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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 那个人（四更）
按理说，是应该去医院里做个检查了。
医院的走廊上，形形色色的人，这还是方默除了陪梁廷芳来过一次医院以外，第二次来医院。
医生穿着白大褂，胸口带着一个听诊器，大多数都带着一副黑边框的眼睛或是银边框的眼镜，很少有人不戴眼镜的，看上去显得特别有文化。
护士则女人居多，来来往往的，穿着平底鞋，一个护士帽，有的脸上挂着笑容，有的见惯了这医院里嘈杂的人群，有的倒显得像是千年寒冰似的，见谁都横眉冷眼的。
走廊上，有在护士搀扶下行有的截肢病人，也有座在轮椅上被家人们推着出去遛弯回来的老人们。
个个的脸上，都夹杂着一丝不太健康的颜色。
不健康的才来医院，健康的只是路过或是短崭的停留。
其实方默挺害怕医院的，虽然无论是人还是病床看上去都是干净整洁，里头散发着一股外面都没有消毒水的味道，因此，才更显得脏兮兮的。
连空气都不干净，否则，怎么会连空气中，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也有年纪不大的年轻女子排队做人流，就排在方默所排的这个妇科医生的前面。
陆策阳嫌椅子凉，就让方默座在了他的腿上，他搂着方默的小腰。
“啊呀，快去哦！排队，然后打了！”走廊上，一个老老阿姨教训着一个年轻女人。“你这丧门星哟，别人家都生崽，你好不容易怀个还是女娃子生下干啥？顶啥用！”婆婆当即就指着女人骂了起来。
女人哭的稀里哗啦的，“不，不要，那也是我的娃呀，一条命啊，妈呀，我求求你了！”
“还没生下来，算个啥呀，你顶个女娃要我供你当祖宗不成？想都别想，你一分钱不赚，倒想坐吃山空，我家没钱养女娃子！”老阿姨蛮不讲理的将女人拖着走。
“妈，你信佛的呀，这孩子一条命啊，投胎做人不容易！”女人继续哭着。
这样，周边就有人围观了。
“女人生下来没用的，干不了活，传宗接代也是不行的！”一阿姨围观道，“还不如一了百了打了好，我儿媳妇要是像你这样，我早就打死她了！”
“那不行，男女平等。”另一围观者反驳道，“哦哟，女的没用，那你妈可就白生你了！”
“你说什么你？嘴巴啊是矛坑啊臭的死人的！”一阿姨不服了。
“我哪有说错，那生你干啥？掐死你的了，你怎么不去死！”
“我死不死跟你有啥关系，你谁啊管得这么宽！”
“就是因为有了你这种人每年才死那么多娃娃！”
“不知道计划生育呀，妈的，多生交税不是你交你不心疼……”
……
……
然后，旁观者三三两两你一句我一句的就在走廊上打了起来。
方默隔的远远的，没有过去围观。
陆策阳像是什么也没看到似的，“屁股廋了。”
方默：……
然后在一片人群中和打骂中，仿佛是旁观者变成了当事人似的。
当事人早就被婆婆拉着进了手术室。
一路上哭哭啼啼的，喊爹喊娘的，围观的那些旁观者，却谁也没有说上一句什么好话，都顾着争论自己的。
果然还是自己的事情比较重要啊。
看别人的事，也不过是看看。
方默想着，正是因为熟视无睹的目光太过冷淡，所以才会有这么多冷漠的人。
刚准备挪屁股起来，陆策阳突然间拉着她的手。
她有些不以为然，“媳妇儿，还是不够成熟。”
方默不解的看着他，想要从他那对若有所思的双目中看出一点什么东西来，但很可惜，她什么也看不出来。
像是自己道行太浅似的。
女人哭哭啼啼的，此刻已经被婆婆拖着走了。
“你个卖千嫁的再跟我犟我就让我儿子离了你！让你得瑟，别给了脸不要脸！”老阿姨一巴掌就甩了过去，落在了女人的脸上。
女人咬着嘴唇，万般不舍的模样，“妈，我求您了！”
“不打了就别进家门！生个赔钱货也得用那么多钱，我们家赔不起！”老阿姨冷漠着一张脸，一边翻白眼一边骂。
方默没管陆策阳拉她，陆策阳自然不敢太用力，方默愤愤的走了过去。
“身为一个婆婆你是不是有点过分了？自古以来宣扬的男女平等，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强迫着一个女人打掉自己的孩子是不对的？”方默不悦道。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这个老阿姨自己，不也是女人吗？
“她是我儿媳妇，我家养的！你管的着吗你！”老阿姨抬头，一脸刁钻。
跟白雪公主的后妈似的凶残样。
怕方默吃亏。
陆策阳将方默拉到了身后，于是淡淡的对老阿姨说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方默承认，陆策阳身上带着那丝不容人抗拒的气质，除了对她管用以外，对老阿姨，也是很管用的，老阿姨机械式的点点头。
她摊了摊手，摆着一副无所畏惧的姿态。
方默愣住了，于是将地上的女人扶起来，女人的胳膊真的很细，肚子看样子之前三四个月了，因为比方默那肚子要显得大上一些。
“你没事吧？”方默问道。
女人脸上带着几丝泪光，“谢谢。”
“你叫什么名字？”方默问道，“你婆婆为什么要你打掉孩子？”她承认自己问的有点多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她仿佛是知道女人一定会告诉她似的，所以她才会这么肆无忌惮的问。
“我叫黎姿。”女人淡淡的应了一声。“能帮帮我吗？”她连忙握着方默的手，“求求你了。”她满脸热泪语气迫切。
方默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于是将她拉到一边。
“我叫黎姿，她是我的婆婆，但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不是……”
“你想留下这个孩子？”方默问道。
“不，不，我想离婚。”她抬头看着方默，一脸渴求的模样，“求求你……”
方默愣了半天，抄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帮这个女人，或许是纯粹的觉得她可怜。
热泪盈盈的眸子，小小的唇，明明是一副好模样，为什么没有好的待遇。
第287章 两个宝宝（五更）
女人接过了号码，脸上闪过了一丝对方默的信任，她倒是看似很活泼机灵。
“谢谢，谢谢……”她连连道谢，语无伦次的不知道道了几遍。
于是连忙回头看着她的婆婆，方默看了一眼，陆策阳正在那儿波澜不惊的动唇说话，老阿姨有说有笑的不知道多开心。
他怎么那么大能耐？
聊的是些啥，竟能把一个老阿姨聊的笑成那样，法令纹都深了。
黎姿见自家婆婆还在和人说话，突然将方默的手抓住。“你一定要帮帮我！”她突然说道。
“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丈夫的，但我一定要生下来，求求你。”
方默：……
“他们养大我的，他们有一个儿子，我一直叫哥，所以让我嫁给我哥，但我哥一点也不喜欢我……我哥……”黎姿刚说道这里，后面的老阿姨就过来了。
老阿姨笑盈盈的，突然间变得没那么刁钻了，温柔了不少。
方默抬头看着陆策阳，总觉得陆策阳身后像是发出了万丈光芒似的照的她根本就睁不开眼睛。
“我哥知道。”黎姿说的很小声的说道，于是回过头，“妈……”她娓娓的喊了一声。
老阿姨看似也并不是家里不富裕的模样，不然不可能会收养黎姿，“黎姿，过来。”阿姨的声音也是温顺了不少。
莫非只是嘴上功夫好，可刚才打黎姿的那一巴掌，真不是盖的，现在五个指印在黎姿的脸上是依然清晰的。
有的人身体素质不好，打个喷嚏的都流产了，老阿姨刚才的那一狠手的巴掌，真是万幸。
怎么陆策阳的一番话，比送一个人去劳改还要有用？
这老阿姨，可不就是活生生的一个例子？
方才又打又骂又蹬人的立刻像是狸猫换了太子似的，性情大变了一番，从老虎变成了猫儿似的温顺了。
黎姿柔柔的，不过算是高挑，腿长，一双眼睛大大的煞是好看。
让人不想移开目光也难。
可偏偏方默的男人是怪物，看都不看一眼。
“走吧，跟妈回去。”老阿姨说道，看了一眼陆策阳，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我女儿也是部队的，特种兵，要找个像你一样的我一定高兴！”老阿姨朝着陆策阳眨眼睛。
方默腹诽，老不要脸的一把年纪还抛媚眼？
看不到陆策阳的老婆吗？
黎姿意味深长的看了方默一看，那脸是一张活生生的锥子脸，堪称美人的典范。
方默有预感，放下头发，就是网红。
待到两人走远了，陆策阳这才看着方默思索的脸庞。
小娇妻考虑起问题来的样子，很纯很萌，时不时伴随着点头。
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老婆，在想什么？”陆策阳摸了摸她的耳朵。
方默有些痒，最敏感的地方就是耳朵的，往后缩了一下。
“你刚才跟老阿姨说了什么？”方默问道。
“我说，在公众场合这样会被人说闲话，而且很影响她的气质，本来好好的气质，落落大方又显年轻美丽的阿姨，在这医院里对儿媳妇做了这种事情，医院的人什么都有，到时候怕传开了……”陆策阳一本正经的说道。
方默听着有些扯，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又省的揭穿他。
估摸着陆策阳是在逗她。
不过那些都不重要。
方默直视着黎姿跟着老阿姨走的背影。
“黎姿说，她被刚才的那个阿姨养大，阿姨让她嫁给她的儿子，但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阿姨儿子的，但是她想留着那个孩子。”方默专心的说道。
“方默！方默是谁？谁叫方默？”穿着白大褂的胖女人突然喊到。
方默想得太出神了没有听到。
陆策阳听方默随口一说没多想，自认为是女人胡说八道骗方默的，毕竟现在这个时代骗子多。
谁怀上了不是自己老公的孩子会去乱跟别人说。
这不是可笑吗？
“我老婆！”陆策阳应了一声，将手伸了出来。
像他这样的男人，就是扔在了人群堆里，也怪扎眼的。
方默抬头看着他。“嗯？”
陆策阳牵着自己的手就去了女医生叫唤的门口。
“到你了。”陆策阳对她笑笑，笑得方默竟有些心花怒放的。
跟着陆策阳一同到了门口，但里头不允许除了方默以外的人进去，所以陆策阳就算是特别想进去，也只能在外头守着。
陆策阳站在那儿，随意的往那里一站都显得那么与众不同。
方默走了进去检查身体。
拍片。
拍完片后等了大概半个多小时，这才拿到片子。
方默捂着肚子，根本没看片子，脑袋里想的全是黎姿的事情。
黎姿看起来根本不像是浪荡的女人，怎么会和别的男人大了肚子。
然而她哥哥，也就是她所谓的丈夫，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