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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怀北从厨房出来还顺便洗了一盘圣女果，问他，“要吃吗？你生病了要补充维生素。”
凌思南摇摇头，馨柔最讨厌吃番茄了，她讨厌跟番茄有关的一切，所以他被她潜移默化，也从来不吃这个。
好哥哥穆怀北再一次受了伤，好吧，其实他也不是很喜欢吃这玩意儿，这还是zoe上次来的时候买的。
穆怀北的生活被这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小丫头占据了大半，手机铃响了，小丫头打来问，“哥哥，你吃饭了没有？”
“嗯，吃过了。”穆怀北表情舒缓，可语气却有些不耐烦，“有事吗？”
小丫头似乎早就习惯了他这种调调，也不介意，继续欢欢喜喜的说着，“妈妈让我问你，晚上回来住吗？”
穆怀北看了一眼凌思南，对电话里的人说，“不回来了。”
“哦，那好吧。”小丫头又问，“哥哥，我给你买的水果你都按时吃了没有？我下次去的时候要检查的哦！”
他含含糊糊的答应着，“嗯嗯。没别的事我就先挂了，你明天还要上学，早点睡。”
挂了电话，穆怀北默默的打开冰箱，看见里面塞满的水果有些头疼，转过头对弟弟说，“你生病了要多补充维生素，不如我再给你做个水果沙拉吧！”
凌思南挑眉，“你跟zoe到底是什么关系？”
穆怀北脱口而出，“兄妹关系啊。”
凌思南看着他的眼睛又问，“亲兄妹？”
穆怀北被他这种幽幽地眼神盯得心里发毛，“我妈就生过两个孩子，其中一个是你。”
凌思南脸上表情难测，回头扫了一眼照片墙，问他，“我住哪间房？”
闻言，穆怀北像是松了一口气似得，带他去卧室。
一打开房门，凌思南就僵住了，指着床单问哥哥，“你还有这种癖好？”
穆怀北看着少女风的床单给他解释，“这间房平时是zoe来住的，你要是不喜欢这个公主风的床单，她还有小熊维尼的。”
凌思南嘴角抽搐，很是欣赏穆怀北的脑回路，当下就把行李箱往推，“你的房间是哪一间？”
穆怀北给他指了指那间，凌思南推着箱子往那个方向去，“公主床让给你睡，我睡你房间。”
也不等哥哥同意，凌思南就自己开门推着行李箱进去了，还好穆怀北的房间不算乱。
凌思南刚退烧不久，觉得还是有些不舒服。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猛然想起到了这么久都没跟馨柔讲一声。
拿出手机开机发现好多个未接电话，他暗自皱眉，肯定让她担心了。电话打过去没人接，凌思南给她发了个微信。12个小时的时差，她现在可能还没起床呢。
穆怀北的床头除了闹钟还摆着一个相框，凌思南放下手机，顺手把相框拿过来看，上面是妈妈、哥哥和zoe。
穆妈妈一手揽着一个，照片中三个人其乐融融，可凌思南看在眼里却觉得十分刺眼。
他从卧室出来，穆怀北还在对着冰箱发呆。
“穆怀北，我再问你一遍，zoe跟你是什么关系。”
穆怀北被他突然出声吓了一跳，回过身瞪了他一眼，继续挑着水果，“都跟你说了zoe是妈的干女儿你为什么总是不相信。”
凌思南接着问，“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不把她追到手？”
“zoe才多大。”穆怀北挑好了几样水果准备去厨房，“不早说过了吗？我对小丫头没兴趣，不像你似得，专捡邻居小萝莉骗。”
兄弟俩嘴巴都一样贫，可凌思南眼下可没心思跟穆怀北斗嘴，他眯起眼睛看着哥哥。
“到底是干女儿还是继女？”
☆、第39章 前尘旧梦
凌思南和穆怀北的父母相识于东南亚岛国狮城。
年轻时的凌谦在nus留学，有一次当地的同学带他去一家很有名的餐厅吃本帮菜，菜的味道倒是很一般，不过一整顿饭的时间他都被餐厅里那个拉小提琴的女孩深深的吸引移不开眼。
从那以后，他便天天往那家餐厅跑，选一个离她最近的位置坐下，吃着东西听她拉琴。那段日子格外美妙，结束了一天课程，跑来这儿听她拉两首曲子，就会觉得一身的疲惫全都消解掉了。
年轻时的穆莹留着活泼俏丽的短发，有一天下了班看他居然还没走，过来问他，“你怎么每天都来？很喜欢听我拉琴吗？”
凌谦握紧满是汗的手心，掩饰着自己的慌张，刚刚打了一肚子腹稿想着怎么跟她搭讪，现在一句都记不起来了，“呃……嗯，我觉得你拉得这首曲子很好听，所以我每天都来听。”
她明明每天拉得都不一样好不好……真是个呆子，穆莹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下，对他说，“那你明天不用来了。”
不用来了？这是被拒绝了吗？可是都还没表白啊。他睁大眼睛看着她满是疑惑。
“这家餐厅不需要小提琴演奏了，我得找个别的地方混饭吃去。”穆莹郁闷死了，一上班就被通知明天不用来了，她叹了口气，冲他伸出手，“有纸跟笔吗？”
凌谦怔愣了两秒，她怎么知道自己想开口问她要联系方式？搭讪和要联系方式都被女孩子抢先，凌谦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默默的拉开书包，把随身带着的钢笔和本子递给她。
她接过本子给他写了一长串曲名，“你如果真的喜欢就自己去买带子听吧，那些大师可都比我拉的好多了。”
还真把他当小提琴爱好者了？交谈了几句，凌谦此刻对着她已经没有那么紧张了，可一想到明天就见不到她了，一心急脱口而出，“可我只想听你拉的。”
闻言，她停下笔看着他，歪头笑，“不是说只喜欢曲子吗？”
她可是从他来的第一天就注意到他了，带着副眼镜一看就是个学生，模样不上多英俊，气质倒是很干净，吃饭的时候一直偷瞄她。穆莹来这个餐厅打工的时间不长，见过倾慕她美色的却不少，在这个文化多元的国家，多的是热情大胆的男孩直接上去问她叫什么。
可这个男孩却有些不同，那么大的个子笑起来腼腆极了。穆莹觉得他还挺有意思的，没想到第二天他又来了，一个人来的，坐在离她最近的一个位置，点了餐也没见他吃几口，一直在偷瞄她。
紧接着第二天、第三天……他都很准时的报道。
穆莹后来回想起来，当时餐厅老板让她不用来了，是不是因为她那几天拉琴老是走神啊……
总之，羞涩腼腆的中国留学生遇上一位活泼可爱的音乐系女孩，两个人对上眼就这么相爱了。
毕业以后凌谦不顾家人反对，毅然决定留在狮城。他们在一起的时光甜如蜜，可穆莹却总是会为他和他父母的关系暗自发愁。
他是名校金融系毕业，她是从小跟着外婆长大的孤女，凌谦的父母显然看不上她，并且门不当户不对。扬言如果他不回b市就要跟他断绝关系，甚至两人婚礼他们都没来参加。
结婚没多久，穆莹的外婆就去世了，伤心之余，穆莹表示自己已无牵挂，提议随他回b市生活。外婆的离世使她感悟到，血脉亲情的分离之苦。她自己的父母在她尚未记事的时候就空难离开了，凌谦的父母还正直壮年，唯一一个儿子不愿回家，父母心中难免苦涩。
凌谦思索之下，带着穆莹回了b市。可令穆莹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条凌谦的归家之路，就是使他们婚姻的慢慢走到尽头的开端。
穆莹当时肚子怀着双胞胎，凌谦的父母虽然不喜欢她，可也不能跟还未出世的亲孙子过不去。
她怀孕的时候，日子也算好过，凌夫人不怎么愿意搭理她，平时就命家里的人给她伺候着好行了。可这对双胞胎一落地，世界就全变了样，凌夫人是个强势的女人，对两个孙子的饮食起居掌握着绝对的主权，丝毫不管穆莹的意见。
穆莹也是个有想法的女人，对照顾孩子有着自己的见解，可别说照顾她连见上孩子一面都难。整日郁郁寡欢，一度患上了产后抑郁症。
那时凌谦在b市的事业刚起步，忙得不着家，所以时常忽略了她的心情。穆莹心里苦闷找不到出口，放眼这偌大的b市她连个朋友都没有。凌谦察觉到她的不快，知道母亲是个不太好相处的人，所以想带着妻子搬出大宅，可母亲不同意，这场拉锯战直到孩子们两岁的时候才终于以凌谦的胜利告终。
那时候阮清远也刚调回b市，他的小妻子是个性格开朗脾气很好的人。凌谦跟阮清源自幼一起玩耍又同时考虑买房子，所以两家自然而然地成为了邻居。
那时阮太太刚怀孕，总是去请教穆莹怀孕的一些注意事项，她大大咧咧的跟人都能玩到一起，穆莹在b市也总算是有了位闺中密友。
可舒坦的日子也没有过多久，穆莹一口气还没缓过来，又因为一些琐事经常跟凌夫人争锋相对。他们搬出来住，凌夫人也总爱三不五时的过来他们的小家对穆莹指手画脚，嫌她不会照顾家庭不会照顾孩子。
穆莹也在这几年心性大变，在凌夫人那里受得气经常迁怒到凌谦身上，气消以后又觉得愧疚。如此反复，她自己都很讨厌自己，这种家长里短别人也不好评论。那时的阮太太看着她，经常很庆幸自己没有婆媳关系需要处理。
一段婚姻里，两个人都觉得相处的很疲惫的时候，大概就是尽头了吧。穆莹虽然早就萌生了这个念头，可她那么爱凌谦，她非常痛苦，如何能在爱着一个人的时候离开他。
凌谦也同样痛苦，可还是在她提出来的时候选择了同意。他不愿意看到以前在狮城时那个活泼伶俐的她变得整日闷闷不乐，如今他们之间的问题，已经不是说离开这里，摆脱了父母就可以解决的。
如果他不能让她快乐，那就放她走吧。
原本一场心平气和的离婚，也因为父母的插手闹得非常不愉快，有了孩子，分手就不再那么简单了，穆莹想把孩子都带走，凌谦虽然不舍却也同意了，凌谦的父母却是一个都不准她带走，甚至了还动用了一些关系进行阻拦。
穆莹哭的歇斯底里，凌谦因为这件事跟父母近乎决裂。
后来的这些年里，凌谦一个人的时候经常想，如果那个时候不回b市，他们是不是就不会分手了。
别的小孩睡前都听童话故事，凌思南则是听父母的爱情故事长大的。凌谦口中讲述出来的他与穆莹最初的那段爱情是那么的纯粹，他总是跟儿子说，爸爸妈妈非常相爱，只是因为某种原因必须暂时分开，等南南长大了，去帮爸爸把妈妈追回来好不好？
所以小时候凌思南就深信不疑，爸爸妈妈总有一天弄重新生活在一起的。后来上大学的时候他选择去了狮城，功课之余四处打探却一直都找不到妈妈和哥哥的下落，不过皇天不负有心人，让他在一次国际大学生活动上遇到了穆怀北。
得知穆怀北跟他的想法一致，都很想让父母复合。凌思南欣喜若狂，觉得假以时日他们一家四口一定会重新生活在一起的。
可后来不知为何，每次跟哥哥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他要么闭而不答，要么转移话题。直到他派人调查清楚了zoe的身世，一种背叛的感觉涌上心头。
……
“是干女儿还是继女？”
凌思南这句话一问出口，客厅里一阵静默，空气都仿佛凝滞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