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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见小鱼儿,他被左明带到大厅里。
他到的时候,小鱼儿正在给左老表演一字马,小小的身躯,一字马下得非常标准。
当时他高她一个头,着实的大哥哥。
大人在互相给两个孩子介绍的时候,左晨并不太喜欢瘦骨如柴的小丫头,黑黑瘦瘦的,一点儿也不讨喜!
但他的不配合,换来了小鱼儿的大展身手。
第一天小鱼儿就给了他一个下马威,咬着他的屁股不放,让左晨哭爹喊娘叫救命。
好不容易,才被大人给拉开了。
左老很是开心,第一眼就特别喜欢小鱼儿那不服输又胆大的样子,小小的人儿,竟然敢对高自己一个头的大哥哥动手!
完了左晨在左明怀里哭,小鱼儿被谢可欣骂得直憋嘴。
后来两个小家伙算是握手言和,小鱼儿凑到他耳边说了一句话:“我妈妈说,我得保护你,是你的小保镖,所以阿晨哥哥,你放心好了!有我小鱼儿在,谁都不能伤害你的!”
后来,小鱼儿一直在用她的行动来证实这句话。
一直到现在,左晨都没有想起过那句话。但此时此刻,小鱼儿一问,他竟然很快就想了起来。
他没忘!
而小鱼儿当真实现了她的承诺,有她在,谁都不能伤害他。
“小鱼儿……”左晨的眼泪滴落在她身上,“别死……求你了别死……”
很多的血从小鱼儿的胸口冒出来,染红了她身上的碎花连衣裙,一大片的血色。
他不知道她哪儿中枪了,是心脏吗?
不会的……
一定不是心脏!小鱼儿不会死的!!
鲜血从她的口中倒流出来,小鱼儿的伤,重得让所有人都觉得活不下去了,每个人都感觉到了一股挥之不去的阴霾。
“我……不喜欢你……”此时,小鱼儿看着他笑。
他忽然间觉得,小鱼儿好美,是记忆中那张给他最美好记忆的笑容。
为什么……
为什么小鱼儿一直在他身旁,他却没有注意到?
“我保护你……只是因为我答应了妈咪……要护你……周全……”小鱼儿的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袖,“爷爷……不能没有你……”
左晨已经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即使抬头看着夜空,视线也模糊得快看不清了。
“笨蛋……爷爷难道能没有你吗?!我不信……我不信!你一定喜欢我!小鱼儿你这个笨蛋!你喜欢我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番外 众里寻她千百度(56)
“笨蛋……爷爷难道能没有你吗?!我不信……我不信!你一定喜欢我!小鱼儿你这个笨蛋!你喜欢我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小鱼儿没说话。
告诉他摹?
她怎么告诉他…才…
就连她自己,也才刚刚认清楚自己的心,她如何告诉他……
突然,头目手中的枪指向了左晨的太阳穴:“我看着太不爽了!他就值得你这样做?”
小鱼儿只是笑。
没什么值得不值得的,她必须地保护阿晨,就这么简单。
左家不能没有他。
头目呸了一口:“就没见过你那么喜欢死的人!好!我成全你!”
他一只手拉一个人,把小鱼儿和向方晴拖到了船头。
“左晨!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我不杀你!但这两个女人你只能选一个!被你放弃的那个,我帮你结束她的生命!也省了你们三个搅和不清!”
“你干脆杀了我好了!!”左晨崩溃。
如果能选,他选自己!
“没有这个答案!你的向方晴!还是你的小鱼儿!”
“阿晨……”向方晴整个人都颤抖起来,已经站不住了。
小鱼儿用手扶着栏杆,闭着眼呼吸沉重。
“选啊!不选我把她们两个都推下去!”
“不要!!”
“阿晨,你不是问我,喜欢你吗?”小鱼儿忽然抬头,看着他笑,大声地用自己最后的力气喊出来,“我喜欢你!但是左晨,我不爱你!”
她的答案就像,她喜欢他,就像家人一样的喜欢,但……
不爱!
所有人都听到了她给他的回答,然后连同歹徒在内,全都震惊了。
那个女人——
在说完那句话后,突然翻过了栏杆,没有给任何人心理准备和等待的时间,毫不犹豫地纵身跃入了茫茫大海中。
那一切,发生得太快了。
大家都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直到问身边的人,知道他们看到了和自己同样的场景时,才恍然反应过来:是真的!!
船头只留下头目和向方晴的身影,左晨望穿了眼,也已经找不到小鱼儿的身影。
“小鱼儿!!!”
……
清晨,搜寻队已经在海面上找了整整一夜,没有找到小鱼儿。
她跳下去的时候身上有伤,鲨鱼对血腥味很敏感,只怕是……
有人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被近乎发狂的左晨给吼停了:不会的!小鱼儿不会死的!!
为什么……
小鱼儿你为什么不再多等几分钟?!
再等几分钟,毒牙特战队就到了!
在小鱼儿跳下去后的几分钟,枪声再次毫无预兆地响起。
倒下去的是左晨身旁的一名歹徒。不管是人质还是歹徒,都呆住了,看不明白形势。
等他们明白过来纷纷去拿回自己的枪时,还未接触到枪,占据了高位的毒牙特战队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一一击毙。
所有歹徒清扫完毕,甲板上都是尸体。
昨晚的赢面,是小鱼儿用她的生命换回来的,没有她用计让所有歹徒把枪放下,并且为他们换来足够的清理时间,伤亡人数不会降低到这么低。
搜寻队在那一片海域搜索了好久,依然没有小鱼儿的踪迹。
最后得出生存几率:百分之零点一。
小鱼儿能活下来,除非有奇迹。
那个奇迹,左晨等了将近四年,依然等不到。
“左少!还是找不到!”
“再找!拜托了!”左晨抓住来人的手臂,“一定要找到小鱼儿!我拜托你们!”
“不是我们不肯找,我
们也希望能找到左小姐,但是……真的没有!茫茫大海,本来搜寻就有难度,找了一整晚都找不到,左小姐存活的几率……几乎为零啊!”
别说她一个受伤的人,就是他们其中一个谁坠海,没有任何救生工具,怎么可能在海里生存一个晚上?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左晨绝望了。
他也知道,不可能了!
他的一念之差,小鱼儿便从他的生命中消失了,再也找不到。
为什么……小鱼儿你这个笨蛋……!为什么要擅作主张跳下去?
难道她以为,他一定会选择方晴?
所以她不想听见他的审判,自己做出了选择?
可是那一刻……他想喊出来的名字,是她啊!!
没有原因,那最后一秒,脑海里蹦出来的是小鱼儿的名字!
然而……一切都晚了!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喊出她的名字,小鱼儿已经纵身跃进了苍茫大海。
小鱼儿……死了吗?
在这样的想法冒出来之后,他的心底彻底地慌了……
“左少!向小姐醒了,她要见——”
“尸体呢……尸体呢?!你即便是给我一具尸体也好!”本已冷静下来的左晨这一刻又暴走了,“你们至少把小鱼儿的尸体找回来!她不能睡在这冷冰冰的海水里!”
他怎么能……
空手回去?
带不回活着的小鱼儿,他怎么能连小鱼儿的尸体都找不到?
“左少!不好了!你家里人来电,左老和左夫人受不住刺激,被送进医院了!”
……
左家突变,因为小鱼儿的事。
收到消息的左明立马放下手上所有事,赶最近的航班回浮川市。
医院的走廊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谢可欣先醒过来,回想起传到耳朵里的那个消息,仍然觉得自己在做梦。
“小妈……”左晨守在她床边,一直等她醒过来。
“阿晨……”谢可欣坐起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告诉我,不是真的!小鱼儿一定在跟我们开玩笑对吗?小鱼儿还在生气……她气我们打了她,所以她才跟我们开玩笑,想吓吓我们对不对??”
“小妈……”左晨也只是哽咽。
他也很后悔,动手打了小鱼儿。
多少次想跟她道歉,可小鱼儿根本就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他怎么这么混蛋……
明知道小鱼儿有重伤在身,还动手打她??
眼见不一定为实,他凭什么认为,连自己的生命都可以为别人牺牲的小鱼儿,会去害方晴?!
她有什么理由去害方晴的孩子!?
小鱼儿根本就不用死的……
“小妈……对不起……”
其实在场所有人包括谢可欣,他们心里都清楚,小鱼儿的消息是真的。
这一次离开,她再也没有回来!
可是没有一个人敢接受这个事实。
“不要……我不要你的对不起!”谢可欣大哭起来,推开左晨,“我要小鱼儿……我要我的璞瑜……小鱼儿她没死……阿晨,你帮我把女儿找回来!!我不相信……小鱼儿怎么会出事……怎么会……啊……”
谢可欣掩面痛哭。
回想起来,最后一面,竟然是在她动手打了小鱼儿一巴掌之后。
虽然小鱼儿在电话里告诉她自己没生气,可这件事,她这个做母亲的,怕是永远也没办法忘怀了。
怎么会想到,这一次分别,竟然就是永别!
“小鱼儿……”
“对不起!!”
除了这句话之外,左晨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谢可欣伤心,他也伤心,不止左家,那些在赶来看望他们的人,没有人不伤心。
小鱼儿不只是左家的小鱼儿,更是大家的小鱼儿!
这个消息如果传到基地里去,恐怕也是……
没有谁能平静地接受这个噩耗。
“啪”的一巴掌在病房里响起,是谢可欣抬手往左晨的脸上挥了过去。
这时,左明扶着左老来到这里,刚巧看见这一幕。
但谁都没去拦。
小鱼儿出事,他们也伤心,但最伤心的,莫过于谢可欣这个母亲。
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突然没了,叫她怎么接受?
那一巴掌他们认为打得好!不止她要动手,这件事,他们也要问个清楚!
“对不起有什么用!”谢可欣嘶吼着,“你跟我说对不起小鱼儿就能回来了吗!?你能还我一个活着的小鱼儿吗??就算是残废也好,你把活着的小鱼儿还给我啊!把我的女儿还给我!!还给我!!”
这是她第一次动手打左晨。
她爬下床,抓着左晨的双臂使劲地摇。
左晨的脸上也布满了泪水。
面对母亲的质问,他答不出来,哽咽地跪了下去,低着头跪在谢可欣的面前,亦是痛哭。
“小妈……真的对不起……我不能把活着的小鱼儿还给你……你打我吧……你打我我心里也舒服一点!你就是杀了我也可以!”
“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