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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安慰旁人还行,安慰项景昭这个穿越人士却是太过牵强,甚至听到项景昭耳朵里,还有几分嘲讽的意味。
也是他自己太拿大,以为自己作为穿越人士,占尽了便宜,多出了几百年的智慧,便能将古人比下去。却不知两个年代或许科技发展不同,智慧却是相同,若是依仗着自己穿越的身份,便将古人都当傻子,那可真是叫人笑掉大牙了。
或许项仕鹏也是觉得项景昭想出来的这个宣传的法子好,所以今日难得的未训斥他,如今看他还沉着脸,竟还宽慰了几句:“虽说你要选花魁的事情想得不够稳妥,但之前请人骑车上街的法子忒妙。我也能看出来你对这事用了心,只要你不同外面那些纨绔子弟一样,总还记着家族的利益,我便放心了。”
项景昭忙恭身作揖,说:“儿子知道了,必会尽早为父亲分担。”
项仕鹏想着该没什么事了,挥挥手叫他退下了。
项景昭退出屋子,还有些无精打采,回自己的修竹园时,又枯坐了一阵,还是小雀儿进来问他是否要摆饭了,他才回过神来。
探头往外一瞅,天竟是要擦黑了。
他不由奇了:“墨轩还没回来?”
小雀儿道:“没回来呢,他不是跟少爷您一块出去的吗,怎么单您一个人回来了?若是叫老爷夫人知道了,又得罚他了。”
项景昭忧心忡忡地摇头:“是我叫他出去办事的。”
小雀儿奇怪地问:“是什么难办的事?按理说不该这么晚回来,这连晚饭也不吃了?”
项景昭叹一口气:“这时候还谈什么晚饭?”
一想到若真是那云鹊有问题,那墨轩这次出去怕真是凶吉难测了,他平日里即便帮自己打探消息,也是给街边乞丐或小孩几个钱,叫人盯着就行,什么时候像今天这样,是亲自出马的?
也是自己莽撞了,竟将自己身边的一等小厮支出去跟踪别人,那人还是自己好友的通房,这事真是怎么说自己都不占理。
小雀儿在旁边看到他脸色十分不好,也担心起来:“莫不是……是十分危险地事情吧?”
但她自己刚说完又忙否定了:“墨轩是少爷身边的一等小厮,平时在这睦州府里也能混的开。即便是有不认识他的人,只要报出项家的名头,又有谁会不给面子的?”
听他说到这,项景昭却只觉头皮一阵发麻:若是别人,项家的名头或许还会有些用处,可是一想到云鹊背后可能隐藏的势力,不管是高云长二叔,还是大皇子一脉,若是发现了墨轩,哪里还有他活命的机会?
想到这里,他倏地站了起来:“不行,得出去找他!”
小雀儿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待反应过来时忙去劝:“多大的事总得先吃了饭再去。况且这天都这样黑了,若是叫老太太知道您这么晚还出府去,怕得担心得睡不着觉了呢!”
项景昭一边扒下小雀儿拉着自己衣袖的手一边安慰着:“用过晚膳后祖母那边也该歇下了,不会有人来寻我的,你便放心吧。我出去也不惊动旁人,只叫云长找些水手跟着我寻人便好,府里人是不会知道的。”
小雀儿原本就只是怕他一个冲动跑出去,老太太担心倒还是次要的,自家的少爷这将晚上的功夫竟要自己一个人跑出去,她怎么能同意?
正拉扯间,忽然司妄跑了进来:“外面门子来见少爷,说是墨轩回来了。”
屋里人全都愣了,项景昭最先反应过来,忙问:“回来了?人呢?怎还不进来?”
司妄便说:“门子说少爷交代了墨轩一回来便要赶过来说一声,墨轩在后面走着,他是跑过来报信的。”
项景昭一颗心着了地,忙挥手说:“那门子倒也尽心,你看着赏他些什么!”
说着就往外迎去。
☆、第一百二十四章 初露端倪,宋慈猥琐
项景昭到了院门口,便见旁边站着个小童,他又说了几句勉励夸赞的话,掏出一把银裸子赏了,那门子千恩万谢地走了。
小雀儿突然指着远处小径:“那个是墨轩吧!”
几人忙望过去,因光线昏暗倒看得不十分清楚,但那身形走姿项景昭却是熟悉的,看出是墨轩,项景昭心里更高兴,也不顾什么礼仪,亲自迎了上去。
墨轩远远看他竟向自己走了过来,忙也小跑着到了跟前,先哭笑不得地说:“少爷可别折煞小的了,小的家中还有老母要养,需得攒着阳寿呢!”
项景昭啧了一声,骂:“就会贫嘴。”却一脸笑意地将墨轩迎进了屋。
待到了屋子,还说墨轩此行辛苦,叫墨轩坐下说话。
墨轩哪里敢?项景昭按着他的肩膀逼着他坐,他才只得屈服,却只是虚虚坐了半边屁股。
项景昭便拉了凳子靠到他旁边,问:“可打听出什么东西了?”
因项景昭这样子十分不像个主子,墨轩没忍住,先笑了一会,才无奈道:“少爷可真别这样了,懂的人知道您是个活泼的,不懂的人,指不定得说出什么难听话呢。”
项景昭不耐烦地打断他:“可别说这有的没的了,你快告诉我,可打听出什么来了?”
墨轩低头想了会,大概是稍稍理了理思路,才开口:“如少爷所想,那个叫云鹊的,果然有问题。”
原来项景昭午间遇见云鹊时,她说是家中有事才出的门。墨轩初跟着她时,确实也没当回事。可是渐渐他便觉出不对了,只因云鹊说是去家里,可是那走路却鬼鬼祟祟地,专捡无人小巷走,还总往后瞥着,似乎是怕有人跟上来。
墨轩也意识到不对,跟踪地越发小心了。
也是他好运,或能说是他机警,跟了半路竟都没被发现,这样一前一后,远远坠着车尾,墨轩便跟到了一处城南的宅子。说来奇怪,那宅子倒是与云起安置女子的宅子隔得不远。
项景昭听到这里,眼皮子一跳,有些恍悟,又不敢确定,忙又催着墨轩接着往下说。
墨轩跟到此处,便不知要怎么办才好了。那宅子外面看着没人,但每次开门关门时,总能看见里面站着个人守着,想来要混进去怕是十分难的,况且即便混进去了,要想做到不让人察觉地偷听也是忒难,若是暴露了自己,自己的性命还好说,要是将项家牵扯进来,就不好打理了。
跟到这里墨轩便该回去了,但是一想到既已知道这云鹊有些问题,若是此时贸贸然回去,恐怕会丢了大鱼,既已费尽心思到了这里,总得拿些真东西回去才好。
项景昭听到这里更得意了,忍不住拍了墨轩一下肩膀:“好小子,也忒有志气了点!就冲你这想法,即便这次什么东西都没搞来,我也得好好赏你!”
墨轩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胳膊,又说了起来。
他也不知道里面的人在做什么,自己又不敢走掉,甚至不敢眨眼眨得太勤,就怕自己一个不留神,里面的人便走了。
就这样在外面守了有一两个时辰,久到他都要怀疑里面的人早已从后门溜走时,那扇木门终于打开。
先是云鹊一个人走了出来,左右看了看,又往返程的方向走去。墨轩犹豫了一下,没有跟她,而是守在原地等着大鱼。
果然没过一盏茶的功夫,又是一个男人走了出来,那男人个子极高,人也极瘦,颧骨突出,这初夏的功夫,还戴着顶小帽,出来后手拢在一起,也往左右看了看,这才走了。
项景昭问:“那你可有跟过去?”
墨轩嘿嘿笑着摇了摇头。
项景昭不由大叫起来:“这时候怎么能不跟?若是将这人的底细查出来,那万事都有的说法了!”
墨轩却依然笑着,神秘地同项景昭说:“少爷您先别急,我不跟,也有我不跟的原因呢。”
项景昭忙问:“什么原因?”
“那人啊,我即便不跟,也能认出来是谁。少爷您倒猜猜,是谁大白天地跟云鹊在院里私会呢?”
项景昭又哪里乐意猜这个?他向来是不爱做这样无聊又无用的事的,此时只一个劲地催:“你倒快些说,我外面可摆着饭呢!”
墨轩这才道:“这人少爷怕是想不到,那人竟是咱们睦州王知府的师爷宋慈呢!”
项景昭便楞到了当场,久久回不过神来。
墨轩还在旁边揶揄道:“我倒想不通了,云鹊竟能看上那样的人?那宋慈已有四十了吧?长得跟个骷髅似的,面上无三两肉,一双眼睛邪门地很,这样的人,哪里比得上高大公子那般丰神迥异?这云鹊,也真是瞎了眼了。”
项景昭已打断了他:“你看清楚了?真是王知府的师爷?”
墨轩奇了:“这有什么能看错的?少爷又不是不知道那宋师爷的长相,别人或许还能认错了,这宋师爷,满睦州府都认不错他来!”
项景昭已毫无意识地要仰躺到后面,却忘了自己此时做的是凳子,并无靠背,这样一趟,差点摔下去。
还是墨轩手快,一把拽住了他,嘴里埋怨:“这是怎么了?竟像是魔怔了似的,可是我说错什么话了?”
突然又想到高云长是项景昭的兄弟,云鹊又是高云长的通房,虽然高云长平时花得很,秦楼楚馆的姑娘没少碰过,但是此时云鹊与宋师爷有染,高云长面子上挂不住,项景昭自然心里也不舒服。
想到刚刚自己的八卦嘴脸,墨轩倒有些脸热,暗骂自己怎么将平日里同底下人说的话全拿到少爷跟前说了,一边还补救着:“我平日里看云鹊爱高大少爷爱得紧呢,想来怕是我想错了,云鹊也是个模样出众的,哪能那样轻易就委身宋师爷那样的人?”
“他们虽在宅子里待了那么会子时间,但我是看清楚的,那宅子里还站了人,又是青天白日的,该不会这样大胆,两人就这样乱搞。”
项景昭被他这碎碎念搅得心烦意乱,摆手叫他别说话了。
墨轩看他神色飘忽,有些担心地问:“少爷这是怎么了?可是这消息十分的不好?”
项景昭却突然笑了起来。
“这是我今日,听到最好的消息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白马镇中藏花,白马镇外葬人
白马镇坐落在睦州府的西边,是一个靠河的小城镇,依山傍水,美得很。
在景德二十五年以前,这里还是座颇有些富裕的小镇,良田千倾,水美田肥,河中鱼跃,波光粼粼。
那时候,五岁的小娃光着屁股下河一趟,随便伸手一摸,都能摸到两条三斤重的鱼。
那时候,水田里的稻子将比人高,地里的土黑黝黝地泛着油光,人们收完春稻,立刻又能接着种秋稻,种一茬白菜,够吃一整个冬季。
白马镇的百姓出去都说,自己遇着了一个好东家,租子收的不高,人也和善。
谁都明白,只要上面的人不压迫,底下的人总能靠一双手,挣出一片天来。
可是后来呢?
后来也没什么,那东家依然是好东家,人依然是和善人,可百姓们却知道,仅凭自己这双手,真是挣不出来天地了。
河道决堤了。
紧靠着河的白马镇首当其冲,一片大水淹死一片人。
洪水里飘着的,是稻子,是桌椅,是被褥,是死狗,是牲畜,是死人。
父亲看着儿子的尸体漂远,妻子看着丈夫的尸体沉河,那时候的他们流泪了吗?
或许吧,只是自己都顾不到了,哪里有多余的眼泪给他们流?
再后来,瘟疫来了。
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