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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松鹤显得志得意满,道:“我就喜欢看得开的人。”
时亦欢接上去:“是啊,早些年看得开就好了。”
二人一同下了车,李松鹤将钥匙给了服务生,一手搂住时亦欢的腰部,道:“现在也不晚。”
时亦欢一路沉默着,到了房间,才放下包、摘了墨镜,坐在沙发上看着李松鹤,道:“你有这样的安排,也不早说。”
李松鹤将外套往架子上一放,开始解衬衫扣子,问道:“什么意思?”
时亦欢叹了口气,道:“今天不方便。”
李松鹤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叹道:“那真是可惜了。”
“不如我们看电视吧?”时亦欢说着拿起遥控器,一边调台一边说,“最近有个我的戏在重播,你大概没看过……”
她极力抑制住颤抖的手,找到了那个台,电视机上,是她穿着鲜红的嫁衣在拜堂的那一幕。
李松鹤啧啧出声:“不好看,明明是我的人,奈何嫁作他人妇?”
他一手拿过时亦欢手中的遥控器,按了关机,随后将遥控器随手一扔,抱起了时亦欢。
时亦欢惊呼:“你干吗啊!”
李松鹤笑道:“我们可以玩点别的。”
他反手将人扔在床上,点开了手机视频,道:“脱。”
顾一兮开完一上午的会,感觉有些累,故事快到收尾了,每到这个最终环节,不免悲喜交加。她中午原本是和赵七七还有导演去吃饭,但梁景衍突然相邀,她考虑了一下,还是去了。
梁景衍看到顾一兮手上的戒指,震惊不已,道:“一兮,你这,不是用来骗我的吧……”
顾一兮道:“景衍,骗你何须下这么大的血本?”
梁景衍默不作声地看着她,心中惆怅。
顾一兮道:“我来时想和你说明白,不管怎样,从始至终,我心中只有他一人。对不起,我之前就应该跟你说清楚……”
“说什么对不起?”梁景衍道,“你之前就已经说得很清楚,是我自己不死心而已。”
他以为只要自己很努力,就还是会有机会的,但终究,还是没有走入她的世界。她真正在想什么、做什么,他其实从来就不知道。
这一顿饭吃得极为沉默,顾一兮本就话不多,之前梁景衍还知道找话题,但现在心思太乱,竟也不知道要跟她说什么了。
饭后,梁景衍将一张银行卡放在桌上,道:“你之前给我的钱,全在上面。”
顾一兮面露惊愕,问道:“为什么还给我?”
梁景衍道:“园子的钱,严凉都打过来了。”
顾一兮道:“那也还有别的……”
“没有了。”梁景衍道,“剩下的算作我给你们的份子钱。”
他没有丝毫玩笑之意,认真地看着顾一兮,眸光清澈,道:“一兮,我曾真心实意喜欢过你,光为着这一点,再厚的财礼,你也受得起。”
即便从今日开始你我两讫,也无法磨灭,曾经那心中思绪如山洪决堤,从此我爱过的每一个人都像你。
他始终记得初见之时,她是他心中所期待的模样,所以再次相遇的时候,执着地想要把曾经那人找回来。可情随事移,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口无遮拦的小丫头,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梁景衍豁然道:“一兮,祝你日后一切安好。”
顾一兮道:“谢谢,也祝你事事平顺。”
再无多余的话,梁景衍甚至觉得,这很可能是他们吃的最后一顿饭。
时亦欢回到剧组,拉开洗手间的门,对着盥洗池就开始吐,像是要把整个肠胃都清空一样。
因为房间的隔音效果不好,住在她隔壁的人再外面敲门,问道:“时老师,你不舒服吗?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时亦欢喊了一声:“不用。”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出门前精致的妆容都已经化开了,满脸的泪痕,纵横交错着,像是把整张脸分割成了一块一块的。
时亦欢想着,我可是著名的当红女演员啊,怎么可以这么丑、这么丑……但是很快,她心中又不停地重复着一个声音:你完了,时亦欢,你完了,后面只剩下绝路了……
她浑身无力,整个人跪坐在地上。
边上的手机传来提示,唐一隽发来一张图片。
以前每每看到这个名字,都会欣喜不已地打开手机看,但现在,她对这个名字产生了深深的恐惧和退缩,怕他知道,自己是多么的不堪……
连着好几张图片发来,时亦欢突然害怕了,她颤抖着手点开内容,愣了几秒钟后,顿时放声大哭起来。
唐一隽发来的,都是婚纱照片。附带着一行字:宝贝,你看喜欢哪种样式,要是都喜欢的话咱就都要了。
时亦欢想给唐一隽回个信息,刚触到他的名字,就缩回了手。隔了一会儿,她又想给顾一兮打个电话,但想想她们之前的约定,不过是为了拿到那个账本,至于这中间她发生了什么事情,又和顾一兮有什么关系?她凭什么要对她报以同情、帮她出谋划策?才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才不要让任何人笑话……
她脑子一团乱,抱着自己蜷缩在地上,似梦非梦间,竟然想起了和唐一隽的第一个照面。
那时候她是个刚入行的小演员,化好妆、换好衣服,紧张地坐在门外候场。也像现在这样的天气,她穿着夏装,外面套了件军大衣,冷得瑟瑟发抖,嘴里不停得吐出白气。
前面那场戏的演员拍了十几条,终于轮到导演喊下一场,她兴奋地小跑过去,没料到双腿冻僵了,刚走几步,就猛地摔了一跤。
现场皱眉的有、生气她浪费时间的有、看笑话的有,可就是没有扶她起来、问她疼不疼的。
她自己吃力地爬了起来,导演看她膝盖摔伤了,十分不高兴地皱眉,道:“摔成这样了还怎么演?副导,有没有备用的,换演员!”
时亦欢的眼眶中,当即蓄满了泪水,她战战兢兢地站在那里,不敢出言反驳,却又固执地没有走开。
现场制片向她过来,她知道他会让她赶紧走,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可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一个低低的嗓音说道:“导演,我换一下机位吧,不会带到她的伤口。”
导演想了想,道:“也行,那就别浪费时间了。”
时亦欢还站在原地,怔怔然望去,这么冷的天,那人只穿一件毛衣,还卷着袖子,露出白白净净的手臂,手里举着摄影机。
见她发愣,那人提醒道:“还不快把眼泪擦干净。”
时亦欢立马擦了眼泪,拿出自己的小镜子快速补妆。
那场戏拍得很顺利,一条过,事后她想向他说声谢谢,他却已经扛着机子走了。
这之后,他们又有过几次合作机会,她一步步从龙套到配角、又从配角到主角……甚至有时候,他们就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但那句谢谢,却始终没来得及说出口。
直到六年后的再次相遇,他是新锐导演、她是再度复出的主演,他们之间的话才渐渐多起来。
再后来,他们说过“在一起吧”、“我喜欢你”、“我爱你”……也始终没有说那句谢谢。
时亦欢难过地又哭了起来,她怕接下来面临的,是要跟他说……对不起。
人生际遇如此,落棋无悔,没有重新来过。她只有擦干眼泪,继续往前走。就如那歌中所言,其实我再去爱惜你,又有何用,难道这次我抱紧你,未必落空。
☆、第45章 十五没有选择的选择(1)
又是一段时间过去,气温已经到零下。顾一兮的剧本终于全部交稿,她告别了导演和赵七七,开始收拾东西。
刷新了几次订票信息,顾一兮还是没有买,她还有事情没有做,那本账本,就像颗定时炸弹一样,一日不拿回来,她就一日不能安心。
这段时间以来时亦欢从未跟她联系,顾一兮以为她已经放弃了,决定自己想办法。而就在这个时候,时亦欢突然给她传来了确切的消息:账本在李松鹤手里,他打算以此为要挟,让严凉单独到当年的旧厂房相见。
顾一兮看着时亦欢拿来的厂房结构图,道:“单独?严凉不会去的,他知道这样等于是送死。”
“可李松鹤很笃定的样子……”时亦欢表情凝重,道,“他不会把所有计划都告诉我,不知道是不是还留有后手。”
顾一兮听时亦欢的声音,透着难掩的疲惫,有些担忧:“这阵子……委屈你了。”
时亦欢张了张嘴,脑中闪过那些可怕的画面,突然想要倾诉,但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就当是为当年的事情赎罪好了,不能跟你说太久,静观其变吧。你回家过年,我继续观察。”时亦欢说完就要挂电话。
“不行,”顾一兮道,“我暂时先不回去了,留在这里,有什么事情也好商量。”
时亦欢很不客气,道:“你留下来又有什么用?大着肚子,只会给人添麻烦。”说完就挂了电话。
顾一兮收了手机,低头看看自己的腹部,哪有大着肚子?分明还看不出来……
很快,顾一兮就知道了,自己留下确实还是有用处的。不过这用处,是对于李松鹤和纪唯而言的。
那天她照例送顾婴回纪唯那里,结果人送到后,自己却走不了了。纪唯把她带上车子,一路往西南方向行驶过去。
顾一兮这才明白过来:严凉一定会来,因为李松鹤他们的真实意图是,以她和孩子为人质。
西南海域,真是记忆中最可怕的地方。
夏语冰在这里死亡,严凉曾经在这里落海,顾一兮自己,也在这附近中过两枪子弹。
车子渐渐开近那个废弃的厂房,顾一兮始终保持着沉默,眼神定定地看着前方。
这一路也没有说话的纪唯终于开口,道:“你不用紧张,我们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只是想确保,严凉一定会到。”
顾一兮依旧看着前方,淡淡说道:“纪唯,如果我回不去,你带婴儿去我家,我的床头柜里有两本册子,一本记录了婴儿的成长,一本是我小姑姑以前的日记本。”
纪唯微微踩下刹车,正要说话,手机提示,邮箱中收到一封匿名的邮件。
他看了看顾一兮,道:“别想太多,你回得去,这两样东西,我也都要。”
没过多久,到达了目的地。
顾一兮下车,看到前面停着好几辆车子,李松鹤的人都不在外面,可想而知,里面必有埋伏。
海风很大,吹得脸颊生疼,顾一兮双手放在口袋里,不停地出着冷汗。
纪唯没有让人看着她,她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憎恶或者不配合,跟在纪唯身后慢慢走着,只低头看着脚下的地面。
纪唯在前面道:“你似乎很从容。”
顾一兮道:“我现在做任何事情都没有用,而且我相信,严凉会有办法的。”
“你倒是信得过他。”纪唯冷笑。他的指尖划开刚才收到的那封邮件,往下翻去,微微变色。
前方传来脚步声,顾一兮抬头,看到李松鹤和时亦欢走在前面,身后跟着十多个人。
之间在饭店里匆匆而过,顾一兮一直都没有见过李松鹤的正面,本以为,这会是个外表粗狂的人,但乍一看,西装笔挺,五官端正,面色竟是温润的。他看上去年纪也不大,四十出头的样子,保养得很好。
李松鹤看了看顾一兮,转过头对时亦欢笑道:“严凉真是不会挑,怎么看都和你差远了。”
时亦欢冷哼一声,道:“他眼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