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怂登住!
老太太笑眯眯地点了点季乐的额头,“就你个小滑头精乖。”
季乐笑得越发灿烂起来,知道老太太这是夸自己呢。她又拣了些席上有趣的事儿说了,末了忽然想起来,“啊,对了,还有件事儿,老太太,我在席上听说国子监祭酒傅家的那位三姑娘,成亲前未婚夫得病去了。”
其实傅三那位未婚夫已经缠绵病榻一年多了,连拜堂成亲都支撑不了,傅家女又不可能嫁过去冲喜,婚事就一直拖到现在,现在算是死了一了百了。
当朝风气也没那么古旧,未过门的女子死了未婚夫倒不用守节,可再自行婚嫁,也无人会说闲话。
季乐才说完话,就见苏夫人和章夫人领着静婉淑三个姑娘也进了嘉乐堂来问安。
苏夫人一坐下提的也是傅三姑娘的事儿。
季泠在旁边听了,不由感叹,这缘分还真是缘分呐,在她梦里,虽然傅三姑娘是几年前就嫁进了楚府的,没想到后来出了那等变故,她原以为梦里的就不能当真了,没想到峰回路转,如今傅三姑娘又能重新说亲了,年纪也刚刚好,怕是要不了许久,楚府就能有喜事儿了。
不过苏夫人也只是淡淡提了提傅三姑娘的事儿。毕竟说亲的事还是不好当着她们一众大姑娘议论的。
如今静珍都已经快十六了,亲事早就定下来了,不过楚府心疼姑娘,所以婚期定在了明年。因着这是她在府里的最后一年,不仅她爹娘,便是老太太对她都是更疼爱了一层,简直是有求必应。而静珍也知道这或许便是她这辈子最后一年的逍遥了,所以也比以往都更恣意了些。
静珍偎到老太太身边道:“祖母,今日我们去王御史家,工部尚书唐家的姐姐邀请我们下月去她家别庄骑马呢,可我和二姐姐都不会。”
“骑马?”老太太道:“可不担心摔了么?”
静珍道:“如果找个好师傅教是不会摔的。近日京城里可时兴骑马了。上回皇上检查皇子们课业,不是大发雷霆了么,说祖宗从马背上打的天下,现在皇子们却个个骑术不精。打那以后,宫里无论是皇子还是公主就都开始勤练骑术了,后来勋贵家中子弟也都开始练习骑术了。”
静珍说这一大番话其实就是也想学骑马的意思。不过这并非什么容易的事儿,楚府虽然有马,但那都是驾车之马,还有便是家中男子出门时骑的马,那都太高大了,不适合初学的女孩儿家。
如果静珍要学骑术,就得另外买马,在哪儿养,在哪儿学都是个问题。至少楚府的府里是没地儿给她们跑马的。
静珍在屋里早就跟苏夫人提过了,不过苏夫人一直不同意。这会儿听她又去怂恿老太太,便开口道:“老太太快别听她的,静珍早就跟我提过这事儿。只是她也不想想,明年她就要成亲了,万一摔着胳膊、腿了,伤筋动骨一百天,耽误了亲事可不好。”
静珍坐在老太太身边,挽着老太太的胳膊不松手。转头朝她娘道: “可是娘,即使不为我,那婉珍和淑珍总也是要学的吧?不然以后别人下帖子邀请我们去骑马,我们却不会,多丢人呐?
静珍扫了一眼季乐,知道这丫头最会讨老太太欢心,便给她使了个眼色。
季乐其实也是想学骑马的,也省得那些高门闺秀瞧不上自己,于是开口道:“今日我听席间郭姐姐说,皇上今年秋天有可能会秋狝。”
秋狝?老太太和苏夫人都转过了头去看季乐。皇帝为了检验皇子们的骑射技艺,重启秋狝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儿。季乐能听到,想必是宫里有风声传出。
苏夫人寻思着,得回去探探自家老爷的口风,如果皇帝真打算秋狝,那必然会将朝中勋贵、重臣都带去的,也有带家眷的先例,如此让静珍她们先习骑术,也就有必要了。
静珍的夫婿也是朝廷重臣家的子侄,入朝为官乃是必然的事。若骑射果真时兴起来,哪怕是嫁人为妇,指不定也会用到,否则还会被家中妯娌或者小姑子瞧不起。
静珍朝季乐眨了眨眼睛,这丫头果然鬼点子多,她在席间可没听说过什么秋狝。
老太太这边自然也不能轻易松口,只随便安抚了几句,就打发了几个姑娘,留下了苏夫人。
“我听那傅三姑娘的遭遇倒是和咱们大郎有些相似。当初若非是慧通大师说大郎不宜早说亲,恐怕我连曾孙子都抱上了。”老太太道。
谁说不是呢?苏夫人也在感叹呢,“瞧来瞧去,傅家那位三姑娘的确是最佳的人选。她父亲是国子监祭酒,我听老爷的意思,傅大人很得皇上信任,有意让他升任六部,将来说不定入阁都有望。”
有个阁老做岳丈,对楚寔的前途自然是大好的。
第二十六章
老太太点点头; “只是这件事还得问问大郎的意思,先给大郎去封信吧。”
苏夫人点了点头,“可送信去扬州,一来一回也要一、两个月,傅家的姑娘又不愁嫁; 我怕……”
老太太道:“嗯; 大郎那边估计也不会反对; 那你先跟傅家透个风,不过也别把话说死了。万一大郎在扬州看到有合适的人家,也不是不行。这成亲啊毕竟是一辈子的事儿; 总要他心里舒服才是。至于岳家有没有势; 都还是其次的。以大郎的人才; 难道不靠岳家就不能成事儿?”
“是; 自然是得以大郎的心意为重的。别说他如今已经外放为官了; 便是还在家中时,他的事儿也是我管不了的; 我这个做娘的; 就是爱操心罢了。”苏夫人一半玩笑一半抱怨道。
却说季乐回了自己屋里; 就听得嘉乐堂的小丫头莺哥来跟她说; 尧嬷嬷到府里来过的事儿。
这莺哥却是季乐在嘉乐堂里收买的眼线,时不时给她传些大大小小的消息。毕竟如今她和季泠都不再住在嘉乐堂里,有好些事儿就不容易知晓; 有了莺哥就不同了,至少事事她就能赶在季泠前头知晓。
“哦; 尧嬷嬷都说什么了?”季乐让怀冰抓了几个钱给莺哥。
莺哥喜滋滋地收了钱笑道:“尧嬷嬷夸赞泠姑娘会说话了。然后泠姑娘又给尧嬷嬷写了几个食疗的方子,尧嬷嬷可欢喜了。”
等打发走莺哥,季乐才对怀冰道:“看来与世无争的泠妹妹也坐不住了。”
怀冰道:“毕竟是人生大事,哪儿能不着急的。”
季乐正想说话,却觉得喉头一痒,连着咳嗽了好几声。
怀冰赶紧端了杯水给季乐,又替她拍背,“莫不是着凉了?昨儿夜里姑娘睡得就有些不安稳,今日做客又在水边坐了好一阵子,赶紧歇着吧。”
季乐摇头道:“不行,还得给老太太念经呢。”可话虽如此,她才说一句话,喉头就又痒了起来。
怀冰道:“这可不行呢,姑娘这般咳嗽,不能去老太太跟前。”
季乐如何能不知道。老太太年纪大了,对病气比较忌讳。
季乐虽告了病,但老太太每晚睡觉前都需要听听经文才能入睡,这习惯还是季乐替老太太养成的。
季乐知道老太太信佛,便也时常看些经书,同老太太论经,但她毕竟年纪太小,很多事都看不通透,说起经来竟让叫人啼笑皆非。季乐是个聪明人,很快就开始扬长避短,不再论经,反而改成念经了。
老太太年纪大了,晚上不好入睡,她就主动请缨说晚上在老太太床头给她念经,没想到效果还真是出人意料地好,几年下来老太太就养成了听经都习惯,不听就睡不着。这可是季乐一直极为得意的事情。
季乐病了,念经的任务就落在了南蕙身上。南蕙虽然也识字,可念经的韵律却总是掌握不好,听在老太太耳朵里十分地别扭,她还是习惯季乐的念法。
南蕙看着老太太微蹙的眉头,且了无睡意,也知道自己不合老太太心意,便建议道:“老太太,不如奴婢去找泠姑娘来念,她那管声音跟流泉似的,煞是好听。”
“也好。”老太太道。
等季泠披了披风,跟着来请她的小丫头出门后,季乐问道:“那边什么动静儿啊?怎么这么晚还出去?”
怀冰道:“是南蕙打发人来叫泠姑娘去给老太太念经。”
季乐急得又咳嗽了好几声。
怀冰赶紧安慰她道:“姑娘莫急,这么些年,老太太早就习惯你念经了。”
季乐问,“怎么不是南蕙姐姐给老太太念?偏要来喊泠丫头。”
怀冰道:“这就不知道了。”
季乐冷笑一声,“看来泠妹妹真是坐不住了,费尽心机地想着怎么讨好老太太呢。指不定是有人在老太太面前提她了,否则怎么就想着让她去念经了。”季乐自己在嘉乐堂私下收买了不少人替她在老太太跟前美言,就觉得季泠定然也如是。
怀冰却没答话。她家姑娘什么都好,就是太好强了些。以她对季泠的了解,倒不觉得季泠做得出那些事。
却说季泠到了老太太屋里,心下也觉得奇怪,念经的话南蕙也是会的。
南蕙在引季泠入门时低声道:“老太太还是习惯乐姑娘念经,我念了好一会儿她老人家都睡不着。”
季泠立时就为难了,“可是我……”
南蕙安慰道:“泠姑娘就试试吧,老太太也不是为难人的人。”
“那劳烦姐姐给我打盆水净净手。”季泠道。
南蕙暗中点了个头,老太太佞佛,最喜欢虔诚之人,季泠于念经之前先净手,自然是礼重。
待净过手,季泠又用清茶漱了漱,这才硬着头皮走进了老太太的暖阁行了礼,然后在老太太脚边的绣墩上坐下,从南蕙手里接过黄色书皮的佛经,乃是《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时人多称《心经》。
季泠私下其实也读过,她自己虽不如老太太般佞佛,但“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因此季泠也在佛经上下过一些功夫。只是因季乐专美在前,她却不愿损了彼此情分,也不愿老太太视她二人在争宠,所以从来没有显露过。
季泠吸了口气,静了静心神,开始念起《心经》来。她的声音不高不低,就像夜色下的清泉流过白石,润泽而沁泠,别有一股叫人心静的魔力。
因季泠又知道老太太听经是为了安眠,是以音调都尽量保持一致,没有抑扬顿挫和声音的转折,若是用去念别的书那就是乏味,可此刻念来却实在令人心安。她的嗓音柔中带绵,甜而不腻,很是叫人耳朵舒服。
只不过片刻功夫,帘子内就传来了老太太轻微的呼噜声。
季泠闻声,又念了一小会儿,待老太太彻底睡熟了,这才轻手轻脚地走出暖阁。
“睡着了?”南蕙问。
季泠点点头。
南蕙低念了声“阿弥陀佛”,“还是泠姑娘的声音管用。”
如是在季乐病着时,便一直是季泠在给老太太念经。而季乐多好强啊,为了赶紧让病好起来,一日三碗的药偏要喝四碗,七、八日上头病就好得差不多了。
这晚季泠正要进屋给老太太念经,季乐从外头赶上来笑道:“如今我也大好了,总算不用再劳烦妹妹了。”
季泠闻言脸不由有些红,季乐这般说显得她是跟她争宠一般。其实若季乐早派个人来跟她说一声,她也就不必来嘉乐堂这一趟了。
老太太在屋里问道:“可是乐丫头和泠丫头在外面?”
季乐绕过屏风进了暖阁道:“老太太,我已经一整日都没咳嗽了,刘大夫也说我全好了。”
老太太笑道:“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