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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原闻言也放下筷子,也没卖关子,说:“我想和你聊下萧泽的事。”
夏弦也料到他的目的,闻言丝毫不惊讶,轻轻嗯了一声,等他继续。
“那日在果园,你很惊讶?”
“是有一点,不过一下也明白了,毕竟死者已矣。”
“你真的以为我跟萧泽是因为顾雨薇闹掰的?”
“难道不是?”
“是,也不是。”
服务员新沏了茶过来,王原给夏弦倒了一杯,叹口气,像在掩饰某种尴尬,也像是在下决心,良久才又开口:“顾雨薇死的时候怀孕了,但孩子不是萧泽的。”
夏弦拿茶杯的手一抖,滚烫的茶水险些溅出来,她看着王原,明明难以置信,却是肯定的语气:“是你的。”
王原有些苦涩笑出来:“我是对不起他,但还没到那么混蛋的地步。”他见夏弦疑虑更深,看他的眼神似有些鄙夷,连忙又解释,“萧泽大概从未跟你提过他还有个舅舅,那人叫李智,比我们大两岁,是他母亲的幼弟,我们四个从小一起长大,关系一直特别好,孩子就是那个人的。”
夏弦在心里尽量消化着这些信息,突然就想起那张夹在书里的照片,不知怎的就开口问:“那个李智也死了?”
“嗯,那场空难。”
意料中的答案,夏弦心情说不出的复杂,缓了缓才又问:“他们应该不是回来跟萧泽摊牌的吧?”
听她这么问,王原明显惊了一下,语气无奈中有了几分赞许,接下来的对话就流畅多了:“猜的没错,他们本来是想把孩子赖在萧泽头上,没想人算不如天算。”
“他们在一起多久?萧泽没有察觉?”
“你知道当年那场订婚宴怎么砸的?”
“知道,顾雨薇跑了。”
“是我逼她走的,她和李智的事是我先发现,我本来要告诉萧泽,谁知被他们设计了,我跟顾雨薇上了床,还被他们录下来,他们威胁我,我的条件是可以不说,但是她不能跟萧泽订婚。”
王原脸上有明显的恨意,但在接触夏弦目光时,又变成了有些尴尬的隐痛:“你以为萧泽后面是恨我跟顾雨薇有瓜葛?不,他是恨我瞒着他。我到现在都还记得订婚礼砸了那个晚上,他拉着我和左航喝酒,喝得不省人事,我们以为他是受不了打击,谁知他迷迷糊糊的笑了,说‘我怎么觉得这么轻松呢?不用娶她,太好了。’那个时候我们才知道他从来没爱过顾雨薇,他跟她在一起不过是因为愧疚罢了。”
夏弦被他盯得不自在,微微移开视线,过了一会儿又转回来,问:“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王原恢复了最初谈笑甚欢的模样,半真半假玩笑道:“之前我欠了他,现在我想他欠我。”
“只是这样?”
“只是这样。”
“那你估计还得欠他。”
“为何?”
“你大概把我想得太好,其实我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夏弦端起那杯温度事宜的茶喝了一口,在王原微讶的目光中继续,“刚刚在路上,你看到顾媛了吗?”
“看到了。”
“我一直以为顾家的繁荣依赖于顾媛父亲仕途上的顺逐,一个偶然的机会才得知他们是靠经营医用明胶起家的,我通过一些关系联络到几个他们的合作方,顾家人重利轻信,那些合作方其实早就不想和他们合作,只是碍于顾父不便发作,我抓住这一点对他们许以重利,几番下来他们答应了我的合作要求,和顾家签订了需求量很大的供应合同,当然合同上我们动了点手脚,当顾家把全部资产压在那批货上面的时候,我们恰到好处的毁约了,我知道这笔买卖‘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并不合算,但如果伤些皮毛就能让顾家倾家荡产,我又何乐不为?”
夏弦见王原脸上的表情由最初的平淡,转为惊讶,最后几乎是不可置信的朝自己看过来,平静的笑了下,语调轻柔的问:“你不相信?”
不待王原回答,她将面前那半杯已经凉透的茶水一口喝干,敛容直视他的目光,继续道:“我起初也不信自己会这么恶毒,但确实是那样不顾一切的去做了,就因为顾媛当初陷害了我,我就是要她整个顾家陪葬,你说我是有多恶毒?”
王原听了夏弦的话,久久没有说话,良久,他才看着她已然发红的眼眶用十分肯定的语气问:“你是为了那个孩子。”
“你恨顾媛是因为那个孩子,同样,你不肯原谅萧泽也是放不下心里对孩子的愧疚,如果顾媛当初没有陷害你,如果萧泽当初相信你,你不会离开,萧萧不会没有爸爸,甚至她根本就不会死。”
夏弦没想到王原会猜中她心思,更没想到他会拿到明面上来说,她感觉心口被重物击打了几下,却不是从前的沉闷,相反有一种别样的轻松感,她抬头看着王原,动了动嘴唇,没有说话。
“你可以恨萧泽。”王原拿起茶壶将面前的空杯续满,顿了顿,才叹口气说:“但你真的以为你制造的麻烦能让顾家连翻盘的机会都没有?”
第95章 ~~~95~~~
这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才散,后面很长时间夏弦都处于震惊和混乱的状态,真相与自己一直认定的答案南辕北辙,理应给她带来安慰,狠狠拔出了那根深入骨髓的刺,让她不再怀疑萧泽对她的感情,她应该高兴的,但实际她没有。
萧匀说得对,如果不知道这些事,不知道萧泽心里的伤痛,她可以心安理得的恨他,可以毫无顾忌的享受他的愧疚,但如今她知道了,接下来的路该如何呢?
夏弦婉拒了王原送她回去的提议,一个人沿着人流熙攘的街道慢慢向前走,日光正盛的下午,许多步行的人都撑着遮阳伞躲避,她却觉得手指发凉,一种无可奈何的悲伤扑面而来,时至今日,她已经算不清她和萧泽之间究竟是谁欠了谁。
她一直埋怨他没有给她信任,但是反观自己又真的做到毫无保留?在流言和他之间,她不是也选择了相信流言,从未考虑过他也有不愿提起的伤痛。
“你真的以为你制造的麻烦能让顾家连翻盘的机会都没有?”王原的话原封不动的传进她耳朵,那一刻她才觉得自己有多偏执可笑。
“你也知道商人重利,那些人如果不是收到风声,知道顾江河被调查,怎么肯轻易和你合作?”
“你走后一年,萧泽突然拿着顾江河受贿违纪的证据找到我,问我愿不愿意帮他推波助澜。我没问他那些东西从哪里来,也没问为什么就照做了,但我知道一定不是因为顾雨薇,如果是他不会等这么久。”
“还有顾媛,你难道没有想过她为什么会在这一行混不下去?”
“萧萧的事是个意外,如果你非要用恨他的方式惩罚自己,我想不光他这辈子过不安生,你也一样。”
……
夏弦走到再也走不动了才打了车回家,路上萧泽、叶盛还有何蓁蓁都有打电话过来,她都直接按掉了。她觉得烦,无法排解的烦。
路过小区游泳池的时候,夏弦看到有许多人在里面戏水,愣了一下才想起原来已经入夏很久了。
第二天,夏弦很早起床,简单洗漱完提着行李下楼,昨晚约的车已经在楼下等她。
旺季,海滩上人很多,多是成群结队出来玩的家人或者朋友,夏弦一个人在沙滩上走了一会儿,觉得日头有些猛就回了酒店,等到太阳落山才出来。
海风轻柔,星河灿烂,远处的海浪声此起彼伏,夏弦正专心分辨星座方位,突感觉有人挨着她坐了下来,她一惊本能侧过头想坐起来,却被那人握住手臂:“是我。”
萧泽在她微怔的目光中躺下来,陪着她看了许久星空,才问:“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不想接。”夏弦说完以为萧泽会再问什么,他却沉默了。
远处不时有欢声笑语传来,两人间愈加安静得只能听见风声,过了好久,夏弦才又问:“你怎么会来?”
萧泽侧过头和她对视:“我来碰碰运气。”
“碰运气?”
“我在想能不能碰到你。”
“你什么时候来的?”
“昨晚。”
听到这句,夏弦手撑着沙滩坐起来,望着不远处的翻滚海浪,微微皱眉道:“我不信。”
萧泽坐到她面前,脸上的笑意突然温暖得宛若春林初盛:“我起初也不信。”他握住她的手在手心,目光前所未有的深沉,“但是是真的。”
夏弦没有动,仍由他那么牵着,她将脸埋在膝盖上许久,再抬起来,眼中浮光掠影:“给我一点时间吧。”
……
半夜时分,外面开始下雨,先是小雨,不一会儿就成了暴雨,夏弦翻了个身,听着耳边不间断的噼啪声,难得做了个好梦。
暴雨一直持续到上午都没有停,甚至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夏弦去酒店餐厅吃早餐,一路上遇到的都是抱怨天气的游客。可是有什么办法,天公不作美,再多怨气也只能打道回府。
路上雨势越来越猛,雨水砸在挡风玻璃上,即使将雨刮器的频率调到最大也看不太清前方的路。萧泽怕再开下去危险,刚想让老马找地方停下休息,便听到前方有很嘈杂的喧闹声传来,紧接着一直缓慢前行的车流停了下来。
老马立即下车去前面查看,雨太大,他打了伞回来的时候衣服也湿透了。
“萧总,昨晚雨太大,前面塌方,滑石把路堵了,短时间过不去了。”
“大概要等多久?”
“估计两三天,大部分车主都准备掉头从对面千桂山绕道去邻县,再从那边回去。”
“这样的话,估计要在山上呆一晚。”
“是。”
萧泽和老马说完,问夏弦:“这样可以吗?”
夏弦同意后,老马就掉头往千桂山开。
到山上已经是傍晚时分,由于多数车主选择绕道,山上所有的酒店旅馆都人满为患,幸好萧泽一早让张晓菲定了房间。
几个人办好入住登记,正准备乘电梯上楼,一个前台领着一个年轻男人追了上来。
“先生,请等一下。”前台叫了萧泽一声,表情有一丝犹豫。
萧泽退到电梯一侧,等其余人进去后,才问前台:“有事?”
前台见萧泽态度温和,立即点点头,指着身边的男人说:“这位先生的太太接近临产了,我们酒店和附近一些宾馆都没有多余房间了。”她脸红了红,似乎觉得自己的要求有些无理,声音低下去,“我只是冒昧问一下,你们这边三间房能不能挪一间出来?”
前台跟萧泽说话的时候,夏弦的目光越过他们,看向年轻男子身后不远处挺着孕肚满脸疲惫神色的孕妇身上,虽然很累,对方一直用手轻抚着肚子,微微低头似说着什么。
前台话音刚落,她便抢在萧泽开口答应下来:“可以。”见萧泽微讶着看过来,她笑笑征求性的说:“行吗?”
萧泽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当然。”
……
晚餐是在酒店房间解决的,等服务生收拾完出去,萧泽见夏弦一直拿着手机玩小游戏,以为她不太愿意和他一间房,自觉说:“如果你不习惯,我去老马那边将就一晚。”
夏弦看他一眼,撇撇嘴轻哼一声:“如果你睡得着的话,随便你。”她见萧泽定定看过来,翻找睡衣的手一顿,脸上带了点恶趣味的笑意,挑眉道:“就是不知道老马会怎么想?”
萧泽被她逗笑:“你认为他会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