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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他会不会替你冒险?”
明晃晃的匕首拍拍她脸颊,先前封泽就威胁她; 如果敢乱出声,他就一刀子下去,剜开她的脸; 让她不张嘴也能看到自己的智齿。
实际上封泽已经在她后腰试了一刀,把她从女厕劫走,虽然浅尝即止; 伤口结痂止住流血; 但下一次他没有再玩笑的道理。
“我觉得应该会吧,毕竟他能把一个小姐带进朋友圈; 他对你的重视真是一言难尽啊。”
刀从她脸上移开,封泽顺手套好刀鞘,在椅子上坐直了俯视窝在墙角的她。胳膊肘架在旁边的折叠餐桌上,上面有一份没打开的盒饭; 封泽先点上一支烟,白色烟雾从丛密张扬的胡子间穿过; 近一个月的逃亡生活让他往日隽永形象大打折扣; 即使没有到形销骨立的地步,也像一条落水的沙皮狗。
蔡堂燕手脚被缚,脑袋缩在膝盖间,盯着瓷砖缝隙里的污垢发呆。至此终于承认她的命数不好; 才看到转机的生活又要走到尽头,并且比以往每次都更靠近尽头。背负一条人命和两条的代价相差不多,横竖不过一起死,越看越发觉得封泽不会守信用一手拿钱一手交人。
但前提是常鸣肯来救她。蔡堂燕猜想应该会吧,但她心疼最后人财两失,让封泽逃了去……
封泽盯着她开始吸烟,饭盒里饭菜油腻味混在烟味里隐隐送来,蔡堂燕从早上便开始没吃东西,明显咽了一口口水,在两个人安静的房间里异常清晰。她从早上到现在还没吃过一点东西,连水也沾不到半滴。
“你饿了吗?”
蔡堂燕有点低血糖,她身体从瘦下之后就囊了,前段时间虽休养好了些,一上课紧张起来又是另一个样。蹲久了也有点头晕,封泽的声音与其说在问她,不如说更像幻觉。
她当然不会回应,实际上她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个字,她不是伶牙俐齿的人,在封泽这个疯子面前近乎丧失说话能力,她打心底认为疯子是无法沟通的。
“你饿了就看着我吃。”
封泽吸完最后一口烟,把烟头扔进桌上的八宝粥罐子里,自顾拆开饭盒大口吃起来。
“你知道薇薇怎么评价你的吗?”封泽必然等不到蔡堂燕的回答,他也不稀罕,只自顾自说着,“她说你性格很木,我以前没留意,现在看来果真如此。真是胆小得连她一根手指头也比不上。”
“你以为你和常鸣能长久吗,别做梦了,就算他接受你,他的家庭能接受你吗?你做过的事会像基因一样跟随你一辈子,你永远也无法改变。”
封泽忘记了他的盒饭,停下筷子,脸露出促狭又危险的笑。
“你知道常鸣的腿怎没的吗?”
直觉告诉她知道越多越危险,蔡堂燕缩了一下脑袋。
“你哥——”
“不要听!”
“为了十万块连杀人放火这种勾当都敢接——”
“我不要听!”
“知道你们前年家那十万块怎么来的吗?还真以为蔡江豪这种逢赌必输的人能突然走狗屎运赢大钱,哈哈哈,做梦吧!”
深重的绝望与饥饿让她全身颤抖起来,封泽的秘密让她感到活着的渺茫,秘密的内容更压垮了她的脊梁,那点在常鸣面前刚萌芽的自尊瞬间枯萎,怀着零星半点的侥幸,抖着嗓子开口:“你、你骗人的吧。”
“哈哈,他们冻结了我的账户,如果他们彻查,迟早能查出那笔钱的去向,到时候拷问一下蔡江豪还不是易事。”封泽仰头久久看着天花板,忽然低下头怒视她,“我迟了一步、真的就一步,我还剩最后一点就能处理干净,都怪你那多管闲事的姐姐,如果不是她,我现在会落魄成这个样子!”
蔡堂燕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外卖能送达的地方应该不会很偏僻,可封泽竟然能出入如无人之境,周围一双双眼睛仿佛失灵的监控器。
“你觉得常鸣会相信你跟这件事一点关系也没有吗?你好好想想,你哥那十万块,难道你真的一分钱也没有花过吗?你花的每一分钱,都是常鸣的血换来的,哈哈哈,如何?你觉得他看到你还能毫无芥蒂?”
蔡堂燕喉咙干得冒火,“……为、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他知道得太多了!”
蔡堂燕仍迷迷糊糊,不知他所指何事,但又一点毋庸置疑,她如今也知道的太多了。
封泽摔掉一次性筷子,“你们一个两个都想搞垮我,一个两个,做梦!你们都在做梦!”
蔡堂燕试图转移话题,奢望换回他幸存的良知,“……她小孩没了,你知道么?”
封泽愣了一下,但也只一下,压抑的狰狞重新席卷而来。蔡堂燕立马知道押错了赌注。
“现在保住了,也迟早会没了的。”
“……”
多日沉默的重量坠开他的话匣子,一腔得意与郁愤如邪恶的双手将他面目撕扯得扭曲至极。
“蔡堂燕,你当真认不得我了么?我还想着我们村好不容易后继有人能考上大学的,没想到你竟然跟常鸣一块出现在我面前,你的羞耻心和自尊心呢?简直给村里人丢脸。那都是基因,都是基因里定的!看看你妈是个什么样的人就知道了——
“你闭嘴!”
“……遗传决定你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你以为后天能努力——没用,那都是没用!”封泽磨着牙说,“我不会让她生下孩子的,哈哈,我怎么可能让她生出一个傻子然后叫我 ‘爸爸’。”
情绪激动下的话偏执多于撒谎,蔡堂燕心底绝望而无奈,如果他下一刻立马收拾她,她也并不觉得意外。
“所以……”她犹豫着,怕激怒了他,“薇薇才……了吗?”
“胡说!”封泽怒吼,“那是意外,那是意外!她自己撞上去的,跟我没关系。”
“可是你把她……”
“意外!我说了那是意外!!”封泽整个人咆哮起来,“她不听话,让她去把孩子打了偏不去。你们女人就想用孩子套牢男人,痴心妄想吧!”
蔡堂燕又蔫了下去。封泽对她了若指掌,她却对这人没什么印象,不排除紧张混淆她的记忆。脑海里有一道口子慢慢缩小,直到只剩下封泽的面孔、他渐渐放大的眉眼。犹如一声雷起,劈开一条缝隙,她从中窥见深藏的秘密。这得益于她狭隘的交际圈,曾遇到过的面孔都能幻灯片一一回放。
大概……就是他了吧,常鸣也打听过这个人,但那会她没放在心上。
“你是……姓孙吗?”比任何一次都要胆战心惊,更为小心翼翼。但她又觉得这样只是徒劳,猜到这个地步,封泽怎可能在留活口。她只是他的一次性树洞,等他发泄干净,便会燃火一把烧光,不留余烬。
封泽嘴唇扯出奇怪的角度,嘴上油光未净,简直如嗜血的怪物。
他的沉默撕裂了她的理智,接近部分真相的她用眼里出现难以抑制的恐惧。
“是、是因为你爸妈、的原因吗?”
蔡堂燕曾听人说过孙裕河一家的惨案,父亲精神病发作把老婆砍死,还有个哥哥也是个精神病,人人都叫他疯子,家里是火那天孙裕河整好外出了。如今想来,可怕的念头冒了出来……那的确像是眼前这个面目扭曲的男人敢做出来的事。
“我觉得常先生、并不知道……他连你的照片都没认出来,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你一定是、误会了……”
封泽打断她的话,“不知道他三番五次在我面前提他的围峰山工程做什么!他就是暗示,他就是故意的!我知道他喜欢唐昭颖,他爱唐昭颖你知道吗,你根本不算什么。你跟我一样,都不是那个阶层的人,无论怎样削尖脑袋,都挤不上去。不信你看,你跟我一样现在都在这里。——他就是想离间我跟唐昭颖,我不会让他得逞的,我没他那命好,私生子身份还能堂堂正正进出常家,受条件良好的教育,过优渥的生活,享受他老子一切人脉资源。我只能白手起家,只能把握唐昭颖你懂吗,就像你想往上爬,就必须牢牢攀附常鸣一样,你说是不是?如果你把握不住,就会像微微一样,一败涂地,懂吗?”
封泽明明说着自己的无奈,却能话锋陡变,转到讽刺蔡堂燕上来。
“她妄想用一个孩子换长期饭票,我告诉你,一个男人若是成功了,多得是想为他生孩子的人,我就是脑袋撞坏了,也而不会让一个小姐生下我的孩子!所以你知道她最后去哪了吗?”封泽阴笑,用毫无感情却依然危险的声音道,“放心,你不久就会自己知道的。”
作者有话要说: 2W字内完结收摊
第五十二章
如果蔡堂燕能心智健全活着出去; 她将成为指证封泽的最有力人证,否则她将会带着他的秘密像钱冬薇一样腐烂。
封泽还在叨叨些什么; 她的意识同视线搬模糊,渐渐合上沉重的眼皮。忽地头皮发麻; 她的短发被狠狠拽起,封泽多日防备不得眠而通红的眼占据视线范围的大多数。
“你睡什么?你不许睡,你得听我说完。”封泽提起她的脑袋; 迫使她直视他,“本来一切可以很完美,薇薇会到每个她想去的地方去; 你能想象得到吗?我带着‘她’出入机场高铁; 从来没有人怀疑我。怎么可能有人会怀疑我?哈哈,我看上去那么温良无害。”
当钱冬薇不再是钱冬薇; 而是变成一块一块,被眼前这个丧失理智的男人以行李箱或者其他别的什么袋子装着带到不同的地方,蔡堂燕清寡的肚子硬是犯起恶心。
“本来我可以继续下去,等我处理完薇薇; 我就跟唐昭颖结婚,我的学校也会风声水起; 等唐翰飞退休了; 这一切都是我的了,哈哈哈……”
封泽陷入幻想怪圈里,反反复复叨唠自己从穷乡僻壤到中产阶级的逆袭人生,甚至包括自己怨恨父母的遗传; 更改身份之事,仿佛成为痴心妄想要复国称帝的慕容复。
即便意识再模糊,蔡堂燕也深知生而无望,那不如和封泽同归于尽。
念头已出,心情反倒慢慢平复下来,回想自己短短二十年,灰色占据人生大半,到头只剩伶仃一人,像一座孤岛渐渐沉没。又想到如果这样离去,怕是只有常鸣一人记得她,也只会记得她一小段时间吧。
身体先于意识投降,蔡堂燕昏睡过去。
*
常鸣在报警与沉默间犹豫了一路。封泽能从闹事劫走一个人是他的本事,但如果他当真本事通天,不会还滞留或者返回此地,早该远走高飞。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对散兵游勇的他不适用——常鸣同样猜测他没有同伴,不然也早已离开此地。
决定既下,一回到城里他带着电话录音立马直奔案发地的派出所。
二十万美元赎金不是小数目,即使到银行提取也要提前预约,况且常鸣的资金这两天压根周转不过来。
他只得求助外援,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谢雨柏。这么多年的兄弟做下来,几乎没发生过金钱纠葛,也许这也是他们关系能维系牢固的原因之一,但这会常鸣顾不得那么多,只得抹开男人虚无缥缈的面子,也把他们的关系推上了试验台。
常鸣时间和耐心有限,但毕竟开口一百万不是几块零花钱,依然挤出好声好气,“阿柏……有个事想请你帮个忙……”常鸣也知这事瞒不了,也不能瞒,干脆地说,“封泽把我女朋友绑架走了。我现在要筹二十万美元,我的钱暂时周转不过来,公司的也不能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