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荡。薄荧的两部新电影先后上映,在台湾金马奖上,她凭《祸国》一举封后,同月,她又在中国金龙奖上借创下票房记录的《坏男人》再度封后,紧接着五月,戛纳电影节上,薄荧凭借《她不在这里》,第三次获得最佳女主角奖,刷新了有史以来国内最快加冕三料影后的记录,十月,巴黎时装周上,薄荧为Valentino压轴走秀,开创四大时装周上第一个非超模走秀的先例。
这一年,商界暗流涌动,疑似动荡将来,而娱乐圈则一片欣欣向荣,娱乐媒体们将这一年称为“薄荧年”。
第二年,程遐的手术成功,一个月后就开始大刀阔斧地改革逸博集团的产业结构,逸博集团的股价数次创出新高,有价无市。避开了“薄荧年”的新电影们陆续上映,后起之秀们逐渐取代了前辈们的位置,成为他们曾经仰望的对象。李阳洲的好莱坞大电影全球同步上映,票房长虹、身价暴涨,时守桐的第一张全英文专辑发售,正式踏入了更艰辛,也更广阔的欧美市场,薛洋安和元玉光这两个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被狗仔拍到同游日本,一直以恶霸形象在娱乐圈横着走的薛洋安,在元玉光身旁羞涩青涩如初恋的少年,震碎了无数眼镜——然而即使如此,这一年,媒体记者们依然将它称之为“薄荧年”,因为——
这一年,薄荧和程遐结婚了。
在薄荧和程遐大婚的那一天,全中国的狗仔都想拍到一张婚礼的现况,然而除了婚礼举行的日期以外,他们一无所知,有什么人参加,在哪里举行,没有一丝风声透出,世人想象中的世纪婚礼,没有发生。
而在万里之外的西班牙古城拂托莱,薄荧站在开满蓝紫色鸢尾的花园之中,低着头,任由一双大手轻柔地为她束起长发。
她悄悄抬眼,看见的是程遐郑重虔诚的脸,他很认真,即使是在签署关乎逸博前程的重大决议时也没有此刻认真,她偷偷的窥视被程遐发现,两人目光交接时,她心跳加速,而他冷峻的面容则因为带笑的眼睛变得温柔。
他轻声说:“无论贫穷富贵,无论生老病死,我都会一如既往的陪在你身边,尽我所能去爱你、保护你,即使生命完结,我对你的爱也不会结束。”
薄荧笑着看着他,在她清澈明亮的眼中,映着夕阳的光辉:她的声音带着微不可查的颤音:“我知道。”
我知道。
因为你已经实践过一次誓言。
和煦的微风吹过花园中将放的花朵,也吹动了她美丽的繁复婚纱,程遐低下头,慢慢朝她吻来,而她伸出手,紧紧勾住了他的脖子,送上了自己被泪水划过的唇。
她是一个卑劣又懦弱的人,而这个男人,一次次给她踏步向前的勇气。
“……不要再离开我了。”她流着泪,在亲吻中喃喃道。
“再也不会了。”程遐说。
“如果没有你,获得全世界也没有意义。”薄荧说。
他的额头抵在她的头上,薄荧感觉到了他的爱怜和深情,他用指腹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哑声说:“我发誓……再也不会了。”
薄荧在泪眼婆娑中凝视他,然后紧紧抱住了他的脖子:“抱我……就在这里。”
程遐的身体一顿,片刻后,他的手伸向薄荧身后的婚纱拉链,他的吻,也落在了她的锁骨。
蓝紫色鸢尾在风中摇晃着,掩映着花中的两人。
一切,真正的结束了。
在她的世界里日夜不停的大雨停止了。
冬天过去了。
春天,终于来了。
☆、第284章 新生
薄荧从医院开车回家的时候,脑中始终回响着医生的话:“恭喜你, 你已有三个月身孕。”
“不显肚和胎位有关, 孩子很健康,您不必担心。”
她有孩子了。
这是真的吗?薄荧至今仍觉得恍惚。
她的目光飘向左侧的后视镜, 镜中的人已经三十一岁了,但仍像个二十五六的年轻女人,她很美,但她的脸上没有喜悦,只有不知所措的惶然。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孩子, 不论是心理上的抗拒还是身体上的忧虑, 她都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有一个孩子。
直到在扁舟台停车入库,乘着电梯向上升去的时候, 薄荧的内心还在想着这件事——
她不能要这个孩子。
用指纹开锁后,薄荧刚刚走进玄关,头顶就响起了爆裂的声音, 无数雪花喷洒在她的上空,薄荧大睁着眼,呆呆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众人。
“生日快乐!”
程娟、曾慧、梁平、李阳洲、林淮一齐站在门口满脸笑容地对她说,李阳洲的声音最响亮,喷的雪花也最多,别人都停了, 他还在意犹未尽地喷个不停,直到林淮把喷雪瓶从他手中拿过, 他才收起玩心。
程遐从他们背后走了出来,抱了抱她,在她耳边轻声说:“薄荧,生日快乐。”
“……你们怎么会?”薄荧渐渐反应过来,在惊讶之后,笑容爬上了她的嘴角。
“程总邀我们来给你祝生。”这等展忠心的时刻梁平怎会错过,他立刻笑眯眯地站了起来:“程总太有心了,我提前来想帮忙都没有忙可帮,你看看,这些全是程总一个人布置的。”
梁平身后满是粉色和白色的气球,还有浅金色的飘带及各色的玫瑰,它们装饰了公寓的每一个角落,让空气都带着一股淡淡的玫瑰香气。
“小事而已。”程遐自然地弯腰拿出拖鞋,在放在忘了换鞋的薄荧面前。
把客人们留在客厅自由聊天,薄荧跟着程遐走进厨房。
程遐一边洗菜一边问:“医生怎么说?”
薄荧是因为月经不规律才去的医院,她以为是月经不规律,却没想到自己怀孕了。眼下面对程遐的问题,她一时想不到该怎么回答,她不想骗他,但此刻,显然也不是个开诚布公的好时刻。
半晌没等到她的回答,程遐看了她一眼,看出她的为难:“不急这一会,晚上再告诉我。”
他说完后,又低头洗起了手中的蔬菜。
薄荧看着他的侧影,忽然心里十分难受。她已经三十一岁了,程遐也三十七岁了,这可能是他们之间的唯一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孩子。
薄荧忍着左右为难的压抑,从冰箱里拿出水果洗净后端了出去。
当她在沙发上坐下的时候,李阳洲瞪大眼:“你不进去了?”
薄荧微微一愣:“我进去做什么?”
“你不进去我今晚吃什么?”李阳洲理直气壮地反问:“我们每人都给你带了一个大蛋糕,但是晚上我想吃肉。”
梁平不屑地白了李阳洲一眼,中国首富亲自下厨做的饭,那就是连米粒都带着人民币的味道,这傻狍子还不知足呢?
薄荧不由想起自己上一次邀请他们来过生日的景象,那时候他们也是稀里糊涂每人都带了一个大蛋糕过来,那已经是很多年以前,但是薄荧想起来依然历历在目。
她笑了:“你放心吧,肯定少不了你的肉,你急着赶我进去,难道是嫌我污了你的眼?”
李阳洲从她狡黠的表情里看出她的打趣,不怎么好意思地说:“陈年旧事,怎么又提!又提!我说一句你记这么久,我可不敢嫌你。”
“就是,人家狍子的审美早就正常了,不然怎么能和金薇玲走到一起?”最爱八卦的曾慧捂着嘴笑。
“我、我那是扶贫——”李阳洲一脸纠结:“除了我谁还受得了她……”
又爱发小脾气,又小心眼,还爱和他对着干,说几句重话就要冲走,拉住又眼泪汪汪——
冤孽啊冤孽!
“你们什么时候准备结婚呢?”程娟磕着瓜子问。
“我们……”李阳洲回过神来,瞪了程娟一眼:“你是不是金薇玲派来的奸细!别妄想了,我不会松口的!”
在场几人都不由一笑,暗道金薇玲的追狍之路还没有结束。
薄荧问:“这次金薇玲怎么没来呢?”
“拍戏呢,实在挤不出时间,不过她的蛋糕托我送来了。”李阳洲愤愤不平地说:“足足三层!我一个人搬上楼的,我跟你说,她绝对是借机报复!”
“李阳洲和金薇玲走在一起我都不觉得吃惊,好歹画风相近——可是元玉光和薛洋安是个什么鬼?”曾慧从程娟的手里抓过一把瓜子,百思不得其解地说:“这两个人连同框都没有过!怎么第一次同框,就是同游日本了?”
一直静静听他们谈话的林淮笑了笑:“薛洋安挺好的,元玉光也是找到幸福了。”
对于林淮所说的“薛洋安好”,李阳洲极不赞同地撇了撇表达态度,曾慧和程娟倒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这些年确实没闹出什么吵架、分手还是别的乱七八糟的新闻,薛洋安那群邪教粉不是都已经从麻木到接受了么,听说这两人已经已经在筹备婚礼了——谁知道呢?”曾慧嗑着瓜子,闲闲说道:“但是要说嫁得好,谁也比不过薄荧啊。”
“我知道这该怎么说!”李阳洲一副知道答案的小学生样,骄傲地说:“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的女人!”
“又是从金薇玲那里学来的吧?”头号薄吹曾慧上线,她白了李阳洲一眼:“我们薄荧这样的,这相貌,这身段,这气质,这智慧,她和程总那是相得益彰、强强相配,才不是上辈子拯救银河系的福报呢!”
“就是就是,”二号薄吹跟着上线,程娟连连点头,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挽住曾慧:“我们薄荧长那么好看,程总也那么帅,两人以后的小孩不知道有多冰雪聪明——”
程娟没有别的意思,她只是单纯在遐想这美好的未来,直到她的话音落下,话题陷入尴尬的寂静后,她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什么。
“我不是……”她尴尬地笑了笑,看着薄荧想要解释。
薄荧嘴边的笑意淡了淡,但那只是一瞬,快得只会让人以为是错觉。
“我知道,没关系的,我不在意。”她微笑着说。
薄荧自身从未觉得她和程遐至今没有小孩有何不便,但直到此刻,她才明白,原来在大众的眼中,她和程遐,都是不幸。
拥有一个孩子,有什么意义呢?
那是一个完整的灵魂,有着无数可能的一生,在这一生中,作为父母的人有无数个机会让他们成为比上一刻更好的人,也有无数个机会,摧毁他们的一生。
而他们,甚至在事后不会发觉。
这个初时甜甜笑着,牙牙学语时可爱的童言童语不断的生命,最后成长为不学无术、懒惰散漫、冷漠或邪恶的人,是他们亲手培养出来的。
在这个动辄就需要各种许可证操作证的世界,唯有当人父母,是不需要学习考试的。
好人可当,坏人可当,心理变态者可当,杀人无数者可当。
薄荧害怕小孩从纯真中开出的恶之花,也害怕承担父母的责任。
因为她知道,她做不了一个好母亲。
晚间,等客人全部离开后,薄荧帮着程遐收拾了厨房和餐桌,然后一齐回到了卧室。
刚推开门,薄荧就被眼前闪耀的烛光和洒满床上的玫瑰花瓣给愣住了。
“生日快乐。”程遐在她身后低声说。
薄荧一天里已经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