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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了竹田修的住处,却没有看到他本人,千叶当然会觉得很遗憾,甚至是沮丧。她振作了一下,写了张便条,在后面附上了星野家在伦敦的电话和住址,希望竹田修一回来,看到了这张便条之后,就去伦敦找她。
她把便条压在自己的照片下面,又看了一会儿竹田修的房间,迈步走到了门外。
女房东一直在看着她,这时突然问:“冒昧地问一句……他真是你弟弟吗?”
千叶一怔:“当然。这话怎么说?”
“你们长得一点也不像。”
千叶笑了:“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不过,性格上倒是有点像……他在这里,住得还习惯吗?”
“还行。你弟弟是个很好的小伙子,我挺喜欢他的……我记得,七月上旬的时候,有一天晚上,他突然对我说,八月时,会有人来看他……原来就是你。他那时显得很高兴。”
“可……他现在在哪里呢?”千叶有些茫然地说。
“你放心吧。他一回来,我就告诉他你曾来找过他的事。――对了,小姐,你会在英国呆到什么时候?”
“八月十二日左右吧。”
“也就是说,还有一个星期……那个时候,我想,他应该已经回来了。”
“谢谢你。”千叶郑重地朝女房东鞠了个躬。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一百三十四)
走到公寓外面,朝Alice和Frank他们走去时,千叶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这幢和竹田修有关的房子。虽然心里很失望,但她还是尽量不让自己在Alice和Frank面前流露出真实的心情。在回伦敦的途中,她一直暗暗地安慰自己:一定会的,竹田修在看到她留下的便条之后,一定会尽可能快地赶到伦敦找她的……她想,无论如何,在这一趟的英国之行中,她都一定要见到竹田修,否则,她回到东京时将没法向洋子交代。
这一天,千叶的心情一直都很坏,还有点心不在焉:她不知道这近半年来,竹田修在伯明翰究竟过得怎样,是不是荒废了学业……还有,他这时到底去了哪里,去做了什么,现在有没有回来,是不是看到了她留下的便条。
她原以为今天就可以知道的一切,没想到统统都仍然还是一个一个的谜……若说她一点都不为竹田修担心,或者说她自己一点也不难受,那肯定是骗人的。
晚上,吃过饭后,一起整理餐具时,夏树见她这么的不好受,于是出言安慰她:“阿树,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这么担心他也没有用。”
“可是,如果见不到他……我回去没法向洋子阿姨交代。”
“你急也无济于事。”
“这我知道……只是,我们都希望他能在英国学到东西,将来可以有更好的机会……如果他一个人在这里学坏了,那怎么办呢?真是想都不敢想。”
夏树知道,女儿所谓的“我们”,指的是千叶友寻、洋子和千叶自己……她心中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她这时突然发现了一个很残酷的事实:她在自己所钟爱的独生女儿的心目中,已经退到第四甚至是更后的位置了……当然,这也不能怪女儿,毕竟,什么都有代价,是她自己先选择了星野真一,放弃了女儿的。她定了定心神:“你好像太关心他了……阿树,你和他并没有血缘关系。”
“但现在他是我的弟弟,不管我们有没有血缘关系,我们都是一家人……妈,你说我怎么能不关心他呢?”
夏树看着女儿,心想,仅仅只是如此吗?她不知道竹田修是个怎样的男生,但她的确对这个在自己女儿心中占了极重要位置的男孩子有了强烈的好奇之心。她想,如果这一次见不到他,在此之后,她也该去伯明翰认识一下他。
“你不是给他留了便条吗?我想,他要是回来了,肯定会按你给他的地址来伦敦找你……阿树,你还是先在伦敦到处看看吧,妈明天陪你出去……这毕竟是座世界著名的都市,你也难得来一趟。”
“好的。”千叶点了点头。不过,对于旅游观光什么的,老实说,她并没有多大的热情,当然,她也绝对不会当面拂却母亲的一片心意。
因为担心洋子会不安,所以,千叶打算等见到了竹田修之后再打电话回家。
又过了难熬的三天,她再也忍不住了,决定再去伯明翰一趟。她不想又麻烦Alice和Frank,就一大早自己乘火车出发了。
坐在异国他乡的火车上,看着窗外和日本迥异的风景,千叶对于今天能否见到竹田修,可以说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果然,这一天,竹田修还是没有回来。千叶在伯明翰呆到了傍晚,甚至还去伯明翰皇家音乐学院转了一圈……她在临走之前,还是又写了一张便条由那位女房东转交给竹田修。然后,伴着黄昏的落日乘火车回到了伦敦。
走出了火车站,千叶在自己第一眼看到的那个公用电话亭里打了个电话给母亲,告知自己已经回到伦敦的事。在就要走出电话亭那一刻,她突然想到了浅野翔:这个时候,他是不是已经在英国了?他那时说过,八月上旬时,他要先去剑桥一趟,然后,再到伦敦大学讲学……她决定打个电话给他。
她想,运气好的话,也许他们现在就在同一座城市里。
她转身回到电话前,拨通了浅野翔的行动电话。然而,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接,且对方用的还是英语……那一刻,千叶不由有些恍惚,甚至于怀疑自己是不是拨错了号码。但她听得出来,那的确是她所熟悉的浅野翔的声音:“你好,我是浅野翔……请问,你是哪一位?”
“老师,我是千叶。”
听到了浅野翔的声音,不知为什么,千叶突然有了一种极想哭的感觉。可能是因为今天的她,奔波了一天,实在是太累了;也可能是因为,依然没有见到竹田修,她实在是太失望了……当然,更可能是因为,在异国他乡,再次听到了这个熟悉的声音,亲切感便成倍地增长,令她不由自主地在对方面前显示出了软弱的一面。
“千叶?你……你现在是在伦敦吧?”
浅野翔的话声中似乎有一点吃惊,但不是很明显。千叶不由想,也许,与其说他对于她这时也在伦敦有一点惊诧,倒不如说,他对于她真的会打电话给他,有一点始料未及。
“是啊……不过,我现在是刚从伯明翰乘火车回到了伦敦。――老师,你现在在哪里?”
“我也在伦敦。”
“太好了。”千叶这么说时,眼泪终于滚落了下来。
“千叶,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浅野翔当即觉察到了她的情绪不对,于是忙问。
“我……我来了这么久,都没有见到修,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怎么办呢?老师,你说,他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千叶哽咽着说。
“千叶,你现在在哪里?”浅野翔没有应答她的话,只是问。
“就在去往伯明翰的火车站外面的公用电话亭里。”
“你就在那里等着,我要半个小时之后才能到你那里……千叶,你先打个电话给你母亲吧,免得她担心你。”
“好的。――老师,我知道了。”
千叶又打了个电话回星野家,对母亲说,自己遇到了老师,要迟一点回去。她站在伦敦的街头,看着眼前的车辆和行人来去匆匆。
这是八月上旬的一天,这座古老的都市里华灯初上。也许所有的城市都有它相似的地方,是以此情此景,令千叶突然想到了在东京时的那些和浅野翔一起工作的日子:也是差不多在这个时候,他们一起离开那些心理研究机构,由浅野翔驱车送她回家……
不过,她没想到,她会有机会在伦敦入夜的车水马龙里等着浅野翔。
可是,再过一两年,浅野翔就不再是她的老师了,他那时会回到纽约,从此他们两不相干……她凝视着街正对面的那一盏幽黄色的路灯,心想,虽然现在看来,那一天好像遥不可及,然而,事实上,她也知道,那一天已经不可避免地渐渐迫近了。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她身畔不远处的街边。走出车门的,正是浅野翔。千叶看到他那一瞬间,才蓦地发现,今天能在伦敦见到他,她喜悦的心情简直是无法形容。
“老师!”她快步迎了上去。
“嗯。――千叶,你还没有吃晚饭吧?”浅野翔问。
“还没有。”千叶这时才觉得自己已经很饿了。
“那么,我们先去吃饭……上车吧。”
“好的。”千叶点了点头,和他一起上了那辆出租车,“老师,你刚才在做什么?”
“参加一个聚会。”浅野翔笑了笑,“谢谢你的电话,令我有机会先脱身……老实说,我不喜欢参加聚会,那很浪费时间。”
“是吗?我还以为在美国长大的人,会比较喜欢热闹的场面……在影视节目里,我看到的那些美国人,一生之中,好像都有参加不完的各种宴会和派对活动。”
“喜不喜欢热闹,和在哪里长大没有直接的关系,和个人的性格倒是休戚相关。”浅野翔侧头看着她,“千叶,你好像很累了。”
千叶叹了口气:“是啊,我坐了好几个小时的火车,还在伯明翰闲逛了一天,是够累的……不过,说实话,累倒不要紧,我就是怕修他……”
“你也不用太担心了。他已经是个大人了,会有分寸的。”话虽这么说,不过,浅野翔也觉得有些奇怪,毕竟,以竹田修对千叶的重视态度,断不可能会在她好不容易到英国看他时,无故离开……他会去了哪里,做什么呢?
一百三十五章
(一百三十五)
坐在餐馆里吃饭时,千叶突然放下了握在手里的刀叉:“老师,我真的很担心修……虽然说,他并不是那种很容易变坏的男生,可是,如果他真的自毁前途的话,到时伤害的,就不仅仅是他自己了,还有他的母亲,甚至于是我爸爸和我……”她苦笑着摇了摇头,“不过,也许真的是我想太多了。――我这个人,对自己不是太有信心,因此,也连带着对别人没什么信心……这真不是一种好习惯。”
“你的确是想太多了……其实,一个正常人要想有什么变化,通常是很困难的,需要经过一番痛苦的挣扎,才能积攒起足够的勇气,帮助自己跳出按部就班的日常生活。千叶,你也是学心理学的,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到现在都还没想通呢?还有,你已经21岁了,再怎么说,也没有必要因为见不到自己的亲人,就在电话里对着……对着自己的老师哭。”浅野翔笑了笑,“害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对不起……我又给老师添麻烦了。”千叶一脸愧意地说。
“那倒没有。”
浅野翔摇了摇头。他当然不能对千叶说,虽然之前在东京时他曾说过,千叶在英国期间若真想联络他,到时可以打电话给他,不过,从踏上英国的土地的那一刻起,对于能否接到她的电话,他还是一点把握都没有……所以,刚才在电话里听到她的声音的那一瞬间,他是真的很高兴。
他的目光从千叶身上移开,看向不远处,突然心念一动,站起身来,“千叶,你跟我来。”
“好的。”千叶莫明其妙地跟着他来到餐厅左侧的钢琴前。
“请问……可以让我弹一支曲子吗?”浅野翔问那个钢琴师。
那个钢琴师怔了一下。他打量了一会儿眼前这两个东方人,很快便欣然点头:“当然可以。请便。”他说罢,起身站在一边,让浅野翔在钢琴前坐下。
千叶这时当然已经明白浅野翔要干什么了,当即笑着说:“太好了,居然可以在这里听到老师的演奏……”她歪着头想了想,“从新年那一天在老师家听老师弹奏那支《秋日的私语》到现在,已经有八个多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