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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伟天轻嗯一声,挥了挥手,虽然没说什么,却已经相信了莫骄阳的方案。
电梯门再次开合,这次上来的是谢朗和酒店的经理,还有保安部长。
房卡,绳索,刀具,该准备的东西一应俱全。
谢朗来不及跟莫伟天打招呼,便跟着酒店经理进了房间,把一边开窗户,一边在暖气片上固定绳索。
莫骄阳估算着时间放开了杜若,双手按在她的肩胛骨上,微微用了下力,在她的担心的目光下,微勾了嘴角,弯起了安慰的弧度,“别怕,等我。”
两只手搭在他的腰际,明明该松手的,可是羊绒大衣被她紧张的攥在手心,整颗心都提了起来,一想到他要把自己吊在窗户外面,身体就不可抑制的抖动起来。
两人的距离这么近,莫骄阳的手还搭在杜若的肩上,哪里会感觉不到她身体的变化,唇角轻扬,这是女人在担心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醇厚的嗓音不掩怜惜之意,“傻丫头,以前出任务的时候,枪林弹雨都闯过来了,这些,不过是小儿科,你要是真心疼你男人,就好好想想,晚上用你那张小嘴怎么慰劳慰劳它。”
☆、254。第254章 悬于空中的兄妹
杜若没有跟着莫骄阳进房间,是不敢。
因为她怕自己的自控力不好,偶尔的大呼小叫都会牵动男人的神经,分散他的注意力。
楼层这么高,她,实在是不敢冒一点点的险。
走廊里只余下她一人,莫伟天,莫建国,贾美云,白廉,都跟着进了隔壁的那间房,屋子里男人们说话的声音像是故意放轻,生怕惊扰到另一间屋子里的贾美云。
杜若背靠着门板,就算是屏气凝神,也只能听到零零星星的一句半句,两只手,没有了着力点,便相互紧攥着,就像是这样的力道可以刺激着她的神智一直要保持清醒一般。
不知道司马雪莲和许梅谈了什么,虽然偶尔会有一两句激动的声音传出来,可两个女人似乎都把莫建国这个男人遗忘了,到了这会儿,也没有谁来喊一句让莫建国进去。
杜若想,司马雪莲或许也是聪明的,莫建国是一个男人,如果想要制服一个女人,应该比许梅的机会多很多。
时间仿若静止,分针、秒针分明在心里滴滴嗒嗒的转着,可是耳边却没传来一句属于胜利的欢呼。
隔着一道门板,莫骄阳已经把安全绳索绑到了腰间,半长的羊绒大衣也被他脱了下来,以免一会儿救人的时候成为因为下摆拖沓面成了障碍。
“莫书记,要不,我去吧。”谢朗一边检查着固定好的绳索扣子,一边担心的提着建议。
莫骄阳头已经伸出了窗外,一边给莫依岚打眼色,一边回头睨着谢朗,“你能保证不出意外?”
呃?
谢朗没敢应,比起特种兵里的高精尖,他有勇气去挑战这样的难度,却没勇气应承下来不出意外。
外面的人不是普通百姓,这屋子里任何一个人发句话,他身上背着的责任都会把他压垮。
“一会儿准备好接应。”莫骄阳并不是冲动的人,刚刚上来之前已经做过判断,这会儿,的确是有备而行。
白廉想冲上来帮忙,可是窗口的位置被谢朗和莫骄阳占了,这个时候突然有些后悔,当初怎么就没想着去当兵呢,要是去当兵了,这个时候是不是也能起点作用。
贾美云虽然知道莫骄阳在部队的时候表现突出,那些军功彰,奖状,每一份都是他荣誉的代表,可是脑子里想像着儿子出任务时会遇到的危险,与亲眼看见儿子出任务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这种直观的视觉冲击,刺激着她的心脏一抽一抽的痛着,这一刻,她突然有些理解杜若为什么不敢进来了。
她不知道,若是这会儿被掉在外面的人不是莫依岚,她还会不会看着自己的儿子冒险。
或许,她也应该转身从这间屋子走出去。
“二弟,你去走廊里听着点,一会儿万一被隔壁发现了,至少不能让司马雪莲真的从里面割断了绳子。”
脑子里虽然想着退缩,可是嘴上已经把之前考虑的事情说了出来,既然冒了这么大的危险,就必须确保万无一失,要是真救不出来,或是咫尺之间没来得及,那又该是怎样的遗憾啊?
莫建国点了点头,对于这个侄子,还是信得过的。
“那好,大嫂,这边,就拜托了。”
贾美云摆了摆手,这个时候哪里还用这些客套话。
看着莫建国出了房间,贾美云瞧着莫伟天已渐平稳的神色,小声的说道:“爸,你坐下歇会吧。”
“美云啊,三思而后行,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莫伟天目光炯炯的盯着已经从窗口钻出去的莫骄阳的背影,这会儿,正在试图往下寻找着力点。
中午还若柳絮轻飘的雪花,这会儿,随着风势的加大,已经形成了一面白网,仿若帷幕一般直直垂下。
莫骄阳上身只着了一件高领的黑色羊绒衫,在身体离开窗户的时候,片刻,便溶入了这片白网中。
“依岚,依岚——”
室内的中央空调开到了二十五度,莫骄阳穿一件高领羊绒衫还会觉得热,可是这会儿站到室外,那寒风几乎一瞬间就穿透了那一丝薄薄的针织料子。
目光沉冷的盯着两臂之外的莫依岚,雪花覆盖了她原本的颜色,这会儿,要不是因为垂吊着,只怕放在街面上,别人也只以为是哪个商家摆出来,用作招揽顾客的雪人。
刚刚还能抬头与他对视的人,这会儿却没有半点反应。
莫骄阳的心一沉,脚下的着力点并不稳,因为墙体酥化,亦或是当初安置的时候就没有固定好,原本提供的着力点,怕是经受他一个人的重量,都有些困难。
单臂抓着绳索,尽量减轻自己身体的重量,目光估测着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个纵跃应该就能够到,可是被吊在外面的时间过长,莫依岚的手臂怕是都不过血了,他需要托稳她的身体,然后给她重新套好安全绳索,才能去割断绑在她手臂上的绳子。
这个过程,最好是莫依岚能在清醒的条件下配合他。
比刚才的声音提高了一些,莫骄阳阴鸷的面庞,紧锁着莫依岚,目光在掠过她手腕间的青紫时,闪过了一抹杀气。
“依岚,依岚,还能说话吗?”
莫骄阳第一次叫人的时候,房间里的人还能镇定,可是第二次听到莫骄阳叫人的时候,谢朗和白廉都把头探出了窗外。
莫伟天刚刚舒展开的眉头再一次蹙起,经年累积的阅历,让他判断出这一刻,外面的情况怕是不容乐观。
上前挥开了谢朗和白廉,目光凛冽而凌厉的眸子快速的扫了一眼外面的情形,在看到莫依岚手腕上被勒出来的紫痕时,心里恨不得把司马雪莲大卸八块,可是这会儿却不容许他有半分的个人情绪。
沉稳的声音响在莫骄阳的头顶上方,“骄阳,依岚应该是冻坏了,想让她配合,应该是不可能了,一己之力,你有多大的把握?”
莫骄阳没有仰头,雪花太大,一仰头就会灌进眼睛里,视线受阻,更会影响他救人的进度。
“爷爷,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依岚有事儿的。”
话一出口,莫骄阳便已开始行动上了,房间里所有的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应该说,不只是房间里的人,还有楼下那些越聚越多的人群,这会儿,都张大了眼睛,哪怕雪花砸在脸上冰冷冰冷的,可是因为心都被挂在楼外的一男一女紧牵着。
或许最初还有几个人是想看热闹,可是到了后来,每个人都情不自禁的双手合十,做着祈祷状,仿似,大家心往一处使,劲儿往一处用,就可以对那个被挂在十五层楼高的女子有所帮助,也可以为那个勇于救人的男子撑起一面保护的阶梯。
莫依岚真的已经麻木了。
她其实不想让莫骄阳出来救她的,并不是因为她不怕死,她怕的,真的怕。
她还不到三十岁,之前又失了恋,一个她追逐了多年的男人不要她了,她还没有找到更好的归宿,还没有尝到做一个幸福女人的滋味,更没有体味过********,你情我愿是何等的逍遥。
她其实是个大俗人,大大的俗人,在生命走到尽头的时候,她想的竟然是这些。
莫依岚觉得她这辈子的遗憾,或许就是人生的不完美吧?
只是她从没想过,有一天会以这样的方式跟人世告别。
哪怕她曾想过把日子过的轰轰烈烈的,可也没想过在自己离开人世的时候,也要轰动到能抢下报纸的头条。
抢就抢吧,她认了,谁让她这辈子还没上过头条呢,比起司千千偶尔拿张破报纸,指着娱乐版上她跟某个富豪的合影,在她跟前得瑟的仿若嫁进了皇室一般,她这样,至少不会有人在她死后戳她的脊梁骨,说她破坏人家家庭,逼的正室下堂,幼子无依。
可是她发誓,她绝对没想过要拖累莫骄阳的。
不是没想过,而是压根就不想。
谁的错,谁买单,她亲妈都不顾母女情分,她怎么能把她哥脱下水呢?
那是大伯母的骄傲,是爷爷的希望,就连大伯,平时就算那张脸上总是寡淡冷清,可是偶尔还是会被她捕捉到那里面的骄傲。
在莫家,莫骄阳是她们所有人的骄傲,是莫家的希望,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莫骄阳倒下了,莫家会如何?
或许世界少了谁都会转,可是莫家少了莫骄阳,估计就要停摆了。
所以,她怎么可以在自己的亲妈害死了莫骄阳和杜若的骨肉之后,再用自己拖累莫骄阳呢?
不行的。
不可以的。
她在之前的对视里,是想这样告诉他的。
可是她身上冷的直打颤,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眼前的景像已经越来越模糊,习惯了不吃早饭,中午又跟她亲妈说了那么长时间的话,之后她又被打晕,再醒来,人已经被吊在了外面,这一天下来,她身体里仅存的热量,还是昨天晚饭残余的。
这会儿,早就不足以再支撑她在大雪纷飞的情况下,还能保存一丝清醒的理智。
好累,也好困。
虽然这样的睡姿有些难看,两只手腕也被勒的生疼,好像下一刻就会从身体脱离一般。
可是她真的睁不开眼睛了,耳朵像是失了聪一般,没有声音,神智也渐渐的迷糊……
冷,铺天盖地的冷。
这是莫依岚在失去意识的时候,大脑里最后传达的信息。
莫骄阳在抱住莫依岚的时候,谢朗已经用力往上扯绳索来帮住他固定在外墙面上。
“抱住了,抱住了。”白廉紧张的低叫着,双手交握成拳,手背上青筋蹦起,就像是此刻,他不是一个旁观者,而是身临其境一般。
莫伟天刚刚让开了窗口的位置,这会儿也快步。走了过来,透过另一边的窗户看到外面的情形,一颗心非但没落下去,反而提的更紧,两个孩子竟然悬空了。
贾美云不知道自己需要多大的力气才能控制出眼眶奔涌而出的泪水,如果眼泪可以冲破风雪,那她不会介意这会儿痛哭失声,把眼泪抛洒向雪片纷飞的空中。
莫依岚几乎都看不出模样了,整个人都被白雪紧裹着,两人在空中荡开的时候,仿似被积雪沉压的树木,因为外力而籁籁飘落着枝干上的积雪。
“爸,依岚被冻坏了。”
这么厚的雪,贾美云半点不敢存侥幸,来不及去想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