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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啸又大笑起来,连连摇头:“非也非也,我本就是习武之人,若一身武艺一不能报效国家,二不能于江湖中施展,空练许多拳脚,又有什么用呢?”
“如今倒要谢少当家给我陆某这个面子,叫我有了这份差事,才不负我前三十年的苦修了。”
三人皆笑,高云长又说:“子衿先在这边吹风,我与师傅进去说事。”
项景昭立刻撇撇嘴:“如今你倒越发有主意了,什么事情竟需要背着我商量了?”
高云长一叹:“死里逃生一回,怎么越来越像孩子了?说话越来越没个章法了……”
陆啸与他对视一笑,并不追究,互相请进船舱。
项景昭看着两人的背影,甩着腰间的玉佩大声感叹:“莫欺少年年少啊!”
此厢进了屋,两人先说起了高家的事,无非是高云长问陆啸此行可还习惯,这船货物可有闪失。
陆啸自然好好答了,眼看着高云长已经端了茶,陆啸一挑眉,终于忍不住先自己问了出来:“上次我提到的事,少当家曾说要考虑一番,如今……”
高云长仿佛才想起来这事一般,神色立刻郑重起来:“不瞒师傅说,您也知道,这件事事关高家的未来生计,我虽同意了,可我父亲那一关,实在难过……”
陆啸的眉毛立刻抖了一抖,压低了声音凑过去问:“大当家可还是说祖训不可违这句话?”
高云长一阵尴尬:“……倒还有些其他话。”
陆啸看他这般神情便懂了,只说:“既不方便说,我自然不会细问,今日来,不过是为得少当家一句准话,您听了大当家的一番说辞,那初衷……可还改了?”
高云长极快地回答:“自然是没有!”
“我总觉得我父亲太过墨守成规了些,高家发展这些年,早已到了瓶颈期,若不放手一搏,坐吃山空,若以后有青年才俊后来居上,这靠着我高家谋生的几千名船工又该何去何从?”
陆啸听到这番话,心已定了大半,嘴里却还假意试探着:“既少当家心里已打定主意,我倒也放心,只是不知先生说的事……”
高云长为难地打断他:“我自然有心相帮,只是前也说了,我父亲……那里实在不好办。”
陆啸仔细地瞧了瞧高云长脸色,原准备循序渐进的心理终于有了些微倾斜。
☆、第六十章 初露马脚,小试身手
“需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陆啸缓缓说着话,一边仔细盯着高云长的脸色。高云长似乎猜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了,却依然盯着杯中的茶叶飘荡,并不插嘴。
陆啸仿佛得到了鼓励,又接着说下去:“我原不该这么催你,大当家与我有知遇之恩,若不是当年他高看我一眼,叫我来府上担任这拳脚师傅,我如今又哪能有如此地位?”
“只是大皇子这事确实急了些,眼看着六皇子此次在漠北大退胡人,皇上龙颜大悦,满朝武臣有一半已倒向那边。”
“虽说如今我们还占着文官的便利,武官中却极为失利。虽今时大皇子的赢面颇大,但若是六皇子再多打赢几仗,局势就不明朗了啊。”
“如今正应该趁热打铁,早做决断,大皇子那边也是再三催促,又吩咐我全力配合少当家行事……”
陆啸顿了顿,神色暧昧地看了高云长一眼,嘿嘿一笑,接着说:“大皇子对高家可是看重得很呐,我虽是你师傅,但或许以后,还得靠少当家您提携一番呢。”
高云长忙摆手,直说不敢不敢:“大皇子那边想要什么,师傅您尽管说,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必然倾全力以相助!”
原本是十分配合得话,陆啸的脸色却有些犹豫起来:“如今高家的情势我也是知道的,少当家如今掌了大半的家,那分量肯定是极重的。只是如今最要紧的是广西吴家和张家的事最为要紧。别的朝臣那边的打点,倒先不用少当家费心……”
高云长点点头:“这两条路上管账的是我的人,我只说一声就能办妥。至于那亏空的部分……我预备着先增江西、安徽、湖南等地的过路银子各一成,堪堪能补上。这三地如今全在我手里,父亲过问不到。”
陆啸又笑了,连声称高云长愈发有当家主事人的气度了。“不过……”他话锋一转,又说,“像如此总瞒着大当家行事,实在有些施展不开啊……”
高云长也假意叹了一声:“父亲就是那样的人,一时半会总转不过弯来,我这里也会加紧劝的。”
陆啸急了起来:“若是往常还好说,如今已到这要紧关头,实在等不得了啊!”
高云长古怪地看他一眼:“等不得也急不得。我父亲……近日虽身体有些不好,但还是高府的大当家,我不可能全然不顾他去行事。”
陆啸听到这话眼皮子跳了一跳,问:“我心里其实一直有个疑问,大当家身子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了,怎么突然就不理事了呢?”
高云长嘿嘿一笑:“还不是旧疾发作,来得凶猛,一时有些顾不上府中事物,便由我来顶上了。”
陆啸听了这话已自认懂了七八分,心里暗笑一声,不再深问。
谈完了正事,又各自说了些闲话,高云长这才出得房门,淡笑着走向船头。项景昭还是之前那个样子,撅着屁股将整个身子都靠在栏杆上,百无聊赖地看着两岸风光。
看到高云长出来,他挑了挑眉:“到何种程度了?”
高云长遗憾的撇撇嘴:“只吃了一点。”
项景昭便啧啧摇头:“你这功力也忒差了点,该下猛药时还是得下啊。”
高云长说:“我怎么没下?都是照着你说的那些子话透给他的,连表情都拿捏得恰到好处,谁知师傅这样的武人,竟这样谨慎,全然不松口呢。”
“不过你猜的倒是不错,他果然要的是广西那两家的便利,子衿,你也是真神了,怎么什么都能给你猜出来?”
项景昭便只冲他挑了挑眉,露出一个天机不可泄露的笑容。高云长无奈地摇摇头,知道他不过是从自己提供的多少情报里抽丝剥茧,慢慢总结出来的消息,可怎么同样的东西,还先是经了自己的手,自己反而想不出来个什么呢?
项景昭一见他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哈哈笑了两声,也不安慰,反而一副长辈似的模样拍了拍高云长的肩膀以示安慰。
高云长又哪是这样容易被人奚落的?一抬手就扣住了项景昭手腕往后掰去。
项景昭一挑眉,却并没有同他硬抗,而是顺着力道向后仰去,腰先弯成一轮弯月,高云长本是发力人,此时却不得不被带着也往前趴去。
原还想项景昭总有支不住的时刻,眼看着项景昭的上半身已与地面平行,想着这回总得自己展示了,却见项景昭突然咧嘴笑了一笑。
高云长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身子一扭连忙往一侧扭去,项景昭抬起的腿堪堪擦着他的耳朵过去,又带着身子划过一个弧度,完成了一个后空翻,身子稳稳落到了地上。
脚尖一沾地,高云长也将将稳住身形,抬眼看他一眼,嘴里啧了一声,说一声“再来”,后脚蹬地,已直直扑了过来。
项景昭为避人耳目,学的多是冷兵器,高云长却深得陆啸真传,那双手掌宽且厚,带着风向人劈来,隐有雷霆之势。
项景昭身边无趁手兵器,此时却不显慌张,一转身手搭着栏杆,脚尖点地,单手撑着,又是一个翻身,人已到了栏杆外,又将身子一拉,避到了左侧,如此一来,高云长的手掌便要直直劈上栏杆。
好在他反应快,先腰一扭将自己旋转了一圈,趁势卸了力,这才没把自家的船身给毁了。
再去追项景昭,他却一味的躲闪,并不接招。
险险地又差点弄破了甲板,高云长便没了耐心,先停了追赶,一手撑着腰,一手倚着桅杆咧嘴道:“怎么总跟个娘们似的,你若有胆,停下来面对面与我较量一番,到时我若输了,你再去外面说我不如你,才说得出口。”
项景昭又哪里能听他的?坐在一处脚架上翘着腿看他:“我又何时同你比了?你高大少爷武功盖世力大无穷,我这小胳膊小腿的哪里斗得过你,今日只盼高大少爷能饶了小子这一回,放我下去吃口饭吧。”
☆、第六十一章 看是人下人,实为美娇娥
项景昭哪里是没有比?与他接触过的,但凡有提起他的武功的,他总要吹嘘一番,又拿出多久前的事来说,只说高云长在他手里都讨不了好。
别人又哪里知道细节,听了这话,便也信了,一传十十传百地说出来,自然就进了高云长的耳朵,这才有了刚刚那番话。
项景昭睁着眼睛说瞎话,偏高云长时而精明时而糊涂,此时听了这话,只当他说的是真的,也不计较,自放他下来了。
项景昭鬼鬼祟祟地瞧着高云长走远了,这才嘻嘻哈哈地下了脚架,正欲往船舱里走,突然听到一些奇怪的声响。
他四处环顾一番,发现船舷一角落正藏着一个人,粗布头巾,下人打扮,此时只探出来一个头,神神秘秘地向自己招手。
他不由警惕起来:船上的都是船工和一应手下,即便如今船才行了半日,有些人还不认识自己,可自己刚刚跟高云长闹了那半天,这人又明显待在那地方许久了,即便想不透自己的身份,也能明白自己地位不一般,这般不视尊卑的举动,由不得人不起疑。
不过他也只是暗地里留了个心眼,脚步依然十分安然地走了过去。
待走到近前看清蹲在那里的那人,饶是他自诩见多识广,嘴角也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
只见那蹲着的人脸上抹着黑灰,灰色衣服遮不住皓腕青葱指,一双眸子柔中带水,既静又动,深处藏着旁人难以察觉的皎洁。
项景昭用目光描了一遍那人的脸旁,轻吸一口气,倒不好再看他,只能呲着牙侧身避开。
那人还放低了声音问他:“你就是项家大公子?”
项景昭皱着眉头先点了点头,又神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终还是觉得不好被牵着鼻子走,先问了出来:“你怎么上船了?”
那人一愣,突然挺直了背问:“你认识我?”
项景昭一挑眉,一脸的为难,半晌才说:“算认识吧,我曾与你有一面之缘。”
那人脸色便精彩起来,眼睛一转,梗着脖子说:“你别套我的话,既有一面之缘,我怎么没见过你?”
项景昭便笑了起来,不欲与他在这问题上纠缠,又问:“你怎么上来了?只你一个人?”
那人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原想在上船的时候趁乱跑到厨房去,等晚上再想办法安身,谁知道来的时候耽误了一会,晚了一刻上船,慌慌张张下无处躲藏,只能先藏在这处了。现在到了晚膳时刻,甲板上没人了,我才敢动作。”
项景昭又笑着问:“既甲板上没人了,正是个好时候,你为何不趁机偷偷溜进去,反叫了我过来?”
那人眨眨眼睛,一副狡黠模样,咧着一口细碎白牙说:“这去山西,水路即便再快也得两日,我如今贸然一身,行事实在太不方便,自然得寻一个助手了。”
项景昭挑眉:“如此说来,我便是那个助手咯?”
“自然是了!”
项景昭看她不同于自己印象中的小狐狸模样,终是忍不住摇头笑了:“我总算知道齐青青那样的女子,为何会与你交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