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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萍不在乎什么上位者的骄傲,更不在乎所谓的优雅和仪态。那些都是空架子,而留下她的孩子 ; 不能用空架子。
“别走,你别走好不好?”
厉风爵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他下意识的想抽回手臂 ; 但是当他看见杨萍鬓角的白发 ; 以及眼中略带祈求的神情后,动了动唇角,可是终究没有张开嘴。
但是此时最惊讶的还是厉锦,他从没有见过自家母亲如此失态过。
在他很小的时候 ; 杨萍就告诉他,他要有良好地修养以及和地位相匹配的骄傲和仪态。
但是此时 ; 他的母亲竟然就在他的面前,这样卑微的祈求着另一个陌生的男人 ; 这种认知让他有些回不过神儿。
半响,厉锦才眨了眨眼,转眸望着大门一侧尴尬不已的警卫员。
“你先下去吧,我不喜欢碎嘴的人。”
那个警卫员闻言惊出了一身冷汗,立即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 回答了一声“是” ; 这才迈着步伐离开了。
望着那人离开 ; 厉锦才再次上前一步 ; 伸手揽过杨萍,随即温柔的安慰道:“妈 ; 这位同志不走了 ; 你先冷静一下 ; 咱们进屋去说好不好?也不能让人家一直站在门口呀。”
厉锦不停的哄着失控的女人,好半天,杨萍才逐渐回过神儿来 ; 也不看厉锦,她依旧定定的望着厉风爵 ; 眸中说不出的欣喜:“对,咱们进屋说,快进来。”
她依旧拽着厉风爵的手臂,而后就这么带着人走进了内厅。杨萍那副样子就好像如果她一松手 ; 厉风爵就会凭空消失一般。
厉风爵沉默着跟着杨萍进了屋子,同时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面前的摆设。
整个大厅并不像其他那些权势人家一般富丽堂皇,反而都是一些传统的物件儿和挂饰。
左边那一个大大的屏风直接阻断了大厅与内室的视线,而右边墙上挂着的字画分明就是张大千的真迹。
将视线放在内侧的桌子上,饶是厉风爵这样的定力,也是一怔。
那个古色古香的桌子分明是一张百年檀木八仙桌,可是此时就那样随意的摆在那里当饭桌。
厉风爵知道他们不是暴殄天物,只是这样的玩意对于他们来说稀疏平常而已,又或者欠揍的说 ; 原本就是一张桌子,干嘛要赋予它那么大的历史价值。
这是厉风爵第一次感受到厉家的家族底蕴 ; 但是并不能代表他就要哭着喊着回到厉家,他在港市本就一手遮天 ; 况且他也没那么大的野心,想要一统南边或者整个华夏的地下王朝 ; 所以也没必要去腆着脸抱这个大腿。
正在此时,厉正凌却从外面进来,他自然发现了家中的“陌生人” ; 但是到底是厉家的种,厉正凌不过片刻就认出了厉风爵与自家儿子眉眼的相似度。
“回来了就好。”
厉正凌含笑的说了这么一句 ; 随即就蹒跚着步子绕过屏风走了 ; 将整个大厅留给了杨萍,他知道,做为母亲,杨萍一定会有很多话想说。
厉正凌不是老古董 ; 自然不会在这件事儿上找儿媳妇的不痛快。
厉风爵在厉正凌进来的时候就暗暗提高了警惕,那个老爷子虽然已入古稀 ; 但是周身凌厉的气势实在是逼得他胸口发闷,直到见人彻底离开 ; 他才放松了身体。
低头看了看一直抓着自己手臂的杨萍,厉风爵发现那个女人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这才抿了抿嘴唇,随即不容抗拒的抽出自己的手臂,声音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夫人 ; 我想您是误会了 ; 我这次来是找厉首长的。如果他不在的话 ; 我就先回去了 ; 改日再来拜访。”
厉风爵的话就像一把尖刀狠狠的插进杨萍的心脏。
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够接受自己的儿子形同陌路,她不受控制的踉跄了几步 ; 心中说不出的苦涩。
她心心念念了二十多年的儿子竟然叫她“夫人” ; 这种认知让她的声音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不对!不对!爵儿 ; 我是你的母亲,不是什么夫人!”
看见杨萍崩溃的样子,厉风爵心中再次闪过一丝异样,随心整个心脏都被一种酸酸麻麻的感觉充斥着。但是他并不能理解那究竟是什么感觉。
厉锦原本还以为是哪个远房亲戚,但是他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是……
正在混乱间 ; 厉安国及时的赶了回来,当他站在门口听见自己的妻子那心碎的哽咽声后 ; 他的怒气几乎控制不住。
厉安国快步走到厉风爵的面前,两只眼睛都瞪的溜圆,他也没顾忌厉锦就在身边,便冲面前那个一脸冷漠的男人低吼着:“厉风爵,那是你妈!十月怀胎生下你的妈!”
原本厉安国以为他只是针对自己 ; 如果厉风爵看见杨萍因为思念他而日渐憔悴的脸,以及无法控制的情绪后,就会软了心肠好好的和他们谈谈。
毕竟那是他们的儿子,血浓于水,哪有隔夜的仇。
只是,他实在是低估厉风爵的冷血程度了。
厉风爵并不惧怕厉安国的吼声,他只是挑了挑眉毛,随即嘲讽的望着那个所谓的“父亲”,一双眼里写满了不屑和骄傲。
“生而不养 ; 不如不生。”
“放肆!”
厉安国闻言气的额头青筋暴起,他只觉得血液上涌 ; 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只是不停的重复着“反了 ; 反了。”
而杨萍就没有这么坚强,当她听见厉风爵如此绝情的话后 ; “啊”了一声,眼前一黑,随即失去了意识。
第一百七十三章 何必大动肝火
“妈!妈,你怎么样?”
厉锦吓了一跳,立马冲了上去扶住杨萍。
“把你妈扶到沙发上去!”
厉安国气的额头青筋暴起 ; 他紧张的看着杨萍,发现自家妻子只是一时急火攻心 ; 这才微微放下心来。
厉锦不悦的瞪了一眼口无遮拦的厉风爵,随即小心翼翼的把杨萍抱到了沙发上 ; 并不停的轻声说着:“妈,你怎么样?现在能不能听见我说话?”
厉安国看见杨萍还是没有醒过来的意思,一时间是又急又气,快走几步到厉风爵的面前 ; 扬手就要打下去。
厉风爵自然发现了面前人的意图,他冷笑着伸手抓住面前人的手腕 ; 一双眼眸充满了挑衅。
他就那样定定的望着厉安国 ; 两个男人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浓。
“怎么,厉首长,我说错话了?生而不养,把我丢进孤儿院里 ; 除了一张带血的写着我名字的纸和一枚玉佩,你们还给了我什么,需要我感恩戴德?”
“反了!”
厉安国闻言更是气的浑身发抖 ; 那个被攥住手腕的胳膊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我反了?当我在孤儿院被大孩子欺负的时候 ; 你们在哪里?当我受伤无助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现在你们有什么资格让我叫你们父母?”
厉风爵冷笑着松开了手,他双手环胸睥睨着厉安国,随后又嘲讽的将目光转向杨萍和厉锦。
这三个才是一家人吧,瞧,多和谐。
厉安国颓然的放下了手掌 ; 厉风爵的话字字诛心 ; 竟然让他一个铁血军人紧抿着嘴唇 ; 赤红了双眼。
天知道当年他多么期待这个孩子的出生 ; 他每天只要有时间就会趴在杨萍的肚子上,小心翼翼的听着那团小东西的动静。
厉安国第一次有了这么喜悦的感觉 ; 父亲 ; 每当他想起这个词汇 ; 他就会觉得满心欢喜。
他不在乎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如果是男孩儿,他就教他什么是男子汉,他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像那群纨绔子弟一样整天只知道玩女人;如果是女孩儿 ; 他就要他的宝贝儿公主似的活着,让她一辈子幸福快乐。
但是厉安国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 ; 孩子没出生几天,他就因为军务机密被泄漏,人身安全随即遭受威胁。
如果带着孩子走,娃娃一哭 ; 他势必会被发现。不过厉安国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为国而亡,这是一个军人最高的荣誉。
但是杨萍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她竟然趁着他部署战略信息的时候,偷偷将孩子丢掉了。
厉安国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当他看见杨萍濒临崩溃的神情以及不停淌血的手指后,他只能沉默的将妻子搂在怀中。
他的妻子是为了他能够活下去才丢掉了孩子,他没办法苛责。可是厉安国却发现,杨萍丢掉的不仅仅是他的孩子 ; 还有他那初为人父的所有骄傲。
如果他当时能有选择,他宁愿自己去死 ; 也不愿厉风爵承受那样的苦楚。
但是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管厉安国多么心痛 ; 他都不会告诉厉风爵他的感受,而这也正是这个男人的伟大之处。
厉风爵不知道面前的男人在想些什么 ; 但是当他看见厉锦关切的附在杨萍耳边说话的时候,他还是觉得那个场面刺疼了他的眼睛。
他忽然觉得,他回来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能帮秦落衣的不一定非要通过厉安国 ; 大不了他把自个儿送到“K”组织内部去和她汇合,然后再伺机逃跑。
思及至此 ; 厉风爵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一般 ; 最后看了杨萍一眼,他抬腿就要往外面走。
“你去哪里?你妈还在昏迷当中!”
厉风爵闻言轻笑出声,他回首看了一眼同样抬头望着他的厉锦,语气充满了嘲弄。
“有什么关系呢?你们又不是非我不可 ; 没我不也还有一个儿子么?何必大动肝火。”
言毕,厉风爵便转身出了屋子 ; 外面的阳光有点刺眼,他眯了眯眼睛 ; 随即大步向外面走去。
而屋内,厉安国愣愣的站在原地,手中的拳头紧握,半响才像是又有了生命。
“砰!”
厉安国到底没有忍住,一拳砸在了衣架上 ; 那个木质衣架“啪”的一声便应声而裂。细碎的木屑纷纷扬扬的撒在空气之中 ; 迷乱了厉安国的心。
他到底还要怎么做?
厉锦虽然极其不满厉风爵的态度 ; 但是此时的他并没有什么说话的资格 ; 便低下头来细声唤着杨萍。
而厉风爵在出了厉家之后,一路上都在细细思索刚刚想到的那个点子。
他之所以这么着急的出来 ; 也不过就是为了快速思考一下刚刚的那个想法 ; 如果在厉家耽误太多时间 ; 他怕心一乱,就再也没有法子救出秦落衣了。
想起秦落衣,厉风爵满心的柔情最终还是化作了一声叹息。
他知道他已经离不开那个女人了。
最开始他注意秦落衣 ; 不过是因为她以为他是“牛郎”,厉风爵觉得这个女人很有意思。
可是随着后来的接触越来越多 ; 他发现秦落衣虽然外表柔弱,但是从来都不失一颗坚强的心。
哪怕被秦家伤的全身鲜血淋漓,她也依旧骄傲的扬起下巴离开,哪怕在随后的时间里一个人孤独的舔舐伤口。
这样既坚强又脆弱的秦落衣 ; 让厉风爵除了震撼就是感同身受。他们是同一种人,同样没有亲情的滋养,同样只会一个人咽下所有的苦痛,而后笑着出现在其他人面前。
不是做作,这只是他们最后的骄傲。
唇畔逐渐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容,厉风爵只要一想起秦落衣,就会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