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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可怜……”
林染听着自家的八卦，默默打量了一眼自己身上的长裙，简单大方，完美的勾勒出腰身曲线，裙摆却是鱼尾状，裙身上细密精致的亮片，行动间流转出波光粼粼的光。
幸好，漂亮的裙子她还是买的起的。好歹林染自己还有点事业，暂时变不成灰姑娘要等着王子拯救。
修长的人影罩过来，赵南斜站着，微微倾身随着林染的目光看过去：“你在自己身上找什么呢？”
林染抬头向赵南身后看了看：“你自己来的？女伴呢？”
赵南嬉笑道：“我这不是怕你孤单，专程来陪你的。有女伴多不方便。”
林染啧一声不以为然，八成是赵南又分手了，不过看他生龙活虎的样子，肯定又是他提的。
赵南其实长得不错，很有一种白面小生的感觉，尤其是一双桃花眼，自然带着三分笑。旁边的名媛们忍不住看了过来，赵南还抽空冲人浅笑，惹得人家更大胆的跃跃欲试的想要过来搭讪。
林染无奈的提醒：“低调点行吗？”
赵南应一声，终于收敛了，他颇无聊的靠在桌边说：“等寿星老一出来，咱俩露个脸就走吧，我知道有个不错的……”
他话还没说完，人群里一阵骚动，正主终于出场了。徐老虽然上了年纪，身体却十分硬朗，尤其是今天特意的收拾过，看上去更加精神矍铄，谈笑之间隐隐还带着年轻时候征战商场的霸气。
徐清川就站在徐老身后，脸上带着礼貌的笑容，眼神却在人群中搜寻，最终看到了远在人群外的林染，她正侧着脸和赵南说话，不知道两个人说了什么，林染脸上带着灿烂的笑，转过脸来，看向这边。
当看到徐清川的视线时，林染明显一怔，唇边的笑容渐渐收敛了许多，徐清川的脸色有些暗了下来。
“哈哈，谢谢，年纪大了就喜欢热闹。怎么没看到小染？”徐老的声音把徐清川的注意力又拉了回来。
“这孩子，应该是到了，也不知道现在跑到哪去了。”尾音低下去，显然有些底气不足，林庭面容带着尴尬，眼神在人群中扫过。
徐清川眉头微蹙，淡淡的说：“在后面呢，她是小辈，不好站到前面来。”
一句话说的旁边的几个年轻人脸上都有些讪讪的，都说徐清川进退有度，没想到竟然来了无差别攻击，看来传言也不可尽信。
林庭显然没想到被这样怼了一句，脸色也有些不好，可这会还得陪着笑。
徐老哈哈笑道：“现在哪还有那么多讲究了。她在哪呢？几年都看不见个人影，怕不是把我这老人家给忘了。”
徐清川低声说：“我带她过来。”
徐老乐道：“我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吗？还要把人带过来。以后小染觉得我摆架子不好相处，你负不负责任？”
徐清川轻轻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这话说的很是奇怪，周围的人一头雾水，林庭的心里却变得有些复杂。他自然想两家联姻，可是林染实在是不服管教。
林染和赵南正天南地北的瞎聊，就看到徐老带着林庭和徐清川走过来。两个人对视一眼，仿佛都在说是不是你干了什么坏事？
徐老瞅了赵南一眼说：“赵家的小子，你从小鬼主意就多，听说小染在你的公司上班呢？可别把人带坏了。”
林染：“……”
赵南委屈道：“我哪敢啊我，您知道我一向都是小聪明但是没胆量。”
徐老哈哈笑起来：“你们几个啊……小染好几年都不来家里玩了，要不是别人说，我都要认不出你来了，要不人家说女大十八变，转眼就长大了，不稀罕到老人家跟前了。”
林染知道徐老也不是真生气，笑吟吟的说：“爷爷，我这不是怕您嫌我们小辈的闹腾吗？以后您要是喜欢，我一定常来看您。”
小时候她倒是喜欢来，可是后来老太太的身体越来越不好，必须要静养，所以她慢慢就来的少了，不过人没来，倒是寄过东西来。
徐老转头看了看徐清川说：“这事可怪你，太死脑筋，没事多带小染回来玩，长大了怎么能反倒是生分了？”
说着，他又转头对着林庭道：“不知道小染有没有跟你讲过，以前这小子还偷拿过他妈留下来的戒指给小染。我们到处都找不到，后来才知道是他拿走了。不过这孩子犟，被我一顿打也不说是给了谁。后来小染过来玩，我一看嘿，竟然在这小姑娘的手上呢。”
林庭有些惊讶的看向林染，林染却侧着脸没有看他。他的心里有些慌乱，急忙说：“她小时候就是太惯着了，什么贵重的东西都敢拿，这事怪我，后来那戒指……”
徐老深沉的看了林庭一眼，看得他脊背一凉。徐老才又笑起来道：“后来，她洗手的时候把戒指落在洗手间了，我让人收起来了。”
林染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了摸自己指间的戒指，璀璨的蓝色仿佛和记忆中的那枚戒指重叠在了一起，心像是沁了陈年老酒终于散发出带着时光的暖香。
她的目光莹莹的看向徐清川。徐清川微微侧头看过来，眉眼在灯光下似乎都在闪着光。
徐老没有久留，还有很多老友需要他去招呼。徐清川随着一起走了，林庭留了下来，他的表情随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也渐渐变得不安起来。
赵南推了推林染，带着震惊，迷茫，不可置信的怪异表情问她：“什么意思啊？”
林染正要和赵南解释，林庭打断说：“我们先聊一聊。”
徐家老宅只开放了前面一部分地方，两个人来到旁边的休息室。林染先开口道：“聊什么？”
林庭心里已经很清楚刚刚徐老的意思，他在告诉全场的人林染是他亲自看上的孙媳妇，同时也表达了达成这门亲事的决心，这是在给林家施压。
这对林庭的来说有利有弊，利好的一面显而易见的抬升了他们家的价值，能让银行对榆林新洲的项目更有信心。可是反过来说这门亲事若是做不成呢？
林庭手心里都已经出汗了，他温言道：“你知道你说那个条件我办不到，就算我想答应你，董事会也不可能答应，这不是我说了算的。”
林染了然的笑了笑说：“那你准备怎么办？”
林庭：“这样，你当时回来的时候我就说过让你到公司来。其实子航也需要有人帮他，我觉得你们两个人可以一起把公司经营的更好，毕竟也都是自己家的产业，何必要分呢？”
当年林庭确实让林染进过公司，但是林染去上了一个月的班才发现事情和她想象的根本不一样，她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权力被架空的透明人。
这么多年过去了，赵风蓝几乎都已经把林家的产业变成她的家族产业了，什么七大姑八大姨都往公司里安排。林家的公司早就像是一个被蛀满寄生虫的庞然大物了，只等着哪天轰然倒塌。
林染才没有心情去帮林庭管理公司，它发达也好，倒塌也好，都和她无关。
林染悠悠的说：“爸，我觉得你高估我了，我只会亏钱不会做生意，更不会经营公司。所以，我只想要我的嫁妆，当年我外公是怎么把我妈妈嫁给你的，你不会忘了吧？”
第16章
林染有很多年没有在林庭面前提到过她的母亲，此时林庭听了竟然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记起那个追在他身边问“妈妈在哪”的小女孩。
带着一些天真，一些困惑，和对他深深的依赖。
仿佛一夜之间，她就变了，变得浑身是刺，变得冷漠疏离。林庭心里有些难受，也有愧疚。他有些疲惫的揉揉眉心，说：“你妈妈她……”
林染打断道：“爸，我们是在谈嫁妆的问题。当年那些嫁妆都去哪了？我觉得我作为她唯一的女儿，总有权利继承这些东西吧？”
从要公司那么多的股份到她母亲当年的嫁妆，林庭从心理上来说，确实有了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似乎变得十分能够接受了。但是事情远远不是一句话就可以做到的那么简单。
林庭：“你给我时间考虑一下。”
父女俩除此之外便没有什么可说的，两个人沉默一会，林染先从休息室里走了出来。
大厅里优雅的钢琴声回荡，林染勾起完美的笑容走了过去。在她身后天蓝色的裙摆一闪而过。
林染和她的母亲在样貌上是有几分相似的，只是气质却天差地别。林染的母亲美丽却又柔弱，像是一朵纤细的名贵兰花，需要精心的呵护。
林庭还能记得初次见她时，她就坐在窗边，阳光明媚，她浅浅笑着，仿佛整个人都亮了起来。
轻轻的脚步声靠了过来，赵依依低低叫了他一声：“林叔叔？”
林庭的终于回神，双手撑着沙发扶手站起来说：“哦，要回去了？”
赵依依一边伸手去扶，一边笑说：“时间还早，我妈一直见不到你挺担心的，让我来看看。”
林庭舒心的笑起来：“有什么好担心的。”
赵依依微微颔首道：“她心里有你才担心的。其实……”说着，她又顿住，犹犹豫豫的样子似乎很难开口。
林庭：“有什么就说，又没有外人。”
赵依依咬了咬唇，艰难的开口道：“其实小染也很担心你，她不开口是因为心里不舒服，心里怨着你逼她嫁给徐清川，这事其实也怪我，她以前一直觉得我和徐清川……我们有些太亲近……所以小染心里觉得别扭。”
林庭倒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一层，他有些惊诧，虽然赵依依说的含糊，但是林庭倒是咂摸出别的意味。
只是现在明显徐家钟意的人是林染，而且林庭心里对林染的感情自然是别有不同的，他严厉的说道：“以后不要说这些有的没的，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赵依依点点头，眼睛却有些酸涩，她硬生生忍了下来，心里却止不住的恨，她知道无论自己怎么努力林庭都不在乎她，甚至从来都不肯承认她的身份。
大厅里，依旧锦绣繁华一般的热闹。林染周围聚了不少的人，大家说说笑笑，对她带着恰到好处的恭维，几乎要把说话的艺术发挥到淋漓尽致。
这才几分钟，林染都觉得自己仿佛找到了好几个失散多年的姐妹一般，让人从内到外都感受到舒适。
正聊的开心，徐清川走了过来，众人很识相的迅速散开了。
林染笑道：“你这一来就把人吓跑了，要怎么赔我？”
徐清川垂眸看她：“你想要什么？”
他靠的有些近，林染微微侧头说：“你怎么这么无趣。”一点都不会开玩笑。
大约是靠的近了，徐清川甚至能够闻到林染身上淡淡的栀子香味，他的眸色沉了沉说：“你有东西在我这里，要不要过来拿？”
林染诧异道：“什么东西？”
徐清川：“你跟我过来就知道了。”
林染狐疑道：“你不会是骗我吧？”
徐清川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笑说：“你觉得呢？”
徐清川的房间就在二楼，林染跟着徐清川上来，也不进去就靠在门边说：“什么东西？你拿过来好了。”
徐清川倒是真的进屋里去拿了。他的房间很大，而且是个套间，徐清川直接去了里面的小卧室。
林染踮起脚向里面看了看，心里其实是很好奇的，她实在是想不起来自己有什么东西是在徐清川这里的。
徐清川很快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雾蓝色的什么东西，似乎是针织羊绒的，上面还缀着吊穗。
这东西年头太过久远了，林染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等拿到手里，看到上面的烟洞才想到这竟然是当时房在林东家里的毛毯。
林染惊诧的抬头问：“怎么在你这里？”尾音却有些上扬，带着点雀跃和欣喜。
这一刻说不清什么感觉，林染甚至开始怀疑徐清川是真的喜欢她的，所以会珍藏她的东西，她暗想自己现在确实有些膨胀了，竟然有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可是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