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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会,似乎在忍耐什么,舍严做了个深呼吸,把胳膊从施索手中抽出,冷声:“报道对你很重要?”
“啊?”
舍严抽走她的手机。
“诶——”施索去拦。
“我来拍。”
“不用了,我自己拍吧。”
“我来。”舍严抓住她手臂,用力将她推到一边,不再看她,他打开相机,跟康友宝说,“你拍那边。”
康友宝本来还想挪车,七座车停在建筑左边,建筑往右倒,车子幸运避开了,现在四周已经围了一群人,他怕待会警车消防车一来,会堵住他的路。
听舍严叫上他,他果断掏出手机,和舍严配合着多角度拍摄。两人同专业,又作伴旅行一年,默契自然不在话下。
施索见状也没再拦,她又留心看了一会,确定舍严无恙,她才脚步一转,上了七座车。她今天穿着热裤,不适合出镜,行李已经收在车中,她随便翻出一条长裤换上,边换边想报道内容,一时想找纸笔记下来,裤子没穿完就开始重新翻包。
舍严一抬眸,视线里不见施索,手机仍在录制,他站在原地梭巡一圈,穿过围观人群走到外围。
遍寻不到人影,她的手机还在他手上,舍严加快脚步,经过七座车时他一刹,远远望去,车中有影晃动。
舍严朝那走,越来越近,车里的人突然向后一倒,挥手赶他。舍严停下,背过身,直到声音从后面传来,“你拍完了?”,他才继续走近。
施索刚系完皮带,她打开车门,人没下来,手上拿着纸笔,向舍严讨手机。
舍严把手机给她,垂眸看了眼她新换的裤子。施索检查完视频,转发出去,让舍严去车上坐一会儿,她手机正好来电。
外采车终于赶到,施索和同事碰上面,立刻做连线准备,她边戴耳机边叫住康友宝,看过他的视频后,一并转发出去。
写了几句稿子,摄像选好拍摄位,施索把长发扎成一束低马尾,听着耳机那头的指示,她举着话筒开始播报:“我现在正位于景园小区发生楼体倒塌的居民楼边上,就在今天上午九点二十八分左右,景园小区七栋的底楼突然坍塌,导致整栋楼体向右侧倾斜。从现场的画面,我们可以看到……”
建筑前已经围起警戒线,民警正在维持秩序,现场只有新闻频道的采访车,这次的新闻他们抢了先机。
康友宝站得远,视野却清晰,他目不转睛地看了一会施索报道新闻的样子,不经意地说:“还真不一样。”跟生活中判若两人。
舍严手背拍了他一下,食指和中指一夹,康友宝愣了愣,掏出香烟给他:“不是要当乖弟弟?”
舍严接过香烟叼住,手心拢起,挡住吹来的风。烟点着,他肺腔的火才渐渐熄下去。
康友宝陪着他抽,突然想到先前施索“关怀”舍严的模样,笑道:“我说你姐是不是对你有什么误解,你有吓的要人哄?“
舍严沉默抽烟,抽到第五口,那头在说:“……目前暂时没有发现人员伤亡,楼梯坍塌的具体原因还在做进一步调查——”
“底下有人,有个人!”
救援人员突然喊了声。
施索愣了愣,话筒还握在手中,她看见救援人员抬出一个人,是个体型瘦小的老太太。
这样体型的老太太她印象中有一个,住在五楼,老人独居,每次走楼梯,走五个台阶就要坐下歇歇。
底楼只有她一个住户,她出来时没察觉楼上有人下来。
施索捂了下耳机,了解完情况,等又一段新闻播完,直播间再次跟她连线,她捏紧话筒,如常播报,声音还是有些收紧:“就在刚刚,救援人员在坍塌的一楼处发现了一位老太太……”
舍严把才抽几口的香烟扔了,踩脚碾灭。等直播连线结束,他走了过去。
施索还在忙,见他过来,她拍拍他胳膊说:“你先跟康友宝回去,我还要工作。”
舍严一时没动,施索忙着问边上的人:“伤者送到哪家医院?”
“最近的中济医院。”
施索收拾东西说:“跟去中济。”
“那这里呢?”
“其他媒体很快会过来,让台里再调人过来跟进,”施索果断道,“伤者那边现在是独家。”
转眼人随车去。
舍严和康友宝中午回到公寓,进门闻见一股食物焦味,大华和于娜两人喊着救命。
菜炒过头了,白忙一上午,于娜说:“说出来你们也不信,这厨房我们是第一个使用者。”
公寓里一群待业青年,每天不是外卖就是泡面,厨房崭新,连锅铲都找不到一个,还是于娜和大华特意去买回一套锅具。
大华望着大门:“施索姐呢,不是跟你们去搬家了吗?”
康友宝饿了,挑起一片糊了的菜叶塞进嘴里:“工作去了,我说出来你们也不信,刚才我们几个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啊呸——”他把烂菜叶吐了出来。
于娜打量他,故作失望:“那你怎么还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阎王被我英俊的外表所折服。”
“呕——”于娜装模作样,“你爱说不说。”索性看向舍严,“这些菜是不用吃了,你想吃什么,我们出去吃?”
舍严说:“你们去吧。”
“你呢?”于娜问。
“不饿。”
“那我也等饿了再吃,忙了一上午累都累死了。”于娜解开围裙。
施索房间没钥匙进不去,她的东西暂时被搬到客厅,康友宝躺进按摩椅里享受,舍严回房继续完成先前的工作。
忙到天黑,施索还没回,舍严把剪辑完的旅行片子发给合作方,对方问他下一站准备去哪个国家,舍严回复他已经回国。
对方问他是否将长期留在国内。
——是。
——没有再出行的计划?
——没有。
——工作找了吗?可以考虑我们公司,薪水保准你满意。
——我在黎州。
——上海、北京,两边你都可以选。
——我留在黎州。
舍严回复完最后五个字,阖上电脑盖,走到楼下客厅,等待《九点新闻》。
新闻准时播报,今天的头条是台风过后的灾后重建情况,接下来重点播报景园小区楼房坍塌一事。
十点多的时候,舍严听见大门嘀嗒的开启声。
“看电视呢?”施索拎着包进门,随口问了句。
“嗯。”
“晚饭吃了吗?”
“你没吃?”
“我问你呢,”施索把包一甩,坐到舍严边上,“没吃?”
“吃了。”
施索扭动脖子,又揉了几下:“我今天也没顾上你,你直接跟康友宝回来了?”
“嗯。”
“今天是不是吓到了?”
舍严没开口否认。
施索累得连厕所也不想去,她蹭掉鞋子,把腿缩到沙发上,跟舍严说:“要是吓得睡不着,就看电视,看累了就能睡着了。”
“经验?”
“是啊是啊,不外传的经验,叫声师父来听听。”施索踢踢舍严,“过去点。”
舍严移到单人位,长沙发留给施索躺。施索舒展开身体,看了眼电视机,是新闻频道。
她刚才就在台里。被放了几天假,一回去就进机房忙碌,她连跟老同事闲聊的时间都没有。
不过也没什么心情闲聊,她今天产生了极其强烈的自厌情绪,这种情绪促使她机械地完成了任务,并且顺利回到公寓。
施索问舍严这一天都做了些什么,舍严说:“工作。”
“你面试完了?!”施索惊呆,她胳膊肘撑着沙发,身体侧着起来,刚才还有几分死气沉沉,突然就像个被人抽了一鞭子的陀螺。
舍严嘴角弯了下,说:“没有,是兼职。”
“哦……”施索又趴回去,“就是那个能让你拥有经济实力的兼职?”
“……嗯。”
施索嘟囔:“我接下来该找份什么工作?”
舍严也没问她是不是已经辞职或者什么时候辞职,这个问题没必要再问。
电视机开着,广告播完了,又开始播一档谈话节目,交谈声像催眠曲,施索半阖着眼,轻声说:“那老太太,刚上救护车就死了。”
“……我知道。”他刚才看了新闻,所以一直在等她。
施索睡着了。
舍严静坐两分钟,拿起遥控,把音量调小,再把灯关闭,留下最暗的一个筒灯。
他没坐回沙发,而是就地坐下,地板冰凉,背后是茶几,他正对着施索。
他没叫她回房间再睡,如果睡得舒服,睡哪都一样;如果睡得难受,她明天就会知道。
她活着,不需要墨守成规,束手束脚。
肚脐露了出来……
行李包还堆在旁边,舍严抽出一条毛毯,盖在施索肚子上。他曲起一条腿,胳膊搭着膝盖,背靠茶几,静静守着黑夜。
作者有话要说:开开:“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啥,姓金的说她明天不更新,不!更!新!老娘什么时候能脱单!”
是的,明天我要存稿,没有存稿太没安全感了,请假一天~
第11章 不识路(3)
施索以为自己正睡在办公室的沙发上。
办公室里有张沙发,她入职前就已存在。棕色真皮,长一米八,据说比她早来两年,但保养得很好,看起来八成新。
起初她只在沙发上坐,后来会在上面小憩,再后来,她会在这张沙发上过夜。办公室里的老人有一回说,她出现前,这张沙发还是个皮光水滑的小伙子,她出现后,小伙子一下步入中年,再多护肤品都拯救不了那些“皱纹”,离垂垂老矣估计也不久了。
她当时听到这话愣了愣,随即不满地抗议:“你们不要毁我清白,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把对方说得傻住,她昂首阔步地出去跑采访了。
她太熟悉那张沙发的质感,毕竟朝夕相对快五年,在一起过夜的次数早超过了她全部的手指脚趾,又凉又滑的真皮面料突然变成了粗软的棉麻,警钟敲响,她咯噔一下睁眼。
光线昏暗,轻小的声音似乎从远方传来,她睁眼就看到一个人。
背着光,和她面对着面,只有一臂的距离。睡意一下子逃到喜马拉雅山顶,施索像被人打了一剂强心针,伴着短促惊叫,她从沙发上蹦起来,毛毯掉到地上。
不熟悉沙发的软度和弧度,她一脚踩偏,挥着两只胳膊就要往下倒,最后倒在了人身上。
舍严叉着她的咯吱窝,把她提下来,放到沙发上坐好,“做噩梦了?”舍严顺手捡起毛毯,往施索腿上一撂。
施索一手抓毯子,一手拍胸口,惊魂未定:“被你吓的!”
舍严顿了顿:“……梦到我了?”
“……”什么跟什么?
缓了下,施索道:“没梦到你。难道你觉得自己是噩梦?”又回过味来,刚才舍严提她提得好轻松。
舍严:“……那梦到什么了?”
“忘了,”施索控诉,“被你吓得失忆了。”
舍严:“……”
“你刚干嘛坐那?”施索质问。
“睡不着。”舍严转移话题,“喝水吗?”
刚睡醒口干舌燥,施索说:“要!”
厨房新添了台即热式饮水机,是康友宝下午叫人送来的,说泡方便面不用再等水开。
水流细,接一杯要等。施索坐沙发上看着电视机,刚醒来时听见的轻小声,来自新闻频道正在重播的一档纪实类节目。
这期节目的主人公是一位求爱不遂而因爱生恨的乡村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