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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严重吗？”凌妈妈走过来，关切地问。凌爸爸已经迈步往厨房的方向，准备翻找红糖。
“不怎么严重呢，”她伸手抱住爸妈，“爸爸妈妈我好想你们。”
“你呀，早上还不情愿我那么早叫你起床呢，现在嘴倒是甜。”凌妈妈宠溺地笑。
慕思撒娇地嗯几声，一个字被她发出了四个声调，又蹭了好几下才舍得松开手。
喝完红糖水，慕思缠着他们聊了好半天，才不情愿地起身：“爸爸妈妈我先回房间了。”
“好好，现在作业很多吧，别累着了。”
凌爸爸在一旁插话：“咱们这宝贝闺女还能在学习上累着自己？”
凌妈妈一笑：“我就是走心理战术啊，思思听了心里羞愧，不就能知道努力了？”
凌爸爸呵呵冷笑。
慕思：！！！
听不下去了，她停下步子回头：“哼我都听到了，你们不能等我上楼再说嘛！”
客厅响起一阵高低不一的笑声。
回到房间，熟悉的幸福感让慕思上扬的嘴角很久都没放下。
冷静下来，她想起了漫长的做鬼的日子。
她陪在许寒身边十五年。
她死后的第十五年，爸爸妈妈相继去世，许寒一直代替着她照顾父母。
那时她眼睁睁地看着父母在她的葬礼上一言不发，妈妈哭得昏了过去，倒在爸爸怀里，爸爸转头忍住眼泪，眼眶止不住地抖动。
她一直觉得父母没能活过七十岁是因为自己的死，她总能看到父母在对着她的照片发呆。
她并不担心许寒，有许凌撑着他活下去，他答应她会照顾好他们的女儿的。
后来她才知道其实她想错了。
从失去她的那天起，他就失了生命，可为了她，他必须活下去，替她完成没能完成的事，还有，经年累月地思念她。
他怕他死了，连思念她都成了不可能。这样，她才不算真的离开吧？
他不是为了许凌，是为了她。
想起上辈子的结局，慕思顿觉很苦涩。她这时太需要许寒的怀抱，需要他温暖的胸膛。
等等……许寒呢？
这一下午的混乱打得她措手不及，现在才想起来重要的事。
现在她17岁，读高三，而她和许寒，是她大三暑假去S市找哥哥在他们公司聚会上认识的。
晴天霹雳。
自从她和许寒恋爱，两人从没分开过超过一个月，而且她死后跟着许寒的十五年，几乎每日每日都在一起。
现在是11月，距离高考还有7个月。这要让她如何忍四年再去和他相遇相识相爱？
慕思有些慌。命运重新给她一次机会，她却怕自己无法控制可能会出现的变数。
几天以后，恰好是周六，慕思约馨如出来买习题集。
馨如穿了一件紧身的黑色长裤，上衣也紧致有型，符合她干净利落的个性。
慕思远远看她走过来，脑中浮现出她去世前脸色憔悴苍白却还强说笑的模样，嘴角渐收。
馨如是大学时检查出的乳。房纤维瘤，查出来的时候已经癌变而且晚期，没多久便离开了人世。
她家境不好，很多时候身体不舒服也不当回事儿，直到那次晕在了宿舍。
如果早些发现，会不会就不会……
“嘿，想什么呢，这么出神。”馨如的声音从左边传来。
“额……没什么，被你今天的打扮闪瞎眼了。”慕思回过神来，边说边打量馨如的长腿。
“我还不知道你，肯定没想什么好事儿。”
“那个，我们快进去挑书啦。”慕思匆忙转移了话题。
馨如看她躲闪的样子，很无语，她难道不知道自己根本就不会撒谎吗？
但她也没有继续追问，任由慕思将她拖进了书店。
十分钟后。
“你没搞错吧，买这么多？转性啊你。”馨如看着购物筐里已经堆了十几本书，忍不住出声问。
“怎么叫转性呢，我只是突然醒悟了。”
馨如当然不信：“你不是要去A大美院吗？难道你文化课连400分都考不了？”
她觉得凌慕思从今天一见面就很奇怪，又说不出来是哪里。
“哎呀我突然不想去了嘛，”慕思楚楚可怜地盯着她，随后又变为一脸求表扬的表情，“你说，S大金融怎么样？”
上辈子慕思读的A大美院，这辈子再读一次也没有意义。她虽然死过了一次，学到的美术本领还在。
去S大学些金融相关能够帮许寒，最重要的是，能提前遇到许寒。
馨如反应了两秒，在脑子里回放了一下，确认她没听错，又认真地看了看慕思的星星眼：“你来真的？”
“嗯嗯嗯！”慕思点头如捣蒜。
“我……怎么觉得，你从那天醒过来以后就……”馨如顿了顿，在考虑用什么词合适。
慕思的心突然悬了起来，敛了眸子，果然，在相熟的人面前还是会暴露吗？
“就……怎么样？”她小心翼翼地抬眸看向馨如。
“不太正常。”馨如收起刚刚的思索模样，面无表情地吐出了四个字。
“你好烦！！！”慕思松了一口气，一脸恼怒地挠馨如的痒。
“哎好了好了这是书店。你正常，你最正常，”馨如缓了口气，看了眼筐里的书，怀疑地看向慕思，“但是这么多本你真的做得完？”
慕思狡黠一笑，“你再仔细看看嘛。”
馨如闻言拿出上面几本，微微瞪大眼睛，又把剩下的书也翻上来看了看，有种不祥的预感，却不敢置信：“你每样书买两本干什么？还有这怪癖？”
看着馨如纠结的表情，慕思很是满意，抿紧嘴唇忍住笑：“乖，不要挣扎了，就是你想的那样。”
耶，报复成功。
“你不是吧……”馨如抬头看天，然后苦大仇深、笑容僵硬地盯着慕思。
“我一个人怎么学得下去……正好你也想去外面上大学，我们一起去S大嘛~~”慕思又开始了她的撒娇攻势。
馨如看着抱着她胳膊耍无赖的某人，眼睛眯起来，撇了撇嘴。
她只有慕思这一个好朋友，要不是太渴望远离家里，她也想留在A市和慕思一起。
她早就做好大学四年一个人进出，不跟人来往的准备了。当初，凌慕思死皮赖脸地在她面前刷了好久存在感才让两人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她不认为这世上还会有第二个凌慕思。
没想到还剩半年多高考，慕思变了想法。
或许真的是缘分使然。
馨如心里这样想，嘴上却不愿承认此时的欣喜。她的眼睛挪开慕思的视线，右拳放在嘴边轻咳了下：“拿你没辙，我考虑考虑。”
“嘤嘤嘤我就知道馨如你最好了！！亲一个！！”慕思说着便往她这边凑。
馨如一脸冷漠地看着她：“凌慕思你今天调戏人调戏上瘾了是吧？”
那眼神仿佛告诉她：有种你就亲……
慕思讪讪地收回身子，冲馨如讨好地笑，然后小声嘟囔：“谁叫你说我不正常……”
真是不吃亏啊……馨如白了她一眼：“行了，走吧，进击你的S大。”
慕思挑眉：“嘿嘿，是你的S大。”
第3章 小圆满
这天晚上，两人在慕思的房间里学习。慕思解一道立体几何半天也没有解出来，琢磨琢磨着就走了神。
“诶诶诶，”馨如怼了怼她胳膊，“你这两天怎么总走神，思春啊？”
“谁思春了……”慕思回过神来。
其实她刚刚在想要怎么说服馨如去医院做检查。
“那个，馨如啊……”慕思停了一下，酝酿着要怎么撒谎。
馨如看她畏手畏脚的样子，无情地戳穿：“你到底瞒了我什么？”
“啊？”慕思装傻，内心惴惴不安。
“说吧。现在说不会死太惨。”馨如交叠双臂放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慕思吞吞吐吐：“那个……其实，我最近，感觉不太对劲……胸口一直有些疼，我怀疑……上次晕倒也跟这有关。”
她抬头看向馨如，“馨如，你说，我不会活不长了吧……隔壁班那个女生刚过世的妈妈先前好像就是这个症状……”
“胡说什么呢。”馨如敲了下她脑袋。
老实讲她有些不大相信，毕竟慕思哪里像生病了的样子。但她也知道慕思口中的那个妈妈，这么一想，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明天我先跟你去医院看看吧，也免得让叔叔阿姨担心，”馨如表情不似平时的冷漠，语气认真，“你再跟我说说还有什么症状。”
慕思抿唇微笑。馨如就是这样，这样才能骗到她。
周日上午，两人约好医院门口碰面，是A市挺权威的肿瘤医院。
慕思提前在网上查过了，尽管知道看病不应该矫情这些，可她身体又没问题……实在不想让陌生的人碰她那里……
挂了号以后她直接拉着馨如去拍片子。
排队时，馨如忍不住说她：“凌慕思，不是我说你，你是来看病的。瞧你这矫情劲儿。”
刚刚看她支支吾吾不愿意进诊室，知道了缘由以后馨如简直是对她无语了。
“就是会……很奇怪啊……”慕思默默看地板，心想，你要是也早知道未来老公是谁，肯定也不会愿意的好吗……她可一直都没觉得自己现在是单身。
“不想吐槽你……不过算了，拍片子更保险些。”有这么一个损友真是太糟心了。
旁边等拍片子的人挺多，两个中年妇女聊天的声音传来。
“您也检查这儿？”
“是啊，哎，刚大夫摸出来说不小，让我拍个片子，回来安排手术。”
“我也是，现在这病太常见了，就希望别是恶性啊。”
“我们亲戚里，都有俩得这病的了，都是恶性的，乳腺癌，幸好是早期，有一个已经安全过了5年。”
“我也有个亲戚，发现的时候就是晚期了，哎，就一年，人就没了，才30岁的姑娘。”
“刚刚给我看那大夫就说，现在这个病越来越年轻化，真愁人。”
慕思听着她们的谈话，脑子一转，有了主意，走近她们。
“阿姨，您说这个越来越年轻化？”
“是啊，小姑娘，你也是来查这个的？摸出来了没？”
“额，没，我直接来拍片子了。我想问您一下刚刚您看医生时关于这个病大夫怎么说的啊？”
“大夫说现在乳腺癌发病率接近40％，而且越来越多你们这种年轻人。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不注意休息，总是熬夜，不好好吃饭闹着减肥，对身体是最不好的了。”
“对对，我们同学平时是都睡得挺晚的。”慕思顺着大妈的话说道。
馨如有些诧异地看向慕思。她今天是怎么了？没事跟别人聊什么天，还把她晾一边。
“这可不行，你跟你们班上女同学说说，也来检查检查，大夫说了，早期的话基本可以治好。”
“好的好的，谢谢阿姨，我会告诉她们的。对了，”慕思转身微笑看着馨如，“馨如，你昨天是不是还说你要减肥？”
馨如瞪眼看着慕思，然而没等她反驳，大妈就急了，看着馨如，“小姑娘啊，你还用减肥？都瘦成什么样子了你看看，这可不行。”
慕思在一旁附和：“对对对我也总这么跟她说，您说是不是让她也一起检查检查比较好啊？”
“对，一起检查，小姑娘，别减肥了，赶紧去查查，弄坏身体就不好了。来来来，那个小姑娘你站到我这边来。减肥的那个姑娘你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