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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慕安然低下了头，手放在腿上，也稍稍不自在地握起。
佟励这么说，显得她小家子气似的。
佟励看她被说得不自在了，这才把文件放到了她面前：“这是今年度的工作计划，已经耽搁了好一阵子了。励景公司是你和我一起共同创办的，这也是你自己的事业，公司在商业项目上有所扩展，这件事情要和你一起商量商量。”
慕安然顺着佟励的动作看去，看到不少文件，都是与其它公司合作的协议。这些项目几乎都是涉外项目，她也态度也变得正经起来。
公司发展是好事，但是……
“佟大哥，这些工作，都需要出差吗？”
佟励沉声：“我知道你离不开今颐，所以这些项目我一直压着，原本想等我有空了再抽出时间亲自去做，但是你知道，我手中不仅只有励景一个公司。这次和擎恒集团、安朗科技合作，公司有了不少盈利，也有了能力去考虑接下来的事情，我认为这是一个好的发展契机。当然，你有自己的想法，我不会怪你。”
佟励一脸公事公办的样子，看到慕安然眉头皱成了一团，甚至说道：“你就当佟大哥这是和你在商量，这是公司的事情。而且，从私心上说，佟大哥也不想你这么累。”
“你先看看合同吧，如果觉得这些小项目可以做，我到时候再外派别人出去也可以。”
卷一 第三百七十一章 他讨厌自己这个样子
佟励都这样说了，慕安然自然不能再说什么。
她低下头看着这些文件，越看越仔细，因为这些经过细心挑选的项目每个都有巨大的吸引力，前景非常好。
励景公司如佟励所说，也是她自己的事业，看到自己的公司有可能发展得更好，她心里是激动的，也很想拼尽全力去努力。
“怎么样。”佟励沉笑着问。
慕安然不由自主地说：“真好。”
佟励笑容更深了，“你觉得哪里好？”
“这些项目都很不错，都是小众旅游地，很适合开发高端游路线，毕竟现在越来越多的有钱人不愿意去挤小景点，他们既然舍得花钱，就肯定希望去一些更独特的地方。尤其是这些项目的目标客户是国内高端商务人士的话，营业利润也更大，我们自然而然也能为对方提供更加优质的服务。”
佟励敲了敲桌子：“那你认为这些项目值得一做吗？”
“当然值得了！”慕安然突然抬头，“佟大哥！”
她带着笑意的眸子雀跃着激动，星星点点的目光撞入佟励眼底，佟励怦然心动。
佟励有些怔忪，看着慕安然走神。
慕安然意识到了佟励的目光变化，笑容微微收起来，彼此之间蔓延着片刻尴尬。
“……”
慕安然捏了捏手指，“作为公司的项目，我觉得这些项目都很好，目前励景公司已经是当地的旅游业大鳄了，至少完全有能力承接国外市场，而华人市场又是近年来兴起的一个大市场，这点我们公司的优势是其它当地公司没有的。”
她拿出几分文件，尽量深呼吸，让自己的注意力放到上面：“而汤加、斐济这些小众旅游景点风景优美，最重要的是离澳洲很近，我们可以开辟澳洲的市场，同时也可以承接国内的团队，都很好……”
慕安然最后越说声音越小，她心跳得厉害。
佟励在听，但也没有在听。
他的脑海里全是慕安然刚刚的那个笑容和目光，他的血液仿佛逆流了般，冻结住了。刚才那一瞬，他甚至不敢呼吸得太重，怕惊扰了慕安然。
这么多年了，她仍然是当年的样子。他不得不承认，霍彦朗出现后改变了她整个人的状态，现在的她活泼又开朗，完全看不出是一个三岁女孩的妈妈，他刚才有一瞬的错觉，觉得她回到了十年前……他在车里看到她站在树下的样子，笑容无忧无虑，整个人都焕发着阳光般的美好。
“咳。”佟励轻咳一声，让自己回过神。“你的意思是，赞同公司启动这些项目？”
“嗯，当然，百利而无害的事情，为什么不做？前期研发这些项目，应该也投入不了多少资金。”慕安然脑里已经有一套思路了，“只需要将我们的员工外派出去，和当地的一些旅游公司谈合作，寻求目标一致的合作对象，并亲自体验考察，同时我们在公司里外接项目，把买方市场打开……”
佟励并没有打断她的话，这些年她确实成长了很多，比当年的慕岚还要更具有商业头脑，也更灵敏。
佟励觉得，慕安然和慕岚之间的不同在于，慕岚当初为了做成合作，可以不顾一切，通过任何手段都可以，只要能够达成目的，而慕安然不一样，她总是恪守规则做事，不该越过的界限，她永远不会逾越。
慕安然作为合作对象，十分让人放心……而这些项目最合适的开拓人选，也只有她。
“那你认为，目前励景公司该派谁出去？”
“这个。”慕安然语结。
佟励沉着目光看她，目光里包含的话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却令人心知肚明。
慕安然兴奋的感觉也逐渐平息。
“佟大哥，让我想想。”
这个问题确实是个难题，这种牵扯到开发新旅行线路的工作，负责人手中要有决策权，能够自己做主一些事情，而且项目资金……这不是一笔小的数目，这个负责人要一心为励景好，才不会让当地的合作方占便宜。否则，有人如果动了歪心思，从中私自合作拿回头，损害的还是励景公司的利益。
张坚和洛谨是他们现在在公司里最用得上的人，但纵然是高层助理，也无法担当这么重大的责任。
其实唯一合适的人选，也只有慕安然自己。
慕安然迟迟不说话，佟励也就没有逼她。
“佟大哥……”气氛沉默得让她难受。
她现在真的不想离开这里，也不想改变目前的生活，她想要拥有自己的事业，可是她舍不得今颐，更舍不得霍彦朗。是，她承认自己喜欢上霍彦朗了，这一次比从前更强烈。
“我不能……”她犹豫着，不知道怎么把心里的话表述出来。
有些问题，不仅只有佟励考虑到了，她也考虑到了。这些项目开拓地都不是大国家、大城市，她如果去了就很难回来，有些地方甚至不是每天都有直飞的班机，那样她就算能够不计成本的回来，见到想见的人的频率也将大大减少。
慕安然微微皱起了眉头：“让我考虑考虑好吗？”
佟励扯开唇，儒雅地笑：“好。”
他没有掩藏担忧的目光：“佟大哥也不希望你去，你一个女孩子在那边我实在不放心，但是。”
慕安然打断了他的话：“佟大哥，我都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有些烦闷，心里像有把大锤子压着一样，令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很想为佟励做些什么，这些年佟大哥对她和今颐都太好了，她很想报答他，但是外派出差去其它国家，而且一时半会还回不来，她……
“佟大哥，我先回去想一想。”慕安然从椅子上站起来，有些无措地站着。
佟励眼中闪过一瞬暗光，无奈地笑了笑：“好。”
慕安然心不在焉地出去后，佟励感受着又恢复安静的办公室，突然把那些文件拿在手里，烦躁地全部捏皱，他很用力，于是英俊雅气的面容也变得有些狰狞。
他也很讨厌自己这个样子，不忍心伤害她。
卷一 第三百七十二章 假如以后很难见到
慕安然回到办公室，突然觉得头有些发晕，她走到洗手间里，突然抬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她的脸色有些白得过度，看起来很疲惫，毫无精神。
慕安然深呼吸，让自己放松一点，然后打开水龙头，捧了一掬水洒到脸上，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外派去别的国家，去？还是不去？
励景公司不仅是佟大哥的事业，也是她的事业。何况从为佟大哥考虑的角度，她应该去的，毕竟她欠佟大哥太多了，如果能在这些事情上帮他，她的心里也好受一些。
慕安然茫然走回办公室，这个消息对她影响很大。
一整天，她心不在焉，原本定下来要完成的工作也剩下很多还没做，一直到下午六点，洛谨站在门外敲门，轻松的声音传进来：“子衿姐，到点啦！你还不下班吗？”
“进来。”
洛谨听到她的声音，转动门把开门进来。
洛谨一进来就看到慕安然病蔫蔫地趴在桌子上。
“子衿姐，你遇到什么难题了，这么无精打采的？”
慕安然突然想到了什么，抬起脸认真地盯着洛谨看。
洛谨被她这个目光吓到，以为是自己做错什么了，立即一惊一乍地跳开：“子衿姐，你想对我做什么？”
慕安然：“……”
实在忍不住叹了叹气。
洛谨这个样子，她要说服佟大哥把洛谨外派出去吗？真的没问题？
“没什么事，下班时间到了，你快回去吧，要不然家里的饭菜都凉了呢。”
洛谨这才放心地笑了笑：“是哦，我妈在家里做饭给我吃了呢，我要赶紧回去，那子衿姐你今天要留在这里加班吗？那我就不陪你啦！”
慕安然微微一笑，朝她点点头：“去吧，别耽搁了。”
洛谨听了，立即一脸感动的表情，就差哭出来了。
“嗷呜，子衿姐你真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了！！”
慕安然：“……去吧。”真是拿她没办法。
洛谨告别之后才一步三回头地走出去，出去之前还体贴地帮慕安然把门带上，不过没一会，洛谨又闹了好大的动静，又从外头跑进来了。
“子衿姐！！”这一次，突然气喘吁吁地打开门。
“怎么了？”慕安然诧异地抬头望着她。
洛谨脸上的表情无法言喻，“楼、楼下……子衿姐，你要不要下去啊？”
“到底怎么了？”慕安然被她说得一头雾水。
今天她本来就心事重重，感觉脑子不够用，结果还遇上洛谨这个乐天派，缺一根筋的，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话都说不好了。
洛谨看着慕安然：“我刚刚下楼，结果看到有人在楼下等着你，所以才急忙上来告诉你啦！子衿姐，是霍总，就在楼下那棵树站着呢，你要不要下去看看啊？”
“嗯？？”
洛谨：“我只是上来报个信，我现在是真走啦！”
办公室再次只剩下慕安然一个人的时候，慕安然感觉这辈子心跳都没有这么快过，好像今天的郁闷一扫而空，有电飘飘然，是真的吗？他正在楼下等着她？
慕安然着急地从楼上往下望，想要看到洛谨所说的位置。
励景公司楼下有好多棵树，洛谨说的是哪棵树？
而且靠着窗口一眼望去，只看到满目的枝桠，哪有人啊？
慕安然干脆收拾东西，跑下楼去。
下了楼的时候，突然看到阶梯下站着一倒颀长的身影，霍彦朗颀长的身影挺拔俊朗，就那么随意往树下站着，都是一道让人挪不开眼睛的风景。
慕安然小跑走过去，“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下班。”霍彦朗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