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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嘉也被卷进去了？”
“他自己神经病。”张浅浅答道，语气并没有很激烈，“好像什么活动遇见了，要了人家的联络方式，现在自己上赶着去帮忙呢。”
正说这话，徐清川走了过来，他点头和张浅浅打了招呼，手搭在林染的肩膀上，问：“聊什么呢？”
林染抬头：“说赵依依的事情。”
“嗯。”徐清川点头，脸色淡淡的，似乎并没有兴趣谈论，转而问：“饿了吗？想吃点什么？”话落又抬头问张浅浅，“你呢？要吃什么？”
林染的目光从徐清川身上移开，也跟着问：“浅浅，你想吃什么？”
“啊？这地方还能点餐的？”张浅浅环顾一圈，周围都是农家小院，倒是没有看到什么餐厅。
“想什么呢？”林染笑道，“当然是他去买菜，一会让周师傅给做，他是酒店那边调过来的，做饭特别好吃。”
“徐总亲自去买啊？”张浅浅惊了，称谓都带上了敬称。要说起来她也算是在这样的家庭长大，家里的那一帮少爷怕是连厨房都没进过，就连在外求学都有保姆。
林染乐道：“他怎么了？他也得吃饭。”其实这样的事情本来确实有助理做的，不过徐清川常常越权，各方面包办，人家都没有什么事情可做。
林染看他们很年轻，就问他们要不要学点东西，就安排到摄像道具组去了，以后也算是一个技能。
徐清川颇认真，在手机上记下需要买的菜给林染看，两个人这点小事还嘀嘀咕咕研究了一番。
也不用开车，不远的地方就有菜市场，十分的方便，徐清川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环保的来，拎着就走了。
“她的工作室什么时候被调查的？”林染收回望向徐清川的视线问道。
“谁？”张浅浅翻着手里的设计图慢一拍才反应过来，说：“你说赵依依啊？”
“对。”
“好像有一两个星期了吧，传的范围不算广，网络上现在还没有传开，怎么了？”
林染算了算时间，那时候徐清川倒是挺忙的，经常听到他跟律师团队通电话。
“没什么。”林染答道。
许是想到什么，张浅浅向林染这边凑了凑，低声问：“你们家老爷子……你家没人说这事？”
张浅浅知道赵依依和林染的关系，但是张浅浅每每说起她来就如同一个陌生人般讨论，总是给林染一种她和赵依依其实压根没任何关系的感觉。
张浅浅现在会这么问让林染也很惊讶：“怎么了？有什么事？”
“我只是听说，你爸在帮赵依依填漏洞，到底多少资金我就不清楚了。”
张浅浅显然是怕林染吃亏的。像他们这种家族有时候在金钱方面看得往往比寻常人家更重，甚至是一种可以拼尽一生想要得到的资产。
“哦。”林染没有太大的兴趣，“我已经结婚了，不爱管他们这些事。”
张浅浅：“……”
下午张浅浅离开以后，林染接到林庭的电话。由于在拍摄期间她的手机是静音的，响了好几遍她才看到来电。
“爸，怎么了？”林染问答。
“小染，片场里忙不忙 ？身体还吃得消吗？”
“挺好的。”
“好就行。好几天没见你小川回来了，晚上带他回家一起吃个饭吧？”
“他出差了，下午刚走。我这里走不开。”林染倒是并没有说谎，徐清川也不能天天待在片场，公司的事情有很多他不得不出面处理。
“这样。”林庭遗憾的说，“他不在，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就给子航打电话。”
“好。”
沉默片刻，林染说：“您没别的事情我就挂了？”
“小染！”林庭急忙叫住她，“听说前几天你把家里的藏品拿走了？”
林染正要移开耳畔的手顿住，片刻后她说：“对啊。之前不是说了我妈妈的嫁妆留给我做嫁妆的吗？现在我都已经结婚了，所以就让人搬走了。”
“你起码要先和我说一声。”林庭不满的说道。
“对不起啊爸，因为我们要拍记录片，所以我把东西捐给博物馆了。”
林染说风轻云淡，在林庭耳边却像是炸开了一个雷。
“什么？”林庭不可置信的喊道，“你说你做什么了？”
“赠送给博物馆了。”林染语气中似乎还充满了快乐，“就是我小时候你带我去过的那个博物馆，你还记得吧？”
“你……”林庭气血上涌，却又说不出什么来，这东西是林染，她拿去做什么，他都无权提出异议。
林庭重重喘了口气，哎一声，直接撂了电话。到底他是有所亏欠的那个人，又能去指责什么。
林染也颇无奈，她不是想气林庭，捐赠的事情本就和林庭无关，当然如果她知道林庭为了帮赵依依在这上面打主意，她只会捐得更快。
前几天赵南一直找不到门路，他想拍藏品的纪录片，可是政策下不来，博物馆里也没有可以说得上话的关系，虽然这是一件好事，但是也得搁置起来。
林染想了好几天，和徐清川商量着要把东西捐赠出去。原因其实很简单，在他们手里这些东西的价值除了金钱以外并没有太大的意义。
一件藏品最重要的是它跨越时空所带来的时代象征和它背后的故事，它们不应该埋没于不懂艺术的她的手里，而是应该让更多的人透过这些东西去了解探索。
一部分经过鉴定有着历史文化价值的藏品被送进了博物馆，馆长亲自送了锦旗给林染。
林染有些好笑，又觉得毕竟是一份荣誉拿去向徐清川炫耀。
“看我拿藏品换来的锦旗，你说我挂在咱家的墙上会不会太显眼，不合适啊？”
“没什么不合适的，如果你喜欢的话可以在家里做一个展示柜来摆。”徐清川笑着调侃她。
“好啊，就是一个太空了，这样不美观，你等着多收集些藏品，然后我来捐赠。”
徐清川拿手机晃了晃说：“来，给你看看，我们家到底有多少锦旗奖章，肯定够摆。”
“什么啊？”林染凑过去看。
徐清川的手机相册中有一种他获得的锦旗和奖章照片。叠放和摆在一起的看上去数量不少，沾满了整个屏幕。
“你自己买来奖励自己的？”林染转头笑问。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琥珀一样晶莹美丽。徐清川不轻不重伸手在林染的脸颊上捏了下，乐道：“我有这么闲吗？”
“谁知道你呢？”林染一面说一面放到图片来看，接着像是发现什么惊喜道：“研究所的奖章，看吧，你这是投资了多少才有的？”
林染在周向阳的软磨硬泡之下也给过赞助，但是他们连锦旗都没有送，而徐清川竟然还有奖章。
“没多少。”徐清川浅笑，“对于这方面我很看好，所以觉得投资多少经费研究都是值得的。”
林染其实对于徐清川还是有那么些小小的崇拜的。他有思想有长远的眼光，也敢于大刀阔斧的对公司结构和方向改革，实力手腕魄力，让他更加的成熟有魅力。
第55章
傍晚时分，拨开乌云，天边终于现出亮色。
张子航的到访林染一点都不意外。林庭打来电话时她就已经预料到了，赵依依需要填的窟窿是真的不小。
这几年他们家已经日薄西山，债台高累，想要直接拿现金出来哪怕是一两个亿都不容易，况且林庭已经从公司里退下来，是不管事的。
林子航短短的时间里看上去变化不小，平时稚嫩单纯的眼眸中多了些不一样的东西，一身黑色西装愣是衬出了几分成熟的气息。
“吃饭了吗？”林染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林子航。
“吃了。”林子航显然有些不自在，上次他摆脱林染不要告赵依依之后就再也没好意思和林染说话。
林染轻笑：“吃了也陪我再吃点，我自己一个人吃饭也挺没意思。”
林子航答应着跟着林染去了农家院。他其实根本就没吃饭，这边是郊区，他从公司过来花了不少时间。
菜色很丰富，荤素搭配，看上去就很有食欲。
林子航拿着筷子的样子好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一样，低眉顺眼，眼前的一碟小凉菜让他刨出了一个坑。
林染看他内心的煎熬和焦虑完全写在脸上的样子终于主动开口了：“你今天过来找我有事？”
半晌，林子航轻轻嗯了一声，“有点事。”
“什么事？”
林子航有些难以启齿，筷子戳着白米饭，又是半晌不说话。
“你来找我是为了赵依依的事情吧？”林染干脆说道。
“你都知道了。”林子航平平一句，一点也不惊讶。事实上，林染不知道他才惊讶的。
只是问题的关键是她知道却从来没问，可见这事是不成的。
“知道。”林染诚恳的答道，“可是我无能为力。”
不知道怎么，林子航听到这话却是舒了一口气。像是终于完成了任务一般，他站起来说：“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回去了。”
说话间，他就要迈开步子向外走，仿佛终于可以逃离这个让他煎熬的时刻。
“小航。”林染却突然开口叫住了他，“你也管不了她。”
即使林染没有在家里的公司她也知道现在的状况一定不是太好。
董事会那一帮人都是吃肉不吐骨头的，林子航这样子一看就没少受气，他想做的事情必定会受到打压，他想要动公司一哪怕一分钱去帮赵依依都会被摁死在会议桌上。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赵依依的工作室在赵风蓝的操作下到底和家里的公司有着怎么样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也是值得玩味的一件事情。
董事会现在怕不是正在想尽一切办法和赵依依的工作室切断关系。在此时，是最好的选择，也可能是最坏的选择。
如果换一个人掌舵林家的公司，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完全把公司内部的毒瘤连根拔起，可惜偏偏是林子航。
他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失落的说：“我知道。”
*
隔了几天，林染便听到了张浅浅带来的消息，赵风蓝进了监狱。事情严重程度显然比林染想象中还要高。
“没想到赵依依挺狠的啊，竟然让她妈背锅。”张浅浅一脸不可思议。
林染笑了笑，说：“大概是因为这样是最好的方法。”
“那也不能把自己的亲妈送进去啊。”张浅浅嘀咕一句，“反正我是做不到。”
“她要筹钱吧……”林染倒是一点都不觉得奇怪，赵依依如果不这样做她才会惊讶。
“筹呢，还有人上赶着帮人家筹钱呢。”张浅浅说，“也挺有意思的。”
“酸了？”林染笑问。
“我才不酸呢。就是感慨一下，问题的关键是不止陈嘉一个，但是他说不准最傻倒是真的。”
张浅浅顿了顿，又轻声说：“不对，我倒是最傻。”陈嘉后来回头找她时，她还真想过他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
“什么？”林染没有听清张浅浅的低语。
“没什么。”张浅浅明朗一笑。
连着几天都是太阳高照，路上行人的穿着已经换成靓丽轻薄的衣衫，青春洋溢，生机勃勃。
白杨叶子被风吹得哗哗作响，斑驳的影子摇晃。林染穿过马路向对面的看守所走去。
赵风蓝想要见她。林染接到她律师的电话时候确实有些惊诧，她实在想不出赵风蓝想要见她理由是什么。
赵风蓝看上去老了许多，满面的沧桑风光不再。她坐在对面久久不说话，一双眼睛倒是出奇的亮，像是躲在暗处的恶魔一般带着不怀好意。
林染安静的看着她，突然抬起手来看了一眼时间，又轻轻的放下。
“你很着急？”赵风蓝终于开口，沉甸甸的不复往昔那般清亮。
林染淡淡勾唇笑了笑：“你还有十分钟。”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赢了？”赵风蓝忽然问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林染平静的说道，“你的时间应该比我宝贵，我劝你还是说重点。”
赵风蓝似乎并不急，她双手交叉放到腹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