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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脚下一踹,把另一个向她靠近的人踹倒,把垃圾堆的瓶子勾到自己脚下,弯腰躲过一刀,抽手捡了个瓶子。手中瓶子的重量来看,里面还有液体,她扯过小绿的衣领,在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对着他对面的黄灿一泼。
黄灿整个脸被泼了半瓶不知名液体,眼睛刺激的生疼,蹲下来嗷嗷直叫。
严格瞅准空当,拉着小绿就开始跑,跑出包围圈,冲出了三百米。
后面的人穷追不舍,严格对于城中村的巷子没有后面的混混熟,很快再次被堵到角落。
“这女人,真不简单,不愧是疯狗的女人,兄弟们,今儿就轮了她!”黄灿高喊着从圈外走进来,两眼通红,看仇人一样看着他们。
吕弦挡在严格前面,六个人步步向他们逼近,严格甚至能看到,他们手中握着的刀,光反射到刀刃上,雪亮一片。
严格心中咯噔一下,今天难道就载这里了?
突然,空中倒下一大盆水,就在众人愣神的瞬间,原本还盛气凌人的小混混们被接二连三的踹倒在地。
酆荀捡起最长的那把刀,反手架在肩上,他背对着严格,再次用力踩着黄灿的手,龇牙,嘴角扯过讽刺的弧度,“小黄虫,看来上次的教训你还没有吸取,这又不怕死的找来了?”
“酆荀,别跟他废话,废了他!”方程阴沉着脸,后面跟着彩虹帮其他成员。
“程哥!”吕弦跳着蹦着,跑进彩虹帮人群中,其他人笑着摸着他一头绿毛,叽叽喳喳说这话。
酆荀给方程让了个位置,把黄灿交给了他,自己走到严格旁边,皱着眉,把大衣脱下来,罩在她身上,“我和严格先回去了,这群人交给你们,结果不用告诉我,也不要告诉李想,让他好好静养。”
方程点头,众人给他们让出一条道。
严格回头看了眼他们,小绿冲着自己摆手傻笑,她点头微笑,不动声色地转回了脑袋。
“别闹出人命……”她轻轻地说。
酆荀一手揽着严格的腰,另一只手还架着大砍刀,“别担心,方程有分寸。”
没几步路,就到了酆荀家。
酆荀把刀放在门后,给严格拿了套干净的衣服,给她把身上淋了水的衣服换了,顺便去洗个热水澡。
趁她在洗澡的时候,自己站在门外,点了根烟。他抽了几口,吐出烟圈,猩红的火光在黑暗里忽明忽灭。
酆荀想着等下怎么和严格解释,今天的事情,让他有些棘手。他没想到严格会来找他,还被黄灿给堵了,要不是……
他把烟掐了,刚想踩脚下,想到什么,还是找了张纸巾,包住扔垃圾桶了。
在门外吹了几口冷风,等身上的烟味都散了,他才走进屋子里,把暖气给开了。
他躺在沙发上小憩,没过多久,严格擦着头发,从浴室走了出来。
酆荀睁开眼,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女生。
二人对视,谁都没有先开口。
酆荀想接过严格手中的毛巾,帮她擦头发,严格避开,身体让了下,没让他得手。
看着酆荀眼里藏不住的失望,严格道:“去拿吹风机,我擦的差不多了。”
酆荀面上一喜,听话的起身去拿。
等他再坐下,严格攀着他的肩膀,把另一条干毛巾铺在酆荀腿上,慢慢躺下,侧身躺在沙发上,脑袋枕在他双腿上,后脑勺背对着他,“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酆荀双手穿过严格的长发,吹风机“嗡嗡嗡”的运转,眼前的场景有些熟悉,一切好像又回到很久之前,两人还在揣测着对方的心意。
“说来话长……”
“没事,我今晚就不走了,有时间听你说。”
“你小姨?”
“我哥要回来了,我现在住家里。”严格翻了个身,面对着他,从下抬头望了眼酆荀,“我只给你一次机会。”
酆荀叹了口气,慢慢叙述。
他说道,重生前,初中的时候,遇见李想,两人狼狈为奸,加上个一切听从李想指挥的方程,成立了彩虹帮。酆荀那时候有奶便是娘,有饭吃,谁当老大无所谓。李想作为帮会成立的主导人,以及后来的资金支持者,即使年龄最小,老大的名头还是被他抢了。方程因为年龄最大,屈居老二,酆荀染了一头金灿灿的头发,成为老三。
后面的四到七,全是方程找来的,几个成员,都是城中村和美食街的孩子,各家有各家的不幸和困难,半大小子,想读书的读不了,不想读书的读不进,跟着李想混,还有钱拿,何乐不为。
但是几个成员的孩子,虽然不爱读书,本性却不坏,除了偶尔参与李想组织的“陪他玩”游戏外,有的跟着家里当学徒,有的自己找老师傅学手艺,再不济,还有在学校门口摆地摊的,所以彩虹帮其实也没多坏。
一切的转变,都在酆荀退出之后。在彩虹帮其他成员口中,就是突然开了窍,走了运,被酆家捡回去不说,还迷途知返,知道好好念书了。所以才会有后来李想他们带帮会成员来教训他这件事。
他们临时从游戏厅找了个黄毛凑数,再次凑齐了七个人。
这个新加入的黄毛一开始还挺听话,然后见李想是个冤大头,先是偷偷的要钱,或者打着请客的名义笼络自己朋友,实际上还是让李想付钱,慢慢到后来,便明目张胆的抢钱,最近一次,甚至喊上狐朋狗友,直接劫上了一个人偷偷跑出医院的李想。
虽然后来酆荀、方程及时赶到,李想的病情还是更严重了,方程后来找酆荀一起堵了黄灿一次,失手把他打上,脑袋上挂了彩,本以为他会安分,没想到,还是不怕死的又纠集一些人来堵酆荀,严格来的不凑巧,正面和他们撞上了。
“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严格的头发吹干了,她也懒得起来,闭着眼,就躺在酆荀身上没动。
“断断续续,有两个月了。”酆荀留恋的用指尖穿过严格的长发,在发尾用食指打了个圈。
“那昨天你没去上数学竞赛课?今天没来考试,都是因为这件事吗?”严格双手围着他的腰,脸埋进他腹部,鼻尖传来淡淡的烟草味。
酆荀身上一僵,抓了把自己的头发,腹部崩得紧紧的,声音有些发直,“昨天是酆家突然把我叫回去,说是老爷子病危……今天中午才度过危险,本来想跟你说,结果下午又碰到方程他们……”
严格的手慢慢爬上酆荀的背,沿着他的脊骨,上下摩挲,“为什么,每次,你出事,我都联系不到你?”
酆荀深呼吸,声音从齿缝挤出,“老爷机,信号不好……还被人偷了。”
“哦?”严格抬眼瞥他一眼,声音里带着一□□惑,“酆哥哥,你说,我就信,不过嘛……”严格后面的话,被吞到喉咙间。
酆荀忍不住了,把她扑到,压在沙发上,狂吻。
严格轻轻地笑,被酆荀咬了口嘴唇。
两人气喘吁吁地分开,严格趴在他胸口,低声道,“你抽烟了吧?”
“嗯。”酆荀脑袋枕在双手后,不知是说给谁听,“重生果然是有代价的。”
良久,严格推了酆荀一下,坐起来,道,“快去洗澡。”
酆荀冲她挑眉,满含内涵的双眼瞅着她。
“想什么呢!”严格小脸微红,恼羞成怒的把毛巾盖在他脸上。
酆荀把毛巾拿下来,站起身来,走向浴室,突然,他停下了,回头对严格说,“那盆水,应该是温馨倒的。”
☆、第57章 病情&欢声
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小雪。
水有些凉了,酆荀披着浴巾走出浴室,一眼瞥见客厅里空无一人。
他轻轻推开卧室的门,双人床上安静地躺着一个人,头发凌乱地散开,一张小脸埋进枕头里,身子裹着被子,看起来睡得有些熟。
床头留了一盏小灯,温暖的灯光在严格身上打下一团阴影,酆荀走近,低头亲吻她的发梢,关上灯,掀开被窝一角,躺了进去。
黑暗里,严格翻了个身,呼吸洒在酆荀脸上,她双眼微睁,许久之后才反应过来,又立马转过身子。
下一秒,酆荀四肢缠上她,把她抱在怀里,脑袋抵着她的肩膀,压低的嗓音,充满荷尔蒙的诱惑,“乖,别乱动了,我们睡吧。”
严格僵硬地靠在他怀里,慢慢抵不过困意,放松身体,贴着身后可靠安心的躯体,再次睡过去了。
酆荀听着怀中人渐渐平稳的呼吸,以及有规律的心跳声,低低地笑了一声,缱绻地摩挲着严格的发梢,也进入了睡眠。
一夜无梦。
窗台上覆盖着薄薄的一层雪花,估计太阳一出来,就会化掉。夜晚里黝黑阴森的巷子,在白天完全换了个风格。城中村残存到深秋的颜色完全消失,连冬雪也阻挡不了各式早餐小摊小贩的忙碌。
严格是在各种小贩的吆喝声里醒过来的。
她很少有这样的体验,没有惊动酆荀,穿上拖鞋,站在窗台边,看着不远处的风景。
巷子里早起的老人很多,手上挂着油条豆浆菜篮子;嬉闹玩跳的小孩子追追打打,偶尔停在某个摊子前驻足等候;少见青年人和中年人,周日的早晨,难得可以睡个懒觉……黑暗中复杂的线条,在日光里,突然简略得一把风可以吹散。
严格看着身后走过来的人,脸上挂着笑意,“早上好。”
“早上好。”酆荀把一杯温水递给她,瞥了眼窗外,“带你去吃好吃的。”
收拾一番,两人出门,酆荀把严格带到一家米粉摊上,拿了杯豆浆给她暖手,让她坐着等。
没过多久,酆荀手上拎着几袋各式各样的早餐袋,一样一样放在她面前,“这是小城烧饼,先垫垫肚子,吃完烧饼可以喝点豆腐脑,我要了甜的,这个是糯米团,这个是年糕,还有汤包,等会儿老板会上肉丝汤粉。”
严格拉住还想往外跑的酆荀,说道:“够了够了,我们就两个人,吃不下吧?”
酆荀呲牙一笑:“别怕,不是有我在吗?而且我还要帮方程他们带,估计那家伙,又在医院守了一夜。”
“我们先吃,吃完再买,毕竟到医院还可以加热。”严格把筷子递给酆荀。
烧饼的酥脆香咸,豆腐脑的爽滑嫩甜,糯米团和年糕带着嚼劲和韧劲,汤包的汤汁鲜美,每一种早餐,都拥有自身独特的魅力。城中村,凝聚着一个城市,最接地气美食的地方,因为这里的老人最多,手艺也最为久远。
严格和酆荀吃得差不多,手中打包着两份汤粉还有一些其他的零碎,一边说着琐碎的话,一边消食走向巷子口。
温馨提着菜篮子,搀扶着奶奶,从拐角处走出来。
几人打了个照面。
酆荀首先开口,“奶奶早上好,温馨你好。”
奶奶闻声看过来,乐呵呵地笑着,“好好好,都好。”
严格把手上的早点递给对方,“奶奶好,你们吃早饭了吗?要不要吃点?”
温馨摆摆手,笑道,“我和奶奶吃过了,你们吃吧,看你们还有事,就不唠叨啦。”
严格点头,错开身的时候,她微顿,在温馨耳边轻轻地说了声,“谢谢。”
温馨脸上笑意未变,没做多停留,低声哄着奶奶,慢慢往前走去。
严格回头看了一眼她们的背影,没有忽略掉温馨眼角的温柔和释然。
酆荀用空着的一只手,掰过严格的脑袋,牵起她的手腕,眼神望着远方,轻轻道:“太阳出来了。”
而后,酆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