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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片,等你安上,就大功告成啦。”
傅亦琛笑着说,“专门留给我的?”
她得意地点头,“是不是对你很好?”
“那我还得谢谢你。”说着,他接过零件,“咔嗒”一声,泰姬陵得以完整。
盛思夏喝一口饮料,跪坐在地毯上,举目四望,“放哪里比较好呢?”
好像放哪里都不合适。
这间客厅装潢简约现代,墙上挂着大幅名画,白色墙体,冷棕色的地板,整洁到没有多余装饰,连电视机也没有安装。
怎么看,都是一间男人的房子。
将乐高摆在这里,格格不入。
傅亦琛说,“拿回你家里放着吧,我下半年会很忙,经常不在国内,放这里你也看不到。”
“你要到你家里的公司上班了吗?”
“没错,我父亲最近生病入院,需要我回去把持大局。”
傅亦琛父亲的名字,经常出现在财经新闻版面,连同一起出现的,还有他的照片,四十多岁的男人,面貌虽不再年轻,但眼神干练,轮廓和五官能分辨出,和傅亦琛一脉相连。
杂志曾报道过,这位傅董事长年轻时的□□,也是因此,她才知道,傅亦琛的生母早已和傅董事长离婚,现在的董事长夫人,是一位年轻的法国女郎。
连那些无法考据的隐秘八卦,杂志都报道得有声有色,生病入院这样的大事,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
“你父亲没事吧?我没看到消息。”
傅亦琛想了想,然后说:“消息压下去了,传出来会影响股价。”
他只说到这里,点到为止,因为盛思夏脸上已表现出乏味的表情。
盛思夏向来对这些复杂的事情不感兴趣,是因为和傅亦琛有关,才愿意听一听。
在他面前,她很少刻意伪装自己,既不希望他拿自己当小孩,又不知不觉地,在他面前天然展现出不成熟的一面。
这很矛盾。
傅亦琛父亲生病住院,她应该说些安慰的话,但不想用那些无用的客套话,来敷衍他。
何况,看他表情无异,应该没有大碍。
成人世界的规则,盛思夏摸不透,却因为昨晚的事,她被迫了解到其中的复杂。
那双蓝色高跟鞋……
傅亦琛坐在沙发上,就在她身边,她看他一眼,伸腿过去,笨拙地蹭蹭他的裤腿。
“做什么?”他不着痕迹地躲开,皱眉望着盛思夏。
盛思夏穿着白色的运动短裤,双腿白皙笔直,带着少女特有的纤细感,神情困惑,眼神澄澈到天真,并不是要故意引诱傅亦琛。
她将腿收回来,仰头望着傅亦琛,“这样的动作,是不合适的,对不对?”
他不理解,却耐心解释,“得看是什么关系。”
“如果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会不会在喝醉酒的情况下,”她有些尴尬,不知该怎么表达,对着空气晃两下小腿,“这样?”
傅亦琛觉得好笑,他轻轻点一点盛思夏的脑袋,说,“我不知道,至少我没有这种可以……”他故意逗她,也学她刚才的样子,抬腿晃一晃,“这样的朋友。”
“我懂了。”
他目光锐利,却很含蓄,没有多问。
也许是傅亦琛这个人,太过绅士,她不主动说的,他就默契地不去问。
也有可能,是他本性冷淡克制,并不在乎一个青春期女孩的烦恼,话题到这里,正好结束。
接下来,她还没来得及想好,要不要透露给小姨知道,就到了东窗事发那一天。
姨夫早已暗地找好律师,和小姨提出离婚。
也许是愧疚,在财产上,他做出了许多让步,然而经济上的补偿,弥补不了情感上的伤痛。
因为小姨不同意协议离婚,又走了起诉流程,这意味着家中持续弥漫的冷气,难以忍受的氛围,小姨整天郁郁寡欢,阳台的火锅落日局,很久没组过了。
盛思夏内心十分煎熬,想要搬去宿舍,又放心不下,每次想要倾诉,或是放松,就会跑傅亦琛那里。
她觉得自己自私,感到愧疚的同时,又克制不住内心肆意生长的情愫。
紧接着,便是那场狼狈的表白,跟着波比走丢,小姨精疲力尽,正式离婚,像是做了一个连环噩梦。
这时候,房门响起,她起身去开门,是陈妈。
她手里拎着一只精致的袋子。
“刚才有位先生送来的,吩咐我交给你,”陈妈表情疑惑,“闻着怎么像是烧烤,是你点的外卖?”
盛思夏一怔,“我没点外卖。”
“那人穿得西装革履的,也不像送外卖的……”陈妈嘀咕着,这边盛思夏已经反应过来,快步奔到窗口。
她今天因为开车,戴了隐形眼镜,视线一览无余。
楼下停着傅亦琛的车,正是刚才送她回来那辆。
车静默地停在那里,因为她专注的凝视,冰冷的黑色车身仿佛拥有生命力,隐私性极佳,她看不见车子后座那个阴影,是有人坐在那里,还是月色中沉默的树影。
其实,只是一通电话就能弄清楚的事,说声谢谢,不算为难。
盛思夏犹豫着要不要这么做,那辆车已经开动,缓缓离开她的视线。
陈妈走进来,在桌上铺一张干净桌布,再将打包好的食盒一一取出来放在上面,打开来,香气扑鼻,盛思夏摸着盒底,还留着温度。
他买了很多,几乎把烧烤店的品种一样来了一份,摆满了桌面。
乐观地想,这是细心的表现,或者体贴,怕她吃不饱,所以给她很多选择。
但根据她的了解,其实只是因为傅亦琛不了解她的口味,
这也不奇怪,他们从前很少在一起吃饭,通常都是盛思夏在小姨家吃完饭,才过去找傅亦琛,偶尔在他家用饭,佣人做的菜都会迁就傅亦琛的口味。
说起来,他们认识那么久,其实对彼此了解并不够多,可见她那时候,的确太过幼稚,还一心以为他们拥有足够的默契,至于后面的表白,简直是一厢情愿的做法。
盛思夏拣了几样喜欢吃的留下,其余的都让陈妈处理掉。
她知道陈妈对这种油腻的食物不感兴趣,小姨注重身材,对这类食物敬而远之,放在冰箱里,也只能坏掉。
现在长大了,才知道,与其徒劳无功地保留着无用的东西,不如趁早处理掉,眼不见心不烦。
吃完,她洗澡睡觉,叹着气捏着肚子,不适应黑暗,非要点着夜灯才能睡着。
打开手机,才看见傅亦琛在一小时前发来的消息:烧烤油腻,不要吃太多,晚安。
充满体贴,却捉摸不到温度的文字,盛思夏撇撇嘴,懒得回应,将手机甩到一边,呼呼大睡。
第12章
一周后,天气正式转凉。
盛思夏恢复晨跑习惯,绕着别墅区林荫道跑一圈,如果当天空气不错,她会顺便绕去海边。
原路返回时,鼻尖扑进清幽的桂花香气,有细小黄色花朵被风吹到树下,别有趣致。
她一路跑下去,不知不觉已经跑到傅亦琛家门口。
大门紧锁,外头铁门也锁着,看不出里头的情况,盛思夏停下来,眼睛透过缝隙,看见大门里面泥土地上,那丛低矮的红色花丛。
姚佳婷的邀约就在这时候到来,正是时候。
“我今天有空,约起约起!”
盛思夏微笑起来,目光掠过那些红色花朵,迎着清晨微凉的风,将运动外套的拉链拉到最上,循着桂花香气,一路跑回小姨家。
洗一个澡,午饭后,她准备出门。
跟小姨说好今晚大概会晚点回来,穿上一件长款宽松T恤,露出瘦削漂亮肩膀,双腿笔直,换上最舒适的球鞋迎接和好友的约会。
接下来温度再降,就穿不了夏装了,她仍然有些任性,想要留住夏天最后的美丽。
小姨让司机送她。
坐进车里,看见驾驶座上,穿着便服的司机。
盛思夏粗略看了一眼,只发现这个司机,比自己想象中要年轻,大约三十来岁,模样虽然普通,看上去还算端正。
如果是以前的司机周叔,她还会和他闲聊几句,新司机一点也不熟,她只报上地址,就靠在后座闭目休息。
一路畅通无阻。
姚佳婷比盛思夏到得要早,她一下车,就看见姚佳婷站在百货公司门口,跑过来拉住她的手。
她们高中同学三年,大学时各自考上不同的学校,友谊却没有中断。
每回见到好友,盛思夏都发觉她有新的变化。
本科毕业后,姚佳婷没读研究生,她念设计专业,在一家外企工作两年,如今和同学合资开了一间设计工作室,浑身散发着干练的气质。
忙得连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再也不是高中时成日和男友黏黏糊糊,情书不断的小女生了。
随着时间,所有人都在变化。
她和那时候的小男友简骏在高考后就分手了,简骏去了美国,三个月后在那里有了新女友,向姚佳婷提出分手。
从前甜蜜时,每天一封洋洋洒洒的肉麻信件,到分手时,就一句冰冷的话,结束所有关系。
盛思夏至今记得姚佳婷茫然的眼神,和泛红的眼眶,那时候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好友,但现在看姚佳婷过得越来越好,当初摔过的跤,未必没有收获。
逛过街,正好到午饭时间,她们不想绕远,就在商场顶层随便找了一间餐厅。
刚落座,姚佳婷就饶有兴趣地望着她,“见到白月光,感觉怎么样?”
盛思夏和姚佳婷之间,没有秘密,之前和傅亦琛之间的所有细节,她都没有隐藏。
这次重遇,她当然会告诉好友。
“更帅,更有魅力了,也更难懂了。”盛思夏如实回答。
“前两个评价,还算客观冷静,但最后那一句,似乎你还挺想懂他?”
盛思夏下意识否定,“我不是!”
姚佳婷面露惊讶,“我还没说什么,你着急否认什么?明显心里有鬼。”
她从小学开始恋爱,大学时又有两段,恋爱经验自然比盛思夏丰富一大截。
未免多说多错,盛思夏选择闷头吃菜。
可姚思婷不肯放过她。
“既然不喜欢你的傅亦琛了,现在你是有别的情况了?”
盛思夏不懂她的脑回路,摇头说,“怎么会,如果有,我肯定会告诉你。”
姚佳婷笑起来,眼里透着八卦的光芒,“那就还是傅亦琛。”
她不服气,“凭什么?”
“男人和女人是不同的生物,男人多情而长情,女人专情而绝情,在没喜欢上下一个人之前,怎么都忘不了上一个的。”姚佳婷显得很专业的样子,十分笃定。
盛思夏先不急着反驳,想一想,追问一句,“那如果出现下一个了呢?”
“那就没上一个什么事儿了呗。”姚佳婷说得满不在乎。
晚上回去的路上,盛思夏没叫司机过来接她,姚佳婷临时接了一个工作,她们站在晚高峰的大马路上,花了二十分钟才拦到一辆车,盛思夏这个无所事事的自由人,当然将车让给姚佳婷。
她望一眼前方一动不动的车流,果断选择坐地铁。
地铁里满满当当,人挨着人,几乎连转身的空间都没有,低头望一眼,那些坐着的人,都是满脸疲惫麻木的神情。
这让盛思夏开始认真思考,继续把书读下去的可能性有多少。
突然不太想太早出来,接受社会的毒打。
也真亏了刚才姚佳婷一番毫无科学根据的话,才让盛思夏在这么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