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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倒需要公子帮个忙。”
蒋钊这半天总想着什么无功不受禄之类的俗语,骤然听到王启有事也需自己帮忙,心顿时松了大半,忙高兴地迎上:“王公子但说无妨!”
王启说:“本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近日我祖父总训我功课做得不仔细,我原就是十分认真做得,谁知道就是记不住呢?”
“原先就听子衿兄弟提过蒋公子,说你的才情斐然,我便想着,若是蒋公子能过来我府上伴着我读书,有了同龄人,又是这样好的学问,我在旁边看着,功课自然也能赶上来。”
蒋钊还不信,犹豫道:“只是这样?”
王启笑道:“自然是这样,我又有什么好骗你的呢?”
“或许在蒋公子看来这不过是一桩小事,于我却十分要紧。就如那二百两银子对蒋公子来说性命攸关,在我看来也是小事罢了。既都是‘小事’,两两相抵,正好互不相欠,你觉得呢?”
蒋钊知道王启只是怕自己愧疚才提了这个法子,心里十分感激,只道以后若自己出息了,定要加倍奉还,如今还是先过了眼前这一关为好。
既想通了,他也不扭捏,站起来十分正经向王启鞠了个躬,多的话也不多说,只待以后自己行动了。
王启见他答应了,脸上已攒了十二分喜色,神采飞扬地说:“既定下来了,不如今晚便住到我家去吧!”
见到蒋钊愣神,他忙解释道:“既是陪读,也是督促,当然得时刻陪在身边,以防我偷懒。”
蒋钊却有些为难:“家中老父……”
话还未完,王启已大手一挥将他打断:“我自会找顶妥当的人去服侍的!”
说着不由蒋钊推辞,拉了他的手腕子就自回府去了,竟都不让人带件换洗衣裳。
☆、第七十三章 亭亭临玉树,可许凤栖身?
且说这边王启周旋了不过半日,第二日蒋钊回家去,果然那讨债的人还未来。自己屋里新来了一男仆一女仆,女仆只管洗衣做饭,男仆则伺候蒋父洗漱穿衣,下人虽不多,但看着就十分周到。
蒋钊还要再交代几句,后面已经有管事喊了:“蒋公子可好了?少爷那边吩咐了,说午间叫您一同吃饭呢。”
蒋钊心想自己如今有求于人,虽不是下人身份,却也不能拿捏着主子的姿态,所以也不敢多待,忙取了些自己平日用的书本,因王启十分强势地叫他不许拿那些换洗衣物,他不敢违抗,只能应了。
待匆匆忙忙又上了马车,一想,连自己的父亲都没多瞧上几眼呢。不由一声叹息。
车夫问:“蒋公子叹什么气呢。我家少爷既都发了话,必将蒋老爷照顾地妥妥当当的,您就别瞎操这份闲心,反弄得自己心里不痛快了。”
蒋钊忙笑着说:“王少爷确实是十分好的人,我也很不该苦着脸,反倒叫人以为我不是得了喜,反是得了忧呢。”
车夫一扬马鞭,拽着缰绳将马头拉着拐了个弯,这才说:“可不是嘛,我们少爷平日里那神气的模样,见了公子竟那样柔和,我们一众下人都看待了呢。”
蒋钊奇道:“王公子平日里十分严肃吗?我以前也见过他几次,虽是有些任性,到底是小孩心性,看他那双眼睛,却都知道他是十足的乐观性子。”
车夫张了张嘴,没吐出半个字,忽然嘿嘿一笑,说道:“可不是嘛,少爷是个好心肠,只是偶尔……”
蒋钊听着话音不对,他也不乐意背后嚼人舌根,便不搭话,只假装乏了,靠在车壁处假寐。车夫见他这样,自然识趣地住了嘴。
过了一会,车穿过东市,渐渐靠西边近了,路上行人反而少了起来,旁边到处都是高门大院,门口石狮威严矗立,大咧着嘴凶狠地看着人。门上大多刷了朱漆金锁,四米多宽,门口或站或坐好些个门子,看着就十分气派。
也不过过了几条街,只路过了一两户人家,马车行至王府大门,却不停,一直绕到东角门处,请了蒋钊下车,车夫又赶着马车去后院进府。
角门处早立着一个梳着发包的小童,看见他来了,跳过来就拉他,一边急慌慌地说:“可把公子给等来了,少爷问了好几遍您回来了没有呢!”
蒋钊有些奇怪,问:“是出了什么要紧事?”一边又想,自己这才刚进府,又不过是个陪读,哪有什么要紧事用得着他呢?
那小童只扭头嘿嘿傻笑,说:“主子们的是我们这些个人又怎么知道?不过是瞧着少爷脸色有些急,我们心里也发慌罢了。”
蒋钊心存了疑惑,由小童拉着穿过处处长廊飞阁,刚行至王启的院门口,就听见里面在骂人。
“没用的蠢东西,伺候了我这么多年,这水该放到什么时辰才要往桌上端都不知道吗!我王家养你干什么吃的,花那么多银子白来的吗!”
隐隐听见几声哽咽声,并不显耳。
蒋钊犹豫着里面平静些再进去,谁知带他来的那小童却一个劲地催他快进去。
他摇摇头,指了指里面:“这正训着话呢,我进去如何使得?”
小童也被吓得不轻,只敢抬着眼睛看人,一边压低了声音说:“爷不过是寻着由头出气罢了,少爷最看重蒋公子,此时您要进去说句话,胜过别人百句哇!”
蒋钊更奇了:昨日便是他与王启说话最多的一次,也还不过百句,这小厮怎就说王启最看重自己了呢?又仔细想了想,愣是没明白自己哪里入了王启法眼。
因听得里面已开始摔杯子了,蒋钊听那丫头哭得委屈,心里也不忍,便想着赌一把,撩袍进去了。
王启见他进来,先是一愣,随后眉头又皱了起来:“怎么还穿得这件衬子?”
蒋钊忙拘谨着回:“刚从家里回来,到门口听到您叫我,没来得及换衣裳就过来了。”
王启眉头皱的更深,他原本只是想叫蒋钊到府上来坐着,行的是待客的理,如今蒋钊反而拿自己当下人,他如此自轻,一副坦荡荡的模样,自己反而分外看不惯。因而不耐烦地说:“衣服都给你备好了,就放在你床头你没看见?本就该今早就换上的……”
又十分不耐烦地摆摆手,催他换了衣服再来,也不再为难丫鬟,遣了房里服侍的人,自己坐在摇椅里昏睡着。
待看到蒋钊穿了早准备的衣服过来,他才开心,挑着眉叫他过来坐。
蒋钊直觉今日的王启跟昨日见时又多了很大不同,心里的怪异感翻腾着往上涌,可脑海中一划过父亲被两个下人照料的样子,一回想三日前自己被逼下跪的样子,只觉王启此时真把自己当下人,恐怕也得受着,他也甘愿受着。
王启临窗站了,笑着叫蒋钊过去写字。蒋钊往旁边一看,那放着一本王子熙的字帖,不由眼前一亮:“这版将要绝版了吧?没想到你有。”
王启盯着他笑:“你喜欢?我倒分不清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你觉得好的话,自拿去吧。”
蒋钊连忙摇头:“这副字帖千金难求,我哪里能拿去?不过如今既住在你府上,少不得要借去临摹一番了。”
王启挑挑眉,表示默许,蒋钊左右看看,自己拿了张净纸,又拿青石镇纸压了,说:“今日先从哪里开始呢?”
王启隐在他身后,盯着蒋钊从发后露出的轻软耳廓,歪着头说:“这又要从哪里开始呢?”
蒋钊听了,回过头来,看王启又恢复了昨日翩翩君子的模样,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口气也轻快了一些:“我不知道你的进度,也不知你最近在学些什么,你怎么反而问起我来了。”
王启深深看他一眼,这才转到桌前,执着笔说:“四书五经倒读遍了,多是十足的大道理,我今日烦闷,不想写那些。巧的是最近习得一首诗,我倒十分喜爱。”
蒋钊十分配合地问:“愿闻其详。”
却不想王启盯着窗外将开的桃花,悠悠念出了一首艳诗。
绣被凭谁寝,相逢自有因。亭亭临玉树,可许凤栖身?
☆、第七十四章 初入北方心喜,廖家先生才高
如今已是二月天,晋城依然滴水成冻,呵气成冰,城墙上倒是盼着已见绿的藤萝,墙缝中留着糯米汁,墙体斑驳,城楼高伫,旗子趴在旗杆上,动都不动一下。城门口的黄土路上也只停着两辆马车,一辆来接高云长,一辆来接项景昭。
高云锦在船上时就觉得外面冷,这会下船来,离了煨地暖烘烘的炉子,才觉山西还未入春,赶紧将身上的衣服裹紧了一层。
项景昭第二个下船,看到外面的景致显然一愣,身后高云长已将一件披风扔到他的头上,又去给高云锦送披风。
三人下了船,早有人牵了马车过来,因高云锦是后来的,还未来得及通知这边的堂口,故而少了一辆,正为难着,项景昭一扭头:“坐什么马车?牵马来!”
旁边立刻有人拽着一高头大马过来,项景昭摩拳擦掌,一勒缰绳,脚轻轻一蹬马镫就上得马背来,十分潇洒。
看到项景昭骑马,高云长自然不愿落后,也让人牵了匹马,二人并骑同行。
因看见项景昭十分的好兴致,高云长笑道:“可见你不是常出门的,这晋城算什么,即便是太原,也不及我睦州十分之一了,也就你能有这般兴致。”
项景昭不做解释,只因为他太久没感受过这北方寒冬,只觉空气中都透着薄荷味,那冷气钻进鼻孔,直沁心肺。
又左右看着,发现晋城确实不算繁华,也不知是不是天冷的缘故,街上并没有多少行人,有那开张的铺子门口坐着几个鼻涕邋遢的小孩,见到项景昭过来,纷纷停下手里的玩物,缩在角落盯着他们瞧。
也有穿粗布衣裳的媳妇,挺个大肚子,嘴里不知嚼着什么,坐在门帮上,斜靠着门框,低头纳着鞋底。
有项家的管事去赶那追着马车跑的小孩,赶完这帮又来一帮,被烦的手忙脚乱。项景昭开口不让他赶了,这才十分做作地擦了擦头上并不存在的汗珠,上前献媚道:“穷乡僻壤总是多这般没见识的,倒叫主子受惊了。”
项景昭猝然一笑,说:“这等小事何以能惊到我?”管事忙应和着说是是是。
待行了一段路,路面突然平整了起来,项景昭骑着马还不曾发觉,是高云锦掀了帘子探头出来说:“原来这山西还有好路,我差点没被给颠死。”这话又引来高云长一阵瞪眼。
项景昭回头看了,才发现刚才走过的路或是年久失修,或是压根未铺细沙,所以很多坑坑洼洼,此时的路,却都用青石板铺过,连板缝都衔接得十分紧密。他啧啧称奇。
管事看他脸色,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着:“山西少水路,一般世家大族过来,都是从南门来,那边路修得好,也宽敞。如今倒是要少爷受罪了。”
项景昭因问:“为何不将这一段也修了?”
高云长冷哼一声:“有车的地方才修路,这地方鸟不拉屎,修了干嘛?”
这话倒是十分稀奇了。项景昭挑着眉往后看了一眼,走过的地方也是屋宇环绕人家众多,而且看着都算中层阶级的家道了,面前的路竟这样。
若是全都这样也就罢了,眼看着现在自己就走在青石板上,那石板铺的比江南还要细致,足看出晋城衙门是不缺什么钱的,这做一半留一半又是怎么个意思呢?
很快倒是管事先帮他解答了,原来这路却并不是衙门出资修的,而是城里豪绅自己出钱,把自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