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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大二吧。”正好是红灯，她慢慢踩下刹车，“那时候刚好暑假兼职赚了一点钱，就和董冬一起报了驾校。”
她说完又担心北辰不记得董冬了，于是补上一句：“你还记得董冬吧，我的朋友，在我家见过的那个。”
“记得。”北辰点头，隐隐想到那个人好像对他家乔乔很好。
对，就是他家乔乔。
“你大学的时候经常做兼职吗？”
乔林溪顿了顿，“对。”
然后的话便梗在心口，说不出来。
又开始了，这种觉得自己和他同一个世界的感觉。
明明已经好很多了，可是他去了一次自己的家，内心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的自卑又开始像丛生的野草，飞快蔓延了整颗心脏。klzl
“乔乔就是厉害！”北辰没有察觉到驾驶座上女孩微弱变化的情绪，语气中透着骄傲，狠狠地夸了她一把。
“可是你那么早就出来拍戏了。”她笑笑，不动声色地掩饰了之前的情绪。
北辰似乎并不觉得这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一样，“那时候公司选艺人，姑姑开玩笑似的送我去，没想到刚好被远哥看中了。”
说到这里，北辰笑了笑，继续道：“然后就一直拍戏了。”
过年城里车少，他们聊着天，没费多少时间就到了医院。
还是那个病房，北辰敲了敲门，得到允许后才进去。
周敬刚刚输完液，嘴唇没有一点血色，看到都戴着口罩的二人，表情很无奈。
“新年第一天怎么能来医院呢！”
“切，年纪轻轻这么迷信。”北辰发出不屑的声音，却让气氛骤然轻松了不少。
周敬每天呆在医院，人都快闷出虱子来了，可是不巧今天天气差，不然还能出去走走。
“怎么过年，乔助理没有回家啊……”周敬踟躇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乔林溪有些尴尬。
“回家了又出来了啊。”北辰倒是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
不过本来也是，回家了又出来了，一点毛病都没有。
乔林溪心里发笑，面上却认真地点了点头，对北辰的话表示附和。
周敬没有生病之前本来就是一个很健谈的人，在医院又憋得慌，这下有人来陪自己了，好像要把这段时间积压的所有话都说出来一样。
几个人聊到暮色四合，北辰本来说要陪他在医院吃饭的，但周敬说过年来医院已经很不好了，说什么也没让他们留下来。
“周哥真是个好人。”回家的路上，乔林溪想到周敬无时无刻为北辰着想的样子，忍不住下了结论。
“那我呢？”
“啊？”她没有反应过来北辰的意思。
“我难道不是好人吗？”
“我们今天晚饭吃什么好？”乔林溪腆着一张脸，笑得春光灿烂。
*
初八，伴随着剧组开工，北辰重返之前已经待了几个月的Q市。
北辰过年放了十天假，在明星里算很多的了，这大概也是来公司第一天，邵致远就神神叨叨念了他一路的原因吧。
“你看张AA，贺岁档一部，赚足了口碑，你看杨BB，上了春晚，粉丝疯狂吹了一波唱功，你看顾明州，和你的绯闻对象程莎莎传起了绯闻！”邵致远越说越气。
怎么人家的艺人一秒都不愿意离开公众视线，唯独自家这个佛系弟弟，恨不得躲到深山老林里拍戏，永远不出来了才好。
明星要的是什么！曝光度啊！
“远哥。”北辰语气严肃，“我过年，和姑姑传了绯闻。”
“……热搜1小时游也要拿出来说？”
“准确地说，是2小时35分钟，李楠楠在群里发了数据统计的。”北辰很认真地陈述事实。
乔林溪在后面看二人刀光剑影，一句话都不敢说。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己一开口就会被邵致远发现他们过年在一起，于是这些天面对他都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过年期间，程莎莎和顾明州的CP炒得火热，但刚过完年，网上就几乎看不到什么消息了。
乔林溪做这行有半年了，有些内幕也懂了一些。
他们炒绯闻，一方面是因为两个人都在上升期，二是过年期间确实需要曝光度。
但年后很快消停了也有迹可循，毕竟程莎莎这还和北辰拍戏呢，和别人传绯闻，怎么说都不利于宣传。
她坐在小凳子上，手上抱着北辰的外套，歪着脑袋乱想。
其实这样想，程莎莎和北辰绑定炒作才是最经济实惠的。
刚刚结束了一场戏，北辰一离开镜头就毫无形象可言地缩成一团瑟瑟发抖，乔林溪还在想有的没的，直到北辰走到跟前了才反应过来。
她赶忙起身，踮着脚刚想帮他披衣服，北辰却顾及她的身高，乖乖蹲了个马步。
乔林溪“扑哧”一笑，帮他把衣服套上。
尽管如此还是不够暖和，北辰倒了两杯热水来，两人一人捧个杯子，小口小口地嘬着热水。
年后，程莎莎的两个助理都来了，一个端茶送水，一个嘘寒问暖，乔林溪都忍不住感叹有钱真好了。
“看她们干嘛？”北辰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看到程莎莎骄纵的样子，他的目光落回乔林溪脸上，表情这才温柔下来。
“北辰，你说，你是不是也需要两个助理啊？”现在北辰只有自己一个助理，有时候提重物都要他自己上手，乔林溪总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你想偷懒？”北辰角度刁钻。
“……”乔林溪被他梗得难以整理语言，“你现在是不是一天不怼我，就吃不下饭。”
北辰陷入沉思，好像真的觉得是个值得商榷的问题似的。
好在很快休息时间就过去了，导演助理过来叫他开工，北辰应了声，脱下衣服交到乔林溪手里。
“乖乖等我回来。”他眯起眼睛笑，居高临下地摸了摸她的头，丝毫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邵致远。
北辰拍戏，乔林溪真的如他所说，乖乖坐在棚里看他。
“乔乔。”
“嗯？”她听到邵致远叫她，先是下意识地看过去，但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心虚地别开了目光。
“我们聊聊。”邵致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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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我们聊聊。”邵致远神色如常，可乔林溪却不由自主地揪住了自己的衣袖。
他们坐在北辰一抬眼就能看到的棚里，可说的话他却一个字都听不到。
“你和北辰在一起了？”
乔林溪被这直白的问法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没有。”她赶紧摇头。
“那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
跟邵致远做了这么久的事，他还是第一次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没有什么情绪，细听还有几分揣度之意，跟以前他们俩出去和乙方谈合同似的。
乔林溪把手揣在怀里，更加觉得惴惴不安。
“你这样，我会觉得自己是个旧社会的家长的。”邵致远看她这样，轻轻叹了一口气，“你知道北辰现在的情况，对吧。”
“嗯。”
“那你也应该知道，不是我不准他谈恋爱，是他，不可能谈恋爱。”邵致远一字一顿，语气更加严肃而笃定。
怎么攻克人心，就是在他最薄弱的时候，给她最有力的一击。
乔林溪说不出话。
“我暂时可以给你，也给北辰时间，但是希望你还记得最开始跟我说的，你想做个经纪人。”
“我记得的。”她抬起头来，正好对上邵致远的直白的眼神，乔林溪一颤，很快别开了目光。
“我不是棒打鸳鸯，但是你们两个必须要很快变强大，至少比我预计的要快。”他耸耸肩，“不然你知道后果的。”
乔林溪沉默了很久，最后像脱了线的木偶，头垂下，点了点。
……
北辰觉得奇怪，为什么一整天自己的小助理都闷闷不乐的，甚至有时候自己叫她，她都要反应半天。
“你不舒服？”坐在回酒店的车上，他试探着问。
这个年之后，在他看来，两人的感情已经好了不少，乔林溪也很久没有过这样的状态了。
“没有。”她摇摇头。
疑问的话堵在胸口，他看了一眼前座上正在看手机的邵致远，终究还是没有问出来。
电视剧的拍摄已经进入尾声，程莎莎演技一般，但好歹没有拖后腿，三月底，春草初生的季节，伴随最后一个镜头的拍摄完成，整个剧组正式杀青。
北辰之前拍过好几部电影，每次都是男二男三之类的角色，这次是他第一次演电视剧，虽然是男主，但有些事业粉还是颇有微辞。
——演了电影后又跑来演电视剧的，这不是自降档次吗？
一开始乔林溪也觉得奇怪，后来才渐渐了解到，对于明星来说，电影没法保证绝对的曝光度，而电视剧，无论是其播放时间之长，还是群众基础之广，这些都要胜于电影，很多影帝影后也是从电视剧转战大荧幕的，照样取得了很好的成绩。
这段时间乔林溪无比渴切地汲取这些知识，每天不仅要忙北辰这边，还要和邵致远一起回公司处理事情，对于整个娱乐圈的结构和规则也了解了不少。
以前躲在温室里，躲在北辰身后看不到的东西，现在都一点一点，在自己面前揭开面纱。
“乔乔。”北辰刚录完节目，头发染了一次性的黄色，乍一看上去有点不像本人。
“怎么了？”乔林溪从手上的文件中抬起头。
北辰咬着嘴唇，眉头皱成一个川字，眼睛也水汪汪的，这可怜巴巴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录节目被人欺负了呢。
“你最近对我好冷淡。”
乔林溪一惊，下意识四周环顾，见没人看这边，才松了一口气。
“对不起啊，我最近比较忙。”
北辰才不相信她的话。
她现在对自己的态度和刚当助理那会儿相差无几，工作倒是做得挺好，就是整个人都没什么人气儿，对他，也像是一个普通助理对老板一样。
呜呜呜过年的时候是谁说床上来的，女人都是大猪蹄子！
乔林溪为难地揉了揉眉心，隐约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他在旁边的位置上坐下，看上去是在玩手机，实际上满腹心思都在她身上。
休息室里熙熙攘攘，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俩。
“北辰。”乔林溪放下文件，蹙着眉斟酌了一下用词，“最近的剧本你有特别喜欢的吗？”
“还在选，只是你……为什么突然问我这个？”
“所有人都在很努力的往前，尤其是你，我不想拖你的后腿。”她神情太过认真，北辰都顿了一会儿，才听到她接着说。
“我不想跑在你的后面，我想和你并肩。”
北辰还没来得及回答，乔林溪就继续埋头到手上的资料里了。
她看得很专心，连一簇头发从耳边滑落也不自知，因为刚刚说了这样的话，现在脸蛋红扑扑的格外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