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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前几天下雪的缘故吧,一片青绿色,也被白雪皑皑盖住了,陆西西忽然想到,在她小的时候下地务农,她和邻居家的小孩,满地追着蚂蚱捉蛐蛐呢。
做了很多的尾巴草,穿了起来,等妈妈走远了,便用事先准备好的柴火和干草,坐在地里烤着蚂蚱吃,那个童年时光,是20年以来,最纯真的日子。
村里已经变了了不再像小时候生活的村庄了,村头盖成两层小洋楼,很多破旧的房子,也被翻新过了。
这是她小时候住过的别院,也是她的老家,那个时候,她和爸爸跟妈妈在姥姥家生活,姥姥家和奶奶家,一个是村东,一个是村西。
后来因为姥爷过世了,再加上奶奶年纪也大了,大伯和小叔,就没有一个人愿意去管奶奶,没办法,陆西西只好跟着爸爸,一起回到了奶奶家。
或许那个才是所谓的老家吧,回老家的时间并不长,妈妈最后就过世了,到那以后陆西西再没有体会过,什么叫温暖。
所有的爱,都是奶奶和父亲给予她的,总体来说,她感觉自己还是幸福的,起码有奶奶和爸爸的爱,可是到最后呢,她就觉得所有的不幸,都向她席卷而来。
爸爸突然瘫痪了,奶奶也变得老年痴呆了,夏冬倒是非常高兴欢呼着,奔跑在那条通往村里的水泥路上。
“小西,你看了,这就是我们小时候长大的地方,变化真的很大呀,我们应该去找一找我们的家,到底在哪?”陆西西看着他的样子,笑了两声。
农村人就这一点比较好,不管你多有钱,基础上把原来的房子重新盖一下,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焕然一新了,其实格局也没有多大的变化。
现在毕竟是冬季,十分寒冷,又是中午的时候,在路上没有个人影,或许大家都躲在暖呼呼的家里吧。
夏冬走到一棵似乎已经干枯的槐树下,停住了脚步,一脸欢笑的说道:“小西,你看这棵槐树还在呀,这个是我奶奶家,这个就是你家?”
虽然这棵树还在,记得小的时候,她经常带着夏冬来这棵槐树下,做银丝吊着垂下来的昆虫,在树下,土堆里挖着蚕蛹,那个时候很快乐,那是童年时光,似乎还历历在目。
可她们现在已经长大成人了,时间从未停止过,让她们成长的步伐,陆西西姥姥家和夏冬的奶奶是,墙挨着墙的那种邻居。
村里的变化那么大,只是只有她们家,仍旧一成不变,除了门前的土路,被修成了水泥路,一切都没有变过。
因为她们家十来年,都没有人来过了,从包里拿出那个,承载幸福童年的钥匙,在夏冬面前晃了晃,然后说道:“现在还有钥匙你有吗?”
其实这把钥匙,不只承载着她的幸福,也承载了太多的遗憾,陆西西村无数次的把它掩盖到,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却始终不舍得扔掉。
毕竟在她最痛苦的时候,她甚至想过永远,都不要回到这个,让她充满憧憬的地方,可却又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思念,偷偷回来过几次。
怎么可能不想念,自己的家,不想念自己的妈妈呢?家里的陈设依旧原封不动,只是有太多的尘土,那些老旧的家具,在灰尘的覆盖下,看起来这个家变得更加的凄凉。
陆西西突然想着,去看看她的四姥姥,毕竟在记忆中,四姥姥对他们家照顾是比较多的,白雪和夏冬在家里打扫卫生,陆西西到附近的小卖店,去买了一箱奶和一些营养品。
在供销社的南平大妈,看了好半天才看出她来,虽然一个村东头,一个村西头,可毕竟村子比较大。
再加上,陆西西回到奶奶家之后,也没有回来过,四姥姥这边也就没什么人了,简简单单聊了几句之后,陆西西边去了四姥姥家。
四姥姥依然非常的热情,看她拿那么多东西,一直都在责怪她,当然还是比较感动的。
四姥姥把她招呼进屋,又给她端茶,又给她倒水的,她的曾孙子,今年都已经5岁了,她的孙子,比陆西西还小一岁,这样的场景,确实让她感慨万千。
家长里短短的聊了好一会儿,四姥姥便突然神色黯淡,满脸的哀愁,在陆西西的再三追问下,她便讲了爸爸和妈妈的事情。
在陆西西三岁的时候,村里有一个私家煤矿厂,爸爸是矿里的井长,有一个矿工因喝醉酒之后,去上工,被爸爸狠狠的批评了一顿。
爸爸准他一天假,让他回家好好休息一下,醒醒酒,旷工回家之后,越想越觉得憋屈,又舍不得给自己放假,毕竟那有一天的工钱。
旷工硬着头皮,去找了上级领导,矿工均为这件事情,被意外的砸死了,矿工悲剧的开始,也是她们幸福的终结。
矿工家属一口咬定,是她爸爸的错,毕竟在那个时候,法律还不够健全,她们去找村主任调和,要求她爸爸赔偿。
第407章 往事不堪回首
妈妈是个妇道人家,心又小,一时有些害怕,就拎着礼品去找了村主任,没想到村主任竟色心大起,便在办公室里强行要了她妈妈。
还威胁她妈妈说,一定要守口如瓶,然后她就会把这件事情摆平的,如果事情暴露的话,妈妈承认自己心甘情愿的,便也会不计前嫌的,帮她爸爸解决这件事情。
她爸爸是一个倔性子的人,是宁死不屈的,在没有错误的情况下,他当然不会承担,她们应该承担的责任,憋着气就去找村主任评理。
就在这个时候,正好碰见村主任,和妈妈衣衫不整,仓皇失措的样子,但是爸爸没有说什么,只是暗色神情默默的转身离开了。
村主任并没有履行承诺,在事情争执不下的情况下,还是走了法律的路子,爸爸没有责责任,矿场上陪了家属一大笔钱。
一年之后,村主任为了规划田地,这件事情和爸爸吵了起来,爸爸因为喝过酒,再加上压抑心理多年的耻辱,终于和村主任打了起来。
用锄头将村主任的头打伤了,又打折了他的双腿,给他造成二级残废,爸爸走的时候还对妈妈大哄道:“你去办离婚吧,我要跟你离婚。”
妈妈死死地抱着爸爸的腿,哭的撕心裂肺的,说什么都不同意离婚,这件事情是妈妈临走之前,对四姥姥说。
四姥姥说的简短,也只是重复一下,她当年的那些话,显而易见,却包含着父母的心酸和无奈,后来妈妈之所以得了绝症,是因为这些事情在心里压的太久了。
当时妈妈还是比较无助的,也特别的痛苦,爸爸作为一个男人,在这种情况下强行忍着愤怒,那么多年,想来心里也一定很悲伤很难过吧。
爸爸对妈妈还像以前一样,反倒让妈妈心里,更加的悲痛和自责了,爸爸之所以想离婚是想要妈妈解脱,让她自己的生活自由。
后来为什么爸爸没有坐牢呢?陆西西并不知道原因,主任被判了刑,最后死老了,对陆西西说了,当时姥姥是不同意爸妈结婚的。
只是妈妈却自己买了红布,做了嫁衣和批盖,而且自己吹着喇叭,毅然决然的踏上了她们家的婚途。
一个人结婚旅程孤零零的,却轰轰烈烈的,陆西西为爸妈的感情,非常的感动,她们曾经真的如此的深爱对方。
没想到最后,却以悲惨的结局收场,也许是因为生活的无奈吧,妈妈曾经如此的坚决,可到最后却悲痛欲绝。
千百万个不舍,爸爸之所以那么绝情,也是希望,妈妈以后能够过得幸福一点,不想断送她的后半生。
离婚了,妈妈就自由了,再也不用背负着牢狱之灾痛苦,更不用每天度日如年的生活。
农村的夜晚,还是格外的凉爽,月亮也是明亮的很,繁星点点,让人不自觉的静下心来,陆西西瞬间感觉,这段时间积压内心深处的压抑,似乎轻松了不少。
。只是她现在没有那么多的勇气来面对,父亲在医院还未醒来的事实,她也不愿守在病房里,害怕医生会对她说,真的很抱歉,我们是尽力了。
她也没有多余的心,去承受医生这一句无关紧要的话,陆西西家的院子里,有一棵非常粗壮的梧桐树,枝叶茂盛,撑出了一片清凉。
她和夏冬还有白雪,在村头的一个菜店里,买了几样小菜,和一桶扎啤,拿来了一个方桌放在树下,三人对酒当歌。
知了在枝头上,唱着清脆的歌,远处河里的青蛙,也开始呱呱的叫着,听到这里陆希希的内心似乎有一种幸福的感觉,了解了爸爸,并不是讨厌妈妈,了解了妈妈也不是讨厌她。
内心的快乐,其实无法言喻的,这件事情在她幼小心灵上,也仿佛埋下了一个炸弹,随时可能引爆,哪里有人不盼望自己的母亲,是爱自己的。
或许在她幼小的记忆里,母亲确实爱过她,只是比较短暂罢了,她们喝到很晚,院子里洋溢着快乐的笑声,夏冬中途去买了一次扎啤。
她们想要趁着醉意,憨然入睡,可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三人和衣而睡,夏冬在床边打了个地铺,彻夜畅谈。
想起童年很多往事,白雪也托着下巴,听得兴致勃勃的,这是白雪认识陆西西,也知道她那些坎坷经历之外,深觉东西的童年,其实也是丰富多彩的。
或许她可以写成一本书,已经是凌晨了,天边泛起一片鱼肚白,陆西西拿出手机,看下时间已经4:00了,不经意间发现,发小来了个QQ消息。
我要回去了,热烈的掌声期待我的归来吧,电话号码给我,她发小的名字,叫做白芳芳,是陆西西要好的闺蜜。
两年前她交了个男朋友,相处半年之后,便毅然决然的和他去了杭州的老家,期间也回过几次,说她男朋友是一个变态狂还暴力,每次动手都非常的狠狠毒。
但每次都会随着男朋友的追随而来消失一尽,陆西西便把自己的号码打上去了,她想这次回的原因,难道又跟男朋友吵架了吗?
要真是如此,这次回来之后,她会像每次一样弄不争气的,在跑回去吗?陆西西想了片刻,不一会儿便听到,白雪浅浅的酣睡声,陆西西不仅感觉有些困意,想要闭上眼睛。
“小西,小西!”
她在迷迷糊糊的时候,似乎听到夏冬好像在喊她,她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答应着。
“你想去,我们的那个溜冰湾崖看看?”夏冬的声音,在她耳边不断的回荡着,就像是一股温暖,在她耳旁拂过痒痒的,陆西西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睁开眼睛,却发现夏冬半跪在床头,跪在她的面前,一脸笑容的向她吹气,陆西西立马起身拉开了,她和夏冬之间的距离。
刚刚酝酿了好半天的睡意,瞬间全部都没有了,被他这么一刺激,整个人变得都很精神,直接坐了起来一脸责备的说道:
“你是神经病吗?一宿了你都不睡觉,你不困呢?这一大早能去玩什么呀?”
“你先过来,我有话跟你说!”夏冬冲她摆了摆手,一脸的笑意,陆西西面撇了撇嘴,似乎觉得他,有些不怀好意。
第408章 你只是我弟弟
“有什么话,赶紧说?”
“你先过来再说!”夏冬反倒不死心,想过来拉着陆西西的手,却被她非常坚决的拒绝了。
“我不过去,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夏冬一起身,一把拉过她,把她拉坐在地铺上,然后便背靠着床沿,也是望着窗外。
“你说,你现在条件也挺好的,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