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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康听到那消息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医院,在小酒馆里要了二锅头,一杯接着一杯地喝。邵识钧坐在他身侧,比平常更寡言。
“我从来没想过,她会有那么痛苦的经历。”卫康端着酒杯,就好像杯中的不是酒,而是另一个世界,“再次见到她,我发现她变化太大。没想到,她是一直憋着一口气想报仇。”他的言语断断续续的,多半都是些悔恨和对顾静云身世的感怀,而邵识钧就那么默默地听着,也没有发表什么评论。
“看到她拿枪指着朱鹮。我他妈真想帮她杀了那个狗娘养的……但是我不能。我眼见着她那么痛苦,却不能帮她。我以前还以为自己是条顶天立地的汉子,现在看来我根本什么都不是。保护不了她,也救不了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把自己推到深渊里,万劫不复。”
万劫不复……眼睁睁地看着她,万劫不复……
邵识钧将醉的不省人事的卫康送回家,自己则驱车赶往一条窄巷,二欢本应该等在那里。他拨了几次二欢的电话,话筒里传来的都是忙音。邵识钧转身上车,动作忽然停住。身后有越来越逼近的脚步声。
“邵队,好久不见了。”
邵识钧回头,看到黑暗中渐渐清晰的一张年轻逼人的脸,他扬唇:“你终于肯露面了。”
“我本来没兴趣见你。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总该和你打个照面的。从此以后,你要对付的人已经不是朱鹮了,而是我。”
“看来,你已经坐稳了位子。”
“我从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很讨厌你,你知道么?”苏印面上的笑和煦如春风,却冷意逼人,“因为我对你怀着愧疚。我这个人有个毛病,面对我对不起的人,我常常不知道何去何从。邵识钧,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因为你不会有机会了。我要你为薇儿陪葬。”他举起枪,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邵识钧没有躲避,他纹丝不动地站在远处,脸上连一丝因为死亡威胁而带来的情绪波纹都没有。
苏印的枪放出的是空弹。他玩味地看着对方,笑道:“不愧是大队长,你倒是很有胆识。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杀你。”
“小薇没有死。这一点你也相信。”邵识钧的眼里闪耀着坚定。
“你也这么觉得?”
“你竭尽全力地找她,可惜你做不到。所以你不希望我死,你得靠我找到她。”
“可笑!我竭尽全力去找却找不到?那你呢?你不也是一样?你是白,我是黑,所以我就比你低一等?我一定会找到我的薇儿,也根本不需要假手你帮忙。”
邵识钧兀自点燃了一根烟,并没有将苏印的咆哮看在眼里。他仿佛不经意地瞥了苏印一眼,漫不经心地说:“我没打算帮你。”
苏印踹了一脚地上的易拉罐瓶子,冷哼了一声:“没人稀罕。我不过是不想摊上袭警的罪名。你记住,我早晚会跟你把帐都算完!一笔一笔都算完!”
他打从心底懊恼,这种懊恼的感觉从盛海薇突然离开到铲除朱鹮这一计划出现了无数分岔,一直伴随着他。他一开始就刻意不去关注她的病情,他害怕自己了解的越多,就越陷入绝望和恐惧之中。失去盛海薇是他想都没有想过的事。他可以残忍冷漠到亲手杀掉她最爱的男人,因为他知道那绝不会伤及她的生命。他坚定地相信,他是她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依靠,是与她唯一血脉相连的生灵,是她最值得倚靠的对象。她可以没有任何人,却不能没有他。但是事实是,她想方设法地离开了竭尽全力保护她的他。他气她,他在心里责骂她不懂事,但他还是派出了所有人找她回来。一天、两天、三天……他始终得不到她的消息。而他铲除朱鹮的大业已经如同弦上的箭,所有计划势在必行。当他马上就要将朱鹮送进监牢的一刻,顾静云却做了一件让他难以理解的事。本应该始终躲在幕后的她,居然亲自出手了。
邵识钧手中的烟在黑暗中画出了一道弧线,“顾静云是你的人?”
“无可奉告。”
“她说,当初是她给小薇注射了毒药,在贺所的授意下。”黑眸里闪着寒光,他冷冷地说,“所以,她要我杀了她。”
苏印瞪大了眼睛,错愕地看着对方,好不容易让自己平静下来之后,他紧抿着唇说:“你们这些警察总喜欢用这种无聊的手段么?这招对付审讯室里的那些人有用,对付我这种你无论如何都没有理由抓走的人就省省吧。顾静云给薇儿注射毒药?你开什么玩笑?她和薇儿……无冤无仇。”
“无冤无仇么?你怎么会说出这种连自己都不信的话?”
那晚苏印回到居所,脑子里一直回荡着邵识钧临别时说的那几句话,“苏印,你最好就这么继续下去,不要给我留下任何抓你的把柄。”他将桌上的书一股脑地掀到了地上,双拳砸在的木板上,发出闷闷地响声。顾静云,贺所,原来这才是害他的亲生妹妹中毒的罪魁祸首。就在他为了贺所而坐牢的时候,那个被他视作父亲的人竟然对他的妹妹做出这种事情!他可以把这恨转嫁给邵识钧,这太理所应当。因为贺所恨邵识钧,所以贺所才对邵识钧深爱的人下手。可是,盛海薇也是他最心爱的人啊,是他苏印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理由啊……那他现在做的这些又都是为了什么?继承贺先生的伟大理想、报复篡夺了贺先生江山的男人、报复杀死贺先生弟弟的男人、壮大贺先生开创的王朝……原来,他不过就是个笨蛋啊,是个外表华丽却从未被人真正当回事的……傀儡笨蛋啊。
而回到居所的邵识钧又何尝能够平静?他刚进家门就接到了局长的电话,局长的声音在电话里显得有种不自然的热情和高亢,
“识钧,恭喜你破了朱鹮大案。另外,你的调令来了。”
破案?嫌疑人都死了,副队长还被自己手下的枪击中,一大笔糊涂账还没算清楚,这也算是破案?他正想问清楚,局长却自顾自地继续说,
“识钧,你果然年轻有为。到了省厅之后,别忘了继续支持市里的工作。”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依旧在凶残的疼痛中苟延残喘……是神马疼痛,乃们都懂的……
为了男主和女主的重逢……我快心力交瘁鸟……
☆、【汪洋中的一条船】
蓝湾岛。盛海薇开始脱发,头发掉的很严重,而她日渐恢复的体重也不再升高,一直停留在43这个数字上。波诺普给她开了一种特殊药水来洗头,还配合了两种饭前口服的药剂。魏芒认为波诺普做的不够,还把这个外国专家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盛海薇很少照镜子。特别是那天她惊鸿一瞥地看见了沈杭愈之后,她就更不想看到自己的脸了。魏芒总是温柔地安慰她说一切都会好起来,总是帮她梳头发,陪她弹琴,和她一起看海。可是她却越来越迷茫,越来越不知所措。深蓝色的波涛仿佛每天都以固定的步伐节奏在逼近,她甚至能感觉到它们很快就要将她圈绕在中间。她被困在一个水的牢笼里。这种恐惧感她对一直悉心照顾她的魏芒难以启齿。他总说她是个喜欢海的女孩。可是她发自内心地觉得不喜欢。她很讨厌波浪的形态,波浪的声音甚至是……波浪的气味。
魏芒鲜少离开蓝顶别墅,除非他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他会离开几个小时,然后迅速回来。那天趁着魏芒有要紧事要忙,盛海薇想要独自溜出去走走。波诺普曾经建议过让她多骑骑单车,这样可以恢复肢体协调性。她索性骑了一辆自行车出门。负责照顾她的一个叫宝珠的二十来岁的女孩追了上去,两人一起骑车沿着盘山道徘徊了阵子。宝珠催促着盛海薇尽快回去,鬼使神差地,盛海薇却突然很想离开蓝顶别墅,离开棋明山。她干脆加速,将宝珠落了很远。这边宝珠吃力地追着,那边盛海薇已经下了山。
蓝湾岛上的山太多了,其中很多都是荒山。盛海薇在一座又一座的荒山下徘徊,呼吸着同样清新的空气,心里还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堵着。她不是叫明明么?难道不应该心里亮亮堂堂、晶澈明亮的么?忽然,一座灯塔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在屋子里的时候就看到过这座灯塔,还萌生过要登上去的想法。如今趁着没有人管束她,她一踩脚蹬,朝着那个仿佛在这座岛上伫立了多年、已经看透了世事变迁的灯塔而去。那时候盛海薇还不知道,这么一个小小的决定将改变她人生的方向。
快接近灯塔的时候她才不得不承认自己在逞强。大口地喘着粗气,她擦着不断从额头上渗下的汗珠,不得不下车休息。车子倒在了一边,她甚至没有力气去扶。她仰起头,有刺眼的光奔涌而来,略过那些光,她看到灯塔上有人。那人她见过的,是曾经在蓝顶别墅出现过的一个保全人员。奇怪,他怎么在这里?
她溜到灯塔下,推开并未上锁的门,走上螺旋状的楼梯,隐隐听到一个男人抱怨的声音。她走到第三层,正看到之前看到的保全人员的背影。那人站在外阳台上,拿着一个老式电话,不停地说着:“这活儿可真不好干,简直就跟看灯塔的似的……不是,你搞错了,现在灯塔都是高科技的,根本不需要看塔人。我哪是看塔,我是看人!算了,这事儿我也不细说了,你知道了对你我都没有好处……对了,昨天那场球赛……”
保安的话让盛海薇产生了怀疑,她蹑手蹑脚地向上走去,在第五层发现了端倪。她看到了一扇铁门,铁门上一个小窗被栅栏封住。那个小窗后有一张苍白冷漠都遮不住美艳的脸。那张脸她见过的。那不就是魏芒上次说的来看她的好朋友么?为什么这个女孩儿会被关在这里,还有保安看着?
“你怎么会在这里?”盛海薇压低了声音问。
一门之隔的沈杭愈看到盛海薇简直是又惊又喜,她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样,差点尖叫起来。不过她很快就控制住了情绪,恢复了平静,用更低的声音说,“你是来看我笑话的?恭喜你,你如愿了。”
“看你笑话?我为什么要看你笑话?我们不是好朋友么?”
“好朋友?你脑子坏了?你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你哪有什么好朋友?就算你有,那也肯定不是我。你该不会真是赶上汽车爆炸了吧?要不然怎么好像脑子不太好用似的。”沈杭愈不遗余力地挖苦着对方,冷笑着,“你还是别装了吧。以前那些什么清高啊自傲啊都是假的吧。我还以为你真的不喜欢魏芒哥哥呢?闹了半天你还不就是想傍他?以前那些根本就是欲擒故纵吧?我看不起你。”
“你到底在说什么?魏芒不是……我的未婚夫么?”
“未婚夫?你是不是发烧了啊?你竟然说魏芒哥哥是你的未婚夫?!等等……”沈杭愈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谁告诉你魏芒哥哥是你的未婚夫的?又是谁告诉你我是你好朋友的?”当沈杭愈听到了盛海薇关于病情的自述后,沈杭愈又震惊又懊恼。这样就说得通了,魏芒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