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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打扮地花枝乱颤的年轻女孩子终于找到了机会往老板身边凑,激动一点的,还把酒洒到了我的头上。老板统一面带微笑地应付着,把那些女孩子迷得都不知天高地厚了,居然还有人敢跟他要联系方式。
我们老板也都给了名片,不过是专门用来应付这些人的假名片,这辈子都别想打通的那种。
只有那个女孩子一直没动作,应该以为趁乱能把自己敷衍过去。但制片人记着她,一直在喊:“枕溪,你过来。”
女孩子端着杯子过来了,一脸委屈吧啦的样子,脸色像是来问候债主的小闺女,生怕说错一句话就会被人卖掉的那种。
制片人扯着她的手,拉来了我们老板面前,说:“快给云先生敬杯酒,你运气不错,第一次拍摄就能碰到云先生来探班。”
我们老板一句话不说,眼睛就黏在制片人拉着她的手上。
我瞬间福至心灵,起身找借口拉走了制片人。
女孩子端着杯子站在老板面前,看得出很紧张,手在抖,声音也在抖,说:
“我不会喝酒。”
老板看了她杯里的橙汁一眼,问:“完全不会喝么。”
说着,找了个空杯子,倒了满满一杯酒在里面,度数不小的那种。
我再一次震惊。就我认识我老板这么多年,跟他去过不下百个饭局,他是那种自己不喝酒也不会逼别人喝酒的那种人。
这会儿他把杯子用手指推到了女孩面前,又问了一句:“真的不会喝吗。”
女孩儿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会儿,突然端起酒杯,仰头一口喝了进去。喝完就开始咳嗽,然后转身就跑去了卫生间。
都不用老板给眼色,我就自发跟着去了。
一进去就发现女孩子趴在马桶上干呕,看样子是真的不会喝酒。
我拍了怕她的背,把纸巾递给她,心里不敬业地觉得老板过分了。
这只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而已。
等她喘过气,发现是我,忙连声抱歉。
这个女孩子很不自信,这是我对她性子的初步判断。
“没事吗。”我问她。
她刚要摇头,又像是想起什么,跟我说:“我不是很舒服,可以先回去休息吗。”
应该是要一口答应的,没有为难人家的必要,但是老板那边……
“你回去跟大家打声招呼吧。”
女孩子的脸色不好看,但还是应下了。
等她把自己整理体面,一出门,就看见老板从旁边的卫生间出来。
女孩立马低头侧身站在了旁边,老板从她身边走过,伸手不知去掏什么东西,不小心把名片夹掉了出来,名片撒了一地。
我和女孩立马蹲在地上捡。
捡得时候我注意看,这是私人名片。
我老板一共有三套名片,一套假的,一套公用,现在掉出来的这套,是他的私人名片,上面只写了他的名字和私人联系方式。
我悄悄去看旁边的女孩。想这要是心思活络一点的,就会趁着这个机会背熟上面的号码。但这个女孩捡名片捡得比我还要认真,而且名片捡到手里立马就翻了过去,一眼都不多看。
很懂事。
也很蠢。
我先起身,把名片夹和已经收进去的名片递给老板,发现他正看着蹲在地上的女孩,表情很,耐人寻味。
名片夹到了他手里,他立马就走了。
女孩子慌乱地站起来,说:“这里……”
她手里还握有几张名片。
“丢了吧。”老板淡淡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
走出去一段距离后,老板跟我说:
“你回去看,她是不是真丢了。”
“不会这么……”
我想说,不会这么蠢吧。
我站在拐角,探出个头往外看,正好看见那女孩把一些东西丢到了垃圾桶里。
等她离开,我才打开垃圾桶往里看,里面是撕碎的,属于我老板的名片。
我不知道该说她蠢还是细心。
撕碎丢掉,就算不小心被人看到,也没法拼凑起来对我老板造成困扰。
但……都这么光明正大了……
她为什么就是不懂呢。
回去的时候,我冲着老板点了点头。
他扭脸就走,没跟还在等他的剧组人员打招呼,甚至,要不是我脱掉高跟鞋跑起来,他都能把我落在这里。
自这之后,直到这部电影拍摄结束,老板都没再询问过相关一句。
当然,他的工作也确实忙碌,时间也确实值钱。
就在我以为这件事这个人就这么过去的时候,有个叫枕晗的女孩子找上了门。
老板答应见她就让我十分惊奇,更惊奇的,是她张口就说:
“哥,你得帮我。”
我心脏砰砰跳个不停的当下,听见老板回了一句:
“我为什么。”
完全没有否定“哥”这个称呼。
我老板,云氏集团前任董事长云岭的小儿子,哪来这么一个流里流气看着就很没教养的妹妹。
“你手底下有什么大制作电影,我要当女主角。”
老板把眼镜拿下来,笑了,还是说得那句话。
“我为什么。”
“枕溪可以我为什么不行?”
我端着茶进去,正好听到这一句,惊得手都在抖。
好不容易把杯子放下,就听老板说了一句:
“枕溪是谁。”
还想再多听一些内容,但我已经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在我要出门的时候,那个叫枕晗的女孩子说了一句:
“我不管,她有的我都要有。”
下一秒,我的电话响起,老板在电话里命令我:
“让保全过来请枕小姐离开。”
这个女孩子是生生被保全架出去的,至此之后,再没在云氏大楼出现过。
枕溪,枕晗,一模一样的,古怪的姓。
我没忍住好奇心,上网搜索了她们两的名字。
的确是两姐妹,现在同属一个没听过名字的女团。
桌上的电话又响起,老板让我进去。
我才关上门,就听老板说:“听说你跟底下的项目经理关系不错。”
我平复着剧烈跳动的心脏,小声说:“都是人情往来。”
“你如果有事情拜托他们,他们肯定能买账,对吧。”
“都是托您的鸿福。”
“公司的案子,小投资的电影,不上星的影视剧,综艺,其他节目。不怎么重要的位置,你跟他们举荐艺人,他们肯定要卖你的面子,是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只能硬着头皮应了句:
“应该没问题。”
老板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卡丢给我。
“这是?”我忐忑地询问。
“不都是人情往来。”
我明白了。
可出了门想了想,有点没想通的是,这个要举荐的艺人是指枕溪还是枕晗,或者她们两个都是?
我又敲了敲门,小心而含糊地问:“需要让对方知道这些事吗。”
我可没说对方是谁。
“不用。”
“那要是不小心知道了。”
“你辞职就行。”
“对方应该没有那么精明是吧。”
“嗯,蠢得很。”
这样我就明白了,这位要举荐的艺人是谁。
反正被保全赶出去的那位枕小姐看着就鬼精鬼精。
临走前,老板问了我一个特别古怪的问题。
“要是有个人觉得你特别讨厌她,该怎么办。”
“那我真的讨厌她吗。”
“讨厌。”
“那就继续讨厌好了。”
随口回了一句,没过什么脑子。其实当时如果我聪明一点就该明白,既然讨厌对方,就不该寻求解决的办法。
☆、三百六十一、小何的梦(四)
枕溪估计到死都不知道,她一个在团里并不突出的人,为什么总能有源源不断的资源找上门,虽然都是小资源小角色对她的事业和认知度没什么帮助,但她在团里的那几年,确实是收入可嘉不愁吃穿。
所以说她蠢啊。
工作上没什么压力,就这样不愁吃穿地混着,滋滋味味地活着,保不齐哪天就能等到个年轻有钱又帅还对她好的富豪娶她进门,然后下半辈子继续不愁吃穿滋滋味味地活着。
但是蠢人的脑回路,是常人没法理解的。
有次她拍戏,老板顺路去探班,那时正值盛夏,蚊虫多,她不工作的时候就窝在酒店里做手工,那种装了药材的小香包,很小很小的一个,做得很精巧,听说挂在身上车上可以防止蚊虫叮咬。
我们去的时候正赶上她拿出这些东西送同僚和工作人员。
老板当时就站在整个片场最显眼的地方,几乎整个片场摄影的光都打在他一个人头上,但这位枕小姐就是能当作没看见。东西给了每个人,连我都有,有的人还有好几个,唯独漏了我们老板。
我离得近,隐约都能听到我们老板磨牙的声音。
当时我就想,今天要不给老板讨一个过来,我就能被丢在这里喂蚊子。
在枕溪再一次要从我们身边走过的时候,我刻意地拍了一下巴掌,在她看过来的时候,说:“先生,您身上的香水太招蚊子。”
我以为自己说得够明显,但枕溪就能当作没听懂,冲我笑笑,走了。
我心想完了,今天应该是回不去了。
好在,枕溪走出几步,就返了回来。
提溜着一个小香包在我老板面前晃啊晃,说:“这个味道要浓一些。”
我老板不说话。
“比您身上的香水味应该要浓一些。”
我老板还是不说话,我立马道着谢接了过来,往我们老板手里塞。
“正好了正好了。”
直到枕溪离开,我才松口气,想自己这秘书做得真不容易。
时刻要兼具着看老板眼色和给老板找台阶下的任务。
之后这个香包就一直挂在我们老板车上。中间线头脱落过无数次就重新缝合过无数次,上面的小珠子裂了又粘,粘了又裂。
直到它再没有半点味道,直到枕溪死。
枕溪应该没有想过,我老板为什么总会出现在她工作的现场。几乎她的每个工作,只要跟云氏相关,我老板总会找个借口去露个脸,只去那么一次,每次都是她在的时候,不呆多少时间。
我记得很清楚,有一次,枕溪参与了一个云氏底下公司制作的网剧。当天,我老板在附近开会,就顺便应邀过去看了一眼。
真的就只看了一眼就走,枕溪应该都不知道我老板去过。
但枕溪当时好像有急事,匆匆完成了工作就说要走。
那是一个还算偏僻的地方,没有公交和地铁,只能乘坐私车。当时剧组安排不出多余的车送她,她的经纪人又不在身边。
那会儿开始下大雨,她自己撑着把伞站在片场门口,像是祈祷着有出租或者便车经过。
老板远远地看见了,把我和司机赶下了车,然后自己开了车过去。
我远远地看见,枕溪伸手拦了车,估计是看见车里的人,她在车外犹豫了有一会儿,最后也坐了上去。
那时候我们搭着剧组的车回去,我到老板家给他送下一个发布会要穿的衣服。
进去的时候,能明显看得出老板心情很好。房间里破天荒地放了音乐,桌子上有一瓶和这套房子,和我老板本身完全不搭的,草莓牛奶。
给我老板挂衣服的时候,余光看到他开了电视,电视上正在放某个品牌的婚戒广告,广告语说得很唬人,什么一生只送一个人。
见我看过去,老板说了一句:“买了应该不会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