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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瑾在怀周沫时; 曾许愿,一生顺遂。
什么是一生顺遂。
人一生顺遂也是一种巨大的遗憾。
老天不舍她遗憾; 便给了她将不顺也看做顺的能力; 如此,她一生真的很顺遂。
有命运馈赠的挚爱; 有月老牵线打结的伴侣。
即便幸运如周沫,生活也总是难以圆满。
圆满的是小说是电视剧。
当她肿着一双眼睛在晨光熹微中被唤醒时,她觉得自己真的又幸运又遗憾。
她看了今晨她的新好友W发来的消息:【平安抵达; 新婚快乐。】
两行热泪从哭了半宿的脸庞上,刺痛而下。
她抓着手机覆在胸前,平安就好,我会快乐的,你也要快乐。
2019年04月02日。
天空甩去一连多日的烦闷; 太阳在清晨五点绽出第一缕金光时; 胡瑾松了一口气; 她的宝贝就是厉害。
愚梦巷东巷比往常热闹的都要早。
周沫小公主要嫁人了,嫁给西巷某户的外孙。
你瞧,我们愚梦巷从来都是自产自销。
可惜。。。。。
可惜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 沫沫就是命好啊。
门口一阵哄闹时,她的化妆师刚刚将凤翎给她戴上。
由于新娘眼睛肿; 给她用黄金棒推了一会; 还敷了张面膜。
这下一搞,大半个小时去掉了,上午时间紧; 一帮人屏住气才险险在新郎到来时免去了等新娘化妆的尴尬。
开门前,周沫和胡倾城拍了一张照片,她拉拉她,“记得发给他呀。”
她想着,虽然和他最要好,可结婚了,确实要保持距离,不能像小时候一样。
门在哄闹里打开,周沫才和胡倾城在悄悄话里回神。
一窝蜂黑压压的人群涌入,伴随着喜庆的吵闹声,周沫回头,是檀卿含着笑从伴郎堆里出来。
他看着周沫,身穿龙凤褂,做衣服时她说这衣服挺重。
凤翎半环着青丝垂坠摇晃,晃的人眼花心动。
是啊,一双明眸剪水怎么会只望向过他呢,确实可笑。
周沫觉得檀卿应是极忙,所以才会今早给他发早安都没来得及回复。
她心疼他三处连轴转,医院房子婚礼,两日不见像是瘦了。
他们隔着攘攘人堆望着彼此,心中所想却截然不同。
伴娘们自然吵嚷着要他们找新娘的物件。
可檀卿早上出来匆忙,早饭都没来得及吃,进来捂了一下胃,点点头,正要找鞋子。
周沫见到了久违的熟悉的捂胃动作,一下就急了,“鞋子在我屁股底下,耳环在我凤翎上,脚不要亲了,抱我!”
她说完,憨笑着张开双手。
四面围着的人一半打趣一半气她破坏了这么好玩的戏码。
周沫心疼他,这么幼稚她都玩过五六场婚礼了,他一个三十多岁在国外生活的老男人要做这样的戏,她不舍得。
檀卿微讶异,在众人随后“哇哦”的惊叹羡慕起哄中,跨了两步,走向她。
他是面无表情的,只是落在周沫眼里,他今日身着黑西装白衬衫,帅的她都要流口水了,像是黑暗骑士。
当健壮的熟悉感将她包围,她松了口气,总算安安稳稳拥抱到她踏实的下半生了。
“老公,我好想你啊。”昨晚好难受,就想有个人抱着。
“。。。。。。乖。”
“你是不是没有吃早饭啊,我拿点吃的带走。”
“。。。。。。好。”
心倏然软了。
那幕抓心挠肺了两晚,可面对她就好像冷硬不起来。
她贴心柔软的像是不粘牙的棉花糖。
他心中叹了口气。
耳边是一片鼓掌声,破开繁俗,他们就是要一起过小日子的爱侣呀。
檀卿松开她,从她发丝间轻轻取下耳坠。
方才商量藏哪儿时,她就说藏头发里,化妆师心惊,头发弄乱了怎么办。
周沫说不会的,我老公的手是天下第一巧手。
果然,一丝不苟。
他从她屁股底下要抽鞋子,她双腿盘紧,坐的更紧实了。
“再抱我一次。”她得意地笑。
方才太短了,她的快乐安全气还没吸够。
檀卿抱住她手抄进她屁股,她作势扭了扭,特别坏地朝他耳朵假装掩人耳目地吹了口气。
檀卿没忍住,鼻尖溢出一道温热的气流。
周沫得逞,“哎呀,笑了呢。”
应该很累,大喜日子还绷着个脸。
檀石头开花。
应兰兰无语,“周沫真是。。。。。。什么时候学会的。”
“周沫一直都很会,就是看着傻,其实很聪明。”胡倾城抄着手,靠墙一站。
她没有如别人一样拿着手机不停地摄像,完全没有排练的新娘逗新郎戏码,是很有意思。
可她有些怅然。
在她最好朋友的大婚之日,她竟悲观的觉得自己在看一段美好的倒计时。
应兰兰也是怀着鬼胎,伴郎有胡东阳,这会同她隔着两个人。
没办法,檀卿的社交圈18岁以后就没落在S市,伴郎是以前好友一点都不奇怪。
只是他时不时瞥来的眼神和她惴惴不安的心暴露了他们之间的藕断丝连。
周沫被檀卿抱上婚车时,几步路一直在说话。
“老公,我等会可不可以在别墅就把衣服脱掉啊,好重哦。”
“老公,我在肚子里藏了两个小面包,胡倾城也给我拿了几个,嘿嘿,路上吃。”
“老公,我爸妈怎么没哭啊?”
所有人都觉得胡瑾周群今日应该会哭,大哭特哭。
他们本人也以为会,结果临了会场说大棚鲜花运输时在高速上出了意外,卡车司机抢救去了。
鲜花公司的人不停道歉,而他家的鲜花几乎是会场一半的布置,周群急死了,恨不得现在自己开车去高速上搬。
所以当周沫走过来抓着他们的手时,他们点点头,把她向院子外推。
礼堂都要开天窗了,谁有功夫沉浸在情绪排场里。
周沫今日又乖又甜,可一直要檀卿抱,他离了一会都不行。
应兰兰本来以为她只是撒娇,可到了会场檀卿去搞鲜花的事,周沫应准备穿婚纱了,可她还在找檀卿。
应兰兰手机刚收到胡东阳的消息:【今天你真美】
她看完整个人就开始慌张,两条腿控制不住就想去找他。
可理智让她赶紧冷静,急躁的情绪下对周沫也没了好气,“周沫赶紧给我穿婚纱,是你结婚还是我结婚啊,催了半小时怎么还没穿,还有一会就要出去了。”
她们在一楼。
婚庆公司特意设计了一个环节,是檀卿来一楼牵她上楼。
这话哪有什么问题,可周沫亦是在无以复加的痛苦中。
她从昨夜看完大结局就开始焦虑,清晨看到余味的消息还假装被安慰了一下,可这会她整个人空落落的。
应兰兰看她眼圈都红了吓了一跳,“不是吧,新娘这么脆弱。”
“周沫不许哭!你哭我跟你急!”张敏跳起来!赶紧拿纸巾。
周沫不喜欢夸张效果的眼妆,即便婚礼现场灯光热烈,不浓的妆很容易被光打成平面。
可她还是不想近距离呈现在檀卿面前是个浓妆的妖怪。
所以,她的眼妆是化妆师精心勾勒的。
在灯光下在视觉下都很美,只是容易花,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哭,本以为卡在父母那块,没想到在这处。
张敏赶紧给她衬眼角。
两个伴娘都急吼吼的,只有胡倾城背对着她们。
她幽幽转过身来,贴身的裙将腰际勒出三条隐约的纹路,她披了件白马褂遮着,只是面上两条长长的水爬虫违了大喜之和,“沫沫。”
周沫觉得自己大概是作,所以总想着抱檀卿,这下见胡倾城哭了,分了心,不可思议地问:“倾城怎么哭了?”
“伴娘新娘一个都不省心。”应兰兰兜里的手机又震了几次,她说的那个不省心何尝不包括她自己呢。
张敏起身将胡倾城拉着坐下,“怎么了?还是妈妈的事?”
胡倾城前几日还拉着酒量相当的她醉了一通,哭得稀里哗啦的。
她以为是妈妈,虽然胡倾城没说。
周沫止了哼哼,望着她。
胡倾城问:“沫沫,能不能不结婚啊?”
她以为自己可以接受感情的虚假了,可那个人遵守了小时候的玩笑约定,还是来了,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檀卿是难寻,高富帅还爱你疼你。
可重新找一个在光阴里同你一道长大的余味,是绝无可能的。
他会长成你要的模样的,只是需要时间。
周沫一下红了眼,顾不得应兰兰瞪她,使劲地吸了下鼻子,艰难地开口安慰胡倾城,“倾城,余味已经开始新的生活了。”
不要走不出来了,小说里都是骗人的。
胡倾城的泪吧嗒吧嗒地掉落,颤栗地点了点头。
道理她都懂,现实她也看清了,可尚不能接受自己第一个呕心沥血的故事里,男女主角的现实走向竟是这么悲伤。
她不是一开始就知道的,她。也是一段段的故事从他们口中听到的,所以结局对她来说何尝不是骤变。
晋江网友骂声一片,她最近已经不敢打开评论区了。
她受着自己三次元的价值观煎熬,要经受二次元的邪恶势力,两面夹击,太难受了。
“倾城,”周沫唤她,她看着她哭得停不下来的眼睛,一瞬间也泣不成声,“我知道你难受,但婚是一定要结的,我已经26了,我应该。。。。。。没有勇气再奔赴那么远的他乡从零开始了,对不起。我辜负了你的美好期望。”
也许没有遇到檀卿,不曾感受落定,再去漂泊她可以,可是。。。。。。。。
胡倾城摇头,拭了把泪,“不是的,和你无关。”
周沫叹了口气,噙着泪花,哽着喉说:“倾城,我是爱过一个男孩,但我要嫁给一个男人。”
那双没蒙尘的乌眸,终是覆上了遗憾。
对不起,是我们不够坚定。
对不起,是我们都太年轻。
对不起,是我们肩膀稚嫩,扛不起未来。
对不起,读者,对不起,作者。
白纱没能为你披,新郎不是儿时伴。
可,那些美好从来都是真实的。
我曾许愿一个永恒,其实,老天给了。
那份美好,既已存在,就是永恒。
应兰兰率先受不了,眼泪先两个克制的对话者决堤。
张敏给她们递纸巾,手忙脚乱的,她还没及时抓住她们的情感走向。
门被敲响时,周沫的婚纱还没换。
檀卿开门,见三个人哭成了一团,不解地问:“怎么了这是?”
胡东阳正要趁机找应兰兰,问为什么不回消息,见她哭了上前几步,“怎么了?”
周沫将脸同地面平行,泪水垂直直坠向印花地毯。
花面氤氲成深色,她昨晚看了结局整个人就好像被人揍了一顿似的,难受却要克制,这大概就是余味当时的心理吧。
即便不认可他的再一次逃避,她依旧可以理解他。
他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风雨,再大的伤害只要是他给的,她都甘之如饴。
只是结局,真的太遗憾了。
若是她能在北京多坚持多不要脸几天,放下怀疑委屈,也许就不会这样了。
她和余味只要面对面,从来没有隔阂。
“我去穿婚纱。”她撑着檀卿的手站了起来,挤了个笑容,“怎么办,我好像很爱哭。”
“我知道。”他亲了亲她的脸蛋,“去吧,还有一个多小时。”
周沫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