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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慕斯一铲子连根带泥把野草挖出来,把泥块扔回去,头也不回:“听你这么说感觉很可怕。”
“那我下次换个说法——过来,你袖子又落了。”从包里摸出一枚暗蓝色的精致发夹,箍住袖子,“手有没有划到什么地方,这不是环境委员的工作吗。”
“好像老妈子,你的清冷形象不要了?有杂物间的钥匙,无聊了过来铲草。”
低头瞥了眼发夹:“这个不错,不过夹坏了你怎么交代?”
“还要跟你交代?”戎予安摸了摸苍白的瘦胳膊,垂眸,“要多吃饭,你应该知道不吃饭对身体会造成怎样的恐怖后果吧?”
“……嗯。”
戎予安了解了,这人完全不知道。
离的很近,廉慕斯抽了抽鼻子,皱眉:“抽烟的人没资格说我。”
“我没抽烟。”
“抽了。”
“真没有。”
“……抽不抽拉倒。”
“好吧,”少年摸出烟,往附近的垃圾桶一投,面不改色又蹲了下来,“抽了。”
这套毁尸灭迹的动作行云流水,衬得手长腿长。没了清高的矜贵,慵懒中透着漫不经心的掌控力。当面完成这些步骤后,坦然得仿佛无事发生。
“你好好吃饭了吗?”
“……没有。”
“那我们扯平了。”戎予安说,“挖吧,挖完了我送你回去。”
花坛里的野草不多,但花坛的数量惊人。花和野草都泛着亮晶晶的水光,繁盛地摇曳在花坛里。
“我以前以为野草是长得像青草的杂草。后来发现只要不是刻意种植的植物都算野草。”草是拔不完了,不过最关键的还是发泄情绪,廉慕斯的声音没什么起伏,“为什么野草在大多数文学中,都是坚韧不拔、谦卑努力的象征?”
“它们悄无声息蔓延,侵占了不该占的营养,还能获得好名声。花又做错了什么呢……”
面无表情睨着手中的草,神情阴郁。
“开太慢了,感情慢成这样就完了。”戎予安瞥了眼,说,“杂草好——疯窜,适合掠夺。”
“……我在跟你谈论哲学。”
“我也在谈哲学。”
“……”
指骨突起,随意提醒:“虽然不想提,但等理智回归后不要变成缩成乌龟壳。”
尽管包装成黑历史后可爱度会加剧,但难找到人也很麻烦。
“你听到表白过程了?”
“怎么可能,”轻笑了声,“我又没在你身上装窃听器。”
“……”
无奈:“真没有,我没那么变态。”
“你可是刷新了我对男子高中生认知的人,对自己有点自信。”
“……谢谢?”
“怎么了?”戎予安抬眼,“还在回味表白过程?”
“没有。在想这么严肃的事情,为什么有人会不当一回事。”想得入神,忽然想起了身旁人的标签,“对了,你以前女友很多吧,知道原因吗?”
“我没表白过。”都是被人表白,“不当回事的只是人渣而已。”
廉慕斯低头看了眼覆在手背上的大手,问:“戎予安,你喜欢我?”
“……”
“算了,我连你是不是认真的也不知道。”
她自嘲一笑:“被当成蠢货的感觉太差了。”
听到第一句的时候,基本就明白过来。
人生唯二的两次被表白经历都假得可笑,也十分索然无味。明明不是可以开玩笑的事,为什么要浪费在她这种人身上?
“喜欢。”
忽如其来的词汇,廉慕斯愣了下。
“喜欢什么?”
“不知道,只是喜欢。”戎予安垂着眸子,反握住小手,“看着人就高兴。”
廉慕斯扯了扯嘴角:“别人告白的时候,可是连我喜欢喝的东西在哪儿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牛奶?”
“背板的功力没有封淮好,”功夫差了,“大概是以为弱鸡不挑食。当年封淮可是直接背下了我最喜欢的那本书在图书馆的位置,还有我看书的方位。”
感人肺腑,这么好看的男生又这么用心,瞬间抓住了自卑的少女心。
后来也是鼓足了勇气才敢答应,小心翼翼的,生怕碰坏了,没想到一开始就是张筛子。
爱情果然只存在于小说中。
“不过也有可能只是单纯恶心人。”崔静晗最喜欢这么玩,反正多得是义愤填膺的傻子。
“你确定要在我怀里分析其他男生的内心活动?”
“……”
无奈的声音落下尾音才恍然惊觉,不知什么时候处在了包围圈内。距离近到只需要一拉,就会跌入怀中。
想离开,却被长长的胳膊轻轻搂着。
“戎安……”
“嘘——”男生笑,“不是问我喜欢你哪?”
他慢悠悠,像数数一样。
“我只是跟着欲望走。比如说……”
“想见你。”“想和你说话。”“想与你分享。”“想知道你在做什么。”“想单独和你在一起”“想拥抱”“想亲吻”“想占……”
一句句下来,眼睛缓缓睁大。
小手捂住了剩下的话,柔软的唇畔烫在手心,沿着之间绵延至心脏。
戎予安低笑了声。
“木木,你的脸有点红。”
“……烦死了。”廉慕斯纠结松手。
对上戎予安的脸,忽然一怔,笑出了声。
“虽然你正在一本正经耍帅,但是我还是想说……抱歉,嘴上沾了泥。”
不怒反笑:“哪里?”
“……”
察觉到了危险,寒毛耸立,警觉与其对视。
“我看不见,”男生攥住小巧的手腕,拉到脸颊上。墨一般的眸子紧紧盯着不言不语的人,目光灼热,压低了声音。
温热的吐息,面前是游刃有余的恶魔。
“谁覆上去的,谁负责清理干净。”
这当然不现实。回去的车上,没能得逞的戎予安好笑看着对坐的人。
“真的生气了?”
“……”
“不是有得寸进尺,人心不足蛇吞象的存在吗,我就是那类人。”把发卡别在侧发上,这回倒是控制了距离,“真是麻烦亲爱的木木包容原谅。”
“这是赔礼。”
车窗外汽车飞驰,远处天幕黯沉。
车厢内隔绝了外界的引擎、喧哗和各种声响,他们也许是相同的,但明显是不同的。各种微妙的情绪堵在了一个点,廉慕斯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了。
手抚上发卡,垂下眼帘:“戎安,你喜欢的不一定是我。你在圈内,我在圈外。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没有共同点。”
就好像我知道你并不沉迷游戏,我不喜欢运动和人群。
我捉摸不透你,你也不一定真正了解我。或许先开始会对对方怀有兴趣,但很快,兴趣或许会转为厌烦和不耐。
这才是真正的真实。
戎予安凝视着。
她安然垂眸,像在阐述一件理所当然的现实。到底哪一张才是真实的,哪一副是虚假的。既然开心没有温度,为什么还在顾忌别人的心情?
但不应该如此。
有时候,也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些许真实的情感。
“我就是喜欢你这种地方……”
微不可闻。
“什么?”
“你的脸还红着。”
“跑步跑红的。”
笑出了声:“真是好理由。”
直到回到家,刘姨纳闷问:“慕慕,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跑了会儿步。”
“……”
蒸汽弥漫,浴池的水温度适宜。泡在水中的人抚上额头,疲惫叹了口气。
这确实是极烂的理由。
作者有话要说: 甜甜的文,亲妈盖章认证
慕斯很努力了,半年恢复成这样
第27章 恶意
“没有谁能拯救得了谁。”
仰着脑袋,看透一切的眼神,“路也好,命也好,注定只会一人走下去。”
下课间,人来人往的走廊一隅,廉慕斯发出了疏离冷漠的感叹。
“勾画的重点都好好复习了吗?”
“复习了,语文考砸了。”
数学罕见高分,结果语文大意失江山,作文偏题偏到了姥姥家。自信是走向成功的路,又得点题路,又得点题“敢”和“不敢”,这让没有自信的人很难把握要意,直接掉了二十分。如果不是数学将近满分,恐怕进前六十都悬。
这两天语文老师欲说还休的眼风实在令人愧疚。
“作文还是得老老实实套用模板。”
“……”
“木木,下次还有期中考,不能因为月考失利就对人生失去希望。”平视着墙壁上挂着的月考排名,身旁的人如是说道,且面不改色,“我可以给你勾画文科语文重点。”
每次文理科月考、中考和期末考的前一百名,都会分别挂在各年级的走廊上供人瞻仰。理科前十名赫然有着眼熟的名字。
“你语文多少分。”“一三三。”“不了,谢谢。”
这次考试失利足够令语文老师难过,考虑到他的心理接受程度,理智拒绝了理科生的协助邀请。
“你不用这么担心我,我没有放在心上。”
廉慕斯语气平平,望着只前进一名的月考成绩:“五十三名,人生又不会只有一次五十三,我很好,真的。如果不刷数学题说不定还会退步,某种意义上也是进步了。”
日光从窗扉间的缝隙倾泻,偶尔有不着痕迹的好奇视线打量着两人,就像在观摩两头不可能碰面的老虎。幸好老虎们不在意。
薄薄的书本压在头顶,戎予安依旧看着分数排名,语音带笑:“下次的数学需要勾重点吗?”
“……请务必助我一臂之力。”
“了解。”
人在数学试卷的压迫下,就要学会低头。
这是廉慕斯学会的重要道理之一。
戎予安在纵容廉慕斯。
他的语气和态度,甚至脾性都调低到了周围朋友难以想象的低端。总是被朋友们围着,连笑容都是淡淡的,看起来就很昂贵。像玻璃橱窗里的非卖品,走近点都得自惭形秽。
现在,他会变便宜吗。
廉慕斯面上笑着,心想。
到头来,竟然有点享受这样的罪恶感。
戎予安和廉慕斯如影随形的消息,在月考发放分数后格外沉静的年级中风卷云涌,掀起阵阵波浪。不知道谁传给了谁,谁又告诉了谁,谁又亲眼目睹了,传来传去,竟然传成了:戎家和廉家有订婚的想法,所以戎予安和廉慕斯成双入对。
不仅合情,而且合理的解释征服了吃瓜群众八卦的内心——不然实在无法理解八竿子达不到一块的性格完全相反的两人,怎么会突然聊在了一块。现充和独行侠有共同点吗,简直荒唐。
戎家和廉家在A中算得上横着走的那批,本身两个主角的热度和流量极高。很快,谣言又传到了高年级,这下倒是彻底炸开了锅。
至少得知消息的计婉兮炸了。
正在看书,廉慕斯就接到了计婉兮的夺命电话,先是确认她的感冒好了,然后又问:“慕慕,你跟戎予安搞在一起了?”
“搞”这一字用得甚妙。
廉慕斯的情商练出来了,自然不会一二再再而三地泼人冷水。既然戎予安想试试两个世界的人能不能融洽相处,双方谁也没有多说,倒是默契十足。
“突然觉得他的长相符合预期,”廉慕斯回答,“婉姐,我有点心动。”
计婉兮毕竟不是第一天认识廉家的慕斯,话筒另一端的声音顿了顿,说:“慕慕,你要乖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