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妈妈说录取通知书下来后你肯定会怪她,然后过来找她吵架……虽然她也不想你报Z大,但改志愿是你女朋友自己的意思,她只是顺手帮个忙而已。”
  骄纵归骄纵,佟桦其实没什么心机,倒不至于撒谎。明知道这一点,路时洲也不相信妈妈没逼简年:“她最会说漂亮话,她永远没错。”
  佟桦撇嘴冷笑道:“人家是娶了媳妇忘了娘,你这还没娶呢,就偏袒成这样。”
  路时洲懒得搭理佟桦,拦到车后直接坐了进去。
  出租车快开到Z大新校的时候,简年终于回电话了。
  录取结果还没出来,因此她并没料到路时洲打了十几通电话来是为了这件事,笑着问:“怎么了?”
  路时洲没说话,隔了半晌才问:“我妈是不是找过你?”
  很久之后,简年才“嗯”了一声:“你在家吗?我去找你……”
  “不在,我去找你。”
  Z大新校区在城郊,路时洲挂上电话后立刻让司机掉头,车也开了一个多钟头才到简年家附近。
  太阳已经落山了,但白日的余热未散,路时洲一踏出车子,整个人便仿佛被卷入了热浪中。盛夏的傍晚,空气潮湿,连风都是温热的,在外头待上三五分钟简直连呼吸也难顺畅,简年却早已站在了树下,不知道等了多久。
  一看到她,路时洲便把手机收回了口袋,问:“你怎么不等我打电话就先下来了?”
  “天气热,怕你饿着肚子等。我煮的酸梅汤,你尝尝看。”
  看到酸梅汤,满腹心事的路时洲才发觉自己又渴又饿,他拧开简年递来的玻璃杯,喝了一大口,夸了句“好喝”后,明明气她事先不和自己商量,责难的话却一句都说不出了。
  “我想等着你一起,就没和家人吃晚饭。咱们在外面吃,还是去你家自己煮?”
  顿了顿,路时洲才语气平和地说:“回家吧。”
  简年主动挽起了路时洲,她的皮肤清凉无汗,路时洲贪凉,习惯性地反握住她的小臂,掌心的燥热一下子就缓解了。
  路时洲看着傲慢冷淡,可到底年少,难免有固执冲动的时候,遇上了简年,却莫名地总是气短——眼下他满心焦急,却犹豫着不敢冒然开口,不知道该怎么问才能不伤她的自尊。
  简年声音软糯、语速慢,永远有一副柔和温婉的模样,偏偏治得住令八面玲珑的何影都大感头痛的路时洲。
  其实恋爱中哪有什么一物降一物,不过是起冲突的时候弱势的一方底气不足、不战自败。
  路时洲还没斟酌好措辞,就听到简年问:“我改志愿的事情,你是不是听说了?”
  “我妈跟你说什么了?这么大的事情,你非跟她一起瞒着我?她是不是威胁你什么了?你怎么就知道你说了我没办法解决?”路时洲的语气有些急切,怕吓着简年,又解释道,“我不是怪你,就是觉得无论什么事情,你都该先和我商量。”
  “你妈妈没说过什么,我们只是随便聊了几句。即使她不来找我,我也没准备真的报C大。”
  “她没威胁你?”
  “她能威胁我什么?”
  简年的样子不像有所隐瞒,路时洲闻言一怔,停住了脚步。
  “为什么?”
  “我爸爸病着,我没法跟你一起去北京。你因为我放弃更好的选择留下念Z大,我的压力会很大。”
  路时洲本以为简年瞒着他改志愿是被迫的,一定是妈妈拿她父母的工作、或者别的什么威胁她,没想到这居然是她自己的主意,他竟还担心直接问出来会害她难堪,作为被欺瞒的一方反而小心翼翼地连脾气都不敢发。
  “你有什么压力?”
  简年早就预想到路时洲会发脾气,可当他真的冷下脸责难,她仍感到难过。
  “我怕你以后后悔。”
  “我能后悔什么?”
  “为了不分开就放弃更好的学校,这并不值得。你想见我,随时都能回来的。”
  “你觉得不值得是因为我对你来说没有那么重要。”
  “怎么会呢?我是为你好。我不想你为了我牺牲自己的前途。”
  “什么牺牲前途,换个学校而已,二十分的差别,有那么严重吗!你和我妈合伙骗我怎么就没压力?你一点都不怕我生气是不是?反正你知道无论你干了什么,我都不敢不理你。”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真的是为了你好。”
  “不然你让我怎么想?你嫌我烦、不想我时时刻刻缠着你可以直接说,我没你想的那么贱。”
  简年诧异极了,直到这一刻她才想明白,对于路时洲这种生而优越的人来说,高考并非是足以改变人生的大事,怪她见识短,怪她没有可以任性的资本,才理解不了佟桦为了和家人赌气放弃保送的行为,才担心自己承受不起路时洲的牺牲。
  她忽而感到不平,满心酸涩又不肯让路时洲看出来,只好垂下眼睛沉声说:“路时洲,我不想吵架,先回家了。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谈。”
  说完这句,简年便转身离开了。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路时洲忽而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幸好他在见到妈妈前就接到了简年的电话,不然妈妈一定会笑话自己傻。
  为了她能进C大,明知道父亲不喜欢拉关系折腾这些事,他仍反复地打电话要他保证转专业的事情不会出问题。她说家人病了不能离开,他连一句劝她走的话都不敢说,再惋惜也一心一意地想一起留下。结果呢,这份感情却被人家当成了负担。
  他被骗了连大声说话都不敢,人家居然连解释的话都懒得多说一句,一个不高兴转身就走。
  路时洲灰了心,妈妈接连打了数通电话也懒得再接,把手机一关就回家了。
第32章 2007
  简年径直上了六楼。时间尚早,无事可做; 她便从书柜里拿了本《红楼梦》看。
  往常无论翻到哪一页她都能津津有味地读下去; 眼下却怎么都看不进; 合上书后; 又换了几本喜欢的; 依旧是这样。
  简年喜静; 闲暇的时候最爱一个人待着。除了看书,她也喜欢养花草、做手工,或者听着音乐临帖。这一晚却莫名地坐不住,字没写到一行; 已经回头看了无数次手机。
  往常这个时间她和路时洲短信电话从来不断,然而已经分开两个钟头了,手机却连一通电话一条短信都没有。
  简家人个个温和; 简年又温顺乖巧; 在学校里也讨老师同学喜欢; 从小到大,何曾有人像路时洲刚刚那样和她讲过话?
  她真心为了他好; 眼下自然委屈极了,回来的路上就下定决心要冷他两日,无论他怎么道歉都绝不回复,要让他着着急,没想到人家竟先不理她了。
  简年不愿意继续胡思乱想,干脆关上手机,去了二楼。
  奶奶和邻居奶奶一起去楼下乘凉聊天了; 妈妈在做家务,见到她下来自然要问,听到很少看电视的简年说过来看电视,正看体育比赛的爸爸立刻把遥控器递给了她。
  简年换了无数次台,没有一个台能看到十分钟,听到妈妈说洗衣液没了、明天要出去买,她立刻站起来说“我现在就去”。
  去楼下的小超市买来洗衣液,隔壁阿姨又央她去给小孩子辅导功课,简年立刻就答应了。
  从隔壁回来后,还没坐下,简年就听到回家的奶奶说想吃西瓜,再次自告奋勇地下楼去买。
  简妈妈看出她的不寻常,问:“你怎么了,一整个晚上都坐不住,跑来跑去的。”
  简年顿了顿才说:“吃撑了。”
  “你晚饭吃什么了?家里有饭,非要到外面胡乱吃,现在的小商小贩啊,全是……”
  她还能吃什么?满肚子都是路时洲给的委屈。
  虽然没吃晚饭,简年的胃里喉咙里却像堵了棉花,噎得难受,一片西瓜吃了半个多钟头,终于被妈妈赶上楼睡觉。
  进屋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犹豫了片刻,她还是打开了手机。开机的画面一出,简年竟有查分数前的紧张感,可仍是没有短信和未接来电。
  她生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沮丧情绪,把手机一扔就上床休息了。翻来覆去了不知道多久,心里堵得实在难受,起床去喝水的时候无意中看了眼墙上的钟,才发现居然只过了十分钟。
  放下杯子正要回床上,手机忽而响了,简年心中一动。
  哪怕早已忘了两天不理路时洲的决定,她也别扭地不肯立刻接,一直响到第八声才走到书桌前拿手机,不想却是李冰茹。
  看到李冰茹的名字,简年直懊悔不该把号码告诉她。
  “这么晚了,有事吗?”
  李冰茹一怔:“你怎么了?和谁生气呢?语气这么急。”
  简年不自觉地叹了口气:“没啊。”
  李冰茹没多问,转而说:“告诉你件事!刚刚有人跟!我!表!白!”
  ……
  一通电话打了一个钟头,被李冰茹这么一闹,简年的注意力分散了些许,倒还好过些。
  路时洲却很不好过。
  他坐在黑暗中生了一个钟头闷气,季泊川来了。
  自从高考分数出来后,终于盼到了暑假的季泊川再到路时洲家留宿就有了新借口——找路学霸请教数理化题。季家人虽然知道他在扯谎,但泡在路家总比出去胡闹强,也就随他去了。
  无人应门,季泊川便只好从窗户跳进来,屋里黑漆漆的一片,他本以为路时洲不在,摸到开关边正要按,忽而看到沙发处的人影,顿时吓了一跳,待看清是路时洲,更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立刻退出去。
  “你站在那儿干吗?开灯呀。”
  季泊川开了灯才确定简年不在:“你关什么灯?黑灯瞎火的一个人坐沙发上,吓死人了。我还以为年年来了,你们正缠绵呢。”
  路时洲正烦着,立刻骂了句“滚”。
  瞥见路时洲的脸色,季泊川问:“火气怎么这么大……你们吵架了?因为什么啊。”
  路时洲原本不想说,架不住季泊川不断追问,便简要地说了事情的原委。
  季泊川听了后笑道:“能怪谁?还不是你平时太顺着她,她没有危机感,当然不会主动求和了。你冷一冷她,她就知道你的重要了。偶尔吵一吵架没关系的,可以增进感情。”
  见路时洲仍旧板着一张脸,季泊川打开冰箱,扔了罐啤酒给他:“多大点事儿,你这次就听我的,我有经验。她不是要冷静吗,你绷住了千万别先找她。傻坐着干吗,开电脑啊!打一夜游戏,明天睡一觉再看手机,她一准就找你了。”
  路时洲心不在焉地陪着季泊川打了一刻钟游戏,就关上电脑起身去了书房,书房的抽屉里有半包烟,他翻出来走到后院点燃,没吸就摁灭了。
  带着渺茫的希望回屋去看手机,一堆信息里果然没有半条来自简年。
  他想主动打过去,还没接通就变了主意,挂断了。
  第二天一早,辗转反侧一夜没睡的路时洲就飞去了上海,怕自己没出息,临走前他故意扔下了手机。
  ……
  录取结果很快就出来了,一班无人落榜。
  谢师宴当天,简年怕遇到路时洲,犹豫着不肯去,最后还是被李冰茹和另一个女生强拉到了饭店。
  一班占了五桌,落座后,简年环视一周,没看到路时洲,说不出是庆幸还是落寞。
  冷盘要撤去的时候,班主任突然问:“路时洲怎么没来?”
  负责联络的班长说:“路时洲的手机打不通,我去问了高二1班的季泊川,他说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