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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又唤招魂术,而她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将张乐曦的魂魄召唤回来。
说起来容易其实做起来难,她只在数年前看过师父操作,那时候看着一个生命在他的手中重新复苏的时候,她就暗暗发誓以后要将师父的医术如数学尽,她也要做那样优秀的人——尽管这是违背天道常理的。
闫恩怕被别人打扰,于是将张乐曦的尸体放在了后院的小黑屋里,因为她身上的寒气还未退散,一张沉静洁白的脸上竟结了层薄薄的冰霜。她被保存的完好无损,这让夏微凉多少有些惊讶,毕竟这是需要大量的药水来浸泡尸体以免腐烂。
“一命抵一命,我已经准备好了。”只要她能回来,他不惜花费什么代价都觉得值了。
夏微凉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这句话是她当时问他的,不禁扑哧一声笑出来,“对不起,那是我骗你的。”她现在才发现闫恩这种执拗着非她不可的性格与苏言格外相似,真不愧是师徒。
“那……”
“最重要的是看一个人的修行程度能否承担那么大的后果,其他并不重要。”其实后果是什么夏微凉自己心里很清楚,当初师父就是不惜救活师母而用了起死回生之术,因此遭了天谴,从此修行散尽,甚至被贬为凡人。反正她迟早都是会回去的,她只是用这种方法将时间提早罢了。
闫恩朝她拱手作揖,一脸的郑重:“如此,便有劳兰小姐了。”
“以后还是叫我微凉吧。”她头也没回,将他隔绝在了小屋外。
屋里死一片的寂静,她抬手将烛火泯灭,从兜里掏出一串银铃戴在手腕,面无表情的对着空气微笑,“咲夜,你出来,我需要你。”
**
阴间的路总是崎岖难行,路上来来往往飘荡着数不尽的孤魂野鬼,这条黄泉路很长很长,路的两旁开满了火红的彼岸花,路的尽头是一条没有尽头的河流,他们称之为忘川河,河的两岸皆有小鬼把关。
这个地方昏暗无日,看着这个阴测测地方,咲夜忍不住哆嗦一下。他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地方,要不是已经答应了微凉姐姐,他可打死也不会来这里。
奈何桥都还没有踏上去,小鬼的刀已经直直的逼了过来,凶神恶煞的瞪着他,“来者何人!不知阴间是禁地吗?”
“我是原万天尊门下的弟子咲夜,奉了玉帝口谕前来拜见地曹秦广王的。”咲夜说的一本正经,眉头倒竖,“耽误了玉帝的正事再给你十条命也不够死,还不快快让开!”
小鬼是新来的当差,见识甚少,哪里经得起这样的呵斥,自然是急急忙忙就让出了一条路。咲夜这才发现坐在不远处呼呼大睡的地曹王,他手里死死的揪着生死薄,身后紧闭着的大门上挂着摇摇欲坠的门牌,写着四个苍劲的大字——阴曹地府。
倒霉的是手还没碰见生死簿,秦广王便悠悠转醒了。他暗叫不好,还没做出动作,身后的大门便咯吱一声缓缓打开,他顺势望去,才发现来人是阎王身边的牛头。他无视了咲夜的存在,径自奔向了呼呼大睡的秦广王,慌里慌张的喊着,“秦广王!大事不妙!原本在十三间的魂魄失踪了!”
魂魄在冥界失踪,这可是大事。秦广王方才还紧闭着的眼睛猛地睁开,对上了那双猩红的眸子,咲夜脸色死一样的惨白,完了完了,这回是彻底没法逃了。
“你是谁?”秦广王无视了牛头直勾勾的望向他。
“我、我……”面对这张面容狰狞的脸,他竟哆嗦的有些说不出话,要知道他的仙术可不够跟秦广王对抗的。
咲夜还没说出个所以然,牛头已经急急忙忙插了嘴:“大王,现在不是管这个的时候了!出大事了!”
“来人,暂且先将他抓起来,这个人我稍后再审问。”秦广王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他,仿佛在说玉帝老头这会儿来了也不可能放你走。
方才被他呵斥住的小鬼立刻扑了上来,气的满脸通红,“娘的,你刚才居然敢骗我!?”咲夜被两个小鬼一左一右的按着动弹不得。秦广王没再看他,自顾自的往门里走,“哪里失踪的,带我去看看。”
咲夜几乎是看准了时机,趁秦广王不备猛地扑向他,小鬼的力气根本没他大,一时竟抓不住他。他顺势按倒了秦广王,一把夺过手中的生死簿开始迅速翻阅。
秦广王显然没有刚才那么淡定了,他气的眉头倒竖,脸涨得通红,“大胆!你可知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见那两个小鬼和牛头要冲上来,他迅速从兜里将金错刀掏出来抵在秦广王脖颈,语气阴冷,“再向前一步,我就杀了他!”那三人哪里还敢乱动,眼下魂魄失踪已然是大事,倘若秦广王再死,阎王怪罪下来的话可真不够他们死十遍。
秦广王想将他推开,脖颈那冰冷的刀片顿时渗出了血丝,他没心思理会,粗着嗓子怒吼:“你这样是泄漏天机你知道吗!?”生死簿记载了所有人的生死,包括还在世的人。上天入地仅此一本,当初阎王交给他的时候千万告诫了这本谁也不能让看的,否则出了事情玉帝追究下来,难逃一死。
“我现在没心情管泄不泄漏,我在找人,找到了我立刻还你。”咲夜漫不经心的翻阅着,眉眼有些嫌弃,这本书也太厚了吧,他要找到何年何月?
不远处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小鬼回头看了一眼腿便软了下来,哭丧着脸,“阎、阎王来了!”
今天真是不走运,咲夜不满的暗嗤一声。他将书立起来,呢喃了一句之后,生死簿就像有了生命似的开始哗啦啦的翻页,最后停在正中央。
“啊,找到了!”咲夜有些欣喜的看着张月曦三个字在面前发光,他伸出细白的手将那三个字抹掉,等那三个字彻底消失了之后他才心满意足的从秦广王身上起来。
后面的大门咯吱一声敞开的更大,数缕幽魂从门里飞身而出。
咲夜拂袖,施施然离开。身后变得一片混乱,留下牛头和几个小鬼脸色煞白,还有阎王的一声怒吼。整个冥界都飘荡着惊恐的声音,“魂魄飞了,它们全跑出来了!”
☆、第三五章
夏微凉在小黑屋里待了整整七天,不吃不喝。闫恩也在外面守了整整七天,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他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让这一切都功亏一篑。
魂魄托咲夜的福找了回来,可身体已经离魂太久,魂魄安不上去,她只好运行仙术替她将魂魄织回去。织魂的工程比招魂大多了,不是三两下就能完成,她索性将咲夜也留了下来。
“师姐,这人与你素昧平生的,你为什么还花那么大力气救她?”咲夜淡淡的扫了眼床榻的人,将视线移回夏微凉身上。
他晚了夏微凉整整七年拜师,是原万天尊的关门弟子。因为人笨体弱,每次都会被同门的师兄师姐们欺负,这种时候都是夏微凉出面替他解围。她是师父的大弟子,他们不敢对夏微凉造次,久而久之竟也没有再来刁难他了。
夏微凉手没有停,声音低低柔柔的,“救人哪来的那么多理由。”
咲夜笑了声,也对,她从前就是这个样子。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有些尴尬的低下头,“师姐,现在冥界已经大乱,都是我办事不利,恐怕……”
她将手中的丝收起来,动作很慢,透着一股优雅,“这件事我会处理,天色不早了,他们估计开始找你了,先回去吧。”
“天庭那边我会拖一拖,如果还有事情再找我吧。”咲夜也不多留,扔下一句话便化成了一缕青烟,融进幽暗的月色里。
夏微凉头也没抬,定定的望着床榻上的张乐曦出神——天庭,她都快忘了自己来自那里了。
**
张乐曦是在第八天的深夜里醒来,那时候夏微凉正蹲在不远处忍着困意给她熬药,面前的砂锅咕噜咕噜的冒着泡,浓重的中药味在房间里弥散。她将房间打量了一遍,这个地方很陌生,却让她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安心感,确定不是宫里之后她才缓缓松口气,将视线移到不远处女子的身上——那是一个让人过目不忘的姑娘,肌肤胜雪,美的像是画中走出来一般,肩若削成腰若约素,娇媚无骨入艳三分。她有些艳羡的想着,倘若她是男儿,一定要将这美人儿纳为己有。
生怕惊扰了她,张乐曦轻手轻脚的掀开被子坐起身。
听见床榻上的人儿有了动静之后,夏微凉几乎是立刻就站了起来,一张明艳动人的脸上写满如负重释,她还以为是哪个步骤出错了才会迟迟不醒呢。
“你终于醒了,身体会有不适吗?”
“你是谁?”她迟疑半晌缓缓开口,发现自己的声音竟如同鸭嗓一般难听,有些尴尬的红了脸。
“我是微凉,这整整八天我都在照顾你呢……”夏微凉显然有些失落。
“不不不,我记得你。”是了,她记起来了,是这个声音,她沉睡的这八个日夜里总是在她耳畔轻轻呼唤,她叫她回来。
听见张乐曦这样回答之后,夏微凉才心满意足的将门打开,“闫恩,乐曦醒了。”
闫……恩?她瞪大了眼睛,努力的回想——对,没错,她记得她是死了的,可现在却像个没事人似的醒来了……心中的疑惑还没问出口,一双锦履便踏进了屋,她顺势望去,看见闫恩火急火燎的赶进来。
她发誓她从未见过他这样狼狈,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此刻乱七八糟的顶在头上,眼眶深深凹陷,英俊的面容布满了深深的疲倦,灰暗的脸上唯有一双眼睛是亮着的。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面前,将她抱了个满怀,声音喑哑,“以后,不许再擅自离开了。”天知道失去她的那种感觉是多么痛不欲生。
这个熟悉的怀抱和熟悉的气息让她感觉身上的血液都开始倒流,后来闫恩才告诉她原来自从那日死了之后至今已经过了七个月,整个大宋改朝换代,现在是苏离在坐拥天下。与她而言,这场天翻地覆的变化只不过是一觉醒来的事情。
确定了张乐曦的魂魄彻底的适应了原来这具身体之后,夏微凉才揉揉眉心打算离开。
张乐曦想拉住她道谢,谁知她更快一步先开了口,声音轻轻浅浅,透着冷漠,“有什么事请以后再说,我已经很累了。”她可是连续八天没有阖眼了,修行的人甚少会有饥饿感,只是织魂消耗她太多力气了,她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会儿。
然而这晚她并没有睡很久,天际刚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她的房间来了位不速之客——
来人的脚步很轻,步履摩擦着地面的声音细细碎碎传进耳朵里,她屏住了呼吸打算静观其变。谁知那人已经停在了她的榻前,微凉的手指颤抖着覆上她的脸颊,只感觉到那人的指腹带着薄薄的茧,将她的脸刮的生疼。
她佯装着被吵醒了,嘟囔几句翻身,背对着那人。那人不依不挠,俯身靠近她,身上陌生中又带着几分熟悉的气息瞬间扑鼻而入,只听低低一声叹息,“微凉。”
是他,居然是他!
她蓦然睁开眼睛,那如痴如醉的眼神还没来得及收回就这么被她撞了个正着——这个眼神她曾经多么熟悉,可他的关怀备至、他的深情厚意都毫无保留的给了另一个女子。
那人显然没料到她会突然醒来,惊慌失措的收回手,脸色难掩尴尬。
多年未见,她的容貌比离开那时更加妖冶了,狭长的桃花眼微微眯着,眼底一片淡漠,一头凌乱的长发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