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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开安全门,还是熟悉的楼道。
隔绝了病房窒息的忙碌和阴冷的寒气,楼道的冷气和室外的热气结合得刚好,给她冰凉的脚带了股暖意。
耳边是又密又力的暴雨声,若千军踏马而来,誓要吞噬这医院的架势。
上班太忙,根本无心关注室外天气。这会透过窗户看向外面,怎么会是同事说的暴雨如注,简直是如石。
那力道,声声若轰鸣如奔腾,她感觉自己走到室外会被雨打死。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上的遮阳伞,用力锤了下早上还没下雨就提前进水的脑子。
谁暴雨会带随时就会“骨折”的阳伞?
下楼梯的脚步也不若上班时想象自己解放时的那般有劲,许是知道自己终于可以离开那炼狱,身上所有坚持抗的包袱和咬牙忍的苦都一下扔在地上,身心第一反应竟是怅然若失。
像是一腔孤勇突然被抽走,有点虚软。
她拖着过负荷的身体麻木机械地下楼,走近九楼,熟悉又陌生的味道涌入鼻腔。
她眼内光一聚,黑瞳在昏暗中骤然一亮。
有人在抽烟!
又有人在抽烟!
又有人在禁烟大楼抽烟!
她心里发出一声冷笑,脚步加快,似一瞬突然注入无穷力气。
她一定要抓住这个没有道德的渣滓,狠狠训一番。
她脚踩筋斗云,飘到那抹猩红前,伸手指向着那人方向,“这里禁烟!”
可能情绪太激动,语气非常不好,一开口一下从上次的居委会大妈升级成了泼妇骂街。
尖利的声音在楼道漾开,发出的回声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说是厉鬼都不为过。
檀卿本侧对着墙,脚步声靠近时他忙面对墙,掩耳盗铃,遮住火星就行。
可如何挡得住浓郁气味和存心下来抓他的禁烟大使。
她借着楼道昏暗的灯光凝神细辨,看清隐在暗处的那人居然是上次那抽烟的男人。
这次他没穿白大褂,但颀长的挺拔身影和楚楚不凡的面庞她一下就认了出来。
她小兴安岭火苗窜得飞快。
他吸烟!
又是他吸烟!
又是他在禁烟大楼吸烟!
他上次还说了不好意思,他骗人。
“这里禁烟。”见他没说话,周沫缓了口气又强调了一遍,不过没方才那般激动。
“不好意思。”檀卿认出周沫,心里飘过隐晦的脏话,幸好这次一根烟结束,没被她搅了个刚巧。
他将事先准备的纸巾掏出,将烟头包在里面,团起来对她扬了扬。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她不满,“万一有尼古丁过敏的人呢?万一有肺病的人呢?万一有咽炎的人呢?这里可是医院!”
说着说着她都要给自己鼓掌了,现场即兴发挥禁烟演讲,表现甚佳。
檀卿点点头,说好的。
他转身要走,手刚扶上门把,周沫手从身后抓住他的手臂,心底闪过一秒意外,居然还挺健壮。
她正色道:“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檀卿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可那只手扒着他,他又理亏,只得停住脚等她道来。
周沫就等着他说“不知道”。
可两人就借着她一只纤纤玉臂做桥梁,完全没能将她的脑电波输送过去。
对方与她同步呼吸,一呼一吸间,她手覆着的那处皮肤和着她的体温渐渐烫了起来。
她感觉到那处皮肤热意下的腱子肉鼓了鼓。
周沫手心波动,闪过一丝犹疑,这是肌肉耸动还是动脉搏动。
她手紧了紧,确认是肌肉。
下一瞬想到太唐突又慌乱松手。
。。。。。
一阵沉默,外面雨声哗哗,楼道风声阵阵。
他们却静得一呼一吸都能听到。
檀卿从心里冷笑到嘴边溢笑,这女的怎么这么好笑。
周沫心想,他到底问不问啊?
最终没有耐心的周沫自己打破自己建立的僵持,“现在是五月三十一号凌晨一点,是国际禁烟日!”她骄傲。
“。。。。。。”檀卿长叹一口气。
这个女的真的很好笑。
他似笑非笑地转头瞧她,试图分析出她的脑回路,却撞进了她一双剪水瞳,心跳偷跑了一拍,语气不觉柔了柔,“谢谢你提醒。”
周沫又被他伪善的笑容蛊惑,这人态度还行,想到方才自己凄厉的阻拦声抖了抖,缓和道:“你是医生吗?”
“嗯。”檀卿手搭在门把,“下次不会再来楼道抽了,今天雨大不方便去湖心亭。”以后狂风暴雨他都去外面,这楼道实在太吓人。
周沫笑笑,“下次我也不会来九楼了。”老娘以后在四楼,你在楼上冒烟我都懒得管呢。
她又问:“上次没看到你胸牌哎。”
檀卿一愣,没想到上次她注意到了,便说:“上次我没领到。”
“刚入职?”
“嗯。”檀卿欲走,方才他一位妊高症患者刚用了药,他要回去评价用药效果,怕烟味熏着孕妇故而脱了白大褂。
周沫没眼色,“你们学医压力这么大,都抽烟减压?”
她心里还惦记着余味抽烟的事,试图为他开脱,也许压力真的超级大也说不定,毕竟美国医生地位这么高,吃更多苦也是可能的。
“我保证在国际禁烟日不抽烟。”檀卿以为她还在说禁烟的事。
周沫讪讪,人家不想聊抽烟的事就算了,可别以后因为她叼起烟来都有心理阴影。
两人各怀鬼胎又毫不诚恳地道了个别,往两道光线中分别走去。
周沫走出一楼楼道口,看了眼手上毫无支撑力的伞,下一秒毫不犹豫毫无遮挡地冲入雨中。雨滴若密密的巴掌打在她脸上,卷着旋风将她淋了个湿透。
她伸出手臂将糊住眼的雨水拭开,飞奔向老南门。
S市今天的雨就像天堂的闸门被打开,雨水在身上拍打,在脚下溅起,又将思念倾注。
周沫被雨和风裹挟着前进。
她心里念叨,余爷爷余奶奶,告诉余味一声,别抽烟了呗。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阅读
【胡倾城小剧场(正文相关)】
胡倾城:存稿中,存到3万字我就去晋江发文!
'拟文名'
《旺达卫校》
'拟文案1'
一群姑娘,叽叽喳喳,吵吵闹闹。
一对男女,青梅竹马,分道扬镳。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永垂不朽。
第10章 Reality005
【妇科门诊】
那晚周沫到家已是蓬头垢面,整个落汤鸡。
她飞速洗了个热水澡,看了眼手机胡倾城刚发了一个word文档,她点开。
“旺达卫校第一章”跳入眼帘。。。。。。
她忘了吹头发,潦草地擦了擦便坐到床边细细阅读起来。
半小时后,她打了个电话给胡倾城,“我后悔了!”
“后悔什么?”凌晨三点,都说作家的灵感在深夜。
那可不,《旺达卫校》前三章胡倾城从十点开始写,写了三个多小时,那键盘敲得飞起,没一会就写完,发给周沫过目。
周沫后悔什么?胡倾城觉得自己写的还不错。
“你把我写的跟个神经病似的!”周沫其实就是嘴上说说,若说奶茶店第一反应是拒绝,又在操场时由着一股回忆的冲动答应,那方才看到胡倾城的前三章,她那颗心忽地便尘埃落定,心甘情愿让她书写。
毕竟,余味两个字曾经那么美好过。
“你可不就是神经病吗?”胡倾城翻白眼,原来是为自己的人设担心,她以为周沫真的反悔了。
周沫反驳:“我哪有!”
胡倾城叹气,脸皱成了苦瓜,“你去了手术室是不是就空一些啊,你还没把你和余味小时候的事告诉我呢。”
她想写青梅竹马的长成史,要采访一番,偏偏周沫五月忙得很,搞得她好不容易得到下笔恩准,最终仍是信息空空笔头迟滞。
今天她写文的激情汹涌,最终熬不住喷薄了出来,先写了一段自己知道的事情过过瘾,准备再倒叙回去。
周沫嘴唇无意识乱蠕动一番,算了算自己的休息天,“我生日那天?”
“行!”她眼皮打架想要挂电话,耳边却响起了周沫嗲吟吟的哼唧。
她佯装不耐烦地问:“怎么了?”
周沫没说话,还是在哼唧。
胡倾城无语,跟她发什么嗲,她又不是张敏,不吃她那套,“想余味了?”
果然哼唧声立即止住。
电话那头,周沫拧起的脸和骚动的手立刻转化成愤怒状:“呸!”
“那?”胡倾城困了,想道晚安睡觉。
“倾城,我下面痒。。。。。。”周沫紧锁眉头,不好意思说出口。
她憋了一个多月,每天都处于忍耐中,今天沾了雨水,这会痒得不行,她挠破过几回,又不好意思去看病,毕竟太难启齿。
“。。。。。。”
*
2018年06月01日
胡倾城押着周沫站在人山人海的医院门诊大厅,“我跟你说,这病不治死得快。”
“会死?”周沫攥着门诊病历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不治会死。”胡倾城面不改色骗她,好像余味离开后她就承包了原先余味的角色,逗弄周沫,照顾周沫。
可她揽了活儿却没能得到余味的待遇,比如周沫的听话,费了半天劲好说歹说拉了出来。
“你少骗我,我有百度过!”周沫百度过很多次,妇科病症状相似,她反复比对,没能找出自己是什么毛病。
最近夜深人静,她时常对着手机屏幕纠结地咬手指。
胡倾城翻白眼:“你有百度就行,那你干嘛还来医院呢?”
“那你读了研究生不也不知道我是什么病吗?”周沫手指戳戳她的手臂肉肉。
“是的,根据你匮乏的词汇量,说来说去只一个‘痒’字,去了医生面前人家也无可奈何,你的病只能让检验医学告诉你答案。”
胡倾城看了眼取票队伍,下一个轮到她了,她将自己事先约的普通号取出。
周沫死活不肯挂专家号,说都是爸的同事,说不定认识她呢。
胡倾城不知周沫从事医疗行业这么久还这般害羞和神叨,“你以前看个假人的裸。体都捂眼睛,现在看过几百个真人也面不改色,我相信这次经历之后你也会长大,至少以后敢一个人看妇科病。”
她没问你这毛病是不是从看余味裸。体治好的,但大概率是这样的。
周沫没理她,带着口罩露出两只水汪汪的眼乌溜溜地扫视周围,躲躲闪闪。
胡倾城再次无奈:“你不是明星!”没人注意你。
周沫一早上一阵被胡倾城乱损,怄气般一把将口罩拉下扔在垃圾桶,“我是怕病菌,才不是怕被人认出来。”
幸好周围已经勘察过,没有熟人。
主要是周群的同事都同他关系好,保不准回去他就问她,你去看妇科门诊干嘛?这下可就尴尬了。
周群和胡瑾保守,总希望女儿是完璧身,胡瑾侧敲旁击过几回,问她在北京和余味的事儿,她都鸡贼地用伤心的表情躲了过去。
要是在妇科门诊被遇到,肯定直接确定。
周群和胡瑾都不是学医的,很可能不懂未经人事也是可能得妇科病。
就算懂,这毛病肯定会再次将疑惑翻出来,害她再被审一遍。
她们两取了号坐到妇科门诊等候区的角落,周沫取出个鸭舌帽扣在了头上。
胡倾城哭笑不得,“不怕病菌了?”
“怕光。”周沫已经被无情戳穿,找借口索性放弃了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