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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岸的罗德岛-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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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年级新生拿着地图一脸懵然,十年级以上则轻轻松松,悠然自得。
  
  雨寒虽读十年级,可刚转校来的她人生地不熟,眼看离开课就差五分钟,还未找到教室。在迷宫似的庭园兜了两次圈后,知道再不找人问路,肯定迟到。
  
  可问谁呢?
  
  四周已没几个人。
  
  “你迷路了吗?”一个声音恰在此时响起。
  
  雨寒回头,碰上一双犹如黑曜石般澄亮的黑眸。
  
  好久不曾见过亚洲面孔,雨寒顿时感到无限亲切。
  
  “要去哪个课室?或许我可以帮到你。”那人温和地说。
  
  “L…145。”
  
  “噢,你走错了,要在刚才那个庭廊转右,再穿过半月形的大门。。。。。。”
  
  雨寒看着地图,一脸茫然。
  
  “我这一节课是自修,不赶时间,我带你去吧。”男生微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
  
  “。。。。。。谢谢你。”
  
  他们安静地走在百年长廊中,地板踏在脚下“叽叽”响,四周充满怀旧气息,阳光从一扇又一扇窗户照射进来,恍若有丝迷蒙白雾飘绕在身旁。
  
  她忽然有种错觉,感到自己好像穿越时空,回到了古代。
  
  人类的大脑有时很奇怪,某一瞬间。。。。。。未必是最有冲击性的一刻,不知为何就牢牢锁在记忆中。
  
  并无发生什么特别的事,他们也没怎么交谈,他把她带到教室,就各自分道扬镳了。雨寒要在个多月后才知道他是十二年级很受欢迎的一个学长刘宇翔。
  
  然而开课的第一天,一位热心男生曾带她穿过古庭,送她到课室的这一幕,成年后的丘雨寒一直记在脑海。
  
  ——
  
  圣乔治是在美国还是殖民地时期,英国人耗资巨款成立,转供贵族子弟就读的高等学府,独立战争废除皇室贵族后,学校被商人购买,变成今日的私立高中。
  
  在美国,圣乔治不是最大也不是最豪华的寄宿学校,但它位于罗德岛东岸,除了风景幽美之外,树林和大海保护学生们的绝对隐私。这样的地理环境深受各国政治家,商人,以及影视界名人的青睐。美国有多届总统出自于这所高校,毕业后几乎保送常青藤 。
  
  雨寒本以为继父会很赞成她离家读寄宿学校,可当罗伟先生听到首选是圣乔治时,一口拒绝。她苦苦哀求,最后得到的答案竟是——如果九年级的分数全省第一才能去住校。
  
  历史悠久的地方都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亚历山大。罗伟最清楚不过——圣乔治毕竟是他的母校,他不希望继女去蹚浑水,可没想到随口提出的条件雨寒竟真做到了,他看着报纸上丘雨寒的名字出现在全省第一的名单里,有点无奈。
  
  雨寒自然对一切一无所知,只恨不得快点离开孤独冷清的罗伟宅。
  
  母亲在她九岁那年意外流产之后一直未能怀上孩子,本就不太被公公婆婆接受的凯瑟琳无法为丈夫生孩子,把不安和焦虑统统发泄在周边的人身上,包括雨寒在内。恶劣关系日月积累,形成无可逾越的鸿沟。
  
  跟妈妈相依为命,在耳边说悄悄话的日子,只能说是上辈子的事。
  
  她仍然爱母亲,但凯瑟琳有凯瑟琳自己的圈子,在罗德岛,雨寒终于找到属于她的小天地。
  
  她是如此喜爱这个爬满常青藤的校园,以及只有家中衣柜般大,但无比温馨的宿舍,热情可爱的室友,敬业的教师,当然还有,童年出现在她面前,为她包扎伤口的神秘男孩——如今近在咫尺。
  
  未来很光明,很值得期待。
  
  在一切都还未发生之前,她是如此认为的。
                          
作者有话要说:  又只能写一半,先放出来,明天再继续。

☆、Chapter 12

  雨寒对寄宿生活不甚满意,数学出色的她得数学老师青睐推荐,数学跳读十一年级。
  
  生活中,跟室友爱丽丝相处愉快——爱丽丝虽然爱说话,但并不专横跋扈,每当雨寒想浸入自己的世界,爱丽丝就会自动自觉地不再打扰她。
  
  当然,寂寞已久的雨寒多数时间还是喜欢听她讲一些琐事。
  
  爱丽丝出身苏格兰制造威士忌有百多年历史的大家族,四兄弟姐妹中的老么,名副其实的千金小姐,。她的童年应该非常美满——只有深受家人疼爱的孩子才会有像爱丽丝这样积极乐观的个性。她没有自卑感。
  
  一天晚上爱丽丝大言不惭地跟雨寒说:“看吧,凯文杨定会成为我男朋友。”
  
  雨寒仰卧在床,眼睛直视天花板。
  
  “虽然他现在还不认识我,但那只是时间问题。”
  
  “……”
  
  “雨,你有无看上班里哪个男生?”
  
  “……没有。”
  
  “女生?”
  
  “去你的。”雨寒笑著向爱丽丝丢了一个枕头。
  
  “说真的,美国人比英国人漂亮多了,圣乔治的男生女生都很好看。”
  
  “是吗?我老家有一句话,外来的和尚好念经……”
  
  “和尚?”她眨了眨碧色眼眸,一脸茫然,“不懂。”
  
  雨寒但笑不语。
  
  熄灯后,雨寒看着窗外缀满星星的夜空,脑中浮现出凯文晨间练习的身影。
  
  第一堂课的窗户刚好对牢足球场,凯文在金色阳光下奔跑的英姿是每天早上都可观望到的风景。
  
  他是那么光彩夺目,一大群男孩中,雨寒总能一眼就找到他。
  
  高中里的男生相差甚远,未发育的比女生还要矮小,一脸雅气以及痘痘,可另一些像凯文这样的,已有接近男人的体格。 
  
  白色球衣,小麦色肌肤,抱着橄榄球在绿油油的草坪上奔驰,光芒万丈。
  
  很明显,队里球技最精悍的是他,最刻苦的也是他。
  
  雨寒并不喜欢在上课间走神,可是她发现,目光很难不被凯文杨的背影所吸引……不知不觉就想起他。
  
  为什么呢?
  
  难道只因多年前,母亲流产急救时他出现在医院,陪因害怕而哭泣的她说了一会儿话?抑或是更早时,在那诡秘的房间,他为她包扎了伤口,并且伸手扶她起身……
  
  她搞不太清楚原因,也并不想花精力琢磨,所以当听到爱丽丝斩钉截铁地说喜欢凯文。杨时,尽管内心深处有丝丝点点的不是滋味,可还是觉得,应该支持朋友。
  
  爱丽丝是她在美国第一个正式的朋友。
  
  ——
  
  星期四傍晚,圣乔治美式足球队跟罗德岛北部的肯尼迪私立高中进行新季度的首场比赛。
  
  这场比赛也象征又一个新学年正式开始,是一项隆重的节目。美式足球场被高压钠灯照得犹如白昼,一片喧哗。
  
  照例,比赛开始前两方的啦啦队进行表演。女孩们卖命地喊着口号,翻跟头,跳跃,却只换来爱丽丝的白眼。
  
  “看她们一个两个挤眉弄眼真讨厌,”爱丽丝一副作呕的表情,“快滚下台好让我们看球。”
  
  “她们其中哪一位得罪你了?”
  
  “没有,就是讨厌胸大屁股大,装腔作势的女人。”
  
  雨寒笑,“不是因为啦啦队去年没要你所以持有偏见吧。”
  
  “还好你一点也不那样,爱你,雨!”她张牙舞爪地拥抱雨寒。
  
  “知道了,知道了。”雨寒笑著拍拍室友的肩膀。
  
  啦啦队退下后,号声响起,引进一群穿白金色运动服的队员们。
  
  惊天动地的欢呼声爆发于看台。
  
  全副武装的运动员虽看不大出谁是谁,可凯文依旧鹤立鸡群,他的身体比例太过出众,比十二年级的队长更像个职业球员。
  
  比赛开始后,他也证明了自己不是花瓶,技术发挥得淋漓尽致,多次Touch Down为圣乔治取得压倒性的胜利。
  
  在爱丽丝的带领下,雨寒也大声欢呼起来——生平第一次撕破嗓门叫喊,竟是说不出的痛快。
  
  比赛结束后已快十点,学生们一个个被赶回宿舍,都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爱丽丝在看台结识了几个坐在隔壁的女生,研究了一下,决定结伴去男子更衣室偷窥凯文。杨。
  
  “不不不,”雨寒回绝,“偷窥的事我不做。”
  
  “你打算做修女?看看有什么关系?”
  
  “没兴趣。”
  
  爱丽丝见怎样也劝不动她,最终在楼天看台跟雨寒分道扬镳。
  
  雨寒独自走在回宿舍的小路上。
  
  她故意放慢脚步,跟前面同学的距离拉远,一边享受夜晚的清风,一边让兴奋的情绪得以平息。
  
  比起偷窥男人,她比较喜欢散步。
  
  夜空中一如往常,漫天繁星。
  
  雨寒喜欢看星星。
  
  最早是因为母亲说:“不管在哪个国家,看到的星星月亮都是一样的。”雨寒那时就想,多么神奇,即使与家乡的小伙伴们相隔甚远,只要抬头,就可看到一样的景色。
  
  再来,当然是因为初次跟凯文相遇就是在一片星空下。虽然不是真的,但雨寒后来发现天文馆就使用这种投影机,位置和影像都十分准确。最寂寞的时候都是在那诡秘房间的星空下渡过。
  
  长大后正式接触天文学,雨寒更沉迷于观星。宇宙如此浩瀚,星星多过沙滩上的沙粒,可它们同人一样,有生命轨道——出生,成长,死亡……从天文的角度观看人生,雨寒觉得一切烦恼都变得不再那么重要。
  
  正当雨寒仰望夜空找仙女座找得出神时,一个黑影突然从草丛后蹿到她身边。
  
  在毫无心理准备又是黑天的情况下,一向淡定的雨寒也被吓得花容失色,刚想尖叫,那影子却抢先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到你在这里,吓着你了。”
  
  微亮的路灯下,雨寒看着穿黑色连帽外套,单手提运动袋的人,防御地一动不动。
  
  那人把帽子摘下,惊吓顿时变成惊讶。
  
  凯文。杨!
  
  雨寒目瞪口呆不知该如何是好。这个反应让凯文误会为她惊吓过度,故此主动退后好几步,说:“别怕!”
  
  话音刚落,他突然上前一把将雨寒推到路边一颗法国梧桐树后。
  
  突如其来的身体接触令雨寒更不知所措,瞪大眼睛看着他。
  
  他摆出“嘘”的手势。
  
  跟着,一群女孩从小路经过,“叽叽喳喳”地抱怨没看见凯文的八块腹肌,还让他跑掉。
  
  其中一个是爱丽丝。
  
  雨寒几乎第一时间屏住呼吸,不知为何有种做了亏心事的感觉。
  
  等她们走远,他拉着她回到路灯明亮处。
  
  “对不起,刚刚不该把你也拉到树后,一时情急就……”他露出尴尬的笑容。
  
  “……没关系。”
  
  “谢谢你。”
  
  “……什么?”
  
  “谢谢你没大声叫出来。”凯文说。
  
  他的声音很好听,比一般十六七岁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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