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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那你……有没有?”
“什么我有没有?”
“你有没有塞东西进我储物柜?!”
“没有。” 隆介一头雾水,“雨,你怎么了?我应该放什么东西吗?”
雨寒像个撒了气的气球,萎靡得缩成一团。
“喂,倒底怎么了,可要我送你去保健室?”
“对不起隆介,对不起。”雨寒喃喃重复道。
隆介有点手足无措,蹲下来注视她。
第一堂课的预铃此时响起,走廊里挤满来来往往的学生,路过他们时都投以好奇的眼光。
不知过了多久,雨寒终于说:“我没事,你去上课吧。”
再狐疑也好,隆介了解她的脾气,不愿说的无论怎样也不会说,因他亦是同样的人。
“好吧,但有事随时来找我。”
雨寒点点头。
隆介走后,她颤抖着再次打开储物柜。照片依旧面朝天躺在那里,她迅速将其撕成碎片,塞入大衣口袋。
这无疑是警告。
雨寒深吸一口气,使尽全身力量,取了书本,关门离去。
——
结果那天狄伦没有来上课。
卡特老师讲的几何方程式,雨寒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心随着跳动的秒针越来越慌。
一定是狄伦,一定是狄伦,一定是狄伦——她如此告诉自己。
终于撑到第一堂课结束,睡眠不足以及强烈精神紧张使她再也无法集中,翘了人生第一次课。
在图书馆,她似有预感般打开电脑,登录邮箱,果不然看到一封未阅读的信件。心惊肉跳地点开来,上面这样写:
“我是谁?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照片将带给多少人快乐。嘿嘿嘿。”
雨寒几乎没尖叫出声,迅速注销并关掉电脑,如躲避猛水野兽般逃离图书馆。
面部神经不受控制地抽动,六神无主,她横冲直撞一直跑到室外,茫然不知所措。
青石板路上已积了薄薄一层雪,凛冽寒风,可这都不足以阻止她,因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急需要离开圣乔治,离开这恐怖的地方。
可是……
去哪里?
回过神时已走上了山丘,来到那棵熟悉的梧桐树旁。
曾同爱丽丝在此无忧无虑地吃中饭,度过无数欢乐时光,那时觉得圣乔治是整个东岸最最美好的地方,结果眨眼功夫事情就变成这样。。。。。。
然后,她看到他,不,正确来说,她看到一缕白烟,从树干后飘出。
烟雾一团团地升上空中,与飞舞的雪花融为一体。
多年后雨寒依然清楚记得这幅画面——十二月初的圣乔治,漫天飞雪,她仅仅穿着格子校服,站在山丘光秃秃的梧桐树下望着一缕白烟发抖。
树后的他叼着香烟坐在雪地仰望天空,一脸难以言喻的落寞。
她稍稍向前挪了一步,少年被惊动,愕然扭头,一看是她,不经意地流露出恍惚的神情。
如果雨寒有好好留意,会看见雪地上写满她的名字,可当时她哪顾得这么多,单刀直入地问:“倒底怎样才能放过我?”
狄伦迅速拂乱雪地。“嗄?”
“不来上课就是为了发那样无耻的恐吓电邮?”
“。。。。。。。。”
“你赢了,我玩不过你,不想再继续下去,求求你可以吗?”
“……这什么暗语,我听不懂。”
雨寒咕咚一声跪在雪地上。“底片……把底片给我。”
“底片?”
“那张照片的底片!”她几乎歇斯底里。
狄伦意识到事态严重,收起平日的冷嘲热讽,“雨寒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劝你冷静一点,好好解释。”
雨寒首次抛开所有顾虑,明目张胆地端详他的面孔,企图看出端倪。
然而,刀刻般俊美的脸上无一丝破绽,即使是一贯桀骜的蓝眸,如今也认真严肃,他的确似毫不知情。
不,不可能。
“不是你发电邮给我?”
“我为何要发电邮给你?”
“……今早,我储物柜里的东西不是你放的?”
“什么?”
“你有无塞东西进我储物柜?”
狄伦冷笑一声:“抱歉,没有。”
雨寒几乎要疯了,上前拽他的袖子,“不是你?真不是你?”
“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其实内心深处,答案已很明确;狄伦从不刻意对她隐瞒恶状,他没必要那么做。然而,她接受不了。
不是他的话是谁?圣乔治里谁会如此卑鄙龌龊,恨她至深?
抓着他大衣袖子的手黯然滑落。
“喂,”他唤她,“你倒底怎么回事?”
雨寒支撑不住,跪坐在雪地上哆嗦不停。
“喂!”他又叫了一声,她却毫无反应。
狄伦开始发现不对。雨寒嘴唇发紫,脸色苍白,没穿大衣就跑出来,明显受了什么严重的刺激。
“可恶。”他低声诅咒,随即把香烟捏灭。
下一秒,她单薄的身体被呢子大衣紧紧裹住,整个人陷入炽热的臂弯。
“嘘——闭嘴。”他在她还没来得及开口时说道。
细细绵绵的雪花漫天飞舞,寒风萧萧,可她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唯一能感觉到的,是一颗强而有力的心脏在脸旁砰砰跳动,以及烟草的甘香。
☆、Chapter 29
雨寒僵在原地,瞪目结舌,久久未能从震惊中回过神。
两人这样跪坐在雪地中,不知过了多久。
当冻僵的鼻尖脸蛋逐渐恢复了知觉,她才反应过来,试图挣脱他的怀抱,不料却被他箍得更紧。
“你干什么?放开我。”
狄伦无视于她的抗议。
“放手,快放手!”
挣扎半天亦是徒劳无功,雨寒急迫地问:“你倒底想怎样?”
“不是已告诉你闭嘴了吗?”
她想抬头与他对视,却被硬生生地按回胸前。
狄伦吁出一口气,有丝自嘲地说:“我也搞不懂……明明最讨厌你,为了让你痛苦才来到这里,结果……”
他欲言又止,心脏跳得飞快,雨寒分不清是他抑或是自己。屏着呼吸等待下文,他却没有继续下去,只紧紧将她按在胸前。如此暧昧的姿势使他们双颊连耳朵热辣辣地烫起来,两人陷入尴尬的沉默。
过了不知多久,狄伦讪讪改变话题,“为何大衣都不穿旷课跑来这里?”
雨寒马上回到现实——照片,电邮,恐吓……神经为之一颤,使尽全力把他推开。
这次他没勉强,松了手。
失去热烘烘的身体才发觉原来天气如此寒冷,她倒吸一口冷气,身不由己地打起哆嗦。冰蓝色的目眸深不见底,凝视她半晌,默默捡起了掉落在雪地上的大衣,重新为她披上。
这体贴太过反常,一切都太过反常……世间万物不再合乎情理。
见她无反应,狄伦淡淡的说:“算了,当我没问。”
雨寒满腹狐疑,“你呢……你又为何翘课?”
“我?”削薄的唇角微微上扬,干笑一声,“你认为呢?”
他把脸转了一下,左边颧骨下方有片小小淤青。
啊,出手竟这么重!雨寒感到内疚,一时不知说什么好,狄伦却趁机凑得更近,呼着热气说:“看清楚了吗?”
俊美绝伦的五官突然出现在尺咫,她不自觉地想起那些莫名其妙的吻,一慌,一屁股坐到雪地上。
他戏弄她,他就这么喜欢戏弄她!
她故作镇定地清了清喉,“……感恩节后的那个聚会,你要求同我碰杯,你是否在我果汁里添加东西?”
狄伦皱眉,“东西?”
“酒,药物,诸如此类。”
“没有。”
“你发誓?”
“你可以不相信,但我从未否认过做过的事不是吗。”
呵,原来从头到尾都不是他,胸中慢慢出现一个黑洞,摸不着边,令她万分恐惧。
“先是恐吓电邮,再来什么底片,现在变成加料的果汁,雨寒丘,质问别人之前,是否该把话讲清楚?”
“……”
雨寒脱掉他的大衣,站起身,弱弱说句:“昨天当众打了你,对不起。”然后把外套往他怀里一塞,疾速离去。
——
寄宿学校的黑色花纹廊杆其实与监狱的没什么两样。不想回学校,不能回宿舍,兜兜转转只能转到老教堂。
经过被困事件,除了早会雨寒一直刻意避开这诡异地方,可如今却成了唯一的栖身之处。
晨间弥撒早已结束,午间尚未开始,教堂内刚好空无一人。雨寒拖着又冷又疲倦的身体,钻入忏悔亭中关上门。
她用手捂着脸,分不出哪个更冰冷。
脑中的疑问挥之不去。
不是狄伦……那究竟是谁躲在暗处恶意陷害?自问一直低调处事,何时得罪了人无意识到?
被这件事折磨到极点,越想越疲倦,竟这样昏睡过去。
朦胧中,她似听到轻细的话语。
“……喜欢你,从开学典礼时就一直……不想再藏在心里了。”
少年声很小很小,断断续续,雨寒不能确定是真实还是幻觉,在睡梦中听下去。
“不,我是非常认真的……不奢望你会……只求不再独自苦苦忍耐。”
呵,原来是告白。
雨寒试图挣大耳朵听女方的回答,却什么都听不见。
半晌,男方压低声线问:“……他是谁?”
由于声音更加轻弱,一整段时间鸦雀无闻,雨寒以为这个梦已结束,然而过一会又听到少年语气有丝激动地说:“无论他是谁……世上不会有比我更钟情于你的人。”
不知何由,雨寒竟同情起那男孩来,希望鼓起勇气告白的他,不只落得单相思。
可结果究竟有无被拒绝,不得而知,梦境多是无厘头,莫名其妙的,醒来后她吓了一跳。手表上显示着下午一时,想起午后第一堂课有测验,慌慌忙忙整理了下仪容,跑出教堂,很快忘了这段插曲。
倒底只有十五岁,天塌下也不敢不去考试,多年后忆起,亦为那个彷徨失措的少女感到悲哀。
——
上完最后一堂课回到储物柜,隆介已在等候。
“可有看到手机上的留言?”
雨寒努力将微笑挂在嘴角。“呃,抱歉,下午两节课都有测验,没来得及查看。”
“没关系,看你早上脸色那么差,中午又没来食堂,有点担心而已。”
他注视了她一阵,语气非常温和地说:“我知道我们认识还不到一个月,可我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