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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祖宗的醋味儿都快从这里传到B市了，自己却还没点感觉。
看来顾横北还是路漫漫其修远兮啊……
陈白水坐回车上时，顾横北已经换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陈少衍从后面拍了拍他，问道：“送你回家？”
顾横北反问：“你们去哪？”
“当然是回家啊。”陈少衍理所当然道。
“我跟你们走，去你们家。”顾横北理所当然。
陈少衍莫名其妙：“你去我们家干吗？再说了，我和白水又不回一个地方。”
“反正我跟着你们走。”
“你这人什么意思？耍无赖啊？”陈白水不满道。
顾横北回头看了她一眼：“我爸妈今晚回来，会嫌弃我妨碍他俩过二人世界。”
陈白水和陈少衍对视了一眼，突然就有些同情。
究竟是怎样的父母，才能让孩子连家都不敢回了？
男默女泪啊……
“那行吧，一块儿去妈妈家吧。”陈少衍道。
“就不能你们一起去爸爸那，我自己回家吗？”陈白水有些不满地提议。
“我今天不回爸那，爸出差了，家里没人，我一个人对着个那么大的空房子害怕。”陈少衍道。
陈白水抑制不住地翻了个白眼：“你是三岁吗？”
陈少衍嘴角带了丝笑，若无其事道：“那房子没人气儿，待着就不舒坦，你又不可能跟我去那边住，那就只好我来了。”
陈白水心里一痛，突然就想到自己每天回家心里总是空落落的感觉。
点点头，她应了下来。
吴水将他们三人送到宋艺晴的公寓，三人便拉着行李上了楼。
一开门，宋艺晴便从房间里走出来。
“回来了，赶紧……”她看见站在后面的顾横北，愣了愣。
“妈，这是我同学，顾横北，来咱们家待一会儿。”陈少衍解释道。
“阿姨好。”顾横北打了个招呼。
宋艺晴点点头：“你好，一路累了吧，赶紧都进来吧，我去给你们削点水果。”
三人在玄关处换了鞋子，走进屋内。
陈白水打开电视，瞥了一眼，表示自己已经无力吐槽了……
这破剧都放了五十集了还没放完。
就不能给好剧腾个地儿吗？
宋艺晴端着果盘从厨房里走出来，放在了茶几上，然后从塑料瓶里倒出几根牙签，递给了他们。
“谢谢。”三人一起道谢。
宋艺晴摆摆手：“不用。你们先吃着，我去买点儿菜，回头午饭就在家里吃吧。”
顾横北没有推脱，笑着点头：“谢谢，麻烦您了。”
“没事儿，应该的。”宋艺晴回道。
待宋艺晴走后，陈少衍看向陈白水问：“妈妈怎么突然就变了？”
陈白水耸了耸肩：“我怎么知道？不过……虽然不太习惯，但还是这样好。”
陈少衍点点头，往嘴里丢了块苹果，站起身道：“我要去睡一会儿，补补觉，我凌晨两点才睡的。”
陈白水也站了起来：“我也回屋做题了。”
陈少衍对顾横北道：“我俩都有事儿，你就随意吧。”
说完，他便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不论是宋艺晴的公寓，还是陈启昂的别墅，都给两个孩子各留了一个房间，方便他们随时换着住。
陈白水也没再多言，转身进了自己的屋子。
一时间，整个屋子都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空调在嗡嗡作响。
陈白水将卷子找出来，静静地坐在书桌前，思索起来。
屋内的窗被宋艺晴开了一条缝，许是为了通些清新空气。
十五分钟后，陈白水叹了口气，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不会做？”熟悉的声音传来，清澈温润，带着丝慵懒的鼻音。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身后伸过来，抽走了她右手中握着的水笔，在一旁的草稿纸上开始演算。
有风顺着窗户的缝隙淌进来，白色纱帘翻起一角，带起一室荡漾。
皂角的清香被裹挟着飘入鼻尖，陈白水微微低下头，脸颊毫无征兆的红了起来。
笔尖轻点纸张，顾横北轻声解释着：“你看这，在这里填一条辅助线，然后再把这几个角度算出来。”
水笔被重新塞回手里，他继续道：“试试看。”
陈白水凝神，按着他的说法试着算了算，果然解了出来。
“你这……这条辅助线，怎么想到的？”陈白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笔再次被抽走，墨色洇染之间，一行清瘦的字便显现在了纸上。
“从已知求可知，从未知得需知。”顾横北轻声念道。
陈白水回过头：“你这是做了多少题才总结出来的？”
“我做过的数学题，大概得有几千万道了吧。”顾横北笑着道。
“怎么可能？”陈白水有些不信。
顾横北坐在了一旁空着的椅子上：“我初三那年拿了数学奥赛的金牌。”
陈白水看着他，眨了眨眼，内心有些崩溃。
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竞赛，是世界上最高水平的数学竞赛，也是难度最大的。
“怎么可能初三就拿了？”陈白水表示有些怀疑。
顾横北笑得如沐春风：“我天资聪颖啊。”
“呵，拿个奥赛金牌就天资聪颖了？”陈白水内心开始冒酸泡。
顾横北笑得人畜无害：“我去年还拿了一块物理奥赛的金牌。”
陈白水感受到自己内心已经天崩地裂了。
奥赛双金，这还是人吗？
学神的世界……果然不是我等凡人可以体会的。
第19章 顾少爷很会撩
“那你大学准备去哪啊？到北大还是清华？还是你想留在S市上复旦或者交大？”陈白水问道，“德思大概已经把所有学校的保送名额都放在你这里任君挑选了吧？”
顾横北摇了摇头：“都不去。”
陈白水愣了愣，继续猜测：“那你想去……浙大？
向后靠在椅背上，顾横北伸直双腿：“协和医学院吧。”
陈白水有些惊讶：“你不去学理工科？”
顾横北笑着睨了她一眼：“我为什么非得去学理工科？”
陈白水双手环着椅背，头靠在手臂上：“行吧，当医生也好啊。准备本硕博连读？”
顾横北点点头：“嗯，八年。”
陈白水嗤笑一声：“等你读完出来，我要是不考研，说不定都已经成业界精英了。”
顿了顿，她继续道：“不过说实在的，你想考协和医学院为什么不参加生物奥赛？那不是能直接保送进去了吗？”
顾横北看向她，双眼微眯：“这不是还有一年吗，我再考个不就是了？”
陈白水感觉自己受到了来自学神的压力……
“再说了，我就算不保送，裸考也能考上。”顾横北嘴角挂着一丝懒散的笑。
陈白水感觉自己受到了来自学神的蔑视……
“你想考哪？”顾横北问道。
陈白水微微愣了一下，随即道：“北外吧。”
顾横北轻笑一下：“还真准备去当翻译啊？”
陈白水点点头。
顾横北看着她，笑容突然变得灿烂：“挺适合你的。到时候我比你先一步去B市，等你来了就能带着你玩了。”
陈白水抬头，静静地看了他几秒：“你是不是忽略了一点……我小时候是在B市长大的。”
顾横北改口道：“那到时候你带着我玩吧。”
陈白水顿觉好笑：“我为什么要带你玩？咱们有什么关系吗？”
顾横北试探着问：“朋友？”
陈白水歪了歪头，思索了一下：“嗯，可以算吧。”
陈白水微微低头，阳光从一旁照射进来，扑扇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片阴影。
顾横北看着那对小扇子，感觉就像扇在自己心上一样。
收回目光，他站起身来：“继续做题吧，不打扰你了，有不会的再叫我。”
陈白水莞尔：“好，顾医生，以后去医院看病您给个方便呗？”
顾横北微垂着头看她：“瞎说什么，有这样自己咒自己的吗？没事去什么医院？”
“你怎么知道我没事儿？”陈白水仰着头看他。
顾横北眉毛一挑：“你有什么事？”
陈白水眼梢微弯，声音中带着笑意：“我有病啊。”
顾横北嗤笑一声，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那行，回头记得来找哥，哥绝对帮你治好。”
陈白水一把拍下他的手：“滚，本姑娘的头发是能随便揉的吗？”
顾横北笑看着她，也不恼，伸手又揉了几下，趁着陈白水发飙前收回了手：“走了，你好好做题。”
陈白水对着他的背影瞪了一眼，刚想把发圈扯下来重新扎一下头发，手触上发梢时却顿住了。
轻轻地覆上发顶，印着刚才那只手的位置，仿佛还带着一丝余温。
唇角微微勾起，陈白水小心翼翼地放下了手，好似生怕弄坏了那杂乱的头型一般。
*
宋艺晴买菜回来，冲沙发上坐着的顾横北点了点头，便进到厨房里去准备晚餐了。
顾横北起身，走到厨房门口，挽起袖口：“我来帮您吧。”
宋艺晴诧异地回头看了他一眼：“你还会做饭？”
顾横北含笑：“会一点。”
“这年头会做饭的孩子可不多了，”宋艺晴感叹道，“白水和少衍都不会做，你说这回头去了国外读书该怎么办？”
白色的灯光投射下来，给顾横北的脸上添了几分阴影。他靠在门框上，神色晦暗不明。
“国外读书？”他问道，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嗯，准备送少衍去美国，他想去学设计，托福和sat都已经考出来了，学校的offer前几天也下来了。”宋艺晴说着，回头看了他一眼，“他没跟你说吗？”
顾横北嗯了一声，上前接过宋艺晴手中的西红柿，打开水龙头洗了起来。
“那可能是舍不得告别吧，”宋艺晴轻笑了一下，“少衍这孩子重感情。”
“是。”顾横北点点头，烧了一锅热水。
“哎，烧水干什么？”宋艺晴不解。
顾横北在西红柿顶端用刀画了一个十字，然后放进热水里烫了一下，再拿出来。
“这样方便去皮。”一边说着，他一边扯下了一张完整的西红柿外皮。
“还真会做饭啊？”宋艺晴有些惊喜。
顾横北笑了笑：“不然还能诓您吗？我们家以前都是我爸做饭，后来我会了，就成我做了。”
“反正肯定不会让你妈下厨房。”宋艺晴一下就抓住了重点。
顾横北笑着点了点头。
宋艺晴看他一眼：“以后哪家姑娘要是嫁给你，那可是有福了。”
顾横北吸吸鼻子，没吭气。
阿姨，我想娶您家姑娘行吗？
这福气我免费赠给她，您看可以吗？
当然，这些话顾横北自然是不敢问出口的，只能默默地切着西红柿。
聊天期间，这顿饭也就这么着做成了。
“白水，少衍，吃饭了。”宋艺晴喊道。
陈白水应了一声，陈少衍却一点声儿也没有。
顾横北对宋艺晴道：“估计是正睡得香，我去叫他。”
“好。”宋艺晴点头。
顾横北推门进屋，就看到陈少衍半个身子裹在被子里，另半个身子压在被子上，嘴里还在喃喃自语着什么。
顾横北嫌弃地压了压嘴角，从床头柜上随手拿起一本杂志，卷成一个圈，捅了捅他。
没醒。
顾横北冷哼，一把拉开被子，照着脑门上就是一下，陈少衍终于骂骂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