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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看见赵小蕊,所有矛头都转了方向。
“嫂子,这是您的吧,您拿回去吧,俺家小蕊大学都没毕业,哪来的老板当呐?”
陈爱梅满脑子都是事儿,可桌子上堆着的东西肯定是不能收的,无功不受禄。
“梨花嫂子,不是我说你,你这变脸也太快了吧!”
赵小蕊也是纳闷的很,宋梨花和朱家媳妇儿刘丹丹来干什么?
“哎呀,小蕊,以前是嫂子的不是,俺公公这不还救过你娘的命吗?是吧婶子!”
宋梨花可不会放过这次机会,转头应了一声陈爱梅。
陈爱梅当然点头,马大哥救了她好几次呢,要是没有马大哥,她可能就没了,蕊儿的命也就没了。
“这东西自然送来了,哪有收回去的理儿?”
“就是,留着吃嘛!”
这么一来二往,一堆东西搁在桌面上,陈爱梅硬是跟着撵了半里地都没塞回去。
回来把手里的东西往桌子上一搁,陈爱梅的脸色就不好看了:
“小蕊,你这书都读哪儿去了?好端端的为啥要吹这个牛皮?什么大老板?你就想让全村人知道咱家在城里过得好是不?
那也不能吹牛皮啊,跟你爹咋就随的后脚接前脚呢。”
陈爱梅气的不看她,就看着外头飘着的雪花,眼瞅着外头的雪又厚了几分。
“妈,我也是没办法,我说我真当了老板您肯定不信!”
赵小蕊想说实话,可又不知道从哪儿说起,难道从一开始捡破烂说嘛?那得说几天呐?
“俺信你个脑壳儿!”陈爱梅拍着桌角,没想到一瓶麦乳精就被震荡下来了,还当时就摔了个粉碎。
陈爱梅是过多了苦日子的,当时就心疼的捡起来,找了个茶缸把里头没掉地上的麦乳精拨弄起来,装进茶缸。
“你要是学你爸,说话跟放屁一样,喜欢说大话,俺可没你这样的闺女。”
陈爱梅看样子是真生气了。
她是个踏踏实实的农村妇女,虽然没有大富大贵,可她一辈子都不愿意被人戳她脊梁骨。
这种说大话吹牛皮的事儿,竟然落在了她女儿身上。
还大学生呢,看来书都还给老师了吧。
“妈!你怎么又生气?我从开始不告诉你,不是怕你担心我吗?你知道大学生创业有多难?我就是想让你好生的过好下半辈子,不想叫你再受一点罪!”
赵小蕊眼眶都红了,她是多怕母亲操心?
她的身体太脆弱了,每一次不是她跟主治医生沟通的?所以,她比医生还了解母亲的身体状况。
万一癌细胞扩散呢?万一操劳过度,降低了身体免疫力,转移到了肺部或者是心脏,随便哪个部位,那都是等死的后果了。
“俺的事儿,可还轮不到你管,倒是你,这些年来你是散惯了,也是没人管你,你也野了,就说外头那车。
你谈对象也不告诉俺,叫人家给你买什么车的?俺这脸以后见了未来亲家,往哪儿搁?”
赵小蕊愣了,原来母亲心里一直堵着这件事呢。
“我开了三个分厂了,注册资金八百万,我每个月的营业额除去人工费……”
“别吹了,俺打小看着你长大,咋就不知道你随了你爹那张嘴呢?”
“妈!”赵小蕊想一五一十的解释,可多年没有发脾气的母亲,气的直跺脚,她的眼里现在看着自己,写满了陌生。
“妈我错了,你不要生气!”赵小蕊抱着母亲跪下了。
陈爱梅一直觉得自己拼了命都要爱护好的女儿,上了大学应该比别人更强,更有素质更有教养。
可事实呢?摆在眼前的竟然是个吹牛皮的货色,这比不识字的那些老文盲有啥子区别?
她所有的希望,都错付了。
“你告诉俺,你知道错了吗?”
“我错了妈,我错了,你别生气,我知道我错了,我马上就改!”
赵小蕊眼眶通红,可没容许眼泪落下来,她这辈子的努力都是从保护这个生她养她的母亲开始的。
她不想穷,不想让母亲再砸鞋垫,不想让母亲为了钱而操一毛钱的心。
“呜呜!”陈爱梅哭了,她内心也决堤了。
她太失望了。
她的女儿,怎么会变成这样?
“妈,你别哭了!”赵小蕊爬起来给母亲擦眼泪,却被她打开了手:
“俺没事儿,你自己反省反省,要是想不明白,你就跟你爹一个德行!”
“妈,我怎么会跟赵大川一个德行呢?”
赵小蕊伤心了,她这辈子都不会像她老子一样没良心的。
陈爱梅哭的更凶了,起身回屋,嘭的一下关上了门。
空气静了,除了房间里传来的哭泣,只剩下外头雪落的沙沙声。
赵小蕊无助的站在原地,眼神有些涣散,她不知道自己错了哪儿。
可能她唯一错的就是不该瞒着妈。
可是,要是从一开始不瞒着她,赵小蕊的事业根本不会成。
她冒着雪走出了门,雪夜里的乡下很静,很美。
没有人扫雪,没有脚印去破坏那一片的宁静,冷?她没觉得冷。
她想起了没重生前发生的种种,就像是雪地上自己的脚印,越来越深刻。
“就你这成绩,还想上重点?”
“你想不想上天?照我看,你不如去捡垃圾,死在外边得了!”
一本厚重的书就落在她的脑门子上,砸的她摇晃了几下,脑子里嗡嗡的疼。
第302章 又搞什么鬼
“你还不滚?”赵小玉一边吃葡萄一边说道。
那个眼神赵小蕊到现在都记得,那是一种看垃圾的眼神。
好像多看她半眼,都会玷污了那人的眸子。
“大川,我早就说过,把她留在乡下不行吗?你看看她哪里像个人?出门都觉得丢人!”
霍晴把洗好的苹果去了中间的核儿,切成了三份一个,摆在水沟盘里放在了茶几上。
她就看着那苹果,她知道,没有她的份儿。
“看啥?滚!”赵大川指着门外。
赵小蕊难得有骨气,转身就冒着雪走了。
那时候的垃圾堆可真冷啊,用手摸着一块铁,她本来是高兴的,可却黏在了手上,拽下来的时候,手指头被拔掉了一层皮。
可她不知道疼,因为太冷了,她是被活活冻死的,索性她睡着了,还梦到了母亲,死的时候,嘴角还挂着笑容。
就像现在的天气,真的好冷。
赵小蕊突然转头往家走,看见自己来时的脚印,她笑了,她还有机会往回走,多好。
她哼着世上只有妈妈好的歌谣,回到了家。
一头的雪花还没融化,赵小蕊敲了敲母亲的门:
“妈,你别生气了,我错了,如果我哪里做的让你心里不高兴,只要你告诉我,我马上就改。
你要是觉得我改不了,那就打我两下,打了我一定就改了。”
门刷的一下开了,陈爱梅泪眼朦胧一把抱紧了女儿:
“俺怎么舍得招你一下?俺不舍得,俺只是心寒,俺不想让你变成你爹那样的人。
你知道多少人骂吗?妈不怕穷,就怕你做人不正,会被人一辈子笑话的!”
小蕊抬手把母亲抱在怀里,紧紧地,她不管付出什么,都不会再让母亲离开她了。
“妈太害怕你变成坏孩子,你是妈生的,妈不想你变成坏孩子。”
“我知道妈,我一定改,再也不吹牛了,再也不惹你哭了!”
赵小蕊抚慰着母亲的后背。
那个瞬间,她发现自己已经从母亲的怀里争夺开来,慢慢长大了,岁月就像她的脚印。
可是对于母亲来说,那个脚印还能走回来吗?
夜里,哄好了母亲,赵小蕊哼着那世上只有妈妈好的童谣,觉得世界都晴了。
第二天,雪停了,晨光照在雪上,映的人一开门睁不开眼。
“嫂子,早啊!”
“早!”
陈爱梅打招呼。
乡亲们比先前热情多了,还有平日里说不上话的寡妇都笑的跟刚吃了蜜一样,一口一个嫂子的叫。
那朱家媳妇儿更别提了,大早起就端着碗晃荡来了,左一句婶儿,又一句婶儿的叫。
叫的陈爱梅越发心虚了,这死丫头,吹牛皮,现在她出门就光打招呼了。
这还不算,晌午都被拽马家去吃饭去了,陈爱梅一口都吃不下呢,还得陪着笑脸。
那尴尬的,心里只想着女儿这次牛皮吹大了,咋办吧,现在全村都把她当老板了。
这个饭点儿,小蕊一个人炒了一个菜,一碗稀饭,热了一个馒头,就对付了晚饭。
手机响了,是胡杰打来的。
说是员工放假的事情,张启妹让问问,他没好意思打电话,说怕厂里还有事情要安排。
“张启妹不是住厂里吗?腊月二十五集体放假,我要是有事儿就找张启妹!”
小蕊提前放了三天假,因为她的员工都是外地的,他们要买车票,要赶回家,还要办年货。
“对了,叔,从那边收购的金额里调出来一万,给员工发个年终奖,按照职位和工作时间发。
要是今年刚来的,就一百,去年的两百,以此类推,您和胡老爹您自己算,到时候记账,我再看!”
赵小蕊笑着说道,一眨眼,胡叔叔和胡老爹跟着她干活已经五六年了。
张启妹那是高兴疯了,恨不得多跟赵小蕊多干两年,这一下就给了三百。
“春花,看,俺赵老板给的年终红包!”
叫春花的女子骨瘦如柴,就卧在床上,胸口的棉被随着她的起身滑了下去。
张启妹赶紧往上拉拉,把棉被披在女人肩头,细心的裹紧。
“妹子,你这老板可真好……嗯,真好啊!”
声音越来越虚弱,她重新躺下了:“俺放心了……放心了!”
“春花……春花?”张启妹丢下手里的票子,抱着女人就往外跑:
“老胡,快……救救俺媳妇儿,她不行了!”
张启妹一个粗犷汉子,瞬间低头看了一眼媳妇儿,眼泪就彪出来了。
“咋了这是?”
胡老爹没来得及拿帽子,冒着严寒就跑了出来,当时一看怀里的女人都没气儿了,就吆喝着开车去医院,还让胡杰找他媳妇儿一起来。
可哪里等得及郑果香来,当时就开着重卡呼哧呼哧的往医院去了。
到了医院,主治医生就看了一眼她的瞳孔,各个都摇头。
张启妹跪在地上哭的像个孩子一样。
“人呢?”郑果香接到通知马上赶到了市医院,冲进去就找人。
一眼看见躺在担架上的人一动不动,大男人却蹲在旁边捂着脸哭的呜咽。
“别吵!”郑果香掀开了被子,探了一下她的脉搏,顿时,眉梢都皱了:
“如果我爷爷在的话,还有得救!”
“啥?有的救?嫂子,求您了,您救救俺媳妇儿吧,她一辈子都是好人,不应该遭这个罪啊,她以前倒热水都不舍得往地上倒,怕烫死了蚂蚁!”
张启妹哭的脸变了形。
郑果香一脸愁容,她爷爷远在千里之外,怎么办?
她一边给春花做心脏复苏动作,时不时吹一口气在春花的口中,一边掐人中,脑子里却在想着急救措施。
可中医最怕的就是急救,重在于养身。
都病成这样了,她就算救的活,那也是一时的清醒。
“你咋不早说呢!”
郑果香都快累哭了,她哭,是因为这个生命从此即将消失:
“买人参吊气儿,快!”
张启妹一听,撒丫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