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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绍祖不知道为什么,到底没有回电话过来,唐惜蹲在电话亭前一直等,等得她饥肠辘辘,脚底发麻,心底最后一抹光亮变得黯淡、熄灭。
她仰着头看漆黑的夜空,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冷清的世界。
早上护士已经来通知过,如果再没有钱缴费,叶静秋就要被停药了。被停药后的叶静秋疼痛难忍,她瘦的皮包骨头难受地蜷缩着,唐惜不愿也不敢回医院,她一个人在大街上溜达,时间已经接近凌晨。
可能是上帝关掉了她太多的门窗,给她留了一条缝隙让她继续苟延残喘。唐惜看到一辆被停在路边的车子,司机急急忙忙地下车并没有关车门,思考只是一秒钟的时间,唐惜已经钻进车子里,车子钥匙果然没有被拔掉,她抖着手发动车子,跌跌撞撞地开走。
以前,她只是小打小闹并没有触犯法律,这一次,她干了最大的一票。
我是被逼急了,唐惜声音很急很无助,一遍遍的念,我需要钱我要让我妈活着……
唐惜一直把车子开到空旷的地方,后背的衣服被冷汗染湿贴在皮肤上,夜风一吹她冷得发抖,她呆愣愣地坐着,还反应不过来刚才做了什么。
花费了几分钟才回过神来的唐惜,这才仔细打量这辆车子,不同于普通车子的两排或三排座位,这辆车子显得更长更宽阔,这车子肯定能卖很多钱。
“你是谁?”后面传来虚弱的声音。
唐惜吓得止住查看车子功能的手,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她慢慢地转头,她没想到车子里会有人。
后面的人坐在轮椅上,他的头歪着垂在肩膀上,很瘦穿着西装不知道有多高,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唐惜。
唐惜判断着,这人是哪里出现了问题?他可以动吗?会对自己造成攻击吗?还有,他会报警吗?
无数个念头在唐惜脑袋里生出,她想要叶静秋活命就需要这辆车转卖,她不能让别人阻止他要做这一疯狂事情。
杀了他,不然他会报警的。
这个想法来得突然又猛烈,连唐惜自己都被吓了一跳,什么时候开始,她变成这样。
还未等唐惜走近,那人突然脸色发紫,头难受地晃着,似乎有什么卡在喉咙里呼吸不畅。唐惜被吓了一跳,愣愣地看着那人,那人艰难地发出声音,“药药。”
唐惜踩着座椅过去,小心翼翼地拿出那人口袋里的药瓶,简单看了说明取出几粒放在他嘴巴里。看他吞咽困难,唐惜取出来几粒放进自己嘴里,用门牙咯碎又放进那人的嘴巴里,又喂他喝了些水。
“我只要这辆车,你不报警,我不会害你性命。”唐惜刚说完,听到车外有动静,她还未反应过来,车门已经被外面打开,她被一个年轻的女孩掰着手腕压在座椅上,速度极快,后来知道女孩叫四十。
唐惜歪着的头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身后跟着两个人朝着她走过来。完了,唐惜脑中和心里只剩下这句话,她有满满的不甘,叶静秋还没有享到她的福气,她还没有结婚生子闪瞎别人的眼睛,就这样结束了一生吗?
那几个人并没有伤害唐惜的性命,只是把她带回去,好像是坐在轮椅上的人为她求了情。唐惜被带入一间亮堂的屋子里,那个中年女人坐在位置上,她生的极美却带着生疏和冷漠,她睥睨地看着唐惜,“我的孩子有颗良善心,说你不是打劫车子,反而是帮助救了他的性命。他有好心,我要成全,你走吧。”
“能借钱给我吗?”唐惜的声音低得像是没有从嘴巴里发出来,她自己都觉得,这话说了定不会被应允。
女士看着唐惜,突然轻笑,“你走投无路?”
走投无路,很窘迫的四个字,唐惜点头,“我母亲在医院等钱救命,我没办法才打劫车子。如果您愿意借钱给我,我保证一定在最短的时间还给您,连本带利。”
“你拿什么还?”
唐惜被问得无地自容,她的确什么都没有,拿什么让别人相信有资格偿还,“无论做什么,我都会偿还,我可以写借据、押身份证都可以。”
女士被她幼稚的话逗笑,“我要你的身份证做什么,你什么都愿意做?”
“是。”唐惜毫不犹豫地回答。
“钱可以借给你。”
“为什么?”唐惜不傻,知道不会天上掉馅饼。
“这是交易,我帮你救你母亲的命,你帮我照顾我的孩子,他好像不排斥你。”女士顿了顿补充,“一辈子照顾他,以后你的命就是他的。”
没有家人,除了叶静秋没有其他的亲人,就算路死街头没有人会记得她。唐惜想不出来她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舍不得交换的,她果断地点头,“我愿意。”
第二十六天
陌生的女士没有食言,她给唐惜足够的钱,还是没能留住叶静秋的生命。叶静秋是自杀的,忍受不住痛苦,结束了混乱的一生。
奇怪的是,叶静秋糊涂了二十多年,在打算自杀的最后几天却是清醒的,她记起来那个说等她爱她的人,那些害她疯癫二十多年的人。
“唐惜,我不甘心,我想回家。”这是叶静秋最后对唐惜说的话,第二天被发现死在医院的洗手间里。唐惜分不清,她到底是疼痛得厉害,还是清醒过来后无法接受过去那些肮脏的事情,才选择逃避。
反正叶静秋死了,唐惜成了孤儿。办好叶静秋的丧事,她再次来到那个光亮的大厅,那位女士坐在那里等她,她柔声问,“事情办好了?”
“办好了。”
“想好了?”
“想好了。”唐惜低着头,她拳头攥得紧紧的,“在照顾你儿子之前,我有另外一件事情要办,办完后我再无其他念想,一定尽心尽力照顾他。”
“什么事情?”
“找一个人寻仇。”
女士沉默许久,她不疾不徐地转着手上的珠子,“我可以帮你完成。”
“我不需要别人的帮助,这件事情我自己可以做到。”唐惜硬声说。
女士不屑地笑,“你能做到?多久可以,我可不会让你花费十年二十年去做这件事情,你的命现在是我儿子的。你要亲手报仇,我可以理解,可你有什么手段,除了你自己你还有什么,报仇不是嘴上说说,要动脑子。”
唐惜被训得哑口无言,她的确想以命抵命。
“这样,你留下来三年,压制下性格磨平棱角。三年后,会给你三个月时间,不论你以什么方式报仇,我会提供最大的支持,帮你达成愿望。”女士说,“你不想给他们痛快的结局吧,他们把你们赶到如此境地,你不想以牙还牙?”
唐惜承认她心动了,以目前的能力,她的确不能把那些人伤及皮毛。三年,换来彻底的颠覆,等了又何妨。
“我不做赔本的生意,除了答应我的事情,你需要再多一个小赌注。”女士说,“想好了,现在可以许愿了。”
唐惜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对着透明的箱子真诚祈祷,“程青山,我要他,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不要不要,妈不要。”唐惜突然尖声叫,挥着的手要抓住什么,她实实在在地抓住了,心才安静下来。
睁开眼睛,看到是程绍祖结实的手臂。他迷蒙地揉着眼睛,撑起来看着她,“你怎么了?做梦了?”
唐惜的冷汗流下来,脑袋里还是叶静秋死时的枯瘦模样,明明唐惜没有看到她在洗手间自杀时候的模样,梦里却是清晰的,她说唐惜我不甘心。
唐惜的心跳变得越来越慢,眼睛发直,无法动弹。
程绍祖看她呆愣的模样吓了一跳,用手拍她的脸颊,毫无反应,用手指掐人中。好一会,唐惜才喘过气来,哇一声哭出来。
程绍祖从来没见过她这样哭泣,以为唐惜一直是冷心肠无所畏惧的,吓得他手足无措,生硬地抱着她,生疏地拍着她的后背,“不要害怕,不要哭。”
唐惜哭得累了,眼睛睁不开,额头抵着他心口,喃喃低语,“我梦到我妈了。”
“她是守护你的。”程绍祖不擅长安慰。
唐惜闭着嘴巴没说,她知道叶静秋是来提醒她,她的时间不多了,该动手了。
周六这天上午,孔文莲打电话把程绍祖叫走了,贼头贼脑的不知道又在编排唐惜什么事情。趁着程绍祖不在,唐惜去君来酒店找四十,四十窝在沙发里在懒洋洋地吃零食,唐惜戳她的额头,“你吃饭没有?”
“我不记得上次吃饭是什么时候了。”四十摇头晃脑地说。
唐惜把她的零食拿过来,自己吃掉,“我带你去吃饭。饿瘦了你,回去你大哥要说落我的。”
四十笑嘻嘻地爬起来,单纯漂亮的脸凑到唐惜跟前,“我就要向大哥告状,说你虐待我,还说你对程绍祖用了美人计。”
“我就是你大哥的一保姆,别什么事情都把他扯进来。”唐惜抓起一把薯片塞进她嘴巴里,推着她往浴室走。
唐惜带着四十去新新时代广场,直奔四楼的甜品店。几份甜得腻人的芒果班戟及西米露甜品上桌,四十吃得不亦乐乎,早已经忘记说要故意饿瘦自己来诬陷唐惜的事情。
“夫人说让你帮忙,你是不是还没有帮我?”唐惜谆谆善诱。
四十咬着调羹,嘴巴里含着西米露,睁大眼睛看她,“你不是说不需要我帮忙吗?”
“现在需要。”唐惜指着对面二楼的位置,是家金饰品店,“那扇门能打开吗?”
四十漫不经心地瞥一眼,却是肯定地点头,“可以。”
“今晚上帮我打破它。”
“要拿什么东西出来吗?”
唐惜摇头,又点头,“拿几件吧,你不是想要手镯吗?”
“好呀。”四十低头继续吃,嘟嘟囔囔,“我再也不要你请客吃饭了,每次都是利用我。”
“这件事情只有你能办到。”唐惜又加了几份,笑着恭维她。
四十虽有特殊才能到底年龄不大,听了唐惜的话,得意地笑,“只有我可以。”
十一点前,唐惜说要赶回孔家制造在场证据,又想起四十念叨了几次五婶做的糕点,就绕路去孔家,让四十在门口的车子里等着。
回到孔家,屋里竟然没人,连敬业的五婶都不在,唐惜用盒子每样装了些,抱着走出屋子,竟然看到五婶及孔文霖。五婶不知把什么东西递给孔文霖,孔文霖看了看才驱车离开。
五婶回身过来看到走近的唐惜,吃了一惊,“唐小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要再出去一趟。”唐惜问她,“舅舅回来有什么事情吗?”
“没没什么,落了东西在家里。”五婶支支吾吾地说。
四十听唐惜说过几次,迫不及待地打开盒子,拿出一块放在嘴里,她咀嚼着食物满意地叹息,“五婶拿了你的头发,交给孔文霖。”
“我知道。”唐惜说。
四十偏头看她,被嘴巴里的绿豆糕噎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孔文霖生性多疑,我以为在回来第一天就会拿我头发去验dna,没想到他忍了这么多天。”
“要我去拦下吗?”
“不用。”唐惜托着下巴慢慢说,有些心神不宁。
四十解决完半盒食物,她把盒子合起来,满意地砸吧嘴巴,“你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