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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那药管用,还是范烟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天黑。
醒来时,卧室里开着门,客厅里的灯光隐隐地透了过来,照亮了门口一小方地面。
范烟乔的头有些微微地疼,她的眼睛盯着天花板上的石膏雕塑,沉沉叹了口气,下一秒,心中一下子想到了什么,慌忙伸手去摸脸,就听旁边一道熟悉的声音低笑着说道:“还摸什么?怕洗不掉吗?”
范烟乔心里猛地一颤,扭头看去,就见薛绍正站在窗前低头一脸笑意地看着她。
薛绍缓缓走上前来,伸手捻开壁灯。
淡淡的灯光瞬间亮起,范烟乔眯了眯眼睛,身子本能地往后退了一下。
薛绍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盯着她的脸冷冷哼了哼,然后伸手拿起床边瓷盆里放着的一只帕子绞了绞,面无表情地对范烟乔说道:“脸凑过来一点,我帮你把脸上的颜料擦掉……”
范烟乔一脸警惕地看着他,扭头望了望门外:“小环呢?”
薛绍伸手慢条斯理地把帕子摊在手心里,缓缓坐在范烟乔的身边,挑着眉毛低声问道:“怎么了?怕我给你毁了容吗?”
范烟乔身子往后倾着,扭着脸说道:“你怎么能做这种事,让下人来做好了……”
薛绍脸一沉,一手扣着她的胳膊把她扯到了自己的胸前,嘴里不耐烦地说道:“没有人……小环出去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帕子蒙到了范烟乔的脸上,手指微一用力,动作粗鲁地给她擦拭了起来。
一股微微有些刺鼻的味道直冲过来,范烟乔被他按得险些歪倒在床上,她牙一咬,伸手猛地将他的手一把扯了下来,嘴里低喝着:“你弄疼我了!”
他显然是半点伺候人的经验也没有,手指按在她的脸上,自以为力道很轻,可是却按得范烟乔心头邪火突突直跳。
薛绍的手被她扣着,眼睛盯着她被油脂弄得已经酱红色花成一片了的脸,一下子撑不住,低低笑了起来。
范烟乔的脸一下了变得色,她担惊受怕了一天一夜,回到家之后,还要受他的嘲笑,她的心里顿时就恼火起来,她啪地一下将薛绍的手打开,嘴里恶狠狠地说道:“你真是能笑得出来啊!薛大少!你真的是该笑啊!”
薛绍盯着被她一把打掉在地板上的帕子,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他缓缓将目光挪到她的脸上,皱眉问道:“怎么了?你这是在做什么?”
他好不容易发次善心伺候伺候人,难道就落得她这般无理地对待么?
范烟乔猛地将被子掀开,跳下床来指着门外红着眼睛厉声说道:“你出去!立即给我滚出去!”
薛绍坐在床上一愣,不可思议地看着范烟乔问道:“你……你在骂我?”
范烟乔咬牙一字一句说道:“是!我在骂你!我在骂你这个卑鄙无耻的人!我在骂你这个只会利用女人的懦夫!你现在给我滚!立即滚出去!”
范烟乔气愤到了极点上,情绪已经变得有些癫狂起来。
薛绍在奉天火车站出现的那一刻,她的心里还有些莫名其妙,还在想薛绍怎么会出现得这样及时,那个军官怎么滑倒的那么巧,可是坐上车回家的时候,孙良平说了一句话,却让范烟乔瞬间就明白了一切。
范烟乔上了车之后便问孙良平他们怎么会来得这样巧,孙良平沉默了一下,便轻声说道:“大少早已经在这里等侯了多时,只为等你们一过来,便立即将你救出来……”
只那么一瞬间,范烟乔顿时明白,原来一切的一切其实就已经尽在薛绍的撑控中,换句话来说,这一切其实都是薛绍布的一个局,他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引出绑架她的那个人,而他之所以要费尽心机想引出绑架她的那个人,全是因为,他想找个最佳借口将那人除掉。
想通这一层时,范烟乔的心顿时沉了下去,昨天她在霓儿家里,听到的那个似曾相识的声音蓦然浮现在脑海中,那个声音,分明就是许怀友的声音!
也就是说,是许怀友通敌,一手策划了这次绑架她的事件,想将她劫持到南方军部,借此帮助南方军以正当理由,收回铁器厂的控制权,如果她人在南方军,但是薛绍却坚决将铁器厂纳到北方军的管理之下的话,内阁势必会发起弹劾,调过头来对付薛绍。
想到这里,范烟乔不由得心惊胆颤起来,薛绍的城府,当真是深不可测,这一次的劫持事件,他非但没有如南方军的意,反而明着打了他们一巴掌。
这一次,薛绍可以说得当真赢漂亮。
虽然她并不知道许怀友有什么理由通敌,可是她知道,以薛绍的手段,许怀友现在必然已经遭遇了不测。
☆、第052章 投毒
她闭了闭眼,心已经一沉到底,她颤着声音问道:“许……许副官……他怎么样了?”
孙良平的脸色暗了一下,眉头微微皱起,对范烟乔低声说道:“小姐,这些事情你还是不要打听的好,该说的时候,大少自然会让你知道的……”
他越是不说,她的心里便对那结果越笃定起来,她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起来,她紧紧地握着拳,眼圈一下子红了起来。
于妈,霓儿,许怀友,还有那两个劫持她的人,这么多人,一个接一个地,都惨死在了薛绍的手中,为江山也好,为私利也好,是不是有一天,她最终也会成为他枪下一缕飘渺的孤魂?
范烟乔不敢想象,她只觉得自己离薛绍越近,仿佛就离死亡越近。
她愤怒,恐惧,更多的却是无边无际的绝望——母亲在他的手上,杀父的仇人还要仰仗他去查清,她明明怕他怕得要死,可是却不得不乖乖地留在他的身边。
她已经做到了能做到的一切,可是他还嫌不够,他偏偏把她做为了一颗最好的人饵,将她推到最危险的境地去引诱隐藏在他身边的内奸,他根本就从来不在乎她是死是活,她在他的眼里不过是一颗可以随时丢弃的棋子。
范烟乔从来没有觉得这么绝望过,她红着眼睛尖叫着:“你给我滚出去!快滚!快滚!滚啊!”
这一刻,她什么都顾不得了,即便他是主宰她生命的人又怎么样?他已经生生将她逼到悬崖边上,所有的一切,她都已经不在乎了,他不在乎她的生死,她亦不在乎,不过一死而已,又有什么可怕的?
两个人就那样互相对视着。
小环端着一盆清水走进来时,刚好就看到这诡异的一幕,薛绍坐在床沿着一脸怒气地看着范烟乔,而范烟乔却几乎疯了似的指着薛绍让他滚。
小环慌忙把瓷盆放到桌上,走到范烟乔面前,一脸惊慌地问道:“小姐,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小姐!”
她伸了手拼命将范烟乔往外拉,她眼角扫到薛绍阴沉的脸色,知道范烟乔如果再这样无礼下去的话,一定吃不到好果子。
她急得都快哭起来了,手上死命地去拉范烟乔,可是范烟乔却像疯了似地瞪着薛绍用手指着他让他滚。
福叔和薛绍的几个丫头听到这边的声响早跑了过来,福叔刚要上前帮着小环去拉范烟乔,就见薛绍缓缓站起身子来,眼睛看着范烟乔,嘴里却厉声喝道:“把门关上!都给我滚出去!”
小环吓了一跳,忙缩了手。连着往后退了几步,嘴里嗫嚅着犹豫了一下,鼓足勇气还想再劝劝范烟乔,却被福叔一脸焦急地硬拉着退了出去。
人都走净,卧室和客厅的两层门都关得严严实实,屋子里静得只听到范烟乔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
范烟乔咬着牙,全身剧烈地抖动着冲着薛绍嘶喊着:“该滚的是你!”
薛绍黑着脸,低头看着范烟乔,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猛地将她拉到自己的胸前,眯着眼睛几乎是从嘴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再给我说一遍……”
范烟乔的胸膛急促地起伏着,眼里几欲喷出火来,她用力往回抽着手,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滚!你滚!”
薛绍气得眉毛几乎竖起来,他的手腕上猛地一用力,身子一转,握着范烟乔的手就将她狠狠地甩在了门板上。
咚地一声巨响,范烟乔的后背结结实实地撞在了门上。
她的眼前一花,薛绍的脸已经逼到她的面前,他眼神幽黯地看着她,用力捏着她的下巴,咬牙切齿地说道:“告诉我,你为什么生气……”
范烟乔的眼圈一下子红了起来,她极厌恶地将头偏到一边去,死死地咬着嘴唇,眼泪却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
薛绍忍着气,再次重复了一遍:“范烟乔,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生气!”
他的手上用力,捏得她的下颌几乎疼得要碎掉,他逼她对上他的眼。
即便是哭,也只能对着他哭。
范烟乔的身子不停地抖着,她看着薛绍,哑着声音哭着问他:“我不该哭吗?大少以我当饵,去引诱许副官现身,视我为微不足道的蝼蚁,完全不顾我的死活,我的命这样贱,难道我都不该为我的贱命哭一下吗?”
一想到这是薛绍亲手布的局,范烟乔的眼泪流得更凶了,泪水将她脸上已经乳化的颜料冲洗下来,露出她脸上雪白的肌肤,一双眼睛又红又肿,整个人被薛绍挤在墙上,如同一具可怜又无助的布娃娃。
薛绍沉着脸,眼神幽黯地看着范烟乔,心中的火气却渐渐小了下来。
“你说我不顾你的死活?”他用同样喑哑的嗓音低声问她。
范烟乔难过地垂着眼,哽咽地说道:“难道不是吗?昨天劫持我的人说我若是不配合,便会杀了我,我想,如果我真的死了,大少大概连眼也不会眨一下吧……”
薛绍冷着脸,低头看着她,半晌轻声说道:“这个局是我布的不错,可是你从被抓到我将你救出来,这全在我的意料之中,即便是你被关在了霓儿家里,暗处也都是我的贴身警卫,我不准,你怎么可能会死?……范烟乔,你实在是太小看我了……”
范烟乔的头猛地抬了起来,眼中含着泪花,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哽咽着问道:“你……你是说,你一直在派人暗中保护着我?”
薛绍盯着她的眼睛,沉声说道:“正如你自己所说,你对我这样重要,我怎么可能让你那么轻易死去?”
那句话,堪堪正是范烟乔昨晚威胁那男人的话。
他缓缓松了手臂,沉默了一下,然后低头看着她缓缓说道:“我父亲的病一直未有起色,反而越来越重,所有的医生都查不出到底是什么病,多亏中村提点,我将父亲的病症拿到德国去咨询了一下,那边的教授提示我,他的这些症状很有可能是坨盐中毒……”
他说到这里,脸上的表情未变,声音却微微顿了一下:“我将父亲单独隔离了出来,换了另一批人去伺候他,你猜怎么着?”
他不待范烟乔回答,接着说道:“父亲竟然真的好了许多……”
第053章 私情
范烟乔仰头看着他,忍了忍,却还是不敢置信地问道:“你……你是说……是……是许副官投的毒?”
薛绍看了她一眼,轻轻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他去了北平之后就已经被秦玉城的人给策反了,他之所以给我打电话让我去北平侍疾,全都是因为南方军不想让父亲在北平出事……”
“南方军大概刚开始的时候想伙同内阁将父亲囚禁在北平,逼他卸任,可是后来却改变了主意,因为父亲一旦在北平有什么事情的话,日本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