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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薄荧忽然笑了,笑完后,她垂下眼,声音低了下去:“……所以我已经放弃这个梦想了。”
“如果你想退出娱乐圈,”程遐说:“我可以保你一生衣食无忧。”
薄荧抬起头来,程遐那张脸依然一如往常的冷峻淡漠,寒星冷月般的狭长眼眸平静地凝视着薄荧,没有心动,没有波澜,他仅仅是在做一个承诺。
“我不想输。”薄荧说,她定定地看着程遐,直视着他清冷的双眼:“我好不容易走到这一边,如果在这时屈服……我一路经受的痛苦,一路放弃的那些东西又算什么?”
她放在桌下的左手早已攥紧成拳,指甲深深刺入掌心,带来令人快慰的疼痛。
她是罪人,世间众人也是罪人,她须承受惩罚,世间众人同样。
程遐对于她的回答早有预料,他垂下眼,夹了一筷番茄炒蛋进薄荧碗中,神色平静:“吃吧。”
接下来的一顿饭,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饭后,薄荧将碗碟放入洗碗机,启动后回到客厅,程遐已经在沙发上坐好了等她。
薄荧在他身旁坐下后,程遐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了她:“杨泽重发布了新的十九张照片。”
薄荧不想细看,粗略扫了一遍后还了回去,说道:“是拍摄《尘埃与雪》以及这次的《她不在那里》期间。”
和杨泽重第一波发布的照片相同,这些照片背面同样写着各自电影中的台词。
看她神色还算平静,程遐继续说道:“我答应帮你,自然会让你重回原来的地位。”
他把手机平放到玻璃茶桌上,平静地看着薄荧:“我想问你,杨泽重你想怎么处理?”
“你曾说过在你面前我可以不必伪装。”薄荧说。
“是。”
程遐面色平静地注视着薄荧,在她那双黝黑透澈的眼中似有火焰在燃烧,这火焰焚他人,也焚己身,但程遐却无法说出任何劝告的话语。
因为他同样困在这火焰中备受煎熬。
“我可以不善良吗?”她扬起唇角。
她在笑,可是这笑是冷的,无端令程遐心中一紧。恰好一阵微风从敞开的窗外吹进,乱了她耳旁的黑发,在她下意识望向客厅窗户的时候,程遐伸手将她脸颊上的发丝抚下,温热的指尖在她冰冷的脸上一触即离。
迎上薄荧的视线时,程遐面无表情地说:
“只要你想。”
“DIOR护肤、掌珠珠宝、M&C香槟都已经提出和你解除合约了,我给品牌公关打了几次电话,听得出他们的解约意愿很强烈。”梁平说。
薄荧握着电话坐在合上了盖的抽水马桶上,面不改色地说:“那就解约。”
“因为是我们在合约期间出现重大丑闻,所以还要向他们支付违约金,三家的违约金一共是二千三百万,你准备到哪儿去凑这笔钱?”梁平的声音充满凝重。
“什么时候赔付?”薄荧冷静地问。
“最迟下个月。”
薄荧低声说:“足够了。”
“你要去哪弄钱?”梁平满腹狐疑,他的声音顿了一下,接着问道:“你想去找程总借?”
“我自己还。”薄荧不愿多谈:“如果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程总在你那里?”梁平忽然问。
薄荧没有说话,但是她片刻的沉默已经给出了答案。
“好好抓住他,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梁平说。
挂断电话后,薄荧又坐了一会,然后默背出一个号码,照着打了过去。
十几秒后,电话被人接了起来:
“喂?”
薄荧握着电话,轻声说:“你能帮我送一个料到杨泽重那里吗?”
☆、第232章
“薄荧现在已经山穷水尽; 等这个料公布出去——**再加无情无义,她马上就会成为圈子里最声名狼藉的人; 到时就算是天王老子下凡,她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杨泽重神色得意地对秦焱说道。
秦焱没有回应; 转而看向了另一个方向:“傅总觉得呢?”
坐在另一侧的傅沛令目光依然停在手中的资料上; 不发一语,在会所暧昧的灯光下,他的神色晦暗不轻; 光怪陆离的光束扫过他傲兀冰冷的脸庞; 显得他更加高不可攀,被秦焱叫来作陪的小模特打扮入时性感; 不住地瞅着傅沛令; 见傅沛令不答话; 她堆起娇笑借机凑去攀他的手臂:“傅总,您走神了……”
手还没沾上傅沛令衣袖; 小模特就被一脚踹到了地上,她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傅沛令。
傅沛令弹了弹不沾纤尘的衣袖,一脸厌恶:“滚。”
秦焱夸张地笑了起来; 他一把搂过身旁一尖下巴的网红,不正经地笑道:“傅总何必这么认真,玩玩而已,不喜欢再换就是了。”
“他这人有洁癖,不管他不管他; 秦总的美意,我领!”坐在傅沛令身旁不远的涂鸣嬉皮笑脸地说着,放开抱着的又一网红,起身把跌落在地的小模特拉回卡座,直接抱在了腿上。
小模特回过神后,娇羞地环住了涂鸣的脖子,涂鸣伸手摸进小模特的背心,在滑腻腻的腰上捏了一把,惹得佳人吃吃娇笑,秦焱对上涂鸣的目光,露出一个男人间心照不宣的笑容。
虽然涂鸣是傅沛令的死党,但这不妨碍秦焱和涂鸣一起花天酒地,经过一年多的酒肉情培养,如今秦焱已经和涂鸣好到可以玩同一个女人的程度,当然,虽然涂鸣玩世不恭,将家族生意都丢给了职业经理,但秦焱不会昏庸到就此放心,将一些机密事项透露给涂鸣,说到底,他愿意和涂鸣一起做点荒唐事,但绝不可能傻到信任一个似敌似友的家伙的死党。
“这上面的资料,傅总已经看过了,你觉得如何?”秦焱笑眯眯地看着傅沛令。
傅沛令终于抬起眼皮,他的嘴角似有一抹冷笑:“我以为秦总邀请我来是想要商议怎么对付程遐,难道我猜错了?”
秦焱笑道:“你当然没猜错,傅总愿意和我站在一条战线上,我自然要投桃报李,除了昨天电话里承诺的市场份额外,我还帮傅总捉到了从你那里逃走的小鸟。”
“只要你愿意,”秦焱笑着向傅沛令前倾了身体,斑驳的灯光下,他的笑脸带出了几分诡谲:“鸟儿的翅膀我替你折,接下来是要拱手让人,还是据为己有,你自己抉择。”
傅沛令拿着资料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紧了,他能感觉到纸张在他指腹下起皱,但是面上,他依旧面无表情。
“我等你的决定。”秦焱一脸成竹在胸的笑容。
戴着墨镜的薄荧上车后,梁平启动了黑色小汽车的引擎。
“程总不去?”梁平以眼角余光瞥了她一眼,经过一个白天的修整,她看起来比凌晨分别时的状态好了许多。
虽然脸上依然苍白无血色,但是已经不会再让人觉得下一秒就要倒下了。
梁平松了口气,他还真的担心杨泽重这一击会让薄荧一蹶不振。
这可是他价值连城、很有可能会拿到影后头衔的鸡蛋啊——一怎么能让杨泽重这个渣渣给半路毁在这里!
“走了,有个商业晚餐。”薄荧说。
“他在你那呆了一下午?”梁平侧头又瞥了她一眼,薄荧轻轻地“嗯”了一声,神情平静,好像丝毫没有察觉他话中的暗示。
他知道这不可能,薄荧是就算他把暗示藏在抑扬顿挫里,也能精确锁定、正确挖掘的人。
“程娟和伍惠已经先一步到达碧溪会所了,以防杨泽重提前到达安装微型摄像或录音器。”既然薄荧不想谈,梁平也就转了话题,“虽然地点是我们定的,但是谨慎一些总归没错。”
“杨泽重既然敢让你来定地方,那就不会傻到自己把把柄送到我们手里,不过保险起见,我还是让伍惠藏了录音器在沙发底,到时候你见机行事,能抓到什么马脚当然更好。”梁平说。
梁平想的很周到,自从两个小时前一直不露面的杨泽重松口,提出要和薄荧面谈后,他就一直在推敲这次见面,来者不善,但是又不得不见,他在保证薄荧不被算计的同时,还要尽可能想法子去算计杨泽重。
梁平对从他(的鸡蛋)那里骗走六千万的杨泽重恨得牙痒,自出事后就在一刻不停地想着要如何给这位踏着薄荧一夜之间响彻娱乐圈的狗仔一份大礼,他相信凭他的才智,只要有机会和杨泽重见面,不管怎样都能从杨泽重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针孔摄像机、微型录音笔都准备好了,就算这些没派上用场——他还准备了一个后手,保证杨泽重在地下停车场被人不知鬼不觉地套上麻袋一顿胖揍。
当梁平准备好了一切,雄赳赳气昂昂地和薄荧一起坐在会所包厢里等待杨泽重赴约,却在看见傅沛令独自一人推开房门时,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梦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傅沛令神色冷漠,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卡座上的薄荧,他穿着浅灰色的西装,贴合身体线条剪裁的西装外套勾勒出他宽阔的背和狭窄的腰,无论是他高挑的身量,还是成熟的装扮,都在明明白白地告诉薄荧,记忆里的少年已经完全地蜕变成了男人,完美地褪去了年轻的青涩、冲动,变得阴沉、狠厉。
看着意料之外的人出现,梁平似乎听到一声轻笑,他暗中一惊,下意识朝一旁的薄荧望去,她勾着嘴角,显示那声不合时宜的轻笑的确出自于她。
这时候她还笑得出来?梁平头疼地皱起眉头,虽然他一直猜测杨泽重背后有人,但是比起某个嫉妒薄荧成就的圈内人,有权有势的集团总裁显然更为难缠,程遐或许会为了一个圈内举足轻重的人物为薄荧冲冠一怒,但是要问程遐会不会为了薄荧和明钟、汇力两个大集团杠上,梁平表示怀疑。
“傅总这是……”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梁平笑着站了起来,刚起了个头,他就被傅沛令冷冷地打断了:“你先出去。”
为了让杨泽重掉以轻心,伍蕙和程娟在完成任务后,就被梁平派到另一间包厢待命了,现在他要是走了,包厢里只剩薄荧和傅沛令了。
梁平看向薄荧,她挑着唇,漫不经心地对他颔了颔首。
“我在门口等你。”梁平对薄荧说话,眼睛却看着站在门口的傅沛令,语句里着重强调了“门口”二字,然而傅沛令只顾盯着薄荧,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梁平皱着眉,从傅沛令身边擦肩而过,包厢门挨着他的脚后跟在身后合拢了,梁平脸上的笑容消失,神色阴沉地回头看了一眼,随即拿出手机给程遐打去了电话,电话刚刚拨出,他就想起薄荧说的程遐正在和人共进商业晚餐,梁平挂断电话,转而给程遐发了一条短信:
“杨泽重没来,来的是傅沛令。”
在收到梁平的短信之前,程遐先一步就接到了秦焱的电话。
在程遐连续挂断三次之后,他才终于在生意伙伴威廉姆斯促狭的笑容中说了声抱歉,拿起电话走到了法餐厅外的露台上。
程遐接起电话,背后的餐厅灯光掩映了他厌倦的神色,只留下俊美冷厉的侧脸和微蹙的眉头在柔和的月光下影影绰绰,不远处一名坐在镂空雕花围栏边独自用餐的年轻女性忽然放下刀叉,在夜色中目不转睛地看着程遐。
“我亲爱的大哥,你和威廉姆斯先生的晚餐用得愉快吗?别这么不待见我啊,你的好弟弟可是特意来给你传消息的。”秦焱特有的——笑意盈盈的恶意几乎要从听筒里满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