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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控器。
最后定格的画面是一张少年时代的全家福。
照片上,爸爸、妈妈、哥哥和姐姐的容颜一如往昔,他们对她微笑,时光在他们身上定格。
宋果想,只有她一个人已经不似当年了,因为只有她的时间还在继续流动。
这种感觉就像他们在等她。
如果今天真的不能得救……似乎,也挺好的。
她已经多活了十年了,没什么可继续挣扎的。
迷迷糊糊中,突然的,脑中冒出许嘉让的面容。
宋果一顿,脑中又清醒了一些。
他现在是不是已经在飞机上,明天下飞机后他会知道起火的事吗?
她把怀中的画筒打开。
那幅金色的画展开在眼前,色彩流动的方向像是架通情绪的桥梁一般。
莫名的,宋果感受到一股力量从心底冒出来,这是一种对希望的渴望,叫嚣着她想继续活下去。
宋果因这突然的求生欲而愣住了。
磨砂玻璃门的缝隙里,火舌已经不时地冲进来,偶尔有火星跳到宋果的手臂上,刺刺的疼。
但宋果没有注意这个,她心头一跳一跳的,像是有什么要破土而出。
漫长迷茫的沉思后,宋果突然愣住了,脑中似乎冒出了几个零碎的画面。
……
秋天的树叶已经泛黄。
树下,十六岁的少年坐在躺椅上,脸上有一道磕伤。而十六岁的少女坐在他身边,正研究着要怎么让他走路时少撞到东西。
这场景看起来有点与世隔绝的味道,两人很孤单,但莫名又有一种萧条的温暖。
像是两个极端寂寞的人遇到了彼此,于是觉得生活还可以勉强继续。
宋果一直以为那个女孩不是自己,现在却突然不那么觉得了。
一些从前不清晰的记忆浮上了心头。
她回家后,被这个世界的舅妈骂了一顿,然后躲进了自己逼仄的小房间。
晚上下起了雨,雨声中偶尔有轰隆隆的雷声,像极了她每晚噩梦中的景象。
她脑中浮现出父亲、母亲、哥哥、姐姐漂浮在水里的样子。
彼岸河的一边开满了红色的石蒜花,家人站在那里,每晚对她招手,然后拷问她,为什么只有她站在河的另一边?
她也自我拷问,不愧疚吗?只有你在这一岸?
为什么只有我,如果神只选中我留下,这究竟有什么意义呢?
第二天,她又去找少年,少年脸上的擦伤更多了。
他刚失明没多久,每天都会有一些磕磕碰碰,但这天的磕伤尤其多。
他告诉她,这是因为刚才他从楼梯上摔下去了。
不过幸好,没有受大伤。
是她布置的几个垫子为他做了缓冲,于是他只磕破了一点皮。
她解释:“那是从你的旧床垫拆下来的,里面布置了旧弹簧和拱形支撑,非常牢靠。”
少年难得称赞她一句:“你真厉害,救了我一次。”
这是一句极其简单的话,但她却突然找到了一种落定感。
我救了他?
哦?是我吗?
这种落定感为她找到了每晚自我责问的答案。
也给了她勇气。
她和许嘉让相处时,总能找到各种细节,让她慢慢感受到自己是有力量的。
他像是黑暗中的一道光,带给了她希望。
那时候她想,她似乎有力气走过未来漫长的人生了。
……
宋果从回忆中醒神,缓慢眨了眨眼睛,怔怔地盯着手中的画。
原来这画上的那些情绪,也是她的。
那天,许嘉让心情不好,她为了安抚他,陪他一起画画。
他握住她的手时,她觉得很温暖,还有一些害羞,她知道他看不见自己,所以肆无忌惮地看他。
为什么她选择了金色?
因为金色是他带给她的感觉,代表着希望。
她将手贴住额头,忍不住苦笑了一下,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想起来了呢?
纠结也好,不敢靠近也好,原来至始至终,都是我们的故事。
如果没有他,她始终还沉睡在黑暗中,过去至现在,他始终是她的光。
河的另一岸,父母、哥哥和姐姐在向她挥手告别。
他们微笑着为她祝福,祝福她未来的人生如金色般充满希望。
但他们眼中也有忧伤,是在向她道歉。
对不起孩子,不能陪伴你了。
但亲爱的孩子,你总能找到那个能陪伴你的人。
一滴泪滑落,撞到画纸上,破碎开来。
宋果突然,怕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开文时其实啥都没想好,就有个大致设定,所以一直在纠结女主为什么会想起来过去的事,最后觉得还是得从女主的少年经历入手,如果少年时代的女主在男主身上找到了活下去的勇气,那想起来也应该是在生死一线的时候,由男主的信物带出求生的意志,由求生的意志再带出过去的回忆。
反正总之……男主觉得少年时代女主的陪伴拉他走出了地狱,其实男主不知道他也拉女主走出了地狱。
这个设定本身还挺带感的,不过可能我写得来就没那么带感了_(:з」∠)_
如果有机会打算写个少年时代的番外= =
之后的剧情就会比较甜了(?)。
咦,今天难得打了好长的作话_(:з」∠)_
第41章
宋果晕过去前; 最后的记忆是玻璃门被破开,火光中走来一个熟悉的人影。
那人高大静默,宛如守护神般。
她想那应该是她的幻觉; 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呢?
**
宋果醒来的时候; 鼻尖充斥消毒水的味道; 入目是雪白的天花板。
她转了转头,打量四周; 果然是在医院。
嗯……
得救了?难道昏过去前看到的不是幻相?
门吱呀一声响了; 宋果一顿; 立刻费力撑起自己坐起来:“你……”
不过看到来人后; 她迅速闪过失望的神色。
常希拎着一筐苹果进来; 见宋果醒了,愣了一下:“宋总; 您醒了?”
宋果调整了下表情,勉强半坐着靠在床头:“……嗯,是啊。”
常希立刻走过来,慰问道:“您有哪不舒服没?那天起火您被困住了; 我们八个人都快吓死了。”
宋果感受了一下身体情况,摇了摇头:“没事。”
“医生说您一氧化碳中毒,我看网上说这个中毒的后遗症是会变得痴呆的……额,您; 那个啥,知道一加一等于几吗?”
“……”
宋果无语道:“等于二。”
常希松了口气,在病床边坐下来; 一边给宋果削苹果一边说:“您吓死我们了,这几天群里一直在传咱们公司该不是要垮了吧。”
宋果皱眉:“我晕了几天了?”
“有四天了吧。”常希说,“要是再醒不过来,基本就能判断留下严重后遗症了。”
“你们几个没事么?”
“没,那天正好出去吃夜宵,我们都不在房子里。”
宋果顿了一顿,凭着脑中模糊的晕前记忆,终于试探着问出最想知道的那个问题:“常希,我是怎么被救出来的?”
常希一愣,神色迅速低沉下去。
这脸色变化让宋果不可遏地有些心慌。
“那天……是许总进去救了您。火警车调派需要时间,他怕您撑不住,拽了楼下晒的被子浸了水就冲进去了。”
宋果默默低头,果然没有看错,真的是许嘉让救了她。
好一会儿,她问:“他人呢?”
常希叹口气:“他伤得比您重,现在还没醒过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还没醒来?!
宋果心一沉,轻轻问道:“他怎么了?”
“说到这个我就气,当时你们都快出来了,我们都能从门口看到你们的人影了,但偏偏房子梁塌下来了,他为了护住您……被砸了。”
常希刚说完,发现宋果苍白的脸色,吓了一跳:“唉??宋总您没事吧?您怎么突然哭了?!要不要叫医生过来?”
宋果愣了下,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然有水,她抹了一把,摇了摇头:“不用了。”
“真的不用了吗?您看起来不太好……”
宋果看着常希道:“带我去看看他。”
“啊?”
“带我去看看许嘉让,他在哪间病房?”
常希愣了一下:“您还在挂吊针呢!”
宋果直接把吊针拔了:“好了,带我去。”
常希惊讶地张了张嘴,最后自言自语地喃喃:“……我还是头一次在现实里看到有人自己拔针呢。”
但也拗不过宋果,只好带她去看许嘉让。
“许总就在这间病房。”常希带宋果到另一层的一间病房前。
宋果点了点头,深吸了口气打开病房门。
许嘉让就躺在病床上,闭着眼一动也不动。
她走进屋。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脸色如此憔悴的许嘉让。
在此之前,无论休息得多差、甚至病中,他看起来都是强大而可靠的,给人无穷的安心感,好像无论什么事情只要交给他,都能顺利处理好。
但此刻他看起来是这样脆弱,眼窝深陷,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左颊还带了伤。
这么好看的脸花了那么大一块。
听医生说,他身上的伤更重。
而这都是为了救她。
宋果觉得心都被揉酸了一样,眼泪止不住往下掉,都不像她自己了。
她抬起手,轻轻碰了碰许嘉让完好的那一侧脸,喃喃道:“你得快点醒来啊,许嘉让,我有好多话想说。”
许嘉让的睫毛微微动了动,但宋果的视线被泪水模糊,没看见。
……
许嘉让是一周后醒过来的,醒来时只觉得浑身都在疼。
一张开眼,他就看到了正坐在病床边用电脑的宋果。
他愣了一下。
虽然身体很疼,但见到的第一个人是她,活生生的、面色红润的、身体情况很良好的她,这感觉似乎还不赖。
宋果发现他醒来了,懵了好一会儿。
许嘉让看着她,发现她眼中似乎有点湿润,这让他诧异了一瞬。
宋果等许嘉让醒过来等了这么多天,但等他真醒过来了,反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老半天,宋果憋出一句:“你要吃苹果吗?”
“……”
许嘉让脑子开始缓缓运作,运作的第一个结果是,宋果好像看起来有点奇怪。
要说哪里奇怪……似乎变得有点笨拙?
许嘉让默默看宋果削苹果,一个苹果被她削完能少掉三分之一。
宋果是个很聪明的人,且不是小聪明,也不是历经世事的智慧,就是那种最正统的聪明,和智商正相关的那种。
所以大部分时候,她看起来都很冷静。
甚至因为她的容貌带点冷感,和她不熟的人会觉得她看人总有些睥睨嘲讽的意思。
总之,她这么……笨拙的样子是很少见的。
宋果把削好的苹果递给许嘉让。
许嘉让收回诧异的目光,低头瞥了一眼可怜的苹果,摇了摇头。
宋果迟疑了一下,问道:“不想吃么?”
许嘉让的喉咙干涩得发疼,几乎发不出声音,好半天才说出一个字:“……水。”
这声音粗糙得像是砂皮纸,和原本的低沉好听半点搭不上关系,宋果不自觉地鼻子酸了一下。
许嘉让敏锐地观察到宋果眼圈红了一下,心中莫名更甚,进而陷入了近乎迷思的沉默。
宋果帮许嘉让倒了水,他喝下了大半杯,嗓子终于舒服了一些。
“你别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