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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蓁蓁怔了一怔,她无法再做到淡定,将手上的书阖拢,认真地问郁盈:“你说什么?他对你做了什么?”
“我们什么也没做!安少爷可是个正人君子。不过他好像跟我表白了,也不能完全算是表白吧,算是暗示得很明显了。不过你从来没有交过男朋友,大概是不会知道这种隐喻的。”郁盈坐在自己的床边,那短短的敞开的裙摆下面露出两条纤细玲珑的腿。
她的目光笔直地注视着郁盈,突然间像是发现了什么,立即说道:“你手上带的是什么?”
“我正想问你呢。我记得这个好像是你的手绳吧。”郁盈把系在腕上的手绳解了下来,丢进她的怀里说道,“你的东西怎么会在安子墨的手上?你跟他到底有什么关系?”
“我跟他能有什么关系呢。”她忽然心虚了,把那条手绳握在手中,好在她最珍贵的东西失而复得。
“等一下!”郁蓁蓁走到衣柜前,从里面取出一只铁制的盒子,将一团东西拿出来,一阵风似的地塞进她的手心里,又将原本属于她的那条手绳拿了回去。“我跟你换一条。”
“为什么?”不安爬上了她的眼角。
“我说换一条就换一条嘛。而且我的这条比你那条要新的多,你也不吃亏啊。”郁盈重新将她的那条手绳带在了自己的手腕上,仔细地端详着说道,“安子墨吃饭的时候拿出这条手绳问我,他说你认识这条手绳的主人是谁吗?我说我认识啊。”
她听了,呼吸困难起来,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微微颤抖地问道:“你都告诉他了吗?”
郁盈翻了翻眼皮说道:“我想跟他开个玩笑,就说这条手绳是我的。可是谁知道他突然间变得激动起来,拚命地拉着我,一个劲地问道,真的是你吗?”
“我心里想,这条手绳有什么要紧的。该不会是他已经喜欢上了你吧。”郁盈瞪视着她,那眼神就像一柄利刃,像是要把她穿透。
“不可能。”她心头一凛,随即否定道。
“郁蓁蓁,你老实说吧,这件事肯定没有这么简单。我们以前也见过安少爷,但是你现在见到他,眼神完全变得不一样了。你告诉我,你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郁盈闪亮的眼睛里燃着火焰,烧灼般地盯着她看。
“我们身份悬殊怎么可能发生什么事。”她的嘴角痉挛了一下,有些慌里慌张地说道。
“你们别把我当作傻瓜了。”郁盈攸忽间坐到了她的床上,特意地压低了嗓音说道,“你还记某一天,应该是一个多月前吧。你在洗一条染血的裙子。我经过你身边的时候,明显地感觉到你想要躲避什么。你不要告诉我那是你月事来了,我们来的时间差不多。你是不是跟安子墨他……”
郁盈的话令她一愕,她的脸上掠过一抹惶恐,血色立刻离开了她的嘴唇。
☆、第二十三章 怎么会是真的呢
“当然没有,我怎么可能跟他有关系呢。”郁蓁蓁的眼睛简直无处安放,她惶乱地避开郁盈的眼神,生怕被自己这个妹妹看出什么来。
“最好没有!”郁盈陡然地变了脸色,女人的第六感向来是很敏锐的。可是郁蓁蓁有什么能比得上自己。她敏锐,纤细,胆小,怯弱,仿佛一只蟑螂就能吓得她六神无主。郁盈被这种无端生出来的自信将自己的那第六感抹煞了,她抱着自己的睡衣裤去了浴室。
郁蓁蓁卜卜乱跳的心听到从浴室那边传来的水声才有点平静了下来。她从自己的床铺底下掏出一本日记本,在里面她完整地记录了那令人羞耻的一幕,日记本上了锁,除了她之外应该没有人能够打得开。这是她的秘密,属于她自己的秘密。
从那天起,郁盈开始三不五时地跟安子墨出去约会了。笑容开始越来越多地出现在她的面孔上。与安家的大少爷拍拖这种事本来就瞒不了什么人的,很快,伊醒与郁杰就知道了。尤其是郁杰,平常一有空就喜欢喝酒的他欣喜若狂,他过这种清贫,拮据的日子已经有很多年了,其实追溯到他们家的历史,几乎祖祖辈辈都是贫农。而眼下他唯一的女儿却要乌鸦变成金凤凰,就要展翅高飞了。
不得不说,郁杰的心情也变得比以往舒畅,与人交往时的讲话声音也比往常高了几分。而郁蓁蓁却不敢与她的母亲视线对视,伊醒时时有一种怨艾包含在眼神里,因为她更想的是自己的女儿与安大少爷交往。继女毕竟是继女,哪有自己的亲生女儿靠得住呢。
不过与下人的女儿交往这种事往往是瞒着安氏夫妇。这一向他们二老各自去了国外旅行,要过一个月才能回来。安氏集团的事就交给安子墨来打理了。而郁盈也有了更多的机会与安子墨来往。
这一天,安子影趱步地走入安子墨的卧室。一架巨大的斯坦伯格钢琴摆在房间的一隅,雪白的墙壁悬空地钉着一个架子,上面放满了他从小到大弹钢琴所获得的奖杯,奖状以及得奖时的合影。而安子墨此刻却坐在钢琴上弹奏着。
安子墨弹琴的时候最讨厌被人打断。即使是他的亲妹妹,也不敢贸然地上前阻止他,只得抱着胳膊在一旁静静地等候着。
一曲悠扬悲凄的《梁祝》弹完了,他坐在琴凳上侧过脸来望着她。
“大哥,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你真的打算跟郁家那丫头拍拖吗?”安子影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问道。
安子墨从琴台上取下来一本琴谱,修长而纤细的手指随意地翻了几翻,心不在焉地说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呢。”
“大哥,郁家的人是我们安家的下人,她是佣人的女儿,怎么能跟你相配呢?现在爸妈都不在家,万一被他们知道的话,你想他们会同意吗?”安子影一脸焦灼不安的表情迎了上来。
“对了,我想起你上次说过的一句话,你说郁家两姐妹,还不如跟妹妹交往呢。妹妹性格活泼大方,开朗外向。难道你忘记了吗?”他将手上的琴谱阖拢,从凳上站了起来。
“我是说过。”安子影此刻懊恼得快要咬断自己的舌头,“可是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啊。”
正在这个时候,门却被人悄悄地推开了。
☆、第二十四章 劝说
安子墨看到郁盈进来了,她的脸上带着红润的美丽色彩,温柔地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子墨!”
“出去!”顷刻间,安子墨就愀然变色道,“谁让你来的!”
原本挂着甜美笑容的郁盈,那抹笑意从她的唇角上消失了。她那乌黑清亮的眼眸里立刻掠过一道瑟缩与畏惧的光芒,小小的嘴唇轻颤着,显得她那薄薄的脸庞柔弱而又惶惑。
“去楼下大厅等我!”安子墨摸了摸自己挺拔的鼻尖,意识到失态,忙又补充了一句。
房间里的气氛冰冻了几秒,安子影忍不住说道:“你都还没有宣布跟她正式交往呢,她就像得了鸡毛当令箭,以为可以自由出入我们安家呢。哥,你不要这样糊涂,像她那种出身的女孩子,有什么感情可讲呢。”
“我没说跟她有感情。”安子墨简短地瞥了一眼她,从容不迫地说道,将手插入自己的西装裤袋里。
“没有感情?那你干嘛要跟她在一起!”安子影大惑不解地看着他。
“为了责任!”他低沉而清晰地迸出一句话来。他已经对不起霍静言了,不想再对不起另一个女人,即使他对郁盈没有感情。
“什么责任?”安子影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脸,唯恐遗漏他一个眼神,一个表情。
“那天,发生的那件事……”他那深黝的眼神在闪烁着,顿了一顿,“你看到的那个女人就是郁盈。”
“怎么会是她呢。”安子影打了一个寒战,拾起眼睛来。
“那条手绳的女主人已经找到了,就是她。”安子墨的声音听不出有任何的起伏,平平地滑了出来。
“怎么能单凭一条手绳就确定是她呢。大哥,你真的要负这个责任,也要查个清楚啊。”安子影仍然陷在巨大的惊愕之中。
“不要再说了。我自己的事自有分寸,你把她叫上来。”他的手笔直地从裤袋里抽了出来,重新在那琴凳上坐下来。白细的手在那黑白键上飞舞起来,弹起了一首《献给爱丽丝》。
安子影不得不走出他的房间。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大哥向来是说一不二的。
音乐与酒已经成为他生活中不可分割的两部分。小的时候每当他郁闷不开心的时候,他总是跑到琴房来弹一弹,那样心情会好很多。这种习惯一直延续到了至今。童年时学琴是逼不得已,每天要乖乖地练习二三个小时,而长大了之后,弹琴却像他的吃饭睡觉一样习以为常。
习惯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他看到琴台上放着一个铜制的框里,里面镶着一帧小小的霍静言的单人相片。
他弹到一半的时候,听到门口有脚步移动的声音,这时手指一颤抖,其中一个音节就弹错了。这首不知演绎了多少遍的曲子,那些音符就像注入到他血液中一样,甚至不用通过他的大脑就能轻松自如地弹出来,居然为了一个小小的脚步声而乱了套。他不由得要闹起脾气来,琴声嘎然而止。
“搞什么!走路的声音就不能轻一点吗?”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半晌没有得到回应,不由得旋转过身子,待他见到门口那张惶骇而又胆怯的面孔,不由得怔了一怔。
☆、第二十五章 为难
“怎么是你?”他的嘴角微微地痉挛了一下。
她将手上刚煮好的咖啡放在桌上,头也不抬地说道:“是厨房吩咐我端上来的。”
“等一下。”安子墨从凳子上站起身来,走到她的面前,睄了睄她,又走到桌子旁端起那杯咖啡,两道浓眉深深地蹙了起来,“是谁煮的?味道好像跟以前不一样。”
她听了,心里一阵悸动。今天伊醒在厨房里忙得不可开交,听安子墨吩咐下来说要一杯咖啡,她便自告奋勇地要替母亲解决。伊醒简单地跟她介绍了一下煮咖啡的几个要点之后,自己就去忙别的了。
“是我。”想到这里,她有点胆战心惊地回答道。
“这咖啡里为什么加了糖而不是加花蜜呢。”他皱着眉头问她。
她吃了一惊,迅速地抬起头来。她的母亲并没有告诉她,安子墨喝的咖啡里只能加花蜜而不能加糖。
“下去重新煮一杯给我!”他的脸变得疏淡而又陌生了起来。
一种委屈,伤心的感觉排山倒海般地对她卷了过来,她唯有端起杯子走出门口。
而坐在一楼客厅已经等了安子墨整整二十分钟的郁盈,看到她一脸暗淡地从楼上走下来,便板起面孔说道:“安少爷准备下楼了吗?”
“我不清楚。”她的声音有种不寻常的喑哑,自责自己帮不了母亲的忙。
“你送咖啡给他,他有换过衣服了吗?他在干嘛?”郁盈已经等得很不耐烦了。以前读书的时候向来只有男生等她的份。
“我不知道。”她只想去厨房重新再煮一次。
“等一下。”郁盈睨视着她,口气也不由自主地拔高了。“我在跟你说话呢,你这样爱理不理的态度是什么意思。”
“郁盈,我现在真的没时间跟你站在这里闲聊。我要去厨房,麻烦你让一下好吗?”她心烦意乱地说道。
郁盈见她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又加上等安子墨的时间太久,突然抬起手臂,将那杯咖啡倾倒在了地毯上。雪白的地毯立即留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