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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一壶祁红,再来两份点心……”莫问今望着食单上列出的各式点心,“要一份牛舌饼吧,另外的你点。”
“要吃宵夜么?”娃娃脸看看莫问今递过来的食单,想想也是,要在这儿呆到十二点呢,听莫问今点了牛舌饼,猜测其不喜欢甜食,于是点了个绿茶草饼。
看侍者取了食单离开,娃娃脸道:“我隐约记得你小时候很喜欢甜食。”
“哦?”莫问今有些不可思议,“我现在几乎不怎么吃甜的,咖啡也不怎么加糖。”
“我记得四年级还是五年级的暑假,我吃了七根小豆冰棍,你吃了十一根奶油冰棍。那种奶油冰棍就很甜。”这件事娃娃脸记得很清楚,十一根吃下去,老莫也没有闹肚子。
莫问今失笑:“真够能吃的。我还有什么事儿?都讲讲。”
娃娃脸像是鼓足了勇气,说:“刚才说到色盲检验图……我记得你小时候的那项检验就不合格……每年都不合格。”
“我是个色盲?”莫问今一愣。
“也许是色弱,你小时候美术课上涂颜色也不过关……”娃娃脸的脸红红的,他不习惯当场揭人短处。
莫问今倒没有别的表情,只是很惊讶:“怎么可能?如果真像你说的,这种病应该是治不好的。”
“所以,想到你去学色彩传达,我真的很纳闷。”
一阵淡淡的沉默,直到侍者端上红茶和点心。
莫问今喝了口茶:“我自从醒来,就对色彩很敏感,我的意思是我对色彩的辨认和表达都很……擅长,包括一些位于色盘上的中间色调,辨认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娃娃脸也低头喝了口茶,品着满口暖暖的花果香,一时不知道怎么说。
“不过,我还是相信你说的。”莫问今说,“还有什么?”
“别的……也没什么了,我刚才说的那些事情,都是根据脑中残存的蜘丝马迹拼接成的,也许有遗漏,也许不够准确。”娃娃脸打开随身的包,是一只绣卍字纹的棕色袋子,上面有忠焱两个字,那是藩王爷被皇帝赐的号,忠焱王。
莫问今看了看那个不伦不类的包,哑然失笑,然后就看着娃娃脸从那个包里拿出一本书,书里夹着一张照片,“你看看吧。”
是一张小学毕业照,毕业照下方显示的日期正是六年前。莫问今仔细看了看:“这个孩子是你吧,和现在没什么变化。”然后又仔细看了半天:“哪个是我?”
娃娃脸说:“我旁边那个就是,咱俩当时挨着。”
莫问今望着照片上那个白白净净闭着眼睛的男生:“没照好,眨眼了。”
“很遗憾,看不清眼睛。”
“真没想到,我小时候长这样。”莫问今的五官线条柔和中带着隐约的锐利,“像个小面团儿。”
娃娃脸看了看白色碟子里的草饼,也是柔软的一团一团。
莫问今拿了一个草饼吃:“有一种刷牙的感觉。”
娃娃脸想起公寓里的燕彤也说过,吃绿茶口味的东西有吃牙膏的错觉,并引申为,万先生爱吃茶味点心是因为她爱刷牙的缘故。
莫问今“刷完牙”,缓缓喝茶:“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那岂不是很乱?”
“是,很乱。”娃娃脸想起什么,指着照片上的于璟问道:“这个女生,你还有印象吗?”
莫问今看过去,是一个皮肤黑黑的很矜持的女生:“她是谁?我的亲戚?我的……早恋小女友?”
“她在小学毕业后见过你,上初二的时候,也就是四年前,在花岗。”
“没印象。”
“她还去你家做过客,在那里看了你的航空模型,还有变形金刚……”娃娃脸注视着莫问今,发觉其没有什么特别表情,于是又说:“她还在你家里看了春晚节目。”
“春晚?她为什么在我家里过年?”莫问今有些惊讶。
看来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娃娃脸看看墙上的英式木钟,已经十一点了:“说来话长……其实你对这些并不是很感兴趣,对不对?”
莫问今不做声,算作默认。
“你对醒来之后的生活很满意,对吧?”
“嗯哼。”莫问今为娃娃脸续上茶,“也不是完全不感兴趣,多少还是有些好奇的。这种心情很矛盾,又好奇又不是很想知道。我不想打乱我现在的生活。”
“你最好奇什么?”
“我的时间哪儿去了?我们相差了十年光阴。”
是啊,你的时间究竟都去哪儿了,即使患了失忆症,时间总不该错乱……娃娃脸想起陆放晴的比喻:莫问今的体内有一个时钟,那个时钟的针时快时慢,非常混乱地走着……
作者有话要说:
☆、第4话:被遗忘的时光(6)
娃娃脸和三位华服的女子走在橄榄大街上,伴随着其他盛装的人群,娃娃脸有 “锦衣夜行嘉年华”之感。
一路上她们都在兴趣盎然地谈论着那些被删减的镜头,虽然那些镜头被影评人称为繁冗无聊的蛇之足,但那些“美丽的奢华的催人泪下的”情节,她们都觉得弥足珍贵,她们觉得这五个小时过得太快了——“简直还没有看过瘾就结束了!”冯太太披着金貂斗篷,扇着璀璨的羽毛折扇,不知道她究竟是冷还是热。
“那电影真的有五个小时吗?感觉顶多也就两个小时。”家琪甩了甩微凌的俏丽短发,同样微凌的碎纱短裙也跟着颤抖,仿佛她的灵魂也在跟着颤抖。
“我感觉连一个小时都不到就完了!每次看都是那种感觉!如果上数学课能和看电影一样就好了,我也就不会觉得度日如年了。”珍妮从肩膀摘下一朵紫菀色绢花,嗅了嗅,她在花心洒了‘鸦片’香水,她浑身都喷着‘鸦片’香水,她还给家琪喷了‘喜悦’,给冯太太喷了‘蝴蝶夫人’。她们现在就是三朵香喷喷的午夜之花。哦,对了,她还给娃娃脸喷了‘华氏温度’男士香水。
娃娃脸不喜欢男士香水,还好自己身上的香水味道并不算芬芳,所以还勉强能接受些,他拿出手机看时间,发现有一条未读短信,是陆放晴七点多的时候发来的——“关于老莫,我又掌握了新的信息,也有了些新想法。”
娃娃脸想回信说:“都有什么新情况?”但又觉得这个时间会打扰别人休息,正在踌躇,突然一个戴金孔雀纹网眼幕离的锦衣女子走到他面前,以妖冶的灵蛇之姿转了个圈儿,然后深情款款道:“你这大胆的罪人,你虽貌似天神,心却比铁石还要坚硬,双目比天地还要幽深。看在上天的分上,别再开启你那饱满生动的双唇,哪怕再有一丝你那呼吸间的微风,我也要跌入你的深渊,快快走远吧,别再把我这个可怜的女子纠缠……我午夜的看门人,我爱你身上檩木、雪松、忍冬、山楂的味道,还有那世纪末最后的一缕苏合香氛……”她飞快地旋转起来,她的锦衣像翅膀一样展开,里面是黑色缀金的蕾丝衬里,在午夜的街道上,她整个人仿佛一朵盛开的黑色大丽花。
珍妮望着那朵渐舞渐远的黑色大丽花,揶揄:“演的太假了,连哭腔都没有拿捏到位。”
“的确,不过她的行头还可以。”家琪道。
冯太太来了兴趣:“咱们也来扮演那一段吧,舞姬番僧公子采桑女,还有守门人。我来扮演舞姬!”
家琪道:“我来采桑女。”
珍妮自信一笑:“我来扮公子。”
几人看看娃娃脸:“他还扮那个门子吧,反正也不用台词。可是番僧呢,番僧也没有台词,假装他也是番僧吧!哎呀郦歌,你一人分饰两角啊你!”
娃娃脸觉得世界有点发疯了,他的脑中还在想着莫问今的事情,莫问今那消失的十年……也许自己也发疯了吧。
娃娃脸思索着今天莫问今说过的那些话,以及于璟曾提到的事情,耳边却充斥着三位女士入戏表演的声音,娃娃脸本想说这些台词中大段大段都来自某个著名戏剧,但看她们如此声情并茂,又不忍心戳穿。
冯太太柔韧地咬着每一句台词:“……为什么春天每年都如期而至,而我远行的丈夫却年年不见音讯……”
轮到珍妮,她张开嘴巴正要开口念台词,却被走在前面的男子夺取了注意力,她的嘴巴一直都没能合上:“花、花、花、花伦祺晨!!!”
三个女人尖叫一声,朝那男子奔涌过去,还夹带着藩王府无辜的门子。
娃娃脸在尖叫中看到了那位非常年轻有型的导演,他的发型很特别,他的服装更特别,是中式长袍,却裸漏出肌肉发达的手臂,手臂上纹着许多另类的图案——难道这就是花伦祺晨?和想象中的大相径庭。
“呸!竟然敢Cosplay导演!”发现导演有假后,珍妮一路上忿忿不平地重复着这句话。
冯太太说:“不过他扮的还真是像呢。”
“像是像,但不该僭越伦伦……”家琪道。
“对!”其他人严重同意,包括几个混进“队伍”里的路人。
*——*——*——*——*
娃娃脸没有想到公寓里居然有人给他们留着灯。
淡橙色的灯光下,燕彤拿着一本书坐在餐桌上,Jake从厨房里端出一碗热腾腾的番茄鸡蛋面,准备吃他的宵夜。
“Jake?再考虑考虑呗?”燕彤的语气有点讨好的嫌疑。
“没打算纹身。”Jake语气冷淡。
“作为一个吉他手,配上一个另类的纹身,岂不是很酷?”燕彤锲而不舍,翻着手中的书页:“你瞧这个,一串音符,每个音符的圆脑袋都是个小圆骷髅,多可爱!喏,还有这个,融化的吉他,太另类了!这个这个,我看这个好,泰坦尼克号的经典镜头,多配你的名字啊!”
Jake开始大口吃面。
燕彤屡屡碰壁,抬头看到鱼贯走进来的盛装四人,眼睛再次亮了:“你们都回来啦?电影好看吗?”
三位女士本来很累了,但听了这话又来了精神:“不虚此行!燕彤你真该一起来看的!还好我们买了未删减版蓝光碟片!”
“哦,真遗憾我没看。”娃娃脸觉得燕彤此时的表情似是有求于人,他今天早晨还听到她对这部电影明嘲暗讽。
冯太太把手中的纸袋子放到桌上,里面是鲷鱼烧、印度甩饼和瑞典肉丸,“尝尝吧,这是电影特供美食,凭票才能买到呢。”
Jake低头吃自己的面,燕彤向来对美食来者不拒,抛起个肉丸张口吃了,边嚼着边说:“你们听说过纹身师林雪平吗?”
其他人都表示对纹身师不大了解,只有珍妮想了想说:“好像听说过这个姓林的,在业内很著名。”
一看珍妮有意向,燕彤立马把手里的书摊开给珍妮看——是一本纹身图集——“这全是林雪平老师的作品!”
珍妮倒是颇有兴趣地翻了翻:“原来这个经典的图案是他原创的,还有这个,居然也是他的作品。”
“你想纹几个吗?我这里可以八折优惠。”燕彤凑近珍妮,“他明天会过来哦,过了这个村儿就没这个店儿了!”
“他来咱们这儿?”珍妮有些困惑,但心里是满满的跃跃欲试。
“他其实是来找老万的,不过……我介绍的生意他一定会接!”燕彤掩不住满眼的笑意,林雪平答应她可以以五折的价格给她的朋友纹身,这下子她就赚了。
珍妮开始翻看那本图集,但娃娃