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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
“然后好像是怕他会把顶益也拖进去吧,有消息说,他在顶恒的上一次的股东大会上遭到了罢免。”
“他们什么时候开了股东大会?”
“就前两天。”
前两天,杜慕专程赶到田纳西,为她签约成功做了一顿晚饭,然后他本来是打算陪她一起去见医生的,结果一大早,匆匆忙忙离开了。
他走的时候楚歌只收到他一条消息:“临时有事离开医生那里已安排好,你只要过去就行。”
楚歌打开手机,翻了一下顶恒的新闻,看到前两日顶恒的股票果然停牌了,停牌的原因是临时召开股东大会。
杜家也不是一团和气的,作为家族企业发展起来的顶恒,内部的争权夺利,远比外人看到的要惊心很多。
楚歌放下手机,扭开脸看着外面,彼时正是正午,太阳最烈的时候,路上行人不多,于是显得这个城市好像也陡然空旷了许多。
面前的一切在强烈的日照下都显得有些扭曲了。
曼文还在说着:“湄河那个工程几乎就没有看好的,很多人都说这将会成为杜慕的黑历史;等着看宝益什么时候被拖垮。”
楚歌收回目光:“你也等着看?”
曼文现下大约知道杜慕和楚歌之间有什么误会了,所以她还是要坚决力挺杜先生的,闻言义正辞严地说:“当然不。杜总看起来是那种没脑子的人吗?他才不是凡夫俗子,敢这么做肯定是看到了其他人都没有看到的商机。”末了还问楚歌,“楚总你觉得呢?”
楚歌没有理她的小小试探,只是笑了笑,说:“我觉得你挺闲的。moo要求对我们的新产品有半年的独占权,这半年,其他合作方的应对就交给你来了。”
曼文一听就知道这不是好事,忍不住哀嚎:“不要啊!”
不过再哀嚎也没用,这些麻烦事就这么落到曼文头上了。楚歌自己也很忙,合同一签,事情多如牛毛,她一进公司就要求各部门开会,等到会开完紧着要处理的事还没处理完,曼文来提醒她该吃饭了。
她抬头瞥了一眼窗外,见已是华灯初上了。
手机里有好些未接来电,楚歌选择着给楚妈妈回了个电话,告诉她最近很忙,只能等得空了才能回去看她,然后就给唐文安也回了一个。
唐文安最近天天都有给她发消息,他一边仍旧在虚拟平台上参加新一季度的投资大赛,一边已经正式介入a股市场,但是结果蛮惨淡——他试探着买了两支股票,一支上升,另外一支才几天啊,直接腰斩。
唐文安给她打电话的时候感觉他都要哭了。
楚歌在国外的时候要全力和加尔他们周旋所以也没顾上他,这会回来了,总是要和他排解排解的。
于是一边吃饭一边和唐文安打电话,顺便浏览曼文给她整理的最新的财经信息。
看着看着她看到了一条:转手太古股份获x亿收入,恒盛林敏娴凭借智慧眼光成最年轻的女富豪。
楚歌面无表情地看了许久,然后才略过了那一条。
而这时候成功登上女富豪榜的林敏娴正在和尤宇他们一起吃饭。
尤宇不在,好像大家玩兴都淡了,这不他一回来,那些听到风声的狐朋狗友们就都聚在了一起。
林敏娴坐在一旁,微笑着看林安和不停地灌尤宇的酒。
那天听到乔思懿姐妹的谈话后,她也有去调查过她们说的事,但是基本上一无所获。她查了纽约好些医疗机构,叫的医生也有好几个,可不管她怎么查,都没有查到半点和杜慕有关的诊疗治录。
不过回头想起来,林敏娴上次去纽约找他,依稀记得那时候秦坤的手上确实拿了个医疗袋,只是当时她的注意力都在杜慕身上,所以才没有多想。
林敏娴想着,抵在手心上的下颌无意识地蹭了蹭,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点点属于他的温度。
昨天晚上她找到杜慕,被顶恒董事会罢免的事终于让他有了些动容,他难得在公共场合下喝多了。
林敏娴找过去的时候,他正半倚在栏杆上望着夜色出神。
她走过去,递给他一杯热牛奶:“喝一点吧,可能会舒服一些。”
他彬彬有礼地道谢,接过杯子却没有喝,只是指尖若有若无地在杯沿上摩挲着。
透过他的肩膀,林敏娴能看到远处闪烁的灯火,月华如水,这城市的夜,在这一刻竟有些古书中才能见到的月朗风清的意味。
夏初的风轻轻拂在脸上,很舒适。
林敏娴忍不住伸出了手,轻轻握在了他的手腕上:“阿慕……其实我可以帮你。”
他任她握着没有动,静静地望着她:“怎么帮?”
“湄河的工程,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倾恒盛之力来帮你。”
他似乎很是动容,有些惊讶地望着她:“为什么?要知道,外界可没有人看好那个项目。”
“我看好你。”她倾身过去,挨近了他,仰起脸望着他说,“我相信你,所以倾尽全力也不在乎。”
她对自己的容貌一向自信,那天又是特意打扮过的,当她作出那样一副缠绵、深情的模样的时候,几乎没有失手过。
杜慕也是失神地看着她。
良久,他问:“你喜欢我?”
她没有扭捏,点头:“是的。”说着她凑得更近了一些,手指轻轻抚上他的胸口,“我不想和你捉迷藏了,阿慕,长这么大,我还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过。”
他心跳很快,望着她的眼神也变得越来越幽深。
她笃定他动了情。
可是当她踮起脚尖想要吻他的时候,他一下清醒过来,微微退开一些,伸手掐住她的下巴:“林小姐,”他的声音低哑,握过牛奶杯的手指热热的,“我想你弄错了,我从来不把感情掺进生意当中去,所以……抱歉。”
他放开她,几乎有些狼狈地逃开。
那是杜慕啊,何曾有人见过他狼狈的样子?
林敏娴说不清那一刻自己是什么感觉,既有些欣喜,也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烦恼。她相信他不是能坐怀不乱的圣人,他的眼神骗不了人,但是他却真如乔思懿说的那样,不接受任何形式的挑逗。
难道……他真的在那方面不行?
尤宇很快就喝得烂醉,扑在洗手台边呕得惊天动地。
他的女伴在旁边照顾他,不停地拿手在他背上轻轻拍。
“这样不行,他晚上也没吃什么尽喝酒去了,会伤身的。”
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尤宇的女伴回过头,见来的是席上最温雅斯文的男人林安和,不由得莫名红了红脸。
林安和倚在门边,手上拿了条热毛巾,说着话递给她,“帮他擦擦吧。完了去看能不能给他要杯蜂蜜水,没有蜂蜜水,热牛奶也可以,好歹也能护护脾胃。”
大约是怕她不放心,林安和又温文尔雅地笑了一下:“没关系,我可以帮你看着他一会儿。”
洗手池的门没有关,外间包厢里一片嘻闹声,倒衬得这边格外安静一样。
他的笑容好像也带有格外的蛊惑人的味道,尤宇的女伴没多想,帮他擦了擦脸后,便匆匆跑了出去。
林安和轻轻将门关上了,凤凰台的包间建得大而阔气,就连洗手间也一样的又大又壕,里面还放了有两张单人的小沙发,也不知道是考虑到客人有别的需要还是纯粹让人休息的。
等尤宇吐得差不多了,林安和过去把他扶到沙发上坐下。
尤宇嘟嚷着:“再喝。”
林安和忍不住笑:“都这样了还喝,先休息一下吧。”
已经醉成这样了,尤宇居然还认得人,扶着头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是你啊,你怎么跑这躲懒来了。”
林安和说:“许你躲,就不许我躲么?”顿了顿,他装作漫不经心地问他,“阿宇,有个事,你听说了吗?”
“什么?”
“有人在传阿慕好像是得了什么病,你知道吗?”
第10章 …16
尤宇这人爱八卦,但是他有个原则,就是该八的时候他才八,不该八的时候,他也不会乱说话。
如果清醒状态下,杜慕这事他就算好奇死,也不会对不该透露的人透露半句的。
但现在他喝醉了,一喝醉他就超爱胡说八道,而且往往还不记得自己说了些什么。
这会儿听到林安和这么问,尤宇扶着脑袋想了半晌,问他:“什么什么病?”
“阿慕的病。都在传呢,你最近没在国内,可能没听说?”
尤宇点头:“还真没听说。什么病啊?”就在林安和以为可能他也不清楚的时候,蓦地听到他补了一句,“也说他有病呢。”
林安和感到自己心跳得有点快,他回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林敏娴也过来了,就站在门口看着他们。
她用嘴型示意他:“继续问。”
林安和只得转过去接着问,很小心地:“哪个?”
尤宇醉得厉害,趴在桌上嘟嚷着:“就是啊,阿慕给找的医生,在纽约,我听到他说他是有病。”八卦因子发作,他越过桌子来揪着林安和的衣袖,“我还以为听错了呢,什么病啊?”嘀嘀咕咕地笑,“呵呵,该不会是那方面不行吧?”
他一边笑得猥琐一边掏出手机,“嘿嘿,我打电话问阿季,他肯定是知道的。”
把林安和跟林敏娴吓出一身汗,前者就差要灭口了,赶紧扑过去抓住他的手机:“嘿嘿,别问啦,外面还等你喝酒呢。”
尤宇毕竟是酒喝多了,脑子迟钝,被他三下两下一打岔,也就随他了。
外面喝得一团乱,男的女的放浪形骸得不能看。
林敏娴毕竟自持身份,看场面要失空就觑空先走了,在外面等了没一会,林安和也出来了。
两人都上了她的车。
林安和说:“没问到具体地址,但确定是在纽约,找个叫的医生还是不难的。”
林敏娴点了点头,感觉身体都有些空。
她以为杜慕是她找到的最完美的男人,但是现实似乎准备狠狠甩她一巴掌。
林安和喝得也有点多,他将头抵在车窗上静了静,呢喃着说:“难怪他会找上她……一个一无所有身陷困境的女孩子……大约是最好收买的吧?”
突然就觉得很难受,想起那一年,她红肿着眼睛求到他面前,拽着他的衣袖和他说:“安和哥哥,你帮帮我好不好,这样下去,我爸爸会死不瞑目的。”
那时候她还很单纯,身陷囹圄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想求个人接手亿隆,不要让它继续烂下去。
她说:“我什么都不会,但是我什么都可以给。”
她已经是那样求他。
但是林安和却一根一根掰开了她的手。
这么多年,她就雌伏在杜慕身边,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才会一点点收起性子,从以前的明媚阳光爱恨分明的小女孩,慢慢变成了今天那个沉静冷漠却仿佛对什么都不在乎的所谓的女强人。
林敏娴听到他的话,手指慢慢收紧,冷哼一声说:“你现在是不是特高兴?你喜欢的人,守着个不能人道的,指不定现在还冰清玉洁呢。”
“冰清玉洁”几个字,她说得嘲讽的意味十足。
林安和不由得叹气:“阿娴,你这是打算迁怒我么?你要知道,今天晚上这事要是让尤宇发觉一点点,你知道我的后果会怎样?”
尤宇看起来性格还不错,似乎比杜慕要好接近,但事实上他那人超级混,惹恼他了,半点情分都不会顾。
他说着也彻底冷了脸:“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