圈。
餐厅里,她把不喜欢吃的猪大肠悄悄放他的碗里,引来大头火焰频频摇头;
宿舍前的小花园,他在树下吻她,那一刻,连月光都是甜的;
……
这一切的一切,都将成为过去,今晚之后,这里不再有他和她依偎的身影,不再有他们的甜言蜜语。
安蕾坐在操场边的看台上,哀悼着那些对未来美好的幻想即将逝去,不知不觉天色已晚。符千阳的号码在安蕾的手机屏幕上跳跃,安蕾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这么久不接电话。”他带着几分撒娇几分不满意。
“放在包里没听到。”安蕾解释。
“什么时候过来看我?”他问。
安蕾支支吾吾,“今晚恐怕不行……”
“为什么?”
“因为……因为有个朋友今晚过生日,说好给她庆祝的。”为什么她总是迫不得已要欺骗他。
“男的女的?”
“女的。”
“就跟她说你男朋友身体不舒服,不去了。”
“盛情难却。”安蕾心里早乱成一团,不知道会不会是最后一次听见他的声音。
千阳停顿了一会,又问,“那……过完生日,再过来?”
“太晚了,宿舍会关门的。”
“翻墙钻洞的事情为你哥做了不知道多少次,到我这人就变老实了?”他虽有不满,却并没生气。思考了一下,他又说,“算了,这里离圣德也有段距离,太晚了过来也不安全,就饶了你这次,但是明早一定要过来!”
安蕾知道要尽快结束这次谈话,她支持不了多久。
“千阳,”她的语气有些怪,他却说不出怪在哪里,“即便我不在你身旁,即使我在很远的地方,也会为你祈祷,无论在哪你一样拥有我的祝福,永远,永远。”她以前从不用这样伤感的口吻说话,像是跟他在告别,但符千阳哪里会料到已经把心给了他的姑娘会在今晚默默离他而去,
凌晨2点,安蕾悄悄地拉着行李离开了圣德,她没有叫醒熟睡的小米,因为不知道要如何不告诉小米缘由又能顺利与她告别,所以她留了一张字条:“感谢上苍让我认识你这样一位朋友,与你相处的快乐日子将成为我珍藏的美好回忆,请原谅我必须得离开,原谅我的不辞而别,不要为我担心,我很好,也不要试图寻找和联络我。对不起,小米,祝福你一切都好!安蕾。”
她将字条轻轻放在桌子上,用自己的手机压着,手机是她唯一留下的一件东西,为的是告诉小米不用打电话给她,她会断去所有的联系。安蕾不舍地看看带着恐龙睡帽轻轻打呼噜的小米,环顾一眼漆黑的房间,然后轻轻关上门。
安蕾走出宿舍楼,有辆黑色的轿车已经等在外面,她默默上了车。车子从山上一圈一圈绕下来,经过医院的时候安蕾抬头寻找符千阳住的病房窗口,可惜密密麻麻的窗子,每个都一样。
漆黑模糊的夜,稀疏的路灯,一盏一盏擦身而过,圣德发生的一切就像一场梦,离她越来越远。
机场里空空荡荡,冷冷清清,安蕾一个人坐在偌大的候机室里。
她并不是没有闪过念头要留下来,不管不顾地留在他的身边,说什么也赖着不走。可是这样又会有什么结果呢?假设符千阳跟母亲大吵一架,依然选择跟她在一起。不说别的,如果明天有人把她再绑走,甚至在大街上欺负她,符千阳现在躺在床上,还有谁会去救她?就算他们修成正果结婚了,她又怎么去讨好一个痛恨她的婆婆。
离开符千阳的痛苦是剧烈的,但留下来需要更大的勇气。
也许一年,也许两年,也许很长时间,她还会想念他,想起这一天刻骨的心痛的,可是不管怎样,至少他们会安安稳稳地活着。
想着符千阳躺在床上肿着脸的笑容,安蕾心痛得在休息室里默默地哭了一宿,直到广播里催促旅客登机,她才擦干眼泪收拾行囊。
飞机将要起飞的时候,远处的天已经蒙蒙发亮。
太阳划过云端投来第一缕晨光,过去的一切将随风而逝,新的篇章即将翻开。
第1章 男友(一)
这是一个以光速往前发展的城市。
每当清晨的阳光洒在窗外的向阳花上,安蕾拉开窗帘俯瞰这个城市,与它一起呼吸,感受它发展的力量。她伸了个懒腰,抖擞抖擞精神,准备开始一天的忙碌。
洗漱一番,清清爽爽拿起包包,开门上班去。
等电梯的时候,遇上对门的李大妈买早餐,安蕾笑呵呵跟她打招呼,“李妈,早啊!”
安蕾住这快两年了,找出晚归的,邻居没几个认识的。唯独李大妈每次见着她就抓着她聊两句,一来二去的也就熟识了,李大妈也知道安蕾孤身一人,没什么亲人,所以对她格外疼爱。逢年过节的时候李大妈常常会敲开安蕾的门,给她些粽子年糕之类的。
这会李大妈看到安蕾一身正装脚上套一双运动鞋,很不搭,便问“小蕾,你穿着运动鞋上班去呀?”
“我路上穿这鞋好走,到了公司才换上累人的高跟鞋。”安蕾调皮地笑笑。
李大妈突然降低声量问,“小蕾,你还是一个人住吧?”
“是啊。”电梯到了安蕾一边说一边让李大妈先进。
“你有男朋友了吗?大妈有个合适的人选想介绍给你。”李大妈慈祥地看着她。
“我有男朋友了。”安蕾害羞地笑笑。
“哦,好姑娘就是抢手,就像好吃的肉都是一早就卖完了。”李大妈真是个实实在在过日子的人。
安蕾小小调侃道,“李妈比喻得形象生动啊。”
“改天带来给大妈瞧瞧,看配不配得上我们小蕾。”李大妈疼爱拍拍她的背。
“好,改天他来了一定给您瞧瞧。”
与李大妈挥别,安蕾出了电梯。
从小区出来往右走300米,就能到地铁站。站口旁边有两个街头歌手,每日早早起晚晚归,安蕾上下班都能见到他们,她时不时会往他们的吉他箱子放些钱,为他们唱得深情,也为他们的坚持。去年在一个歌手选秀节目上看到他们参赛,可惜第一轮就被刷下来,没过几天他们又出现在这个地铁站口。有人说智者就是知道坚持该坚持的,放弃该放弃的。可惜很多事情永远无法在最开始就知道是该坚持或是该放弃,比如这两个已经不算年轻的街头歌手,又比如几年前她在圣德放弃的那段情缘。
半个小时之后,安蕾从地铁里出来,进入了这个城市最繁华的中心,一幢幢摩天大楼,流光溢彩,西装笔挺的城市精英们匆忙奔走。安蕾穿过人行道,进入一幢高耸入云的写字楼。
两年多前,安蕾从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南加州大学毕业后,回到中国,经过几个月的辗转来到n市,说不清为什么会又回到这片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