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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喜的头发还湿漉着; 她登陆微博,此时微博热点便是邱任死亡的消息。网络上关于邱任自杀的版本千奇百怪; 说的言之凿凿; 好像亲眼所见。
郁喜倒是没多浏览; 便要退出微博; 手指不只点到哪个按键; 微博上倒是跳出另一则娱乐八卦。
新晋小花旦凛然疑似和W姓金主旧情复燃。
通篇长文,附上一张模糊的相片。相片里两人在一家咖啡店,温淳之是背对着的镜头; 然而他身上的那套衣服,郁喜几分眼熟。
是那天,她拽着他的衣袖,一派天真地问他身上是哪个小妖精的香水味时他穿的那一套。
博主洋洋洒洒写了一堆,又说w姓金主近期投资的那部片子,凛然是女主。又透露了这片子原本定的女主是某蒋姓影后,临时换了演员,绝不是出自偶然云云。
郁喜一字一句地浏览到最后,心情竟平静如水,毫无波澜。
她说不上来此刻的心情,也许有些事一开始便有预料。所以当发生时,倒是没有大悲大痛,只近乎麻木漠然的接受。
。。。。。。
周六那天,因为下雨,体测地点临时改为室内体育场。
那天补考的人倒是挺多,郁喜隐隐觉得几分窒闷。
她只需补考长跑,捱到十点,才开始到她测试。
郁喜对长跑有种莫名的恐惧,每回上场前,心跳莫名加速。
一群女生熙熙攘攘排着队,体测的老师吹起口哨,便开始三三两两散开。
长跑一直是她的弱项,很快,郁喜就被甩出末尾。
她跑了一圈后,小腹隐隐有坠痛感,背后闷出一层虚汗。她却执拗地往前跑,似在和人较劲,凛冽寒风拂过,似利刃割耳般钝痛。
直到临近终点,痛感越加强烈,人也似踩在棉花上般飘飘忽忽。
郁喜最后的知觉,只是眼前一黑时,耳边爆发出的惊叫声。
。。。。。。。
郁喜醒来的时候,只有钟声一人在身边。
“嘻嘻,你还好吗?”
郁喜睁着眼,心里隐隐有种预感:“我怎么了?”
钟声道:“你长跑的时候昏过去了,还有。。。。。。”
钟声一脸欲言又止。
郁喜其实大致清楚,那时小腹隐隐的痛感早已说清一切。
其实温淳之在这方面一直很注意措施,连郁喜都不清楚这是那一回造成的。
她面色平静,钟声却几分担忧:“嘻嘻,你不要担心,这事儿也没多少人知道的。”
郁喜嘴唇翕动:“嗯。”
钟声小声道:“郑导通知了阿姨了,你。。。。。。。”
郁喜却觉的头痛的厉害,出了这档子事儿,她最怕的是面对柳香冬。
然而柳香冬来的时候,倒是也很平静,没有质问,没有责骂。
她平静的仿佛她只是做了一个不痛不痒的阑尾手术。
郁喜心里一直隐隐不安,然而这不安终于在温淳之来的那天爆发。
郁喜长这么大,柳香冬从没对她动过手。
然而那一天,她却狠狠刮了她一巴掌:“我是缺你吃还是短你用了,小小年纪就学会爬上人的床,不知廉耻的东西!”
言语刻薄之尽,这大抵是柳香冬对她说过最重的一句话。
待温淳之反应过来时,已然来不及了。小姑娘被打的偏过头,左半边脸颊隐隐有红肿的势头。
温淳之上前一步,将人挡在身后,克制着语气:“伯母,您有什么事冲着我来,这事儿不怪她。”
柳父上前扯住柳香冬,叹了口气道:“你打孩子这是做什么,她这身子骨还虚着呢。”
那一天,大概是郁喜人生中最为灰暗的一天。
柳父好言相劝将柳香冬带出病房。
病房里恢复静谧,小姑娘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分毫未动。
温淳之抬手拂开她的发丝,想看一下伤口,却被她躲了过去。她抗拒态度明显,温淳之的手僵落在半空中,他微怔,心里莫名几分错愕。
郁喜低低出声:“我想睡一会儿。”
话音刚落下,他裤兜里的手机便嗡鸣震动起来。
他接起来,说了几句,语气透露着一丝不耐。
等他挂了这通电话,郁喜抿抿唇,佯装几分轻松:“你要是有急事就先走,我正好想休息一会儿。”
温淳之盯着她看了会儿,似在思忖。良久,他抬手将她揽入怀里,在她额角亲了亲:“等我回来。”
到了晚饭的点,郁父给她送来晚饭。
郁喜看了眼身后,问:“爸,妈还在生气吗?”
郁父:“你妈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也别生她的气。”
郁喜轻嗯了声:“爸,对不起。”
郁父在床沿坐下,语重心长道:“丫头,你这回是真的做错了。”
郁喜眼睛泛红,她何尝不懂,这一回她是真的伤了他们的心。
郁父长叹一口气:“丫头,他那样的人,你是拿捏不住的。爸爸不希望你和他再有联系,这也是你妈的意思。”
郁喜沉默良久,才道:“爸,我知道该怎么做。”
郁父又说:“你也别怪你妈,她之所以反应这么大,也和她年轻时的遭遇有关。”
这是郁喜第一回,听郁父主动提起他和柳香冬年轻的事儿。
郁喜以前也有问过柳香冬和郁父相识的经过,但柳香冬倒不怎么愿意提,就连郁父也笑笑着说了句小孩子家问这个做什么。
柳香冬年轻的时候,在郁喜这个年龄也曾犯过同样的错。
小姑娘天真无畏喜欢上一个心性不定的男人,到最后却落了个未婚生子的下场。
在当时的那个年代,未婚生子无意是家里的丑闻,所以这也才造成柳香冬和外婆关系不和的原因。
郁喜也是直到今天才知道,原来郁善和她是同母异父的兄妹。
郁父说到最后,又似不放心叮嘱了句:“这事儿,你也别跟你妈说。”
郁喜轻声说:“爸,我知道。”
郁父笑说:“快把饭吃了,去休息一会儿。”
隔天醒来,柳香冬坐在床边。
郁喜呐呐地喊了句:“妈。”
柳香冬虽没给她好脸色,但至少还是愿意和她说话的。
柳香冬伸手给她掖了掖被子,说:“我已经向你们学校的领导请了一周的假,明儿你就跟我回去。等期末考过后,就准备出国的事儿。”
郁喜刚要出声,柳香冬又说:“从今往后也别和那个男人再联系。”
郁喜没再言语。
郁喜回到C市后,手机便被柳香冬上交了。
温淳之到医院找她,听说出院的事儿,微拧着眉头拨了通电话过去,那边显示关机,直打了好几通,才被接听。
那端声音冷静,言语客气:“温先生,我女儿心性小不懂事,过去的事儿错了也就错了。还请你往后不要再找她,您这样的人不是她能玩得起的。”
柳香冬说完,便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温淳之靠着墙壁,看了眼手里松松攥着的手机。
从一开始出了事儿,温淳之心里不得不说有几分遗憾。
他从兜里摸出烟盒,咬着烟,琢磨着该怎么去联系小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 放心吧,下章就分手,主动权是在嘻嘻手里。
第五十一章
温淳之连接两天没见到人。
包厢里,宁则慕也听说温淳之这档子事儿; 见他攥着手机不作声; 问了句:“还是打不通?”
温淳之点支烟; 不咸不淡嗯了声。
这晚; 温淳之待到八点,便要走。
坐到车上; 摸出手机拨了通电话。原本也就抱着试一试的态度; 倒没想这回倒是接通了。
温淳之几分意外地挑了挑眉梢; 轻声道:“喜喜?”
那端轻轻的嗯了声。
郁喜攥着手机,深吸一口气,这才不疾不徐道:“温淳之; 我们分手吧。”
温淳之神色微怔,良久才凉凉地笑了声:“说什么傻话呢?”
小姑娘声线冷静:“我没说傻话,我们就这样吧。”
温淳之唇角微动; 还未说话; 那端便撂了电话。
温淳之听着那头的忙音,拿下贴着耳朵的手机。他靠着椅背吸了口烟; 眉头微拧; 指尖轻点着手机屏幕。
郁喜看着已然黑屏的手机; 心里想着就这样吧。
她本来也没有揣着和他长相厮守的愿景; 能走到这儿; 已实属幸事。
再说这一段日子来,他待她也甚好。
人不能太贪心,郁喜在心里这般说。
隔天一早; 温蝉就被温淳之叫醒。
温蝉看着突然来找自己的温淳之,不明所以:“哥,你干嘛呀?我还在睡觉呢。”
温淳之捡了一张单人沙发坐下,淡声说:“去,给郁喜打个电话。”
温蝉撇撇嘴:“你自己怎么不打呀?”
温淳之摸出一支烟,语气寡淡:“她把我号码拉黑了。”
温蝉一听,隐隐明白这事儿大发了。
关于郁喜瞒着她和温淳之交往的事儿,温蝉知道的时候,是在郁喜出事的第二天。
温蝉也确实生郁喜的气,但多年的情谊也不是这样的事儿就能抹去的,后来问起她。
郁喜当时淡淡道:“我这不是怕告诉你,往后我和你哥没在一起,你夹在中间为难嘛。”
温蝉那时并没有察觉到郁喜的心思,气哼哼道:“他敢,我替你揍他。”
如今细想,才知道原来那时郁喜就存了和他哥分手的心思。
温蝉摸出自己的手机,看了她哥一眼,拨出郁喜的号码。
等了许久,都没人接听。
温蝉攥着手机,看了眼温淳之:“没接。”
温淳之掀眸,捡取一个抱枕垫在身后,吐了口烟圈:“接着打。”
如此往复打了几通,才被接通。
温蝉捏着手机,用唇语向温淳之示意。
温淳之伸出手接过手机,甫一开口,那端便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再打过去,便是关机。
温淳之面色不太好看,连带着温蝉都讪讪的,不大敢说话。
温淳之没待多久,便起身离开。
郁喜没想到温淳之还会来找他,在回校的前一晚。
那时柳香冬将手机交给了她,她近几日来睡眠不太好,每晚都辗转到临近两点才睡着。
这晚时针刚指向一点,搁在床头边的手机便嗡鸣震动起来。
郁喜没多想,抬手按了接听键。
深夜静谧,那端男人声音冷冽:“下来。”
郁喜捏着手机怔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那端的人是他,她搁下手机就要掐断。
那人似察觉,先她一步说:“喜喜,下来,不然我就上去。”
郁喜在黑暗中,犹豫了好一阵子。才窸窸窣窣披上外套,下了床。
他那样的人,是真的做得出这样的事儿,绝不是信口说说而已。
这个点,柳香冬他们早已睡下,她轻手轻脚的掩上房门。
那天下了一夜的雪,一地白砂皎皎。
深冬寒夜,温淳之就一件单薄的白色衬衣,倚着车身抽着烟。
听到渐行渐近的脚步声,温淳之撩起眼皮,淡淡看来。
郁喜走到距离他一臂之处,便堪堪停下脚步。
说实话,温淳之这几天当真被小姑娘折腾得不轻。
他深吸了一口烟,掸了掸烟灰,半眯着眼打量眼前的姑娘,说:“过来。”
小姑娘脚步未动。
温淳之嗤然一笑,抬脚走过去。
他态度亲昵,好像这几日她的冷淡,他全然不放在心上。他握了握她的手,说:“真想分?”
郁喜抬眼看他,鼻尖是他身上浅淡的烟味,她轻轻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