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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喝十碗粥？你这个奸商！难道你想昧下剩下的钱？”
“一碗粥是一块五。我一共给你盛了三碗，这是四块五。
你摔我一个碗，六块钱。一共十块五。要不你再给我五毛钱？”
老板冷笑，一边和她算账，一边示意她看地上的狼藉。
破碗和那些稀粥可还在地上呢。
“奸商！”
崔香茹又骂了一句，唯恐他再追要那五毛钱，低头喝粥不再说话。
老板大获全胜，心情大好。
一回头看到地上的破碗，脸又阴下来，在墙角拿了扫帚过来收拾。
——
“你想让她回朱家做什么？”
凌琦看不透战谦言在想什么。
在离开那家早餐店往之前他们吃饭的地方走过去的时候，开口问他。
“朱成勇不是想啃一口战氏吗？和别人一起分，哪有自己一个人吃来得好？”
战谦言嗓音温润，语气里却透着一丝莫名的寒意。
反正战氏现在就是一块饵料，左右都是要抛出去的。
分散出去给别人还不够搅动这S市的风云。
如果让朱成勇一个人吃下去，将来也好回收掌握。
更何况，有些人的胃口和野心还不够大，总要填充一下，给他的胃口喂大一些。
这何尝不是报复的手段？
“你真打算听爷爷的，散了……”
凌琦惊讶，她能感觉到战谦言是不愿意的。
他向来敬重爷爷，也从不在爷爷面前说半句重话。
可这次，连饭也没吃就直接甩脸走了，可见心里有多恼怒。
这才不到几个小时，只意外看到了崔香茹，就已经开始做安排了。
“今天他们从战氏拿走的，总有一天要还回来。不过是暂时寄放。”
战谦言垂眸，掩去眸底锋芒，唇边的笑性感迷人，偏带着几分邪肆。
S市的局势不用战贤说，他也早就有所察觉。
从一开始在A大遇到风宸的时候，他就已经有多感觉了。
只是还不知道这事对已故父亲的影响。
现在多方都盯上了战氏，那就先把战氏寄存给朱成勇，将来局势稳定了，连本带息拿回来就是了。
“你心里有数就好。爷爷那边……”
凌琦也不问他具体的计划，只是想起他们出来的时候战贤有些阴沉的脸色。
他心里，不好受吧。
正文 第1368章 能聊聊吗
“一家人如果做什么都要解释的话，那就不是一家人了。”
战谦言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唇边带着一抹浅笑。
爷爷会理解他的。
就像他也会理解爷爷。
在他心里，父亲的公司更重要。
而在爷爷心里，家人的安全和父亲的名声更加重要。
他会妥协，是因为爷爷看重的，他也同样看重。
找到他们的车，战谦言把凌琦送到言苑就离开了。
到了快晚上的时候才回来，两人一道去了战家。
回到战家，战贤看到他们果然没有说什么。
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天晚上，战清宇没有回来。
从战贤的表情，战谦言知道战清宇没回来的原因不是要筹资。
而是已经知道了战贤的决定。
对此，战谦言没有发表任何看法，也没联系战清宇。
这种事情还是要他自己想通的。
战清宇从小就擅长隐忍，没道理这次就忍不了。
凌琦失眠了。
最近她已经习惯了在战谦言怀里睡觉，今天回了战家，战贤给她安排了另外的房间。
所以，她睡不着。。
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不知道多久，凌琦认命的从床上坐起来看看时间。
十二点半了。
她很少这么晚还没睡过。
因为凌芸告诉过她。
每个人的精神力都是有限的，充足的睡眠才能保证大脑随时清醒，不会因为精神衰弱给人可趁之机。
所以她向来早睡早起，形成了极度规范的生物钟。
而且，也从不沉睡，即使在睡梦中也保持足够的警醒。
熬夜容易产生饥饿口渴的情况，她认命的从床上爬起来穿上拖鞋，开门准备下楼喝水。
摸黑下了楼，却在刚走下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隐约看到一个黑影在前面不远处摇摇晃晃的走过来，状若僵尸。
“啊！”
短促的惊叫了一声，凌琦忙抬手捂住自己唇瓣。
定睛看过去，顺着窗外照进来的还算明亮的月光看到，那人似乎是战清宇。
“二少？”
她迟疑的喊了一声，看到那团黑影有些迟钝的停下脚步，似乎在看自己这边。
“凌小姐。”
黑影开口，果然是战清宇的声音。
他的声音听起来，七分醉意三分清醒。
“怎么不开灯？”
凌琦皱了一下眉头，想要去开灯。
“不要！”
战清宇慌忙抬手，跌跌撞撞的过来一把抓住她手腕。
准确的让人怀疑他其实没有醉。
同时传来的，还有扑鼻的酒精味道，薰的凌琦一阵反胃。
“二少！”
黑暗中猛地被人抓住，凌琦惊了一下，下意识的甩开他的手。
“对不起。”
战清宇道了歉，语气里带着几分哀求，“别开灯好吗？”
“二少，你怎么了？”
凌琦平复了一下心情，回头面对他。
战清宇没有回答，沉默片刻才说，“能和我去后院聊聊吗？”
后院有两个院落，里面有空调，过去应该也不会冷。
最重要的是，战贤和战谦言在这边，随时可能惊醒。
他不想开灯，就是不想惊醒他们。
“好，我上楼穿件外套。”
凌琦点头答应。
她身上穿的睡衣虽然是棉的，但不隔风。
正文 第1369章 漫漫的选择是对的
本来凌琦只是下楼喝杯水就上去的，遇到战清宇完全是意外。
“好。”
战清宇语气里透着些许迷茫，没有反对凌琦上楼穿外套。
怕战清宇等得急了，凌琦上楼拿了一件厚实的风衣就下来了。
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凌琦刚下楼就看到了站在黑暗中的战清宇。
还是她上楼之前的地方，还是之前的站姿。
在她离开的这短短时间里，他的时间仿佛定格了。
喝醉的战清宇，听话的像个孩子。
看到她下来，战清宇似乎笑了一下，但很快又没了声音。
等她走近，才转身走在前面。
凌琦见他走起来跌跌撞撞，步伐不稳，微微皱眉，还是没上去扶他。
毕竟是自己家，战清宇虽然走的不稳，但也算是有惊无险。
直到把那后院堂屋的灯打开，凌琦才看到战清宇通红的脸。
比他的脸更红的，是他的眼圈。
他，竟像是哭过了。
“我这样子很丑吧。”
对上凌琦的视线，战清宇抬手捂了一下眼睛。
但似乎又觉得没什么好遮掩的，又把手放了下来，走到沙发前坐下。
凌琦抿了一下唇角，轻轻摇头，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两人之间隔着茶几。
“喜欢言漫漫的不止堂哥，我也喜欢她。”
战清宇的开场白有些莫名其妙。
也或许是因为喝醉了，脑子虽然还算清明，但逻辑能力变差，说出口的话也是顺序颠倒，不分逻辑。
但凌琦没打断他，只是望着他，听他倾诉。
“最开始，我不是很喜欢漫漫。在我眼里，她是我和堂哥竞争的希望和垫脚石。
我从小就爱和堂哥争，我总觉得如果不是爷爷偏心，我其实不比堂哥差的。所以，我总想去争去抢，去证明自己也是可以的。
可是后来，漫漫打动了我，也改变了我。
我和堂哥争的，除了爷爷的认可，又多了一个漫漫。
最开始的时候，我也分不清自己是喜欢言漫漫多一些，还是想要打败堂哥才去注意她多一些。
只是，我的视线渐渐被她吸引，无法从她身上移开。
后来……
漫漫死了。
我很难受，但看着堂哥那样，我忽然觉得漫漫的选择是对的。
堂哥对她的爱，是谁都比不过的。
堂哥把公司交给了我，虽然最大的股东不是我，但总裁的位置是我的了。
曾经梦寐以求的东西变得唾手可得，我最想的是证明自己。
可我有些力不从心，我开始仔细回想堂哥当总裁的时候，他做的每一个决定，他的面面俱到。
这是我第一次从心底里认识到自己和堂哥的差距。
这几年，我拼命地想要做好。
我不再是因为觊觎战氏，不再理所当然的觉得战氏就应该是我的。
我想证明自己，我想告诉所有人，堂哥能做到的我也可以！
可是，可是为什么……”
战清宇用力搓了一把脸，恨声道，“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要让我亲手毁了战氏？
谁都会说，是战清宇毁了战氏，战氏是毁在战清宇手上的。
他们会说，如果是战少在，战氏不会变的这样落魄。”
正文 第1370章 我担得起
“你恨谦言吗？”
凌琦坐直身子，目光沉静，仿佛要看进战清宇的心里去。
“不恨。”
战清宇毫不犹豫的摇头，“如果是以前，我会恨。可现在，我恨不起来。”
当一个人足够强大，会让人连嫉妒的心情都不会有。
凌琦静静的看着他，忽然觉得上午她对崔香茹说的话不催。
有些人的卑劣是刻在骨子里的，有些人的骄傲却也是贯穿生命的。
“这战家，本来就不该是我的。爷爷和堂哥他们想散，我就散。只是我这心里，竟不愿意。”
战清宇抬手按住心脏位置，紧紧皱着眉头，像是那里疼得厉害。
他要的证明还没来得及实现。
他甚至没来得及给胆敢觊觎算计战氏的人一个教训。
从此，他身上将永远背负着“曾经盛极一时的战家毁在他手里”这样的骂名。
“今天失去的，总有一天我会加倍还给你。”
清冷淡漠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堂屋里坐着的两人都是一惊，就连战清宇的酒意也被这声音激的清醒了几分。
门被推开，微凉的空气从外面灌进来。
刚暖起来的房间也因此变的寒冷起来。
战清宇打了个寒颤，看向那迎着光走进来的男人。
一如既往的优雅矜贵，每踏出一步都轻巧如猫，却又仿佛重如千钧。
他似乎没听明白战谦言的意思，只是怔然的看着他步步逼近。
“我已经把手里的股份转给了你一大部分。现在，你不但是战氏的总裁，也是董事长。”
战谦言走到凌琦身边坐下，自然的握住她的手为她取暖，眼睛却看着战清宇，深眸冷锐而犀利，“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
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因为战谦言的话。
战清宇打了个寒颤，怔怔的看着战谦言，红肿的眼里，尽是挣扎之色。
良久，他才坐直身体，哑声道，“堂哥，我担得起。”
当了三年多总裁，他早就该独当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