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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软小画眉[古穿今]-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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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首先是,不能太好。

绝对不能太过温和好说话,不然说谎成性的小骗子不得教训不长记性,想必还有下次,下下次胆大包天的出逃。

想到这里,沈琛收敛不自觉浮出的笑,刻意垂下嘴角。

可是也不能太严峻。

这小孩宠得脾气太坏,心眼小,最是记仇。

远远瞧她沦落成脏兮兮、瘦巴巴的一团,披着破布烂衣。想必在外头吃了不少苦头,不知多少委屈憋在心里。

罢了。

倒没必要凶过头,以免她觉得家里家外都要看人脸色,一生气又闹着要走。

那么该说什么?
  该这样说?

短短几分钟路程,沈先生脑子里转悠出不下十个版本,精细拿捏着轻重,冷静又理智。

直到走到边上。

天上阵雨骤止,阴云挪开,小丫头片子忽然抬头给他一个没心没肺的笑。

一切都不重要了。

他所有的算盘、想法分崩离析,心软得稀里哗啦,只能本能的拥住她。

“你看,我说过了,不管你走到哪里去,我能找到你。”

“外面好玩么?玩成这副样子,该够了吧?”

“阿音,回家吧。”

他的声音轻柔沙沙,她不说话,不动,贴在他脸边的肌肤冰冷如水。

身边赶来的人察觉不对劲,小声地喊:“沈先生,她、她好像——”

“又闹什么高兴,不理我?”

沈琛叹了一口气,白雾消散在空气中。

语气近乎宠溺:“你玩都玩了,我又没凶你,只是说了两句,做什么闹脾气?”

“沈先生。”旁人硬着头皮说:“她没气儿了,您还是——”

死。

这个字划过耳廓,沈琛稍有茫然。

浑身经脉里的血液逆流涌上,冲得他头重脚轻,眼前黑了一瞬,世界发出轰然巨响,但又没有东西在崩塌。

错觉。

他看了看四周,觉得错觉,转过头阴郁地笑了笑,说:“你被骗了,她只是在憋气,同我闹脾气而已。”

“过会儿就好了。”

他喃喃:“过会儿就好。”

然后两分钟过去,五分钟过去,时间滴答滴答,仿佛火车隆隆在耳边开来开去。

怀里的小孩始终没有呼气,她好冰冷。

“不然送去医院看看吧?”

那人换了个可以接受的方式,干笑道:“这位小姐说不定饿晕过去了,难民里头常有这个事,去医院看看怎么样?”

沈琛想了想,点头,说好。

他抱着她上医院,脱了衣服盖在她身上,一路对她说话。

“阿音。”

喊她,手拨开凌乱枯黄的发丝别在耳后,又连名带姓地念:“沈音之?”

没有反应。

“再不说话就要上医院了。”

沈琛低着头,鼻尖碰着鼻尖,吓唬小孩似的低语:“你不是最怕上医院么?打针疼,吃药苦,做手术还留疤?”

没有反应。

再说:“周笙在医院里,好几个月没醒,你想不想去看看他?”

她就是不给反应,不搭理。

瞧瞧,脾气坏极了,除了他哪有人担得住?

沈琛在司机战战兢兢的偷窥之下,仔细拢住衣服,遮盖住她的脸,面上仍然带笑。

温柔而神秘,令人毛骨悚然。

医生说沈音之死了,他是这样笑的。
  护士说沈音之死了,他是这样笑的。

所有人都说沈音之死了,所有人都劝他入土为安,他还是笑,笑得有些麻木,活像在做梦。

沈琛不接受事实。
  万万不接受她的死。

明明他费尽力气才找到她,明明她抬头朝他笑了;

明明他——

他杀过人,确实。

他知道自己算不得慈悲救世的好人,他承认,他全部都承认,从未试图否认过任何罪恶,从未妄想做个清清白白的好人。

但是。
  不至于吧?

不至于那么坏,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的,是不是?

掰开了揉碎了,他做过好事的呀。

他不分高低贵贱帮过全上海无数人,他杀的不少是作恶多端的坏人。

没有碰过鸦片,没有叛国卖国,他上次去北平还是为了救人,是不是?

沈琛自认为走在狭窄的独木桥上,已经尽力去选牺牲最小、杀戮最对的那条血腥之道。过去他的兄弟妹妹死了,他的奶娘佣人死了,爹娘死了,全死了,他这双手杀过多少人,就埋过多少人。

如今他的心腹昏迷不醒,他的权势摇摇欲坠。

他周旋在日本人和中国人之间,有时必不可免的要做戏,做坏人。甚至想方设法让自己看起来更像坏人,更像日本人的同谋伙伴,他的名声没了,他时而被人夸赞,时而遭人唾弃。在这些人口里如神佛救世,在那些人眼里肮脏龌龊。或许数十百年后,历史上记载的沈琛只是个虚伪胆小、与日本人狼狈为奸的人。

他不在乎。
  都无所谓。

他又没有求过名利富贵,又没有想过扬名立万。
  从头到尾他只是要活,活下去,后来才想留住一个沈音之。

为什么非要弄成这样呢?

他究竟做了什么才要受到这个程度报应呢?

难道是真的天生命不好?

难道他不配活着,本应该在五岁那年死掉,让更为优秀、受人喜爱的兄长陆致活下来么?

沈琛找不到答案,没有人供他发火,质问,遑论倾诉。

所有情绪堵在身体里,发馊,腐烂,散发出浓浓的恶臭味。

绝望犹如一堵墙,曾经短暂地挪开,慢慢的沉沉的又压回来。

他关着门,不开灯,不准任何人进来。

三天。
  病房里三个人。

活着的,死了的,昏迷的。

有人信誓旦旦的声称听到哭声,有人听到低如咒语的喃喃。
  听到悲伤,痛苦,不舍,绝望。

不过没人听到,静静的沉默的崩溃,以及死亡。

那是没有丝毫声响的,世界破碎犹如玻璃渣,划过眉梢眼角,割裂皮肤,戳进五脏六腑里。

有人担心他杀人,有人担心他自杀,还有人担心他发疯。

但沈琛什么都没做。

只是坐着。

安安稳稳地坐着,脊背笔直,姿态漂亮。

眼看着沈音之身体冰凉,指节僵硬,皮肤泛白发青,最后涌上漆黑。

眼皮缓慢地起,缓慢地落。

三天之后走出病房,他决定复活沈音之,不惜代价。

并且决定,从今往后都要死死锁着她,再也不让她离开半步。

不准她再去任何危险的地方。

至死方休。






61。苏醒

  想复活死人; 正统的医生大夫自然不管用

必须得走歪门邪道。

所谓世外高人,灵庙高僧,修行道士; 以及坑蒙拐骗无所不能的江湖混混; 沈琛一个都没放过。

要说这世道动荡有千不好万不好,独独好在绝大多数人食不果腹,自我者迫切希望得到庇护,忘我者不忍家国子民饱受压迫。

而大名鼎鼎的沈七爷没有家。
  没有爹娘没有兄弟姐妹; 连子女心腹都没有; 只有手里大把花不出去的钱,似乎在日本人面前颇有面子。

这简直是块唐僧肉; 新鲜; 保值。

因此不管出于什么目的; 足足三天时间,七十二小时; 奇人异士纷纷找上门来,沈琛几乎不曾合眼,共见了三五十个。

得知他要救活一个死透了的沈音之。

有人震惊难以置信,有人当场甩袖离去;
  有人摇头叹气奉劝清醒,有人抓耳挠腮地翻书刨邪方,更有叽里呱啦摆阵贴符,天灵灵地灵灵的咒语念上几十遍。

没用。
  通通无用。

别说复活,他们连弄醒周笙都做不到。

沈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阴冷,一心扑在死去的沈音之身上。

什么国家存亡,什么民族大义; 不管了。

左右他已死不死,活不活的。连自己的进食休息都不记得; 何况城郊日日发放粮食、救济难民的事?

忘了吧。
  全忘了。

直到隔天傍晚,一位达到忘我境界的高僧走进沈公馆,告诉他,自己庙中有位师叔,似是长生不老之躯,年岁过百仍然保存着壮年的模样。

“师叔精通医学药理,钻研命理,佛法造诣很高,只不过破戒杀生食肉,我十多岁的时候,他就被逐出师门,独自修行去了。”

高僧白发苍苍,九十多岁的模样。

他愿意说出师叔的下落,条件是继续发放粥粮救济难民。

沈琛答应了。
  当天上山找人。

暮色苍茫之下只见山腰一件破木屋,灰烟缕缕升至长空,一个老头坐在门前烤鸟儿

白头发白胡子,看着比高僧还年轻个十把岁。

侧面对着他,双眼紧盯手里反面的麻雀,缓缓道:“孤寡老头,没儿没女没媳妇,屋里没有藏特务,你尽管搜,别打翻我的碗就行。”

“我找人。”沈琛登上最后一级台阶。

“找谁?”

“本真和尚。”

老人下意识摸了摸头,镇定地眯起眼睛看他一眼,“您就是沈先生?”
 
  不及回答,他直截了当道:“人死七日当入土为安,不该上我这来,沈先生请回。”

说完,闭嘴。

之后犹如河蚌般紧紧锁着两片嘴唇不出,无论说什么皆不理,问什么皆不答,仿佛聋哑。

——做师侄的再三提点过:“师叔脾气不大好,沈先生找他办事,请多包涵。”

沈琛定定站会儿,按耐住焦躁暴戾的情绪,没有直接掏出口袋里的枪。

他转身下山。

他耐心很好。

今天不行再明天,明天不行再后天,天天来,天天被那套‘我无能为力,沈先生请回’不留情面地打回去。

一连半个月。

天大的耐心消耗殆尽,他终于闯进门去,枪指脑袋冷冷地问:“到底救不救?”

破过戒的和尚仍然摇头,低头合掌,云淡风轻道:“没人能救。”

“沈先生请回。”

沈琛依言回去。

那天晚上雪下得很大,沈公馆很静,只有他们两个。

他抱着她,下巴轻轻抵住额头,眼看着雪纷扬,坠落,落地而后覆灭。

耳边几乎能听到她皮肉之下的筋骨在轻轻地腐烂,糜化,继而完全的分解,消亡。

“会疼么?”

他不知道在问谁,声音同雪落在地里,得不到别人的回答。

过了很久很久,他自己回一声轻微的:“我疼。”

是真的很疼。

*

天不亮,雪未停,沈琛去而复返。

这回领着手下所有人,所有的枪,压着山脚山腰所有无辜的男女老少,再次上门拜访。

本真和尚推门而出,入目便是一张张冷酷无情的脸,一张张惊恐无措的脸,不由得无奈吐出两个字:“何必。”

“如今日本人踩在头上为非作歹,无恶不为,上海朝不保夕。国破家亡已经近在眼前,人人皆有死,你死,我死,谈话之间数千万人死在抗战压迫之中。而沈先生您有钱,有人,有枪,不用他们对付日本人,居然为了区区一个故去的人为难数十活人,何必?”

“她只是你的区区,就如家国对我而言不过区区。”

“而这些人的命,连我的区区都算不上,对你来说又是什么?”

沈琛轻嘲慢慢地抬起眼,瞳仁漆黑空洞,如深渊。

手中的枪已上了膛,指着浑身发抖的妇女,三岁大的孩子在她怀里大大大哭。

摆明已无周旋余地,素衣老人沉沉长长叹一口气,心道劫难到底躲不过。

口上仍不死心地问:“生死有界,轮回难改,你就非要,逆天而为?”

沈琛恍惚了一下,才冷笑着回:“我要,当然要。”

本真和尚又叹了口气,看出这执念入了痴,成了魔,已无药可救。

“进来吧。”

他转身入院,掩上门,闭了闭眼,沉声道:“沈先生你须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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