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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诀站在离门最近的地方,唐惊程朝他看了一眼。
“她想让你进去。”
旁边姚海政听到首先冲过来,却被唐惊程拦住,忍住哭声:“抱歉,她只想见苏诀一个人”
苏诀走进抢救室,姚晓棠已经开始出现严重痉挛,意识渐渐涣散,却还能一眼认出床前的男人。
她几乎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笑出来,手臂已经无法抬了,只能轻微地动了动手指。
“苏哥哥”
苏诀蹲到床边,眼底有悲痛,可脸上依旧是一贯沉冷的表情,他习惯喜怒不形于色了。
姚晓棠贪婪望着床前的男人。
“苏哥哥,能不能再抱抱我一次。”
苏诀闭了闭眼睛:“好”遂俯下身去用手臂缠住她的肩膀。
他能感觉到怀里的人剧烈战栗,耳边响起气若游丝的声音:“苏哥哥再叫我一声棠棠”
“好。”他都照办,握住姚晓棠冰凉的手,“棠棠”
姚晓棠笑出来:“真好听”
这是她听到过的最动情的声音。
棠棠棠棠棠棠她最喜欢听苏诀喊这两个字,她曾经也一度以为自己可以贪恋一辈子。
大概三年前在某次私人聚会上,姚政海带她一起出席,跟所有人介绍:“这是我女儿棠棠。”
所有人都点头奉承:“姚董千金真漂亮。”,唯独只有其中一位年轻男子举着酒杯向前,主动与她攀谈:“你叫tang tang”
那是姚晓棠第一次见到苏诀,紧张,心悸,几乎羞红了脸。
“嗯,我叫棠棠。”
“哪个tang唐朝的唐”
“不是,海棠的棠。”
许久之后姚晓棠无意在苏诀办公室的抽屉里翻到一本旧杂志,收藏圈内的行业期刊,封面是一位年轻女子,穿着红色裙子坐在她工作室的银杏树下接受专访。
姚晓棠打开杂志,从内页里滑落一张照片,若干年前在某医院病房拍的合照,几名医生和护士拢着一个年轻女孩子,女孩子依旧穿着红裙,明眸善睐,站在一群白大褂中间显得特别显眼。
姚晓棠一眼便看出照片上的女孩子便是杂志封面上的那个,而她将照片翻过去,反面角落用钢笔写了两个字唐唐。
那是苏诀的字迹
所以从此以后他喊“棠棠”两个字的时候特别深情,只是身边所留并非心中所想。
姚晓棠平静地躺在床上,用最后一点力气拔掉鼻子里的氧气管,深呼吸最后一次呼吸苏诀身上的气息。
“苏哥哥再喊一遍棠棠”
“棠棠”
她笑出来,水从苏诀掌中滑落。
苏诀眉头一紧,一口气顶在胸腔,听到地上“叮”的一声,姚晓棠抓了一路的那枚戒指掉到了地上。
“滴滴滴”刺耳短促的声音,心电图开始上下窜起来。
外面姚海政听到心电图的声音冲进抢救室。
“医生,医生”姚海政嘶哑的声音回荡在走廊上。
很快医生来了,护士来了,苏闳治和苏霑也进了抢救室。
电击除颤,心肺复苏,一群人围在床边企图留住这条年轻的生命,唐惊程始终站在门口,听到里头医生和护士混乱的声音。
“心内痉挛,无舒张。”
“呼吸机”
“第一次除颤300j”
“重度休克,病人无反应。”
“加大,500”
“还是没反应”
“最后试一次,再来”
“滴”沉重又漫长的一声长音,心电图上的曲线终于归为平整
“棠棠”姚海政嘶吼出来,抢救室里原本混乱的声音似乎一下子静了下去。
唐惊程一下子沿着墙沿瘫坐到地上。
100 丧礼,捅娄子
姚晓棠被人推出了抢救室,姚海政趴在手推床上跟着一路哭过去,苏诀在旁边扶住他,很快一群人进了电梯。
走廊里恢复安静。
唐惊程始终坐在抢救室门口的地上,看着眼前进进出出的人影。
苏闳治从里头走出来,苏霑垂头丧气地跟在后面。
“混账东西。怎么会弄成这样”
“。。。。。。”苏霑哪敢说话,闷着头靠在墙上。
苏闳治越想越气,冲上去就朝他踢了一脚:“兔崽子你倒是出声啊怎么好好的就弄出人命了”
苏霑胡乱抓了几下头发,他也被吓懵了。
“我我也不知道啊我怎么知道她会把自己关在放进吞药”
“你怎么会不知道今天你们办婚宴,晚上不是应该跟她在一起吗”
这下苏霑将头闷得更低了。
苏闳治见他这副样子一下子就能猜到。
“混账东西你是不是又偷偷跑出去鬼混了新婚夜你还出去鬼混你这兔崽子有没有脑子这事要传到姚海政耳朵里怎么收场”
苏闳治越骂越不解气,上前又踹了苏霑一脚。
苏霑没站稳,整个人跌坐到地上,龇牙咧嘴地想爬起来,苏闳治一下将手里的拐杖顶到他额头上,他一屁股又坐了回去。
“兔崽子你给我好好听着姚海政就这么一个女儿,当初你得到她的手段本就不光彩,现在人还死了,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你明天就给我跪到姚宅门口去,姚海政不松口你就别给我回来”
这怎么行苏霑当然不肯。
“我不去,姚海政会把我宰了的”
“你现在知道怕了那阿诀订婚那晚你去把那姑娘睡了,当时怎么就不知道害怕”亚坑厅巴。
之前苏闳治得知苏霑把姚晓棠拿下的时候也着实吃了一惊,他实在没料到苏霑竟然能有这胆魄。
苏霑坐在地上揪着头发,支支吾吾:“那不是因为不是因为一时起了贼心嘛谁让苏诀订婚当晚把那白痴一个人丢在酒店,我当时也是喝多了,而且我他妈就不甘心苏诀骑到我头上来”
说实话订婚宴那晚的事也不是苏霑提前计划好的。以他那点胆子确实干不出这种事,实在是订婚宴上苏诀太风光了,苏霑看着心里着实不舒服。
“我当时真是喝多了,回宴会厅的时候刚好看到那白痴一个人在喝酒,我当时也不知怎么就鬼迷了心窍”苏霑忙于解释。却又不肯承认错在自己。“但是谁让苏诀把她一个人丢那如果他不中场离开我也不会有机可乘”
“混账东”苏闳治气得一拐杖又想戳过去,却听到身后一道冷飕飕的声音。
“你刚才说什么”
“。。。。。。”
“你刚才说什么”唐惊程几乎是吼叫。
苏霑见她发白冰寒的脸,心里杵得慌,眼神躲闪:“我没没说什么”
唐惊程眼底凝了寒光,一手掠过苏闳治手里的拐杖,直指苏霑的眼睛:“你他妈看着我,把刚才你说的话一字一句再说一遍”
“。。。。。。”
“说”
苏霑见她这恨不得吃人的模样,举手投降:“好好好姑奶奶,算我怕你。你要我说什么不就是那晚我把姚晓棠睡了的事吗那也不能怪我,谁让她那准未婚夫没把她看好,订婚当晚还要跑出去,不然我也得不了手”
唐惊程手里的拐杖瞬间落到地上。
她感觉心口有东西开始剧烈膨胀,快要无法呼吸了,可是她能相信吗怎么会这么巧怎么会
“苏先生”身后响起护士的喊声,苏诀已经从电梯里出来,正在跟护士签什么单子。
唐惊程像受惊过度的孩子一样,木愣愣地走过去。
苏诀在单子上签完字,抬头看着唐惊程。
“抱歉,棠棠只是想见你最后一面,所以这么晚把你叫来,现在人已经不在了,刚才姚伯父又晕了过去,我暂时走不开,要不你打车先回去”
或许只有苏诀,这种时候还能维持常人的理智和思维。
唐惊程整个人都是懵糊的,她用左手揪着自己半湿的头发,头发缠在她的指端,她痛苦地摇了几下头,仿佛要甩掉什么可怕的东西。
苏诀看出她的情绪不正常。
“怎么了”
她抬头,眼光清寒,只问:“棠棠出事那晚,你在哪儿”
苏诀皱了皱眉头,言辞略带躲闪:“以前的事我不想再提”
“是不想提还是刻意隐瞒我什么苏诀,棠棠已经死了,我得知道这中间所有的事,我有权利知道”她的声音已经不稳,情绪渐渐失控。
苏诀看了眼不远处还跌坐在地上的苏霑,大致能够猜到唐惊程应该是知道了一些什么。
他垂了垂头,闭着眼睛冷笑一声:“好,既然你一定要我说,我就告诉你,棠棠是在订婚宴那晚出事的。”
“就是你去交警大队找我的那段时间”
苏诀脑中闪过酒店监控视频里一幕幕的画面,右上角跳动的时间数字就像一道咒语,无法抹去。
他重重叹了一口气:“对就是那段时间。”
唐惊程眉心跳了一下,极度膨胀的内心终于在一瞬间全部炸成碎片。
原来罪魁祸首是她
原来她才是真正害死棠棠的人
唐惊程捂着嘴靠到墙上,她实在站不住了,苏诀想扶她,却被她甩开,电梯门刚好开启,她便踉踉跄跄地冲了进去。
唐惊程一口气跑到楼下,心里的厌恶感和窒息感密密层层地往上涌,她几乎是跪在花坛旁边将胃里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
尸检报告很快出来了,警方也在当晚酒店房间里的那半杯余酒中检验到过剂量的砷化学物。
化学物是姚晓棠在婚宴数日前安排家里司机出去买的,司机也没多问,小姐要他办的事自然要办好,可谁能想到她居然是要用来当自尽的药物。
以此可见姚晓棠是事先都计划好的,计划好在结婚当晚了结自己。
姚家婚礼变葬礼,第二天媒体上全是姚家千金在酒店房间自尽的消息。
所有的罪恶都已经犯下了,大错已铸,仇怨可以暂时放一边,当务之急是要让逝者安息。
姚海政的精神近乎崩溃,几乎一夜头白,短短几十个小时之内他看上去已经老了十几岁,两天两夜没吃东西,苏诀叫了医生到姚宅给他挂了两瓶营养液,不然怎么撑得下去。
两天之后姚家办丧事,丧事基本都是苏诀在操办,他亲自为姚晓棠挑了衣服穿上,安排人给她化妆。
苏霑那几天躲得没人影了,他当然要怕,怕姚家人找他算账,也怕厉鬼索命。
不过苏闳治倒去姚宅看了姚海政几次,也软言软语当着姚海政的面求过原谅,不过姚家人对他的态度很是冷淡。
丧礼规模不是很大,姚海政不想大肆操办,只家里贴近的亲属可以出席追悼会。
追悼会当天苏霑也去了,毕竟两人领了证,法律上他是姚晓棠的合法配偶,只是他心里实在恐慌,甚至磕头的时候都不敢看姚晓棠的遗照。
姚晓棠才24岁啊,花样年纪,又是含辱而死,苏霑做贼心虚。
好不容易熬到追悼会完毕,第二天是遗体告别仪式。
苏诀一直在等唐惊程去,可从头到尾都没见她现身,直到下午姚晓棠下葬,一群人带着她的骨灰盒上山去了墓园,立碑,盖土,傍晚的时候一切仪式总算完了,逝者安息,却没见到唐惊程出现。
苏霑是第一个下山的,好不容易熬到姚晓棠入土了,他一边在山脚停车场找自己的车子一边给狐朋狗友打电话。
“喂航子,我这边完了对,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