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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曦抽着鼻子,抬头看他的脸。
还是一张黑乎乎看不清五官的脸,不过从他滴着汗水的下颌能够看出,他现在非常的辛苦,而沉重的步伐显示他的身体早已超出负荷。
言曦哭得哽咽,想说她可以自己走,却怎么也发不出声来。
她急得哭的更厉害了。
雄鹰在之前分开的原地等待,他看到抱着男孩艰难回来的苍龙,正想问怎么回事,就瞧见男孩白净的脸上全是扎眼的血,与他惊慌万状的样子,在心里又把上头骂了遍。这上面的同志到底是干什么吃的,是让这小鬼来体验生活,还是嫌他们不够乱?
“哭哭哭,哭得我头都大了!”雄鹰有些上火的瞪他。“祖宗你能别哭了吗?”
苍龙把言曦扔地上,对雄鹰讲:“这应该是最后一批跟着越界过来的人,我们休息一下再走。”
看这小鬼的样,只能暂作休息。
雄鹰坐下来,扯出口袋最后的纱布,把自己流血不止的手臂包扎严实。
言曦被雄鹰一吼,吓得打了个嗝,发现自己能发出声了,但她哭了这么久,这下不知道怎么停,便眼泪汪汪的一直哭,直到雄鹰来抢他的东西。
“你、你做什么!”言曦死死按住自己的包,仿佛他是强盗。
雄鹰不悦的挑眉。“拿干粮!”雄鹰一巴掌把他掀翻,抢了包翻出那些干粮,分了一些给苍龙,又把剩下的半个饼丢回给他。“你这些不吃掉,等着长毛吗?”
言曦扁嘴。要吃的你说啊,抢什么抢!
愤愤不平的言曦,拿着那半个饼坐起来。
“呸!这是什么东西!”雄鹰咬了口干粮就尽数全吐出来。
言曦见他吐掉自己的东西,心疼的讲:“这个叫馕!”
雄鹰吐着舌头哈气。“这上面红红的是什么?!”
“辣椒。”
雄鹰:……
现在的雄鹰和苍龙早已弹尽粮绝,要不然雄鹰也用不着拿他的干粮。
所以他们很饿。
也理所当然没有水。
而雄鹰又不能吃辣!
雄鹰郁闷的看吃得没一点异常的苍龙,又看望着他的小鬼。
言曦不解的问:“你不喜欢吃辣椒吗?这么好的东西,你怎么会不喜欢吃!”
“喜欢,怎么会不喜欢!”雄鹰说完,双手抓着馕,跟它有仇似的咬了大口,粗粗嚼两下吞掉。
他现在饿得能吃下头牛,小小的辣椒怕什么?!
言曦看他狼吞虎咽的样,看着也饿了,三两下把半个饼吃完。
言曦吃完自己的,看一手抓着馕,一手玩着血淋淋军刀的苍龙,想问他好不好吃,就听到……
“啊!好辣!”雄鹰大张嘴唆哈的往舌头扇风。
苍龙看了眼雄鹰,继续吃。
言曦看痛不欲生的雄鹰,期待的问面无表情的苍龙。“苍龙,你也喜欢吃辣椒吗?”
“一般。”
“那这种程度的辣,你能接受吧?”
“不能。”
言曦:……
辣有等级。微辣、小辣、中辣、辣、加辣、加加辣、变态辣。
很不幸,言曦是个喜欢变态辣的妹子。
“我觉得还好吧?”言曦讪讪的讲:“我怕水不够,特意少加了些辣椒。”
苍龙:……
雄鹰:……
**
辣出一身汗,也辣得似重新活过来的两人,带上伤员继续上路。
好在言曦对A区熟,她很顺利的带他们走出大山脉,等到姗姗来迟的空勤员同志,乘坐武装直升机返回基地。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言曦站在大山脚下,仰头看越来越近的大鸟。
大鸟起初在天边的时候很小,现随着距离的拉近,以及旋翼带起的巨大气流和声响,站在底下的言曦如被这气流和巨大东西给吸住,动弹不得,呼吸困难。
混身漆黑的直—10停在距离他们二十米远的地方,旋翼还在高速转着,气流使附近的小草往外倒。看样子,他们只是临时停落。
言曦感觉自己快要被风吹走了,但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到直升机的她,心里无比震憾,浑身热血沸腾,哪还记得紧张和害怕。
她见雄鹰跑着把伤员送进直升机,又回来接苍龙,便紧跟他们走。
越靠近直升机,气流就越大,引擎声也越大。
言曦一手捂住耳朵,一手紧拽着苍龙的衣服。
在这种情况下感观会相对弱些,苍龙在要上直升机才感到被什么拽住。
已经在机上的雄鹰看紧跟他们的男孩,又看苍龙,寻问他是将人带上,还是让他回家。
现在他们的困难已经解除,而且这个这么小的孩子,还是回家更适合些。
言曦看雄鹰的眼神,似是知道他们想扔下自己,攥着苍龙衣服的手收得更紧,望着他的眼睛也睁得大大的。你们别想用完就丢!
苍龙对视男孩异常坚毅执着的眼睛几秒,摸他后脑勺对雄鹰讲:“把人拉上去。”
第四章 非常难搞的家伙
这意思就是要带上她?
言曦唰的两眼放光,不用雄鹰帮忙,自己不怎么利索的爬上直升机。
雄鹰看他那热可劲儿,伸手去拉受伤颇重的苍龙。
一接到战友,武装直升机就一刻不停留的启程,飞上渐渐明亮起来的蓝天。
言曦兴奋又忐忑的坐在冷硬而简陋的机舱里,在将这里打量番后,新奇的探头去看没有关上的舱门。
强劲的风从门外吹进来,刮得脸生疼,可这阻挡不住一个初上高空的人对蓝天的向往。
尤其是当直升机飞过言曦住的那个地方,她更是睁大眼,想看能不能看到她的爸爸。但很可惜,她没来得及找到自己的房子,直升机便飞入厚厚的云层,阻隔了她的视线。
雄鹰一把抓住他衣领,将人提拎进来。“嘿!小子,你不怕掉下去啊。”
言曦看他画着迷彩的脸,又看右腿被血浸红纱布的苍龙,梗脖子讲:“有什么好怕的?我看到有些大兵还坐在机门上。”
“你电视看多了。”雄鹰没告诉他,那是大兵,跟你这普通人不一样。
言曦疑惑。“难道那些都是假的?”接着她挥发想像。“那他们是不是都有系安全带?”
雄鹰没解释他的疑问,抱着枪在苍龙旁边坐下。
这个武装直升机位置很有限,所以座位都被拆了,现在他们只能坐地上。
言曦看同样抱着枪靠在机舱上闭着眼睛的苍龙,想他们都安全了,为什么还要拿着枪?而且这枪不是已经没子弹了吗?
藏不住事情的言曦,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雄鹰看血迹斑斑的枪讲:“它可以给我们安全感。”
“我这个大活人还不能给你们安全感吗”
言曦这话一出,原本闭着眼睛的苍龙睁开眼睛看了他眼。
雄鹰也看他,哧笑了下。“你?算了吧,我宁愿选择没有子弹的枪,也不会选你。”
言曦见苍龙又闭上了眼睛,无比郁闷的问雄鹰:“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你哪来那么多问题。”雄鹰后脑勺抵着冷硬的全金属甲板,闭上眼睛也准备休息。
言曦还想追问,但看他们疲惫的样子,讪讪的合上嘴,抱手臂生闷气。
凭什么她连把空枪都比不过?他们太瞧不起人了!
言曦此时心里有股深深的怨念,这怨念除了被他们看不起之外,还有他们对自己的不信任,这让她心底的执念更加坚定。
等着吧,早晚有天我会让你们刮目相看的!
凭着这股雄心壮志,言曦在飞机停落在一个平凡无奇的基地后,很有魄力的提起一个伤员袋往外走。
直升机的起落架有点高,言曦是坐在甲板上跳到地面,再去拿的伤员袋。
这时直升机的引擎已经停掉,没有震耳欲聋的轰鸣,因此言曦一转身就看到一排大兵和立正声。
大兵们穿着清一色的作训服,身姿挺拔,目光如炬,面容肃穆,没有因为宽大的衣服而有丝毫怠慢。
站在这些年青大兵前面的还有个大叔。大叔大约四十来岁,身材劲瘦,精气神极好。言曦从他的军衔上认出,这是位中将。
中将?那肯定是这个基地的最高指挥官了。
言曦唰的崩直身体,充满敬畏的看那指挥官。
她像个求表现的小孩。
可人家指挥官看了他眼,便望搀扶苍龙下机的雄鹰他们。
苍龙和雄鹰下到地面,两个大兵就连忙冲上去扶他们,但都被他们拒绝。
言曦看向中将敬礼的苍龙和雄鹰,在心里撇嘴。明明都快挂了,还不让别人帮忙。
中将向他们两回礼,放下手后看着他们的眼神有欣慰和激动,也有凝重和悲伤。他没多说,只感叹讲:“回来就好,都回来了就好。”
苍龙点头,转头对来扶的两个大兵讲:“把牺牲的战友抬出来,整理他们的……”
“碰!”的重物落地声,打断苍龙的话。
所有士兵以及指挥官、苍龙、雄鹰都转头看声源处。
言曦被他们唰唰的望着,惨白的脸早忘记自己一路背着死人这事,啪的跪在地上,对着黑色袋子又拜又磕头。“对不起大哥!我不是故意摔你的,你大人大量,千万不要来找我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反正你都死了,也感觉不到疼,你就别跟我计较了啊!”
士兵:……
指挥官:……
雄鹰:……
苍龙:……
指挥官王雷看哭得挺真诚的孩子,对苍龙讲:“羽寒,等下来趟指挥室。”
戟羽寒点头,目送他走掉,便再次看了眼言曦,由医务兵扶着走了。
一等指挥官和总教官走掉,大兵们立即上直升机抬牺牲的战友,又将被言曦摔地上的战友带走。
言曦前面是因为摔了他们的人,怕他们揍自己,才表现的那么真诚,可后面哭着哭着是真哭了。她知道了战争的凶险,知道这三个人再也醒不过来,知道他们神情为什么这么严肃,也更深刻的清楚,她昨晚经历了什么。
“小鬼,你还要哭到什么时候?”雄鹰嫌弃的问他。
言曦被他问得一怔,看空荡荡的操场。这里只剩下她和雄鹰两个人了。
她一抹鼻涕眼泪站起来,眼泪汪汪的瞅着雄鹰。
雄鹰从开头到现在就不看好他,粗声粗气讲:“跟着!”
言曦立即乖乖的跟上。等渐渐停止抽泣后,她看若大没什么人的基地,忍不住好奇。“雄鹰,刚才那个指挥官为什么叫苍龙宇寒?”
“苍龙只是代号。”
“那宇寒是他的本名?”
“是羽毛的羽,寒冷的寒。”
言曦点头,念叨这名字,评价:“连羽毛都防御不了的寒冷,他果然是个非常难搞的家伙。”
雄鹰一顿,接着哈哈大笑。他拍着他肩膀,勾肩搭背的讲:“小鬼,我突然有点喜欢你了。”
言曦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惹这个大兵开心,但看他爽朗的笑,想能让他不讨厌自己,她还是挺高兴的。而且……看他抱着自己肩膀的手,她觉得自己似乎正在溶入这个地方。
“长官确实是个非常难搞的家伙,不过他也是名非常值得我们敬佩的军人。”
听他一下沉了许多的语气,言曦好奇的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