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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茵的注意力很自然的就被大食堂那边的动静吸引了去,下意识的问贺勋:“那边出了什么事?”
贺勋也不太了解情况:“我刚才过来的时候那边还好好的。”
林茵是今天学农培训的老师,参加培训的知青们在吃饭的时候闹出事来,她有很大的责任,所以林茵几乎没有过多思考的就站起身,朝着大食堂走去。
来到大食堂,发现大食堂的外面知青们围在一处,正在指点着什么。
“出了什么事?”林茵开口问。
向玉见林茵来了,几步走到林茵的面前低声说:“你妈来找你了!”
“我妈?”林茵有点懵。在脑子里想了好一阵才明白过来,应该是杨秀娥来找她了!
这个杨秀娥可真会挑时间,早不来找晚不来找,偏偏赶上今天她跟整个公社的知青培训农活技巧的时候来找她。
这不是明摆着的,想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她难堪吗!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妈!竟是一门心思的将闺女当敌人,见不得闺女的日子好过!
向玉还想跟林茵说点什么,可是突然一个人从人群中钻了出来,径直来到林茵的面前,伸手就将林茵碗里的大白馒头给拿了去!塞进嘴里就吃了起来!
林茵刚才是吃饭吃了一半的时候听到大食堂这边闹腾的厉害,来不及多想端着饭碗就赶了过来,碗里的放还没吃完,那个作为加餐的大白馒头还搁在碗里。
向玉见那人竟然直接抢林茵的馒头,忍不住呵斥:“你怎么能这样!让你吃了吗你直接就拿了吃?”
杨秀娥大概是饿的很了,一边大口的吃着馒头一边说:“我是她妈,她是我闺女,你说她的东西我能不能吃?”
向玉有些恼了,哪有这样的妈,说的是来找闺女,却还没见着闺女呢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把闺女说得穷凶恶极的!
林茵扯住向玉,让她先不要说话。
向玉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既然林茵不让她说话,那她就一旁看着,这个女村泼妇到底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结果杨秀娥这个农村泼妇没说什么,宋盈倒是先开口了,没有看林茵,而是冲着全体的知青道:“有的人啊,面上光鲜,背地里可是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自己吃着好饭好菜大白馒头,自己老妈生病挨饿连看都不看一眼!亏还是劳动模范呢,连自己的老妈都不孝顺,这都算是哪门子的模范?”
宋盈的话音刚落,围观的知青们立即激烈的议论起来:“天呐!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要是我有了好饭好菜的,第一个想到的肯定是我妈!”
“……没看出来,这个劳动模范这么会装……这也太自私了!”
“这样黑心的人,咋就成了劳动模范?”
“……”
向玉听着知青们你一嘴我一嘴的议论都憋屈死了!心里很是替林茵难过,被宋盈和杨秀娥这么一闹腾,林茵的名声算是彻底的坏了!
偏宋盈还嫌事儿不够大,又大声说:“咱们社会主义可不兴有这样不孝的人当劳模!大伙儿说是不是!”
被宋盈这么一煽动,知青们纷纷应和:“是!不能让这样的人当劳模!”
一众应和声里,宋盈不无得意的看向林茵,眼睛里满是挑衅。
可是林茵的表情始终淡淡的,丝毫没有要为自己辩解的意思。
这下不仅向玉心里着急,贺勋一旁看着也很是担心。
他深深知道林茵一路走到现在这一步有多一步,眼看着就要混出头,却突然被人这么一闹,所有的成绩和好名声都要被毁于一旦!
可是他作为县里下来的代表,又不好替林茵说话。林茵的劳动模范是县里给的,现在他一开口替林茵说话不仅会给林茵惹来更多的闲话,还会带累县里的领导。
正在大食堂前面的知青们指指点点议论的正热闹时,老队长来了。
“都给我安静下来!”老队长火大的拿烟袋杆在桌上敲的邦邦响。
第127章 丢人现眼
闹腾的场面很快就被老队长给压制了下来,知青们纷纷闭了嘴不再说话。
下乡的知青们,还是很忌惮生产队长的。生产队长的官儿虽然不大,可是他们在生产队的表现怎样,日后回城能不能去个好单位,生产队长的评价还是很要紧的!
“吵吵什么!不好好吃饭你们都在吵吵什么!”老队长现在看这群知青只感觉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要知道他为了这天中午的这顿饭,花了好大的力气去筹备粮食,他自己的孙子孙女都还在家喝粗粮糊糊,这些知青们在这个大食堂吃着干饭和青菜,不想着把农活给学好反倒对别人家的闲事这样感兴趣!
老队长越想越气,所以看向杨秀娥的目光中就带了满满的厉色!
杨秀娥本来在嚼着从林茵碗里抢来的大白馒头,这会儿被老队长的这么一瞪,顿时有些害怕,包在嘴里的馒头顿时就变得干燥无比咽不下了……
老队长真是恨透了这个杨秀娥,早不闹事晚不闹事,偏偏赶在其他生产队的知青们来做学农培训的时候闹事,林家村眼看着就能凭着这学农培训评上先进,现在好了,被杨秀娥这么一闹,先进不先进的先不说,这传出去肯定是要被其他生产队的人笑话!
想想自己当了这么些年的队长,啥时候出过这样的洋相?
所以老队长是越想越恨,再懒得给杨秀娥留一点点的面子,直接指责说:“杨秀娥,今天当着这么多知青的面,我把话全都给你说清楚了!是你不拿茵子当回事,几次三番的要饿死她,你的闺女你自己不想管,生产队才替你管,怎么着,当初像牲口一样作贱的闺女出息了,心里后悔了,想恬着脸来巴结?”
老队长此刻的气势很是吓人,杨秀娥心里开始后悔,馒头也不吃了,开口求饶:“队长,你听我说,我不是来巴结谁,我最近的日子过得很苦,生了病,还没有粮食吃,我真的快要活不下去了……”
老队长冷笑一声:“你活不下去?你好好的房子住着,好好的儿子养着,去年茵子没地方住没东西吃都没说活不下去,你这就活不下去了?”
早在老队长赶过来来解决问题的时候,生产队里的不少村民也都跟了过来,男人们是要去田地里下气力挣工分的,自然没那个闲心来看热闹,此刻围在这里看热闹的多半是村里头的妇女。
林二婶张小翠就是这看热闹的妇女中的一员,原本老林家分家的时候张小翠就对杨秀娥很有些意见,啥气力都没下就能分到房子和钱粮,林老二往日为家里干了那么多活儿却啥都没有!
这会儿张小翠听了杨秀娥的话,立时就忍不住了,扯着嗓子骂道:“杨秀娥!你好好的房子住着,粮食供你吃着,这些年你还偷偷攒了不少钱,你在这里嚎什么嚎!茵子饿得昏死在地里的时候咋没见你嚎过?茵子住破草屋走投无路的时候咋没见你嚎过?你说你到底安的什么心!你咋就还有脸来找茵子?”
杨秀娥害怕老队长,却是一点不怕张小翠,张小翠算个啥?以前被老太太压制的屁都不敢放,现在分了家了,长脸了是不?
没分家的时候,杨秀娥根本没将张小翠当回事,这会儿居然张小翠也指着她鼻子骂,她心里顿时就火大起来:“张小翠!我再怎么对茵子,那也是我自己的事,茵子是我闺女,这是走到天边都改变不了的事实!你一个外人,没有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
张小翠立即怼了回去:“我没有资格你就有资格?我住着破草棚,我都没喊穷呢,你那么好的房子住着倒是穷得活不下去了?今天我非拆穿你的奸诈嘴脸不可!”
张小翠学着刚刚宋盈说话的样子,站到知青人群中来,大声道:“我是茵子的二婶,我现在就问问你们这些城里的知识分子,不拿自己闺女的死活当回事的妈,有没有资格来指责人?”
知青群里开始议论纷纷……
张小翠又问:“以前几次三番想要饿死自己闺女,现在又变着法子的把自己闺女往泥里踩的婆娘,有没有资格给人当妈?”
知青群里的议论声更大了些。
这些知青都是林茵的同龄人,在知晓了杨秀娥的嘴脸之后,纷纷对这个农村妇女很是不耻。
可是,当妈的再不对,那也是妈啊,当人闺女的咋样也不能太过分……
现场一时间热闹极了,有人觉得林茵当闺女的胸怀不够宽,自己妈的错处也记恨,也有人觉得杨秀娥心太黑,可怜林茵咋就摊上这样一个妈。
老队长惆怅的拧着眉头,手里的烟袋杆攥得死紧,最怕的就是办公事的时候扯上这种家务事。
清官难断家务事,今天这事怕是不怎么好收场了。
张小翠站在知青群里吆喝了那么两句之后,走到林茵面前来,问:“茵子,你自己就不说两句?”
林茵淡淡的笑了笑:“刚才谢谢你了二婶,现在这样的情况,我就不说了。”越说,惹来的闲话越多,何必去多那个嘴呢?
不过,她虽然不说话,有人会替她说话!
林茵的目光越过人群,朝着一个方向看去。
但见林伟扛着农具,神情恹恹的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这样的家务事,老队长不好说,旁观者更不好说,唯一能说上话的,只有和家务事直接相关的家里人!
林伟作为杨秀娥心疼了十来年的宝贝儿子,在这样的场合,是最有资格站出来和杨秀娥说话人。
林伟拎着农具,挤进人群,走到杨秀娥的面前,不无埋怨的说:“农活你干不了,惹事的本事倒是不小,脑子不清楚就好好的呆家里,大白天的跑出来丢人现眼,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这几句话说的杨秀娥心里一阵难过,原本她是抱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理跟着宋盈来搞坏林茵的名声,反正林茵跟她分户口的时候她已经在村里丢尽了脸,再闹这么一出,也没所谓了。
第128章 下午考核
可是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儿子,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这样说自己!
“我怎么脑子不清楚了?”杨秀娥看着林伟,反问。
林伟冷哼一声:“你到底安的什么心,你自己心里清楚。”
杨秀娥受不了自己的儿子这样对自己,当即辩白:“我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我想让你吃好点,穿好点,有钱花!”
林伟最是受够了杨秀娥的这套说辞:“你这样自私的人!你怎么可能为了我?我姐已经给了我粮食和钱,她对我已经很好了!是你贪得无厌,心狠手辣,不把我姐害死你不甘心是不是?”
杨秀娥愣在当场,这个伟子,是不是瞌睡没睡醒?咋说的话她都听不懂呢?
杨秀娥没听懂林伟的话,旁观的人们可都把林伟的话听个一清二楚。
原来林茵不是心胸窄爱记仇,原来林茵给过这婆娘东西,是这个婆娘贪得无厌,专门选了这么一天朝林茵身上泼脏水!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站在了林茵这一边,纷纷戳着杨秀娥的脊梁骨,骂杨秀娥这人太险恶!
杨秀娥没料到事情会成了这样子,想了想今天这些事的来龙去脉,顿时将矛头指向宋盈:“是你!都是你!是你让我来给茵子泼脏水!”
宋盈本来看热闹看的好好,突然被杨秀娥这么一指,很有些无措,下意识的分辩:“是你自己说要让林茵不好过,咋还扯上我了呢?”
杨秀娥又不傻,她虽然现在年纪大了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