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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英看了眼那木盒，想了想，点头，“嗯，好吧，卖掉的钱，回头跟报酬一起给你打账上。”
凌蓉蓉点了点头，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听身后白玉英又说道，“小四子好多了，多谢你。”
凌蓉蓉脚步缓了缓，回头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白玉英到店后院去招呼伙计打扫办公室，自己则拿着木盒子，走到外头，拨通了贺亦坤的手机。
“我这有个蓉蓉用自家法术封印小鬼的盒子，你拿去，给那位看看吧。”
手机那头的贺亦坤静默了片刻后，语气温然地问道，“白老板，开弓没有回头箭，你……确定要这么做么？”
白玉英的眼神冷了下来，“他动了小四子，我没有选择！”
又是一阵沉默后，贺亦坤再次说道，“我知道了。那么，白老板，以后我们就需要共进退了。”
白玉英冷笑了一声，挂断电话。
这头，贺亦坤放下手机，对身旁的蒋念说道，“去两世斋找白老板那个东西，记得，不要引人注意。”
蒋念低声应下，转身离开。
宋飞白坐在沙发上，双手张开，翘着腿，一搭一搭的，看着蒋念的身影从门后消失，才似笑非笑地转向贺亦坤，“怎么？要开始对老爷子下手了？”
贺亦坤没有理他，只是看着手上蒋念刚刚带来的文件，没有抬头。
宋飞白也不在意，继续说道，“老爷子让你刻意接近凌蓉蓉，肯定早存了利用的心思，只是，他到底想让你从凌蓉蓉那儿得到什么呢？我觉得恐怕不是天丹那么简单吧？呵呵……”
“贺然当年离开贺家时，带走了一本古术手册。”贺亦坤依旧没有抬头，语气淡然地说道。
宋飞白一惊，一个念头迅速从脑中掠过，摸了摸下巴，小声琢磨，“难道……”
贺亦坤抬起头来，将文件合上放到桌上，面目清雅却声音清冷地说道，“去查一查这个上面姓宋的男人。”
“哦？本家啊？”宋飞白戏笑着站起来，拿过文件翻开看了一眼，“嗯……怎么不让蒋念去查？”
贺亦坤也站了起来，从办公桌后走出来，看了眼墙上挂着的日历，说道，“这人没那么简单，你仔细看看他的照片。”
宋飞白闻言，再次看向手里的文件，但是照片上这个五十多岁的男人除去姿态有些高高在上之外，并看不出有什么不同，略一沉吟后，对着照片念了个咒。
眼前照片里的人，面容突然模糊一片，一团浓浓的黑气，将这人的面孔湮没住。
宋飞白眉头一皱，抬眼看向贺亦坤，“尸魃？”
贺亦坤转过脸来，温淡地说道，“是不是尸魃还不确定，所以需要你去查。”
“行。”宋飞白没再多话，点头答应下来，才要将文件收起来，忽又问道，“对了，这人跟你要做的事，有什么关系么？”
问完后，许久都没有得到贺亦坤的回答，撇了撇嘴，朝办公室门口走去，走了两步，又想起个事，回头说道，“对了，莫沉下午出院了，直接去了公司，召开了董事大会，二话不说，就拿了莫天赐负责的日本分公司和事业部。”说着，还咂了砸嘴，揶揄地赞了一句，“啧啧，你这位好兄弟，做起事来可真是雷厉风行，丝毫不留情面，估计这回，莫氏有得闹腾了。”
说完，见贺亦坤还是没反应，宋飞白泄气，无趣地转身，走出办公室。
站在日历前的贺亦坤，忽地想起那一年，莫沉坐在山顶的大风里，眼神空冷却还是笑着对自己说道——人的心里啊，其实有个洞，这个洞，怎么填都填不满。
贺亦坤记得那天过后，莫沉就回到了他不过才逃离了两年的莫家，然后佩雅追随而去，结果却……
微微闭眼，良久，转脸看向日历里的一个日期。
……
凌蓉蓉从两世斋出来后，掏出手机本想看一下时间，才发现手机因为昨天她在医院怕影响莫沉，关机了。
边往公交站走去，边打开手机，才看了眼时间，手上就连续震动了好几下，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是好几条短信——是方倩发来的。
点开阅读。
原来是方倩的那位‘男神’忽然生病了，她昨晚不回去，给凌蓉蓉打电话又不接，让她看到短信后，立刻回电话。
凌蓉蓉关掉短信，点开方倩的电话。
“嘟——嘟——嘟——”
提示音响了好一会儿，方倩才匆匆忙忙地接了电话，“喂？蓉蓉？你怎么才回电话？”
“嗯，手机之前一直关机了。”凌蓉蓉听她的声音，似乎并没有十分焦急的样子，于是问道，“怎么了？”
方倩说道，“哦，本来想让你来看看我家这位的，不过他好像已经没事了，所以……”
“是在跟蓉蓉说话？”
手机里传来另一个声音，男人的声音，低低的，不太清晰，凌蓉蓉对于一个陌生男人这样称呼自己还觉得有些别扭，轻抿了下嘴，不过没有多想。
方倩话没说完就对那人说道，“嗯，对。你之前那么不好，所以想让她来看看你……”
“把手机给我。”男人又说道。
方倩愣了一下，不过还是把手机递了过去。
“……”
凌蓉蓉听到手机转手的声音，心也跟着微微提了起来，这样的感觉很莫名，她抿了抿嘴，耳边就钻入了一个声音。
“蓉蓉。”
冷。
这是凌蓉蓉的第一反应，她怔了怔，才反应过来，连忙“嗯”了一声，却不知道再怎么继续下去，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你好。”
☆、215。第215章 首次通话
这边，方倩就见一身白衣的男人，脸上还是病态憔悴的，可是不怎么爱笑的眼睛里，却露出一股温柔的意态，心头顿时万千针扎，痛的她几乎呼吸骤停。
“嗯，我没事了，多谢你关心。”男人的声音明明很冷，却也温柔得无可复加。
凌蓉蓉有些别扭，她刚刚其实也没有表示过关心的意思，抿了下嘴，说道，“那，那就好，多注意身体。”
男人笑了笑，再次亲耳听到她的声音，让他激动得几乎立刻就要保持不住形态，用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再次轻柔地说道，“谢谢，那么下次有机会一起吃饭。”
凌蓉蓉点了点头，原以为还要跟方倩再说什么，却听到电话被挂断的声音。
拿下手机，眨了眨眼，歪了歪头，将手机收起，决定先回家一趟。
而这头，方倩瞪着眼看拿着手机满眼是笑的男人，嫉妒得几乎快要发疯。
正要出声质问时，男人却忽然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
男人双眼璀璨如星，左眼的双瞳，泛出幽幽的光泽。
方倩与之对视的眼神瞬间呆滞，片刻后，再次恢复清明，笑着上前，问道，“我去定饭店？蓉蓉喜欢海鲜，吃饭的地方就定在吃海鲜的地方，怎么样？”
男人微笑着替她把刘海往旁边捋了捋，点头，“好。”
方倩立刻笑颜如花。
挨着男人正和他一一用手机查饭店时，书房门上传来几声轻敲。
男人没有应声，方倩微微皱眉，抬眼，就见莫天悦出现在门后，看着她那副低眉垂眼的样子，心里更加不悦。
“宋先生来了。”在外人面前，莫天悦从来不会叫出主人两个字。
男人点点头，捏了下方倩的下巴，低声说道，“乖，去外面走走，我有事要办。”
方倩撅了撅嘴，站起来朝外走，经过莫天悦身边的时候，还故意撞了下她的肩膀，嚣张地看了她一眼。
莫天悦只当没看见，反而是微笑着，低下了头，脖子上的伤口还在痛，被她旗袍高高的领子，完美地遮住。
方倩得意地走过去，在经过走廊的时候，看到一个五十多岁身形有些发福的男人迎面走进来。
男人的态度有些小心，只是举手投足间的动作莫名让方倩不太舒服。
于是也不再多看，转身去了花园。
……
凌蓉蓉回家一趟只是为了拿一些衣服和洗漱用品。
还是担心莫沉，也不知道他那样出院后，再继续殚心竭力，会不会加重伤势。
心里记挂，脚步也加快了许多。
暮色四合十分的莫宅，从外头看，与白天十分地不同。
凌蓉蓉站在大大的铁门前，忽然想起之前莫轻提到的奶奶住处，于是往西北方向看了看。
隐隐约约能看见几栋白色尖尖屋顶的建筑物连在一起，掩映在莫宅周围郁郁葱葱的树林里，美轮美奂的。
静默地看了好一会儿，收回视线，上前，按门铃。
正宅的书房里，莫林峰一脸铁青地看着莫沉头上的绷带，气得一个劲把手里的拐杖往地上戳，“你这孩子！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居然还瞒着！说，到底是谁？是不是莫林山那对爷孙俩？”
莫沉微微笑了下，“不是，爷爷，我没事了，您……”
“什么不是！”莫林峰又用力戳了下拐杖，“你今天下午一到公司，就立刻召开董事大会，取消了日本事业部和子公司，这日本那边谁负责，你当我不知道？”
说得急，气息都有些喘。
莫沉再次笑了笑，低声说道，“只是日本赤字太久所以才取消的，爷爷，您不要情绪太激动，对身体不好。”
“好不好我自个儿清楚！”
莫林峰这回是气狠了，看着莫沉头上一圈又一圈的绷带，想到下午王鹏来告诉自己莫沉遇袭差点丧命的事情时，他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当时莫林山和莫天赐那两个王八祖孙还在自己的院子里头，得意洋洋地跟他聊着要选上回来过的，那个什么姓宋的人做集团来年的最大合作商。
他当时心里还犯嘀咕，心说，这两个心怀叵测的家伙，真把莫氏当自己的了？！
原来是早已笃定莫沉没了性命。
一听到莫沉居然受伤还去了公司，甚至取消了日本那边的所有项目，这祖孙俩当时脸就一黑一白，跟黑白双煞似的，灰溜溜就走了。
不管这事是不是他们做的，都跟他们少不了关系！
“我还有点不舒服，爷爷，先回去休息了。”莫沉见莫林峰面上怒气越来越盛，知道自己待得越久就越刺激他，于是站了起来。
莫林峰果然被分散了注意力，连忙点头，“好好，赶紧回你的宅子去吧，我让陈医生今晚过来守着，有什么事直接叫他。”
莫沉点了点头，这才转身走出书房。
莫林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摇头轻轻叹气。
王鹏从外头走进来，看了看莫林峰的脸色，低声说道，“董事长，凌小姐来了，我让司机直接送她去东宅了。”
莫林峰欣慰地点了点头，“好孩子，听说昨天也是她照顾的沉儿？看来是不放心，又赶过来了。”
王鹏也跟着点头，“确实是个心地善良心思醇厚的姑娘。”
莫林峰默了片刻后，又问道，“调查得怎么样了？”
王鹏温和的脸微微一变，凑到莫林峰跟前，低声说道，“确实是那头做的。”
莫林峰握着拐杖的手指猛然攥紧，强忍怒气好一会儿，才慢慢地说道，“王鹏，我顾念当年他救过我的命，对他跟他的那些孩子们忍耐到现在，他居然……”
王鹏没说话。
“算了，终究到最后，还是不会有什么两全的办法，我不能再让沉儿受委屈了，你去安排吧。”莫林峰一想到刚刚莫沉，明明受了那么重的伤，却还要强露笑容安慰自己，就觉得心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