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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明人都看得出风向,这个圈子本来就很现实,中午的时候连经纪人都撤了,他后面还有一堆烂摊子等着去收拾,所以医院就留了一个助理在门外候着。
据说雾菲上午醒了一次。噩梦初醒,世界好像一下子进入了冰河世纪,满眼的白,大雪弥漫。
人生际遇像是一夜之间颠了方向。
那个男人曾把她一度捧上天,现在大掌一翻,她被压入地狱。
雾菲醒了又睡了,这时候还是睡着比较好。
叶覃一直到中午才知道雾菲出事的消息,然后整个下午都不好了。
摘除子宫,这对于女人而言实在过于残忍。倒不如给她一刀来得爽利。
“九哥呢”叶覃给老麦打了电话。
老麦口气不好:“我又不是他的跟班,你不会自己问”
“。。。。。。”
叶覃知道自己这样对老麦不公平,可自从保山那一夜之后叶覃就不大敢去见关略,心虚不假,可这心虚又心虚得没道理。
“陶然的事你知道了”
“知道”
“你有什么看法”
老麦笑:“我能有什么看法那是老九自己的女人,他想怎么处置是他的事”
“可是九哥这次为什么非要把事情闹得这么大”这不像是他的风格,他处世做事一向很低调。
老麦“哼”了一声:“那只能说陶然彩头不好,触及了老九的底线”
叶覃愣了愣:“九哥的底线是什么”
老麦喘了口气,似乎有些不耐烦:“你自己去问他。”
“麦博明”
“。。。。。。”
“算了算了,你们女人真的很奇怪当年唐惊程的事你不清楚那女人临去缅甸之前骗老九怀孕了,为这事老九想把楼轻潇送去美国,结果楼轻潇被逼跳楼自尽。到头来那女人只是逗她玩儿,根本没孩子。老九空欢喜一场,现在陶然又来这一套,你说老九能忍”
他当然不能忍。
“老九的性格你也清楚,底线之上只要你别太过分,他一般都能忍,但是一旦触及他的底线,你也别想逃。”
老麦了解关略,这几句话分析得也在理。
叶覃背脊又开始发凉。
“那九哥的底线”
“他的底线就是孩子,当年已经被唐惊程骗过一次,要不是他真舍不得动那女人,或许她也是雾菲这样的下场。”
“你是说雾菲是假怀孕”
“。。。。。。”
“若真怀孕呢”
“那谁知道啊老九跟那女人之间的事我很少过问,至于他会不会让她真怀孕,或者说就算她真怀了孩子能不能顺利生出来,这事只有老九自己清楚。”
叶覃一下子没了声音,良久,电话那端传来她凉飕飕的声音:“我是说唐惊程。”
“什么唐惊程”
“若唐惊程当年肚子里真怀了九哥的孩子。他会怎样”
“他会”老麦回想当时的场景,又会想到三年前自己得知叶覃怀孕时的感觉。
他哼笑一声:“这么跟你说吧,孩子是种子,虽然长在女人的子宫里,女人给了土壤和养分,可男人是播种人,哪个播种的人不希望自己的种子发芽成长”
“。。。。。。”
“叶子,你自己也有过这种经历,可是你最终没有提供土壤,你把那颗种子扼杀掉了,那是我的”
“是你的又怎样不是每片土壤都会愿意接受那颗种子况且当时是我喝多了,那颗种子不在我的意料之内。”
她总有道理。
老麦拧了拧眉心,这道疤他一直藏在心里,可这毕竟是三年前的事了,他再纠结还有什么意思
“好,不说这事,那前几日呢”
“什么前几日”
“前几日在保定,那晚你也喝多了吗”
“对,喝多了”叶覃回答坚决,喝多了才会酒后乱性。
老麦也无语回答:“算了,你还有什么事”
“没了。”
关于刚才她问的那个问题她也不想知道答案了。
有些事既然已经这样,唐惊程死了,那个孩子也死了,所有已成定局,她现在再来害怕还有什么用
况且叶覃心存侥幸,她觉得这世上总会有秘密会不被人知。
可能是因为消炎药里带着安眠成份的原因,沈春光那一觉居然直接睡到下午,一转身见窗外都黑了,看了眼时间,不过才傍晚五点。
难道要变天了
沈春光从枕头底下抽出手机,没有短信,没有一个未接来电。
公司那边没人联系她,大概是苏诀跟钱江打了招呼。
算了,就这样吧,沈春光浑身乏得很,不想再考虑太多。
她挣着从床上爬起来,喉咙依旧疼得厉害,不但完全没有好转的迹象,连头都开始发涨。
沈春光去倒了半杯温水灌下去,撑着台面,腹诽昨晚自己买的那消炎药肯定是假冒伪劣产品,吃了两顿居然毫无反应,身体都快散架了,她撑着又回到床上躺尸。
可是再也睡不着了,眼巴巴地看着头顶有些发旧的天花板,挨了大概一小时,窗玻璃上响起“噼噼啪啪”的声音。
下雨了,秋雨,沈春光在屋内都能听到外面的风声。
她卷着被子打算继续睡,可最残忍的事还是发生了,胃里开始感觉到饿,她一天没吃东西,屋里什么零食和充饥的东西都没有,沈春光用手压住小腹,打算忍忍睡着了就捱一夜,可不行啊,饿感越来越强烈。
忍了半小时,终于还是妥协。
沈春光起来裹了一件衣服,又从行李箱里翻了雨伞出来。
一走出宾馆就感觉到刺骨的风夹着雨水迎风吹来。
妈蛋,不争气的肚子
沈春光咬咬牙,还是顶着雨伞出去。
风真大啊,雨水也冷,这大概是入秋之后云凌最残暴的一场雨,整个小巷里的灯红酒绿都被雨水浇散了,地上湿泞一片,就连以前喜欢光着大腿坐门口揽生意的发廊女也都不见了。
路上行人稀少,就算有几个也都顶着散缩着脖子往家跑。
唯独沈春光还要憋着一口气往巷口去,球鞋踩在水淌里踢嗒踢嗒,背后也有一串声音踢嗒踢嗒,沈春光鼻孔里冒热气,尼玛真是够敬业,下这么大雨还不忘要盯着她。
懒得理,沈春光又去了那间小餐馆。
可能因为暴雨,餐馆里只有两桌人,沈春光还是要了老三样。
老板娘依旧热情,不过沈春光胃口不好,吃了小半碗饭就完事了。
出去的时候夜色更浓,气温也更低,她撑了伞再度走进雨里,后面的脚步声随之也跟上来了。
跟了一段路,沈春光故意绕进一间水果店,挑了一袋橙子出来。
门口没有人,沈春光都要怀疑是自己的错觉,可刚走出去没多久那影子又缠过来了。
操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火气,直接掏出手机就开始摁那一串号码。
可能是对那串号码太过烂熟于心,摁完都没发觉有哪里不对劲。
关略正在九司令,看到陌生号码原本他还不想接,可铃声太吵,他摁了免提键。
“喂,哪位”
“你大爷”
“。。。。。。”
“不是说好要放我回来的吗到头来原来你早就已经派人盯上我这样有意思吗每天找个跟屁虫在我后面跟着,有本事让他出来啊,出来,我们当面谈”
沈春光一通乱吼,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可关略还是听出她是谁了,唇角不动声色地笑了笑。
“我没派人跟踪你”围吗围血。
“我呸骗子,有能耐就把话摊开讲,你老耍阴的算什么本事”沈春光喘了口气,喉咙太疼了,太长的话她讲不清,“这人还在我身后呢,妈的你让他一直跟着,一直跟着啊,我就不信了”
“。。。。。。”
关略还在笑,这姑娘有些蛮不讲理,可他转神一想,不好。
“你在哪儿”
对方声音突然变得冷冽,沈春光有几秒的不适应,随之嘲讽:“你不派了尾巴一直跟着我么你尾巴没实时跟你汇报我的行踪”
操关略开始燥起来,他听得到电话那边的风声和雨声,应该不在室内。
“沈春光,你在哪”
“问你尾巴去”
“你他妈到底在哪儿”
“。。。。。。”
关略看了下腕表,晚上六点半,她应该已经下班。
“还住那间宾馆”
“。。。。。。”
“是不是”
“是”
“好,那你找家店进去,进去等我”关略挂了电话,沈春光捏着手机站在雨里莫名其妙。
神经病
她凭什么要听他的话他算老几
沈春光将手机揣进口袋,拎着半袋子橙子继续往宾馆方向走,去宾馆需要在巷子里拐几个弯,越往里走路人越少,渐渐就没人了。
雨势却越来越大,黯淡的路灯把脚下水塘照得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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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9 臭流氓,滚
关略知道那间宾馆,之前沈春光从关宅搬出去的时候他叫人盯过,也记了地址。
他一路驰车过去,好在九司令离那也不远,三个路口就到了,不过今日暴雨。市区交通很拥挤,关略路上连闯了两个红灯,车子就停在巷口,里面道太窄了,他也开不进去。
关略给沈春光打电话,可是对方一直无人接听。
预感告诉他那姑娘应该是出事了。他没拿伞就下车跑进雨里。
巷子两边都是杂乱的商铺,他刚才在电话里让她找间店进去等他,可一路搜过去似乎也没看到沈春光的身影。
他就知道那姑娘不会乖乖听话。
关略捏着手机一路跑一路继续打电话,对方始终没回应,雨声混着那头的“嘟嘟”声,脚下踩过去全是泥泞的积水
关略的火已经窜到胸腔口。
人呢
该死
他沿着小巷商铺往那间宾馆去,前台告知没有见到沈春光回来,关略只能再原路返回。
那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老城区的巷子深。里面弯弯绕绕全是岔路。
“沈春光”
“沈春光”关略一路小跑着,心里没来由的焦躁,却又想着她最好出事,如果没出事躲在什么地方,他把她找出来一定给她苦头吃。
这么想着的时候他已经跑穿了两条深巷,却依旧不见踪迹。
水淌里的影子被雨水冲散,关略站在路灯下,抹了把脸上的水,一晃身便看到了拐弯处的墙角根落了一枚橙子。
橘黄色的橙子,浑圆,个头很大,却掉在脏兮兮的积水里。
关略心口一紧。
他往橙子那边跑了两步。拐了个弯,里面是一条更深更暗的巷子。没有路灯,却看到了更多的橙子,一颗,两颗,三颗,滚得到处都是,一把红色的雨伞就丢在巷子中央,伞柄朝上。
“沈春光”关略又喊了一声,狭长的巷子里响起一串回音,然后是铺天盖地的雨声。
他知道人如果没有被掳走就应该还在附近,于是又往深处走了段路,似乎听到有噼噼啪啪的声音。
关略寻着声音过去,雨势倾倒下来,巷子深处便像猛兽的大口,往里拐还有一个岔路,光线要比刚才亮许多。因为这条窄巷到头就是死路了,眼前这副躯干实在是好看。
“自恋”她不承认,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